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夜晚奔去》海晏清河

17、第十七章

　　“你竟然是那个店主？”汪壬川不敢相信，又重复了一遍。

　　徐淼也看了看已经加了好友的页面，摇摇头：“我也没想到，王哥没告诉我你名字。”

　　“真太他妈巧了。”汪壬川点开两个人的对话框，“不是我说你，和你打招呼你都不回，搁那儿装什么冷酷呢？”

　　“不是我不回，我没有回陌生人的习惯，不止针对你。”徐淼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哎呀，川哥，小川哥，这回是我对不住，我现在就回。”

　　他点开收藏的表情，却发现里面被自己上次都给删完了，只好点开默认表情，选一个发了过去。

　　嗡——
　　汪壬川的手机震动提醒。

　　-[/微笑]

　　“我......”汪壬川“我了半天”，才憋出后面的几个字，“服了你了。”

　　“怎么了，不是这样打招呼的吗？”徐淼说。

　　“很难再见到像你这么单纯不做作的人了，”汪壬川被他气笑了，“你之前不和人聊天吗？”

　　“不聊。”徐淼回答，“基本上。”

　　“也不发表情？”汪壬川追问。

　　徐淼老实承认：“存过一个狗的，贱兮兮的，我也不发表情。”

　　“好吧，”汪壬川被打败了，“也不能怪你，发表情确实和你之前的形象不太相符。”
　　“就这个微笑，一般都表示生气了，不开心了，烦了。”汪壬川解释道。

　　“啊，这样吗，不是在笑吗？”徐淼问。

　　“这反讽吧？”汪壬川其实也记不得缘由了，“不过这表情，你看着不欠揍？不想生气？”

　　“确实有点，只不过别人给不敢给我发这个表情。”徐淼反思自己。

　　“我估计都不敢加你才是问题。”汪壬川扣下手机，“你怎么想起来开店啊？”

　　“不是，”徐淼解释，“是当时我家里的一个店，然后他们离婚后没人管，我就说给我吧，他们俩都同意，就这样留下来了。”

　　“我听王哥说，你不怎么露面就发钱，我本来还觉得是哪个大富豪做慈善呢，没想到，是你这个大富豪。”汪壬川感叹。

　　“是啊，本来是想好好经营一下，后来......就不想弄了。”徐淼说，“反正一直让它自负盈亏，随它去吧。”

　　“那你还开那么高的工资？”汪壬川想起之前王哥给他说的那个数字，是他不敢想的工资，“你这样让我觉得你真的在做慈善。”

　　“是，之前给你说过的一个朋友，他说想打工，我就给他推荐了这个店，但也没说是我的。你的工资数和那时候给他的一样。”
　　徐淼习惯性地靠在门上，“他家里情况不是很好，而且自己自尊心又强，我不想让他觉得在可怜他。”

　　“你真的很好。”汪壬川低声说道。

　　“别，”徐淼说，“别因为我暂时帮你爸爸还了钱就如此感谢我，况且那些钱是要你爸还我的，不是白送给你。”
　　徐淼叹了口气，“同样，我也不是可怜你，我觉得你......”

　　“好啦，”汪壬川被他这幅样子弄得有点好笑，“你什么时候做事情还要说这么多理由？”

　　徐淼也笑了：“怕你误会。”

　　怕你误会我的动机。

　　“那你发点表情包给我？”徐淼笑，“我怕下次又用错了。”

　　“行，我这别的不多，沙雕表情包多得很。”汪壬川在屏幕上连续点了二十多下，“目前先发给你这么多。”

　　徐淼看着汪壬川那些生动的表情包，突然觉得很满足，还没有人一次给自己发过这么多消息。
　　“嗯，我尽量每天都用上。”

　　“我当真了啊，”汪壬川敲敲桌子，“我真的当真了。”

　　“真的，每天都给你发。”徐淼笑得很宠溺，满眼都是眼前这个人，“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到。”

　　***
　　运动会如期而至，整个年级都比以往热闹了许多。主席台上的大喇叭，传出学校领导的致词，让站了快一个半个小时的汪壬川有点受不住。

　　他待会有项目，里面只穿了运动短裤和背心，外面随便套了一个外套保暖。但双腿仍然露在外面，笔直、肌肉线条流畅，而且在大腿上半部有几颗黑色的痣，很是显眼。

　　“操，怎么这么能说，没见过。”汪壬川见周围已经有后排的同学找了位置悄悄坐下来，也有点心动。

　　“累了？”徐淼站在他后面，说道。

　　汪壬川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也拖长了：“累——啊——”

　　“想坐吗？”徐淼看了看队伍，“想坐的话我给你挡住，看不到你。”

　　“有点，”汪壬川说，“腿站得有点麻了，但是待会还要去检录，坐下来怕待会身体冷了。”

　　徐淼凑近了些：“那我把我外套脱给你盖腿，成吗？不然风吹得太冷了，你受不了。”
　　其实徐淼想得不止这一层。

　　那天在拳击馆，没人看得到汪壬川，但现在的操场，他已经注意到有好几个女生看着汪壬川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大胆地背着老师拿出手机偷拍。

　　徐淼很不爽，非常不爽。
　　他也只有几张汪壬川的照片，不想别人都有。

　　“那样你不冷吗？”汪壬川看着不断吹来的冷风，“不行，万一你感冒了，就是我的错了。”

　　“没关系，”徐淼拉开拉链，将里面的衣服给身前的人看，“我穿了毛衣，不怕冷，你这光着腿的人别说我。”

　　“你真不冷？”汪壬川又问。

　　“真的，不骗你。”徐淼说着脱下来外套，拉着汪壬川走了几步来到队伍的末尾，“来，这边没啥风，我给你挡着。”

　　汪壬川终于解放了，他拿着带有徐淼温度的外套，盖在自己的膝盖上，抱紧了双腿。

　　“真冷，我的腿都有点麻了。”汪壬川吐槽。

　　“再忍忍。”徐淼听着广播，领导已经准备开始结束词了，“待会哪里检录？我陪你。”

　　“六号台，”汪壬川抬头看他，“你当然要陪我，不陪我我都不想跑了。”

　　“这样吗，”徐淼低着头，顺着视线肆无忌惮地看着汪壬川的脸，“我不在连动力都没了？”

　　“那是当然。”汪壬川说，“你拉着我下水，可不能把我一个人扔了就走。”

　　徐淼笑了：“当然，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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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