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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活着的第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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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见怀着对药研藤四郎无言的愤恨痛晕了过去。药研由于独自力量有限，发愁怎么把鹤见搬到治疗室那边去。
“对不起，我来迟了！”
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药研藤四郎转身，原来是新锻出来的那振鹤丸。药研看向身边额发几乎被冷汗打湿，脸颊惨白的审神者，又想到之前鹤见说的话，不由感到一丝奇异地荒谬。
——明明暗堕鹤丸碎刀才没多久，具有与暗堕鹤丸同样外貌与名称的刀剑就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到底是什么变了呢？
从前的那振鹤丸，也和如今的鹤丸是有着同样活泼性格的华丽刀剑。从远处跑过来的浑身白色的鹤丸，好像就这么轻轻拿过了从前那振鹤丸递给他的接力棒。
“没什么要紧的。不过你可以过来帮我把大将送到治疗室去。”
药研垂眸，示意鹤丸过来帮忙。他的所思所想，立刻就被接着与鹤丸的对话所掩盖了。
“怎么伤得这么重？这可真是个大惊吓啊……明明我走的时候审神者还好好的……”
鹤丸不自觉的语癖也唤醒了药研对过去的印象。
药研注视着陷入昏迷的鹤见，冷哼一声：“这个伤你不用担心。”
“他毕竟是……不死的审神者嘛。”
“这样的重伤都没事吗？”
鹤丸怀疑地戳了戳鹤见的脸颊。
“当然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大将应该在这个本丸里能死个三四回了。明明来到这里才四天的时间……大将还真是能惹事啊。”
“毕竟是主君嘛！”鹤丸颇有自得地说道，“我来抱着主君好了。”
鹤丸自告奋勇打横抱起了昏迷之中的鹤见，跟着药研一道进入治疗室里。说是治疗室，其实只是在普通厢房中额外放置了一个药品柜而已。因为刀剑不需要用到人类的医疗用品，前任审神者又很少才生几次病，因此药品柜内的药物也少得可怜。
药研勉强在抽屉里找到一扎绷带还有医用棉球与碘酒，为鹤见消毒过后替他把左肋间的伤口包扎好。
如果是普通人受伤，这样拙劣的处理方式恐怕无济于事。但是受伤的是鹤见，却不必有这样的担心。
“之前本丸里的那振鹤丸，碎刀了。”
药研跪坐在鹤见的身前，替他把衣服拉好。不知为何，他又突然提起之前的暗堕鹤丸。
坐在药研对面的鹤丸闻言愣了一下，“你是说之前夜里偷袭的那个家伙？”
药研抬眼，发生的事情他已了然于心。
“没错。”
鹤丸刚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是只能沉默。
“我没有想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再怎么说他曾经也是我的同伴。”
药研有些怔忪地凝视着自己握紧放在膝前的双手，明明刚开始从审神者口中听到暗堕鹤丸碎刀的消息时，他还没有这种失落的感觉。
他只是记得自己最初来到本丸时，总是因为态度过于严肃而被那振鹤丸不断地取笑。
——“多少要放松一点嘛！又不是从前在本能寺的那时候了……主君人很好的，我怎么捉弄他他都不会生我的气。”
往昔若一一说来仍称得上历历在目。尤其是那振鹤丸顽皮地语气，总是跟孩子一样的心态，曾经都是药研藤四郎所羡慕的东西。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再去追悔也来不及了。”药研吐了口气，微微弯了弯唇，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似的，“那家伙再怎么说也只是自作自受。如今的结局，恐怕也早在他的意料之内吧。”
“这个给你。”
说罢，药研将之前看见的那一块儿黑色碎片交给鹤丸。
“这是？”
“那振鹤丸碎刀后留下的碎片。”
鹤丸不明所以，“为什么给我？如果算是纪念品之类的东西，难道不是自己留着更好吗？”
药研摇了摇头，“只是下意识觉得也许给你会更好。”
“毕竟你们都是「鹤丸国永」。”
鹤丸仔细端详了一番此刻安稳躺在手心中的不规则黑色碎片，类似钢铜之类的材质，原本正常的鹤丸本体剑应当是通体雪白闪闪发亮的样子，这遗留下的碎片却如同墨水一般漆黑。
如果对光转动碎片，还能够观察到折面的反光。
明明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气息，但是却有一部分不知道什么原因完全割裂了，是完全站在对立面的属于暗堕鹤丸的东西。
“那我就收下了。”
鹤丸将碎片收入怀中，笑着回道，金色的眸子里洋溢着活泼轻快的感情。
果然这才是鹤丸啊——
药研暗自想到。
鹤见苏醒以后，已经是将近傍晚的时间了。鹤丸难得安静地守在他的身边，一听见鹤见的动静就立刻移了过去。
“嘶——我还记得……我还记得是药研！”鹤见捂住肋间的伤口，表情扭曲，“那家伙就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就是……就是……”鹤见因为刚刚起身的动作过于激烈，此时又牵动到伤口，此时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故意让我伤口裂开什么的……”
过分！真的过分！
“而且这里不是我最开始受伤醒来的地方吗？真讨厌——”
浓重的消毒水味，还有从门口能望过去开着樱花的庭院，鹤见一想到之前在这里与暗堕鹤丸的遭遇就浑身恶寒。
看到审神者苏醒后能这么生龙活虎的状态，鹤丸之前还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看来主君的伤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要说问题啊……那就是我现在痛得要死。”鹤见不满道，“痛死！这是何等痛苦的死法啊！”
“诶？真的很痛吗？”鹤丸挠头。
鹤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当然了。怎么可能不痛？”
“可是审神者看上去一点都不痛的样子？”鹤丸狐疑道，“还有力气说话？”
鹤见立刻噤声，但是肚子里的咕咕声马上把他出卖了。
“好饿！好想吃饭……”鹤见捂着肚子，不住地咕咕哝哝。
鹤丸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这会儿已经快晚上六点了。
“三日月他们应该正好准备吃晚饭吧？要不要过去看看？”鹤丸问，“自己可以走得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