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案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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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谨严对自己能过县试是极为有信心的，所以并不着急。
李夫子自然也了解自家学生的水平，自然也不着急。
现在刚刚放榜，定然是摩肩接踵。师徒俩人一个年龄小个子矮，一个上了岁数，怎么挤得过那些考生？到时候伤着了可就不美了。
反正榜上定然有名，至于名次，何必着急。等人少了再去看一眼就行了。
府城设在德安县，同冷泉县是一南一北，中间还隔着、瑞昌县、湖口县。
六七天的路程自然是不能单独上路的，有些山路是有出现过劫道的匪徒的，即便没有，如若夜宿在外时遇到狼、大猫这样的野兽也是极其危险的，说丧命一点都不夸大。
好在冷泉县有镖局，经常往返府城德安。李夫子打听了下，知道明日就有商行要送货到德安，请了镖局押送。
再往后还有，不过要等半个月左右才会再有商行去送货，大部分考生也会那时候出发去府城。
德安府城那边李夫子并不熟悉，因此决定提前出发，早点到那边，也好早些安排。
送货的商行管事对有考生想一路同行的这种事儿已经是见惯不惯的了，自然是会行个方便，也算结个善缘。
所以，这时候别的考生都挤在衙门门口等着贴榜，而李夫子、陈谨严二人则是在收拾行李。
……
“我这眼没花吧？这！这第一名是陈谨严？”赵子言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推了推身旁的周云几人。
周云看着眼前的榜单，心中也是极为震惊的。一个本在自己眼中是个不识好歹的农家小子，即便是用功会死背又如何？
在周云眼中，陈谨严只不过是个会死背书的，毕竟只要熟背四书五经，过县试一点都不难，没看他们五个全都过了吗？难的是府试，只取前五十的考生。
谁能想他竟然是第一名！县案首！
要知道得了县案首就意味着是童生了，只要陈谨严府试时候不出大问题，哪怕答的差强人意，也会算过的。
这也算是童生试里的‘潜规则’了。
毕竟是县案首，怎么也要给些面子的。
看着自己排名第九的成绩。周云此时恨不得找块遮羞布来。
就这样？自己还竟然沾沾自喜！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云哥？”赵子言有些担心自己的同窗好友。
周云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只是想通了一些道理，咱们想来是要更加用功了，被一往日里瞧不上的孩童压在下面，实在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亏我平日里还沾沾自喜，好在及时清醒也来得及。”
“云哥，你不用妄自菲薄，这次拿到前十，府试怎么也能过的，不像是我们，恐怕要止步府试明年再战了。”
“走吧，咱们去吃一顿好的，无论如何县试咱们都过了。”
“要不要叫上陈谨严？”一直没怎么出声的王志兴问道。
“算了，本就不熟悉，如今凑上前去显得我们……”后面的话李琛没有说出来，只是耸耸肩，但几人心里也都清楚何意。
“我本想着府试也是咱们五人互保。”王志兴听了李琛的话忙解释一句。
“等到了府城再说吧。”
冷泉县此次县试，有个十岁孩童参加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好事者自然早就打听到了陈谨严的名字。
如今红榜一出！
自然是议论纷纷。
李大娘每年靠着县试前后少说都能赚个一二两补贴家用。
今年来参加考试的读书人比起往年少了些，四间房子只租出去三间，此时正在巷子口摆摊卖茶叶蛋，顺便跟街坊邻居聊聊天。
“李大娘，那个十岁的小考生是不是在你家租的房？”
“是啊，咋地了？”
“哎呦，你可要发达了！那是个小神童，得了第一名！是县案首！他租住的那间房子明年少说也给收一两银子吧！”
李大娘一脸惊喜“你这不是唬我呢吧，不行不行，你给我看着摊儿，我给亲自瞧瞧去。”
等李大娘去了，拉着好几人询问确定了陈谨严是案首后，满脸喜滋滋的往回走，心里盘算着，要是能留个墨宝就好了，那些个客栈酒楼不都兴这些？
但是留墨宝是不是要退房钱？想了想李大娘还是有些舍不得，到时候问问。
这读书人参加考试的考生哪个不想图个好兆头？
一想想自家的房子以后在考生眼里可就出来名了！
县案首住过的房子，这是不是说明自家风水好？等过两年，自家小孙孙大了读书了，就让他搬进去，没准也能拿个县案首回来。
越想李大娘越是高兴。
陈谨严刚要随李夫子去看榜，就被一脸笑的房东李大娘拦下来了。
知道自己得了第一名，也就是县案首。
说来惭愧，加上前世那二十多年陈谨严就没拿过第一名。心中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李夫子倒是面色如常，在陈谨严默写了考试内容，他看了后就知道，只要县官眼睛没瞎定然可以拿前三的。
至于为何不敢说案首第一，毕竟这也是要有运气在内的，也要看考官自己的喜好。
对于李大娘提出想让陈谨严留个几个字的事儿，随手之劳的事儿陈谨严也没有拒绝，毕竟这段时间李大娘的做菜手艺他还挺满意的。
便写了‘心想事成’四个字，还盖上了李夫子为他亲手雕的竹印。毕竟也是头一次被人要求留字，陈谨严也觉得新鲜。
李大娘得知李夫子明日就走，现在要去车行雇马车，忙说她可以帮忙找价格更适合还知根知底的，就是隔壁老杨。
有她中间牵线，两方也都放心。尤其是车夫老杨知道陈谨严小小年纪就得了县案首，心里可是敬佩的很，再加上李大娘中间游说，又不是通过车行得的活，省了一大笔提成。
外加上跟着镖局商队，安全上也无需担心。
回来的时候还可以跟镖局的人一同回来，到时候在府城买些新鲜玩意回来一倒手也是一笔进项。
李夫子管吃的情况下很是实诚的就要了600文，这要是换做去车行，一两都不见得能找得到接活的。
商行的刘管事知道陈谨严是这回县试的案首，对李夫子两人态度更是友善，一路上很是照顾。
少年英才啊，就瞧着这为人处世，谦和有礼的样儿，将来成就绝对低不了。
谁家能摊上这么个儿子，可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这给是修了几辈子的功德，能得一个这么出息的孩子。
一路上，知道李夫子不打算住客栈酒楼，想找个离着考场近些的小房子租一个月。
刘管事琢磨了下“这府城的物价可不比冷泉县，离考场近些怕是没三五两都下不来。不如稍远着些，我们商行后面那条巷子就有许多人家会准备出来房子出租，离考场也不算太远，也就几里路，走快点两盏茶的功夫，再怎么慢悠悠的溜达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但价格就合适许多了，只需2两。”
李夫子谢过刘管事，回到马车上与陈谨严说了一下情况。
对此，陈谨严自然是想能省点就省点，甚至还想再远着些，到时候自己早起会儿不就得了。
反正他为了保护预防视力也从来不秉烛夜读的，所以不要担心休息问题。
当然被李夫子给否了，陈谨严也知道是师父心疼自己。
……
德安府只管辖包括设府城的德安县在内的四个县，冷泉县最远也最是偏僻，当得知冷泉县的县案首是个10岁孩童之时，都觉得冷泉县怕是没人了吧。
随着府试时间越来越近，议论也越来越大，甚至有人觉得是冷泉县的县令‘徇私舞弊’。
当然说出这番言论的考生眼瞧着他身边人瞬间远离，空出来一片。
毕竟科考‘徇私舞弊’是要掉脑袋的。
在没有任何证据情况下，仅仅凭猜测就随意说出来那就是没脑子！跟这种人离着近了怕是要被连累。
那考生也知道自己一时说的起劲，秃噜嘴了，说了不该说的。
也是匆忙远离人群，这要是被好事者举报了，自己少说要挨板子的。
这种没有证据的事儿，只能心里想想，断然不能说出口的。
总之因为县案首是个十岁孩童，今年来府城参加府试的冷泉县学子们，可谓是受尽了白眼鄙夷。
心中对陈谨严都有些不满，觉得被他连累了。更有甚者，觉得刚刚那个嘴快的考生或许说出了实情，自己寒窗苦读多年，凭什么被一个十岁的农家小儿给比下去？
不过这些陈谨严一概不知道。
毕竟他没有像大多数考生一样去住酒楼客栈，整日里聚在一起‘以文会友’。
像陈谨严这样提前来府城租房的考生一般都是喜静，有成算，又或者家境不好的。毕竟租房子比去客栈酒楼要便宜的多了。
所以，虽然陈谨严租住的院子里住着包括他在内的六名考生，但平日里交流并不多。
甚至因为李夫子在，在大家眼里参与府试的是李夫子，满头白发还不是童生确实让人唏嘘。
几名考生可谓是心有灵犀，也不去询问，这不是戳人家心窝子吗？
也要引以为戒，不能虚度光阴要好好读书。
这也算是个美丽的误会了。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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