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夜幕降临》夜闌風

15、第 15 章

　　“老贾比对出了我们所看到的…”托尼顿了一下，最终决定不再用任何方式重温那个场景：“总而言之，受害者来自曼哈顿周边，比对…还能比对得出来的，大概占区域内失踪人口的四成左右。”

　　看到其他两人恶心的神情，他补上一句：“换句话说，不多。”

　　“不多？托尼，你也看到…”

　　“我知道我看到什么。”托尼打断史帝夫，有些心烦意乱的样子：“纽约每天大概都可以失踪十人，寻获率八成，也就是说每周大概都有十个人彻底的失踪──这还没计算那些没报案的街友、流浪汉等等。”

　　“不管什么身分，他们有同等的权利！”

　　“我没否定这点，天啊，队长，你怎么跳到这个结论的？”若非托尼经过这一整早上的冲击没心情翻白眼了，他肯定会将眼球翻到天边去：“我刚刚说的事情和人权有什么关系？”

　　“我…”史帝夫愣了一下，知道自己不自禁的联想到了西德斯的说法上：“抱歉，这是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有人曾跟我说过，吸血鬼的行动方式目的是保持与人类的平衡。”这个想法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错误，但在目睹了一切之后，很难不引起心中的恶心：“他说，吸血鬼专挑不受人注意的街友、对人类社会没有贡献──原谅我引用他的原话──的人，目的是求自己生存的同时与人类也保持和平。”

　　“有人？”托尼皱眉：“你说的不会是之前提到的西德斯什么的？”

　　“西德斯．约瑟夫。”

　　“你跟他是在神盾局任务见过？”

　　“实际上，”史帝夫顿了顿：“他是我邻居。”

　　“什么？”班纳忍不住打破沉默，惊讶地开口。

　　“嗯，在我从北冰洋被挖出来之后，我在布鲁克林找了个公寓，结果证明是弗瑞下好的套，那栋公寓属于神盾局。”史帝夫说，托尼发出一声理所当然的「切」：“公寓的每个住户乃至于房东都是神盾局特工，除了西德斯。”

　　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我猜，弗瑞最初之所以委托我调查谋杀，其实是借着我把西德斯引进来调查。”

　　“你现在想起来应该要和我们说这件事？”托尼哼笑一声，有点不满：“我以为我们是团队。”

　　史帝夫用沉默来回答。说实话，那也认为自己不应该隐瞒这种事情，但他与西德斯之间连他自己都说不出的诡异关系，他确实不太愿意坦白。

　　“所以，你的邻居其实是神盾局神秘生物学的调查员？”班纳总结。

　　“不，他不是神盾局的人。”史帝夫摇头。

　　“你怎么能确定？”托尼撇撇嘴：“弗瑞说不是？那只老狐狸不可信。”

　　“我也说不出。”史帝夫微微皱起眉头：“弗瑞和西德斯之间有什么不对劲…我说不清。但我看得出弗瑞不敢支使西德斯──这种细节在弗瑞身上…”

　　“可以说是怪透了。”托尼帮他接完：“弗瑞可是敢用火箭去炸政府飞机的人。我现在懂你说有什么不对了。一个小白脸，懂得这种满世界都找不到资讯的机密生物学，还敢在神盾局局长头上跳舞，超怪。”

　　“他不是小白脸，”史帝夫对队友诡异的选字叹气：“西德斯看起来少说也五六十了。”

　　“不管怎么说，回到重点。”托尼没理他，语气转回严肃：“你的邻居──管他是谁，说的某部分是正确的。吸血鬼不是只有一般的思考能力，它们有与人类同等的智慧。它们思考、计画，而且──根据你所说的，懂的平衡。虽然这种平衡并不是令人特别…愉快。”

　　他们沉默了一下，午后从薄薄窗帘透进来的温暖阳光在他们肌肤上转为寒冰，仿佛地下水道的阴暗再次席卷。

　　“说实话。”过了不知多久，托尼低声说，声音略为沙哑：“我真不希望我会这么说，但我猜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托尼，它们吃人！”班纳提高了音量，仿佛对队友的言词不敢置信：“它们把人类屠宰来当食物！甚至还分门别类的回收，好像在处理厨余一样！你对此难道没有任何牴触？”

　　“God damn我真不知道我多想把那个地方夷为平地！”托尼也猛然提高音量：“你以为我不想把那个鬼地方炸了？你以为我不想把做出这事的始作俑者捆成一堆塞进牢里，确保它们不会再杀人？但你建议我们怎么做？”

　　“我…”

　　“它们在纽约地下水道建了一个停尸间而没有任何人发现！”托尼没有停下来：“它们已经吃人吃了几百年而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们存在！你想要和这样的种族宣战吗？而更该死的是，我们甚至没有道德的置高点来谴责这些生物！我们人类自己的体制，无论社会还资本，又有比较好？我们只不过没有大辣辣的将「欧对我们在吃人」这几个字说出来而已。它们杀人的速度还比不过中东那边人类自己搞到翻天的愚蠢战争还多呢！ ”

　　班纳张口，却没有字句流出。似乎是对这样的发展无助，他将慌乱的眼神投向史帝夫，仿佛期望他反驳什么。

　　但出乎他意料的，后者抿起了唇，却没有反驳托尼的说法。

　　“队长？”

　　声音中有苍白的不敢置信。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史帝夫叹了一口气：“不，班纳，我并不同意托尼的说法，但我不知道怎么反驳。”

　　面对队友扭曲的神情，他想了想缓缓开口：“我实际上早在这之前就和西德斯争论过这个问题。显然的，人血对于吸血鬼而言，就好像肉类对于人类。它们可能可以透过只吸食其他动物生存，但它们不愿意──就好像人类选择吃肉一样。”

　　“我吃素。”或许是因为震惊，班纳不怎么透过思考的喃喃回答。

　　“那不是重点。”托尼嗤笑一声。

　　“我要说的是，我了解西德斯提起所谓的「平衡」。 ”史帝夫说：“吸血鬼保持低调、甚至会去挑选所谓「没人在乎的人类」，它们实际上给予了人类一定的尊重，至少比起我们豢养家畜的方式更尊重。但我依旧不能认同。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拥有与我们对等的权利。街友、无家可归的穷苦人民，也大多不是因为他们不努力，更多是因为天生的、后天的苛刻条件。我心中某一部分还期待着双方能谈和、签下某种和平条约，但…老实说，我很怀疑这一切是否存在两全其美的办法。 ”

　　“我以为队长会是最后一个能接受的。”托尼哼了一声，但其中没有嘲弄、只有苦涩：“布鲁斯，你是学生物的。这不就是天择吗？只是残酷一点的天择、而如今我们是羊群而已。”

　　“我看不出来放任受害者烂在下水道有什么尊敬。”班纳干干的说，但其中强烈的反对如今只淡到剩下恶心与无助。

　　“和不火化就埋进土里过程完全一样。”托尼用近乎冷血的科学方法回答了这个问题。

　　◎◎◎

　　对吸血鬼的问题无能为力，但对于九头蛇还是首要得处理。

　　或许吸血鬼是智慧生物、难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放任九头蛇继续利用这种危险的种族作为武器，显然不能发生。

　　“我会和弗瑞问清楚，希望能促进政府尝试与吸血鬼达成和平协议，”史帝夫说：“…我怀疑政府甚至不知道它们的存在，不过神盾局的话应该也行的通。但目前要务还是处理九头蛇。”

　　“你们神盾局不是挺有效率的在清除那些基地吗？”

　　“确实。按照这速度，找到中央培育场应该不用太久。”史帝夫点头：“根据西德斯的说法，当初天球交会发生点就在纽约附近，因此这里的吸血鬼比起其他地方要来多。除了纽约，其他地方的九头蛇基地规模都十分有限。”

　　“嘛，好吧。”托尼耸肩：“这件事情是你的任务，我就不参和了。不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比如比神盾局给的制服高级的装备…”

　　“我会记得来找你。”史帝夫笑了笑，知道这是队友别扭的关心方法。

　　“我会继续针对这些…生物，进行研究。”班纳迟疑了一下：“虽然…算了，唉。”

　　他们都明智的选择不过问他没说完的话。

　　◎◎◎

　　虽然史帝夫下定决心先专注于任务，但任务的结束比他想像的还要突然。

　　又一次外勤──这次的基地规模显然大于前几次行动，离纽约市中心也近的多，然后弗瑞忽然宣布任务结束了。

　　“任务结束了？”

　　“是的，”弗瑞回答，神情中看不出任何的迟疑：“你扫荡的这个基地就是他们的培育中心。”

　　“你确定吗，弗瑞？”史帝夫疑惑：“我没有看到你们所预测的大规模培育场，样本数量虽然多、但似乎也没有到足以供起我们先前扫荡的八个基地所有的配送量。”

　　“有些基地的样本是透过野外捕捉。”弗瑞回答：“并不完全来自这个基地，数量不对是正常的。”

　　“西德斯呢？他怎么看？”史帝夫问，觉得哪里不对。他在过去扫荡了无数九头蛇基地并不是靠运气，他足够了解九头蛇的作风，而这次的事情不太像是他所熟悉的九头蛇管理模式。

　　“约瑟夫先生正在为我们核实。显然九头蛇的研究都没有很成功，或许他们减少了在这投入的资源。”

　　模棱两可的答案。

　　“既然事情告一段落，”史帝夫并不打算就这样放下疑点，但他有其他人可以求助──不会刻意隐瞒真相的队友：“弗瑞，我想谈谈有关吸血鬼的事情。”

　　“你想问我能不能与它们达成某种…和平条约。”这甚至不是一个问句：“队长，你想要我找谁签合约？吸血鬼看起来像有外交官吗？”

　　“……”

　　“实际上，我也很想这么做、并且也在找能两全其美──或至少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办法，但我目前无能为力。”弗瑞说，史帝夫明白这是神盾局局长给予的真心回答：“无论如何，我感谢你直白的问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