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四季花开终不悔》观山落

14、江湖血印

　　第十四章：江湖血印
　　“我说，人都已经还给你了，你怎么还不走？”
　　温客行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带着几分不耐烦。莫蓠一愣，小嘴一瘪，顿时戏精上身，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地望着温客行和周子舒。顶着一张清俊的面孔模仿着小女儿之态，让人一阵恶寒。温客行视而不见继续喝着手里的酒，周子舒却有些坐不住了，引来一阵干咳。
　　周子舒被那矫揉造作的神情怔住了，却不知对方只是想逗逗温客行。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莫蓠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极快地恢复了平日里谦和儒雅，虽带了几分不甘，但很快便泯然于平淡随和之中，始终保持着一种疏离且淡漠的距离，游走在江湖的夹缝之间。
　　同样行走在混沌的江湖之中，她不似周子舒那般拥有着一颗温柔且强大的心，也不像温客行那般愤世嫉俗，就像阳光下的树荫，会在不经意间出现遮风挡雨。
　　周子舒能感觉到，莫蓠和温客行是截然不同的存在，让人并不反感。
　　“居然被讨厌了……”莫蓠叹了一口气，小声哼哼着，仿佛受了不小的打击。
　　云阳见状，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瞪着一双大眼，冲温客行怒目而视，只换来对方一声傲娇的冷哼。
　　还真是小气又傲娇，像极了一只护食的大狗狗，莫蓠一边想着，一边学着温客行傲娇的模样，拽着云阳的手，说道：“走，走，走——这就走，咱们就不继续留在这儿妨碍两位了。”
　　“知道就好。”温客行阴阳怪气的说着。
　　莫蓠瞪了他一眼，很快平息了心中不愉，坏心眼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给这臭小子的追‘妻’之路添些堵？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半个四季山庄的人，也算是周子舒的‘娘家人’。
　　莫蓠带着云阳离开，偌大的酒席只剩下温客行和周子舒两人，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周子舒早早便将酒席钱结了。
　　他抬眼瞧了温客行一眼，说道：“温兄，保重。”
　　“怎么了？”温客行不解道。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此别过了，后会……”周子舒想了想，终是没将‘有期’两字说出口，这人跟在自己身边许久，也是时候该分道扬镳了。
　　温客行上前一步，拦住了周子舒，说道：“你去哪儿，我跟着你一起去。”
　　“温兄不是还要除魔卫道，渡地狱众生吗？”周子舒疑惑道，跟着他可是没办法‘除魔卫道，渡地狱众生。’
　　“地狱众生乐在其中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温客行风轻云淡地说道，似乎对‘除魔卫道’这件事并没有表现的那般上心。
　　“那我就不明白了，温兄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呢？”周子舒坦然问道。
　　“你不是也一直让我跟着吗？”温客行答非所问，厚脸皮地反问道，既然周子舒都不反对，自己为什么不跟呢？
　　他接着说道：“做人讲究的是随心所欲，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那我问你，你又为什么一直跟着成岭？”
　　周子舒笑了笑，不知是想通了，还是自知说不过温客行，应道：“是啊，是我拘泥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成岭，在五湖盟的境遇，我这不是派了阿湘去跟着了吗？这群老狐狸成了精，没那么快露出狐狸尾巴的。”温客行拍着周子舒的肩膀安抚道，别看周子舒表面上拒绝了成岭拜师之事，可心里其实还是记挂着这傻小子的。
　　不知为什么，周子舒总觉得温客行对五湖盟的人和事十分了解，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厌恶。
　　“我担心的不只是五湖盟，现在江湖中有多股势力盯着成岭。”周子舒说道，他比温客行看的更长远些，担心五湖盟护不住成岭：“刚才我和店小二攀谈，问他有没有见到过不守规矩的武者，他说还真有一批……”
　　“像官府的人出现在城外。”温客行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飘过几盏天灯。
　　“这天还亮着，何人在放天灯啊？”温客行一脸疑惑，身旁的周子舒却眉头紧皱。
　　旁人不知天空中飞过的天灯是何意，曾经作为天窗首领的周子舒却一清二楚，天窗的人要在岳阳有所行动！像官府的人，便是天窗，这下全都对上了。
　　“我先去岳阳派看看！”周子舒担心天窗会对张成岭下手，急着想去看看。
　　还未迈出半步，便撞上了前来寻人的顾湘：“主人——”
　　女人心情不好时会做什么？吃饭、逛街、买东西……
　　“老板，两串糖葫芦，不用找了。”莫蓠从小贩肩上的草堆取下两串糖葫芦，随手丢下半块碎银子。
　　她咬了一口手中红艳艳的糖葫芦，嘴里一阵酸甜，将另一串递到了云阳的嘴里，张嘴便咬下了两颗。
　　“就你这食量，真该多拿两串。”莫蓠瞧着不过两口便没了大半的糖葫芦说道。
　　云阳忽然拉扯着她的衣袖，指着漂浮在空中的天灯喊道：“灯，飞在添上。”
　　话音未散，他便丢下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向着天灯飘来的方向追去。
　　“喂！傻小子，你去哪儿？！”莫蓠冲着远去的背影喊道，心里却嘟囔着，青天白日的，什么人这么无聊，放天灯玩？
　　从未见过云阳如此着急上火的模样，与平日里傻呵呵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莫蓠心中不安，顾不得地上的一堆东西，追着他的背影而去。
　　云阳一路追着天灯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巷，撞上了一个游街串巷的卖货郎。
　　他抬眼打量了一眼卖货郎，低语道：“晴时打伞，雨时打扇。”
　　卖货郎瞄了一眼云阳，说道：“大爷，小的既不卖伞，也不卖扇……”
　　话未说完，便使出藏在袖中的暗器，向着云阳飞去，云阳机敏的闪过身，几枚飞针直直插在了墙上。
　　“妈呀，好险！”莫蓠瞧着距离不过半尺的飞针，呼了一口气，险些便成了误中副车的那个车了。瞄了眼卖货郎打扮的人，有看了看墙上的飞针，莫蓠摸着下巴向着，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雨打芭蕉针？这卖货郎便是天窗的人！看来天窗是要在这岳阳城中有大行动了。
　　天窗向来奉晋王之命行事，这岳阳城中能让晋王感兴趣的便只有琉璃甲……
　　想到琉璃甲，莫蓠不由得想起香饽饽张成岭。这小子可真是能引苍蝇，丐帮，鬼谷，天窗——不仅一只比一只大，还一个比一个麻烦，光靠五湖盟的那些人，只怕是护不住那小子，迟早被不知从哪儿来的大尾巴狼叼了去。
　　卖货郎见莫蓠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想借机脱身，却被一旁的云阳擒住。
　　“天窗想要在岳阳做些什么？方才的天灯，是你们在放风召集人，对吗？”莫蓠回过神，冲卖货郎问道。
　　卖货郎瞥了一眼莫蓠，什么话也没说，嘴角留下一抹黑色的鲜血，立时没了气息。
　　“死了。”莫蓠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目光落在了云阳，说出七个字：“什么时候恢复的？”
　　“……阿蓠，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云阳松开手中的尸体说道。
　　见他大大方方的承认，莫蓠冲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眼神，往前走了几步，踮起脚尖，狠狠捏住他脸上的肉，拧了一圈道：“行啊，装得还真可以，居然骗了我那么久，如果不是这次露了馅，你打算什么时候坦白这事？”
　　莫蓠，生气了！云阳……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他为九霄了，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地说道：“我没打算瞒你，只不过一直没有找打何时的时间告诉你。还有，能不能松手？这样一直拧着还挺疼的。”
　　九霄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莫蓠冷哼一声，松开了手：“疼就对了，算是你瞒了我那么长时间的利息，至于剩下的，留着慢慢收。”
　　好家伙，还有剩下的！九霄揉着生疼的脸颊，一脸委屈：“阿姐，你变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温柔可人，对我，师兄和衍哥哥好得不行。”
　　“哦？”莫蓠说道：“是吗？可以前的你们，也不会骗着我玩，不是吗？”
　　“我知道错了，真不是故意骗你的。”九霄一脸真诚：“再说了，阿姐你不也骗了我和师兄吗？就当是扯平了。”
　　看莫蓠的样子，肯定一早便认出了师兄，只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直顶着旁人的身份，迟迟不肯与师兄相认。
　　“你知道得倒是多。”莫蓠说道，顶着这幅莫茗的马甲多年，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掉，还是被九霄这小子给拆穿。
　　“那个时候你是故意的吧！在子舒面前喊我阿蓠，便是为了给他提个醒，好让他猜到我的身份。你倒是聪明，可他却满心只想着张家的那个孩子，并未多疑，不然我这身易容怕是早就被他给识破了。”既然九霄之前是装得，那么他的一些行为便好理解了，莫蓠缓缓说道。
　　她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美好，居然被一个臭小子给耍了，真是枉她在这江湖中行走多年了。
　　九霄揉着脸说道：“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天窗这个时候在岳阳城里召集人手，准是有什么大行动，可惜还没问出什么，人便死了……”
　　“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琉璃甲了。”莫蓠咬了咬唇，猜到张成岭可能会有危险，既然九霄能够认出天窗召集人手的信号，身在岳阳城中的周子舒自然也能认出，此刻怕是已经赶了过去。
　　这人可还真是嘴硬心软啊！明明不想和天窗之间再有任何牵扯，却还是愿意为了喊自己一声‘师傅’的傻小子而甘愿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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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掉马甲来了，要掉就别掉一个，掉一双！
就是那么任性，宠粉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