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脱缰》痛感迟钝

5、第 5 章

　　来意大利前，虎杖悠仁被中原中也勒令不许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中也前辈不要小瞧我，我超强……嗷，疼疼疼！”

　　不等虎杖悠仁叉腰宣言完，中原中也一个爆栗敲到他头上。

　　“替身相关的情报保密级别很高，即使我也不能透露给你。介于你此行身份，遇到什么情况不适合动手。保险起见，整趟意大利，你必须牢牢跟在我身边。”

　　“欧洲战事刚结，意大利没有你想的那么太平。”中原中也说道。

　　“多谢前辈指教，我会注意的。”

　　虎杖悠仁谨记自己的人设——天生眼疾的普通小孩。

　　反转术式虽然无法治愈左眼的伤，但是伏黑惠替他定制的义眼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不知道惠过得怎么样了，不用夹在自己和咒术师之间一定松了口气吧。

　　想起第一次见到惠，黑发咒术师一脸紧张，催促他逃得越远越好……虎杖悠仁不由地双眼盛满笑意。

　　不再想过去的事，虎杖悠仁攥着中原中也西装一角，新奇地打量热情组织成员风格迥异的着装。

　　中原中也眼角瞟了一眼，心想后辈连伪装都不需要，本身就是个孩子。

　　初次见到乔鲁诺·乔巴拿，十五岁的热情教父不愧于他的地位，虽然脸蛋尚且稚嫩，周身气度却不同凡响。

　　大人说话没有小孩插嘴的份。

　　一开始，虎杖悠仁竖起耳朵认真听他们寒暄，每一句话看似平淡，却有刀光剑影藏在一句句试探之中。

　　一段时间过去，渐渐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虎杖悠仁轻眠，非安全之地无法安睡，故而在飞机上休息地并不好。

　　唔，到底要客套多久……虎杖悠仁盯着乔鲁诺身上的蓝色小瓢虫发呆，忍不住小小打了个哈欠。

　　两方默契地止住话头，低头看向粉发小孩。

　　港口黑手党随行人员清楚虎杖悠仁的身份，并不敢有微词。

　　热情的人，尤其是站在乔鲁诺身侧的福葛，更看不惯虎杖悠仁了，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差遣乔鲁诺暂且不提，把小鬼带到交涉现场算什么事，就不能随便找个地方扔着吗。反正是小鬼，有玩具和零食足以应付。

　　翻译官夹在两方之间，顶着金发财务官的眼神，颤颤巍巍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是我们思虑不周，还请客人们移步下榻处，热情已为各位备下晚宴。”一人接到教父眼神，出来打圆场。

　　“中原先生，小先生的治疗暂且安排于后日，还请先生谅解。”去酒店途中，那人含歉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中原中也点点头。

　　因为多了个虎杖悠仁，中原中也换了一个套间。

　　“中也前辈不骂我吗？”虎杖悠仁亦步亦趋跟在前辈身后，扯了扯衣角。

　　“你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中原中也大手按住后辈不安分的脑袋，随意道。“小孩子有特权，谁同你计较。”

　　虎杖悠仁心想：身穿破洞裤的金发小哥可不这么想。

　　中原中也的态度表明，意大利之行他的确当孩子就够了。

　　他轻叹一口气，小孩的身体有小孩的坏处，嗜睡，精神难以集中，还容易饿。

　　虎杖悠仁吃了一份小点心，窝在中原中也身边，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晚上十一点，三个保镖留下了两个守在他身边。

　　“前辈什么时候回来？”

　　“大人，中原大人离开前说十二点回来，叫大人不必等待，还嘱咐道请勿离开房间。”保镖躬身回答。

　　“我知道了。”虎杖悠仁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颇感无聊，拉开窗帘俯视罗马夜景。

　　附上咒力去看，罗马干净地一如横滨，整座城市没有大小咒灵。

　　……嗯？虎杖悠仁在灯火中看到一点异样，一团咒力似乎参与了一场战斗。

　　距离过于遥远，虎杖悠仁看不真切。

　　他将之记在心中，没有十分在意，对方可能也是能力原理与咒力相似，就像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对虎杖悠仁能看到他的残秽没有多加解释，只是粗粗说两者一出同源。

　　荒霸吐的事情不便告知虎杖悠仁，荒霸吐本体为荒神。日本三千万神明，神明自人类信仰中诞生，因信仰缺失消亡。

　　信仰与爱憎一样同为人类情绪，中原中也作为荒霸吐的容器，某种程度上酷似虎杖悠仁。不过他境遇比虎杖悠仁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中原中也告诉虎杖悠仁，他们所处的世界力量体系不一，甚至据说存在真正的神明，以后看见残秽也不奇怪。

　　前辈回来地比预想中早些。

　　虎杖悠仁刚巧从浴室出来，穿着毛茸茸的小老虎睡衣，他猜测是尾崎大人的手笔。

　　港口黑手党众人有目共睹，尾崎红叶对虎杖大人颇为喜爱，尤其是幼态的虎杖大人，堪称刑讯部的吉祥物。

　　事情要从某次囚犯服毒自杀说起，当时刑讯部上下噤声，所有人跪在地上请罪。

　　这时，七岁的虎杖悠仁穿着小西装推门而入，室内肃杀之气悄然融化。

　　自此，刑讯部心照不宣，如果惹怒尾崎大人，就去找虎杖大人。

　　被刑讯部奉为救星的虎杖悠仁，正顶着两只老虎耳朵，捧着一杯热牛奶，看下次任务的相关资料。

　　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去。

　　男人喝了几杯红酒，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身上带着些许狂气，肆意张扬。

　　推门而入见到后辈安安分分待在原地，中原中也眼里染上笑意。

　　“谈判不会出大问题，你的眼睛也不会有问题。”

　　中原中也说着，关掉虎杖悠仁手中的平板，接过空玻璃杯，捏住兜帽上的两只耳朵，把人往床上一扔。

　　虎杖悠仁咕噜噜滚了三圈，撞到床头才停下。坐起来揉揉额头，显然已经习惯被前辈拎来提去的日子。

　　“中也前辈晚安。”他钻进被窝，乖乖说道。

　　“嗯。”中原中也关上门，走到外间洗漱睡下。

　　第二日，虎杖悠仁照旧缀在中原中也身后，一步不离。

　　谈判场上，以虎杖悠仁为界限，这边的两位头儿和一个小孩喝着红茶吃点心，那边的下属唾沫横飞，吵得你来我往。

　　“看来下午就能结束了。”午餐时间，中原中也说道。

　　两方诚心合作，各项进程推进速度相当快，不过上午就合同已经掰扯四分之三，与森鸥外预想的让利点数差不多。

　　果不其然，下午茶前一刻，合同正式签订，庆祝宴从晚上提前到下午。

　　“中原先生，小先生，请随我来。”热情首席医师马修引两人来到医护室。

　　“我的【黄金体验】可以给小先生换上新的眼珠。”乔鲁诺提前等在这里，见两人到来，点点头说道。

　　“他的伤口特殊，只是换器官倒不难办，灵魂受伤才是真正难办之处。还要麻烦教父一试。”中原中也说明情况。

　　“灵魂？”乔鲁诺意外，“黄金体验创造的器官含有生命能量，能否修补灵魂尚且未知。如此一来，我也没有把握。”

　　“无妨。”

　　年轻的教父没有让中原中也避开的意思，他对虎杖悠仁说道：“治疗过程很痛，需要打麻药吗？”

　　“打。”
　　“不用了，先生。”

　　中原中也和虎杖悠仁同时出声。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后背，随后改口：“听他的。”

　　马修有点诧异，他见识过教父为亲卫治疗的场面，几个中弹都不会出声的替身使者，在病床上疼的嗷嗷直叫。

　　眼下也不好干涉客人的决定，他准备了一块干净的纱布递给虎杖悠仁，让他咬在嘴里，希望这位小先生一会儿不要疼得昏过去。

　　“真是出色的眼球假体。”马修取出义眼，赞叹道。

　　它与琥珀色的右眼几乎没有差别，可见制造者费了一番心思。

　　“黄金体验制造的眼珠，在恢复机能过程中势必打破已经愈合的伤口。”

　　乔鲁诺叫出替身，将取出来的义眼变成真正的眼珠，安回虎杖悠仁空荡荡的眼眶。

　　中原中也和虎杖悠仁看不到替身，模糊感觉到前方出现了一团人形能量体。

　　伤处传来灼热痛感，血渐渐从重新打破的伤口渗出眼眶，顺着左脸滴到衬衫领口。

　　虎杖悠仁死死咬住嘴里的纱布，额间布满冷汗。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哪怕疼呼一声。

　　眼周血管重新连接的几分钟，对中原中也和虎杖悠仁来说无比漫长。

　　中原中也抱胸的手不自觉握紧，他想出门抽根烟。

　　这小子到底经历过什么。中原中也钴蓝的瞳孔一片晦暗，对后辈的过往产生兴趣。

　　等修复结束，马修上前检查。

　　“从外表看没有问题，至于灵魂……”他询问道，“小先生视力有恢复吗？”

　　虎杖悠仁伸手想摸温热的左眼，被中原中也拦下。

　　“已经恢复视觉，暂且眼前模糊不清。”虎杖悠仁站起来，向乔鲁诺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没关系。生命能量的传递更慢，修复灵魂需要时间。”乔鲁诺回想BOSS战时，他修复了布加拉提的身体留住了队长的灵魂。

　　后续不断用黄金体验注入生命能量，竟然真的留住了布加拉提的灵魂。

　　虎杖悠仁比布加拉提情况好出不少，大约明天就能恢复。

　　“明天再确认一下情况，应该没有问题了。”乔鲁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