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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活着的第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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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堕鹤丸倚在庭院的廊柱边上，忍受着四肢和躯体上蔓延的疼痛，白色的出阵服被血染得大片大片的红，倒是符合了他曾经一向常说的话。这不更像一只鹤了吗？
想及此，暗堕鹤丸颇为自嘲地笑了两声。这次突然袭击确实决定得过于草率了，大俱利伽罗在他行动前多次劝说他三思后行……但是一想到本丸里居然多了另一振鹤丸，他的心里就溢出了一种奇怪的感情。如果是在往常那还正常的本丸之中，出现两振相同的被唤醒的刀剑根本是件难以想象的事。
也就是说，作为这个本丸中最先到来且唯一存在的「鹤丸国永」，在目前看来，不再是那个独特的可以被唤作「鹤丸国永」的刀剑了。他的独特性在在另一振全新的鹤丸到来之后泯然消失不见，甚至于他过去在这座本丸里生活所留下的记忆也是一出戏剧一样，恍然间落下帷幕，如果再度时时谈起戏剧之中的角色，反而叫人生厌。
那振突然就出现在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刀剑，谈笑间总是提及「惊吓」之类的词语，暗堕鹤丸深以为耻，极度厌恶。暗堕鹤丸并没有在这种错乱的想法中停留太久，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在某种意义上使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自己的处境。
等着天亮的时候，他就会成为这个本丸中引人发笑的小丑，尤其是三日月宗近……暗堕鹤丸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在往昔的本丸之中，他们毕竟有过一段亲密无间的时间，如果不是审神者……暗堕鹤丸不再去想有关那个人的问题。
“一夜不见，活得还好？”
暗堕鹤丸的意识近于消弭之时，耳边才传来新任审神者颇为戏谑的语声。暗堕鹤丸努力迫使自己睁开双眼，与此刻蹲在自己身边的审神者对视。
“你想怎样？审神者大人。”
暗堕鹤丸虽说语气咬牙切齿，但也心知自己已无力挣扎，也许下一步等待他的命运就是碎刀吧……？作为刀剑的一生，暗堕鹤丸此刻并非没有荒唐凄凉的感受，然而只是遗憾罢了。
“我记得有人曾经对我说要将某些手段对我一一奉还？”鹤见无辜地眨了眨眼，纤长的眼睫根根分明，仿佛下一秒就能如同蒲公英般四散而去，“我在思考，要不要将他说的手段应用在你的身上呢？”
他的语调拖长，在鹤见无意地撩拨下竟连清晨的日光都变得懒洋洋了。暗堕鹤丸意识到此时也算有机可乘，一直捂着腹部伤口的手略微松弛下来。
因为疼痛，时间过得尤为缓慢。
“我不胜期待。”暗堕鹤丸的嘴角扯开一个艰难的微笑，额上的冷汗一路顺着脸颊脖颈淌进了胸口，“不过……想来审神者大人对我应该还别有所求吧？”
鹤见点头，笑道：“你很有眼力见嘛。”
“告诉我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想见一见骨喰。”
“骨喰藤四郎？”
“是的。”暗堕鹤丸点点头，“骨喰藤四郎原本是与我一同最早被锻造出的刀剑。”
“唔……一叙同僚旧情？”
“……不，我是有些事情想找骨喰藤四郎确认。”暗堕鹤丸的眼神明显暗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本丸里的暗堕刀剑们，开始出现了记忆错乱的现象。”
“我的记忆……开始消失了。”
“咦……那样不是很好吗？忘记了过去，难道不就代表新生的开始吗？”鹤见微垂着眼眸，俯视着暗堕鹤丸，“我原来还一直在思考究竟怎样做才能够净化暗堕刀剑，这么一来倒是不用我做什么了。”
沉默了许久，暗堕鹤丸才吭声打破鹤见美好的幻想。
“失去了记忆，暗堕刀剑会彻底陷入疯狂。”
“记忆，对暗堕刀剑们来说是一种束缚。如果失去了记忆，暗堕刀剑们将和时间溯行军没有任何差别。最坏的情况就是，到时候这座本丸会被时政一举覆灭。”
鹤见冷哼：“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审神者与我们这些暗堕刀剑无缘无故，自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做不到不在乎。”暗堕鹤丸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那双化为黑色的瞳孔在将死之际闪烁着灼灼光辉，“本丸内的刀剑我已经没有可以托付的人了。”
鹤见突然意识到，暗堕鹤丸这番话无非是打算临终托孤，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沉默。如果事实果真如暗堕鹤丸所说，那么这整座本丸其实也只是站立在摇摇欲坠的边缘罢了。
“有多少刀剑出现了你这种情况？”鹤见蹲下平视着暗堕鹤丸，低声问道，“怎么阻止这一切？”
暗堕鹤丸默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记忆遗失的速度加快了，这是个不可逆的过程。”
“那这不就完全是个僵局吗？”鹤见几乎是冷笑着，“暗堕刀剑无法净化，只能逐渐失去记忆，然后陷入疯狂？”
为什么……明明之前还想如果只要这群刀剑忘记了过去的痛苦，就能够曲线完成净化的任务了……既无法直接净化，更不可能让他们忘记过去，而现在这种遗忘甚至可以说是恐怖的。
暗堕鹤丸没有接话，面色惨白，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能够支持他交流下去了。鹤见托住逐渐变得虚弱的暗堕鹤丸，试图用灵力修复暗堕鹤丸身上的伤口。
“你的本体剑呢？”鹤见问道。
暗堕鹤丸重重咳嗽一声，张开了紧握的右手，鹤见顺势看去，只见一小块深黑的刀剑碎片。
“只剩下这一块儿了吗？”鹤见蹙眉，即使修复完全破碎的刀剑，也需要足够数量的碎片，“你之前用的不是自己的刀剑吗？”
“当然……不是，”暗堕鹤丸侧过头，“拿自己的本体刀剑战斗，对暗堕刀剑是太过危险的事情……我现在的情况，估计也没有办法修复了吧？”
“……”
“……审神者……”
鹤见对上暗堕鹤丸的目光。
“我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可是，我还是不能原谅前任审神者的所作所为。”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更新，嘿嘿(?﹃? )
蠢作者真的写得好烂的，不要批评我呜呜呜……努力学习写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