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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活着的第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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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太小瞧我了吧？”
鹤见挑眉，现在过去的话等会儿应该还能留住三日月宗近，问问他关于暗堕鹤丸的事情。
如果真的如同暗堕鹤丸所言，那么这个暗堕本丸的毁灭也不过只是个时间早晚问题。最后要么沦落我时空溯行军的一份子，要么就是被时政下令消灭。
鹤见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庭院里早就摆好了桌席，飞檐上的灯笼挂灯也打开了。这当儿本丸里的季节轮转到夏秋之交，大约是考虑到天气干燥，已经不再点蜡烛照明了。
虽然本丸季节变换时，并不会像真正的自然季节转换那样带来剧烈的温度变化，然而这时席间不时吹送过来的习习凉风仍旧令人神清气爽。
短刀们已经早早吃过跑出去玩了，鹤见到庭院里的时候只有寥寥几振刀剑在场。三日月宗近一向坐在主位，远远地就看见鹤见的身影，向他们微笑致意。
“今天过得如何？”
鹤见瞟一眼三日月宗近，“不好。”
三日月笑容不变，“哦？”
鹤见没有理会三日月的问题，转向餐桌面前，以风卷残云的气势和速度填饱了肚子，然后才略有功夫想起来之前隐藏在内心中的疑惑。
“我说不好，那是因为我又被捅刀子了。”
鹤见没有换的衣服，左肋间还飘荡着被刀划破的条纹衣衫，造型颇为狂放。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鹤见沉吟，“不过你应该也听说了吧？鹤丸碎刀的事情。”
三日月宗近神色未变，仍旧一副沉静和蔼的面容，淡淡呷一口茶。
“我并不惊讶他有这样的结局。”
三日月宗近甚至感到只要一说出那振刀的名字，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与他有关的一切。那振像鹤一样的刀剑，如今终于从过去的经历之中解脱了。
“他是本丸里最先暗堕的一振刀剑。”三日月垂下眼睫，“碎刀之于他或许也是种解脱。”
最先暗堕？
鹤见挑眉，“但是他告诉我说，暗堕的刀剑会逐步失去记忆，慢慢陷入意识混乱之中，最终则会彻底疯狂。”
“每一振暗堕的刀剑都会如此么？他说自己想见一见骨喰，可是……并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至此，鹤见终于观察到三日月神情动摇的片刻。三日月紧紧握住了茶杯，洁白的手背上的缕缕青筋暴露出了他不太平静的心绪。
跟随在鹤见身边的鹤丸手扶上刀鞘，随时准备迎战保护鹤见。
“骨喰那孩子原本不是这样的……”三日月宗近侧过头望向回廊那一边，短刀和胁差们一般晚上吃完饭后都会聚在那边聊天游戏，“骨喰藤四郎和鹤丸国永曾经是最早来到这个本丸的一批刀剑。”
“他们曾经也是最亲近前任审神者的人。前任审神者「早川见」，最信任的刀剑也是他们。当时有许多出阵远征任务都要拜托他们。”
“我是后来现在本丸已经快成型时才来到这座本丸的。虽然一开始来到这里就受到审神者以及本丸的大家非常热烈的欢迎，审神者也给予我许多额外的关爱……然而在「暗堕事件」之中我却只能称得上是个边缘人物。”
“暗堕事件？”鹤见蹙眉。
三日月平静地继续叙述道：“鹤丸某次出阵归来后，眼睛就突然变成了黑色。那次出阵的总共六名队员，平安归来的却只有鹤丸与骨喰。其余的刀剑则全部碎刀收场。”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就是暗堕。”
曾经那么信任审神者的鹤丸，自从那次出阵归来后，就变得再也不像是一只鹤了。那时的鹤丸，狼狈地走出出阵传送点，浑身是血和伤口，眼神也可怕得吓人。
“明明以前就算受伤了……也是能够轻松开玩笑的性格。”
“审神者不是不会轻易令刀剑碎刀吗？”
“他是故意的。”
三日月笃定地说道。
“故意促使刀剑的暗堕，正是他引以为傲的乐趣。”
不，不应该是什么单纯的乐趣。鹤见想到骨喰藤四郎之前告诉他的话，莫非前任审神者是在研究什么刀剑暗堕机制吗？
“这还真是恶趣味。”鹤见吐槽，“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刀剑暗堕……到底有什么样的感觉？”
“暗堕的感觉？”三日月怔了怔，“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我是自愿暗堕的刀剑。那些受到刺激而暗堕的刀剑们，暗堕也许是很痛苦的感受。”
鹤见若有所思地点头，想到之前药研藤四郎夜说过自己是近乎自愿暗堕的刀剑。
“可是你为什么要暗堕呢？”
“为了保护大家，”三日月宗近笑着看向保持着护卫姿态的鹤丸，额发间的金色流苏映着那双新月一般的双眸，“仅此而已。”
可真是伟大的愿望啊。
鹤见没把这话说出口，也许是认为这些刀剑们更值得他的认真对待了。
然而如果要净化暗堕本丸，就不能不考虑到暗堕刀剑无法被净化的事实。就算继续与这些刀剑们交涉恐怕也无法再得出什么有效的信息，反而只会让自己陷入无法控制的危险境地。
下一步就应该去天守阁看看了吧？鹤见躺在榻榻米上，凝望着眼前无法驱散的浓重黑暗，不断地思考未来的情况。
与表面上显示出来的轻浮相反，鹤见实际上是个做事相当慎重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绝不会去做。只有能够确保利益大于危险的情况下，他才会决定做什么事情。
晚上的时候鹤见把狐之助给他的审神者手册仔细研究了一遍。全部看完之后他才发现，他来到这座暗堕本丸之后按照正常本丸的流程，除了锻刀他是一件正事都没有做过。
出阵远征之类的内容倒是不用着急，鹤见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去万屋看一看，给自己买几套衣服。如果能够遇到其他审神者，那就更好了。托自己接手了暗堕本丸的福，狐之助给他带了几百万小判，据说是给他在这个暗堕本丸的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