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么近》流花烟雨

61、追本溯源

　　“你……怎么是你？”拉开门看到房外站着的人，郭晓羽的第一反应是要把门碰上——好在动作比反应慢半拍，所以她只是站在那儿发呆：他不是在沙滩遮阳伞下坐着的吗？！
　　“要不你以为是谁？”杜子航确认她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他也不跟她废话，自力更生、反客为主地擦过她身边进屋，转过头来才意有所指，“我要一直在那儿等着是不是等成雕塑了你还是这么无动于衷？”
　　他没说那儿是哪儿，郭晓羽却直观地感觉他不仅仅是在说沙滩——绍雷临走前还让她去找他，她也下决心不管结果怎么样、应该去把该说的话说出来，但是想法无比成熟了、行动还停留在学步阶段，所以她直磨蹭到被人找上门来！“我没让你等！”
　　“我活该行不行？！”
　　郭晓羽垂下了头——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没想用那么冲的口气跟他说话，但是一张开嘴就不由自主，而正有些后悔时又听到他的忍让和息事宁人，她彻底地不能应对了……杜子航看着她垂头不语，心里忐忐忑忑，“你跟子静说的那些话是开玩笑的吧？”
　　“我跟子静说的话多了，你是指哪一句？”
　　杜子航不语，盯着郭晓羽，郭晓羽在他严肃的目光下挫败地转开了头——她一定是吃错药了，一到他面前就犯病！不用这种挑衅的态度对他她就不会说话了吗？！“我的意思是……”她期期艾艾，但是杜子航不听她说什么，“你说喜欢绍雷！”
　　“那跟你无关！”
　　“你要是喜欢他就跟我有关！”
　　什么？郭晓羽皱眉，他们真的是Gay？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杜子航憋气，“绍雷说你做出了决定！”还说她自己会去告诉他，结果他等得不甘心再等了来找她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去找他的意思！
　　“绍雷还说你得脑瘤了！”郭晓羽悻悻，还说是她的去痛片，转过身就把她给卖了！看在他还知道有所保留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你们可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竟然想到用那么狗血的桥段来激她！
　　“手足不能换，但也没有人可以不穿衣服！”杜子航面无表情，脑瘤不脑瘤的过后再问也来得及，他现在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你答应绍雷了？！”
　　不喜欢他那种像是捉住了她的把柄的口气，郭晓羽倔倔地顶回去，“答应了又怎么样？！”
　　“那我就失恋了！”
　　“你！”郭晓羽说不出话来了，杜子航不为所动，“我喜欢你！”他说的顺理成章而又理所当然，要不是那种诚挚的语气和眼神，旁观者会以为他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象是有什么东西毫无预警地轰然炸开，郭晓羽惊愣了两、不，三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和反应，“谢谢！”她迅速地武装了自己，彬彬有礼，“能被学长喜欢，我真是受宠若惊！不过学长喜欢的人好像不止我一个吧？那么是学长的喜欢太泛泛还是学长的喜欢难以持久呢？又或者是看到出色些的女生就网罗到身边其实只是学长的一种习惯、跟喜不喜欢并没有关系？”
　　她眼中那种又酸又涩又受震动的情绪好像并不影响她伶牙俐齿地伤人，杜子航不加阻拦地听着她一连串地说着，眼眸深邃得像不见底的海，直到她冷笑着不说话了才慢慢地开口，“裴欣雨的事，是我的错！”
　　他不说这句话还没有什么问题，他一说“裴欣雨”郭晓羽的脸就涨红成了一片，声音也猛然拔高了，“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用得着跟我说这个吗，裴欣……”
　　“如果我没和裴欣雨走到一起，你和我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可你们已经走到一起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是她不争气，所以在说这句话时眼里会迸出泪光！
　　“可我和裴欣雨走到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是结束、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爱裴欣雨，很爱，不过是曾经——他曾经以为那种在成长的过程中积累起来的情愫会深入血脉，会成为永远，所以在看到裴欣雨的眼泪时他毫不犹豫地相信那就是爱，但是……最终他发现，那只是一种习惯，他习惯了去爱裴欣雨，裴欣雨习惯了有他的爱，而剥除了习惯之后，他们之间所拥有的，其实是深得再进一步就会变成是在破坏的感情，他的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另一个叫郭晓羽的女生……是在规劝曹峰的过程中才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他第一时间去找了裴欣雨，那个聪明剔透的女生给了他理解和祝福，而郭晓羽这边却令他……举步维艰！
　　杜子航说出的事实实在太出人意料，郭晓羽在又一次惊愣后被复杂的心理驱使着口不择言，“那又怎么样？你和小裴那么多年的感情都可以说分就分，我又算得了……”
　　“你是想告诉我你对自己没信心？！”
　　“我是对你没信心！”
　　“是吗？”杜子航盯着郭晓羽，“原来你对我不是那么无所谓的？”
　　他的语气里有自嘲和……幽怨，幽怨？男生身上可以用这个词吗？郭晓羽不知道，但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也无法做出最恰当的反应，她只能含糊其辞，“那是你的认为！”
　　“不是你的本意吗？！”杜子航没有忽略她不易察觉的软化，“我说我有女朋友了是谁对我说‘恭喜’的，又是谁说要给我主持婚礼的，还有……”
　　“那你用那么深情的语气讲你和裴欣雨是怎么认识、怎么相处的，你让我怎么办？‘杜子航，你别喜欢裴欣雨’，我凭什么、我说得出来吗？”
　　“你要是对我有感情，为什么说不出来？”
　　“明知道没有可能的感情，我为什么要说出来？”
　　“你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没有可能？”
　　“你都说了有女朋友了而且和裴欣雨从高一就认识……”
　　“我那是想看你的反应！”
　　看她的反应？郭晓羽默然，不知道杜子航的意思是不是和她理解的一致，杜子航在她若有所悟的目光下不那么理直气壮了，“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他会记得教训，不会再用试探来寻找自己想要的结果，绍雷已经给他做出了榜样，“而且当时我……”当时因为承诺了裴欣雨而觉得愧对她、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去直接说喜欢她！而她的态度更令他越错越多，“郭晓羽，你别把我当情圣，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爱……”
　　郭晓羽无语，情圣？就凭他？情圣会把原本不难的感情和爱情处理得一团糟？当然她好像也没好到哪去，像幼稚的孩子跟他斗气、别扭，如果肯早些听听他的想法，也许她不会有那么多的苦恼！“杜子航，子静没说错，你就是个笨蛋！”好在，他只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笨，否则，她的生活一定会很悲惨……
　　“郭晓羽，你老实交代！”云开雾散后忽然有人想起了最纠结的问题，“你的手机里为什么没存我的号码？！”
　　郭晓羽白眼向天，“杜子航，你生怕我不知道你有多笨？！”拿出手机来，在他的注视下一个键一个键地摁着，每摁下一个键，便仿佛离他更近一步……杜子航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出现在屏幕上，几乎能感觉到她摁键时凝聚在指尖的温柔和感情，不由，深深地微笑了——最重要的东西原来不是保存在形式上的，而是，在心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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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谨以此文献给carie——纪念她与女主同日而生的缘分！
感谢每一个看文的朋友！
感谢每一位鼓励我、支持我的朋友！
感谢陪伴我至今的所有人！
同时祝所有的人五·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