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银龙飞过的夜空》云烟乱

3、Chapter.3 魔法学校、约定与飞路粉

　　“所以......‘霍格沃茨’到底是什么？”等他们又回到陋居门口时，艾达隆终于忍不住扭头询问韦斯莱先生。

　　“什么原来你不知道——等等——你居然不知道？”韦斯莱先生大吃一惊，就好像她刚才说太阳是从树上长出来的一样，“那可是霍格沃茨啊，全英国最好的魔法学院！”

　　她是不是该提醒韦斯莱先生自己踏入这个国家才不到二十四小时……等等，魔法学校？！艾达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自养父所灌输的种种“知识”——

　　“导师将学徒视为累赘与奴隶，学徒不仅要提防同窗背后刺来的匕首，更要绞尽脑汁递给他们毒药来争取更多的资源”；“学徒必须学会自我控制与忍受屈辱，并祈祷自己能在执行其导师命令制造魔法物品/抄录卷轴的过程中活下来”；“师生早已化为白骨，昔日辉煌的学院只剩一片废墟，只有校长的亡魂千年不变地重复着无人来听的课程”①……

　　于是，来开门的韦斯莱夫人第一眼瞧见的就是这个古怪女孩的表情忽然好像罗恩在两个哥哥撺掇下一次把一整盒比比多味豆倒进嘴里一样精彩。等她抬起头时，眼底甚至泛着泪光：“……我，我能不去吗？”

　　韦斯莱夫妇俩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勉强让艾达隆不会在想到自己必须去一家魔法学院上学时哭出来。（“霍格沃茨是全英国最好的学院！要我说，也是全世界最好的！”“没事的孩子，现在不是17世纪，没人会想要奴役学生的”“你可以随时给我们写信”“我们的儿子罗恩今年也和你一样是一年级新生”……）

　　晚餐时，韦斯莱夫人一脸骄傲地开始地为艾达隆介绍她的孩子们，而艾达隆可以很负责地说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红头发的人类包围过。

　　“这是金妮，我们最小的女儿，你住的房间就是她的，开学前你们就先住一个房间。”红发小姑娘怯生生地冲她挥挥手，艾达隆回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是罗恩，他和你一样都是今年入学。”

　　“弗莱德和乔治，要是他们欺负你就告诉我，我会把他们的屁股剁下来挂在墙上。”韦斯莱夫人说完叉着腰狠狠瞪了双胞胎一眼。艾达隆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她从未见过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存在②。他们对视了几秒，接着拨浪鼓一样摇起了头：“我们不会那么干的妈妈，用帕西每五分钟就要掏出来擦擦的那枚徽章保证”（“我没有！”帕西咬着牙）

　　“帕西，今年起就是格兰芬多的级长了。”韦斯莱夫人笑吟吟地继续，“要是你今年也分进了格兰芬多——我觉得这是肯定的，有什么事尽管请他帮忙。”

　　“格兰芬多？”艾达隆努力把香肠吞下去，不得不说韦斯莱夫人的手艺要比她只会做烧烤与乱炖的养父强上太多，“那是什么？”

　　“那是学院的名字。霍格沃茨一共有四个学院：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韦斯莱夫人解释道，“在你们入学前，会有个仪式来确定你们属于哪个学院。”

　　“而且他们谁也不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仪式。”罗恩闷闷不乐地舀了一勺豆子。

　　“爸爸经常说格兰芬多是最好的学院。”金妮补充

　　“这是事实。”帕西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而级长（Perfect）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什么？原来那个徽章上的“P”是级长吗？”双胞胎中的一个（艾达隆决定叫他弗莱德）故作惊讶地张大嘴巴

　　“我一个夏天都以为那是Pachyderm（厚皮动物，厚脸皮的人）！我还以为他们终于决定因此给你颁个奖了呢！”另一个应该是乔治的回应道

　　“闭嘴你们两个！”帕西涨红了脸，罗恩，金妮和艾达隆则是因为憋笑整张脸成了紫红色

　　总的来说，艾达隆在韦斯莱家的第一顿晚餐相当融洽——除了双胞胎在向艾达隆打听那群教徒和索命咒时被韦斯莱夫人揪着耳朵吼了一顿外

　　“好了，孩子们，今天都早点休息，差不多明天录取通知书就该送到了，到时间带你们去对角巷买你们的学习用品。”韦斯莱夫人挥了挥魔杖，桌上的碗碟有序地跳进了水池里开始自己洗自己

　　“呃，您是说是羽毛笔和羊皮纸？”艾达隆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些当然要有，另外……我把清单放哪了……金妮亲爱的帮我递过来——好嘞：魔杖、长袍、尖顶帽、龙皮手套……”艾达隆听到最后那个时倒吸一口冷气，“……望远镜、坩埚、天平、课本和法术书……当然，老规矩可以带的猫头鹰、猫或者蟾蜍，不过他们一般也允许耗子，帕西入学时我们就给他买了只耗子，现在在罗恩哪儿。”

　　“是啊，我好感动。”罗恩干巴巴地说。

　　“伊莉丝翠在上，我根本买不起那些东西……好吧其实我什么都买不起。”艾达隆原本的跑路计划是去博德之门投奔自己养父西德尼的妹妹爱蒙——话句话说，她的姑姑——因此她口袋里只塞了几个到时候雇马车的金币，撑死再加上之前从那个□□徒身上摸出来的几个子就是她现在的全部家当。

　　“哦，不用担心。霍格沃茨对于……嗯，境况不太乐观的孩子们有一笔专门资金，”韦斯莱先生安慰到，韦斯莱夫人则怜爱地抚摸着艾达隆的头发，“没事的，亲爱的，要知道洛哈特说过——经了历练才能见真本事，可不是什么都非是新的才好。”

　　然而艾达隆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因为她正忙着怀疑人生：她不太常用但的确被称赞为相当灵光的大脑刚告诉她，这张不算长的购物清单大概等于费伦大陆一个小贵族家族几辈子的积蓄——要知道光是一架望远镜就价值上千金币，前提还得是你能在组装出这玩意的疯侏儒把自己炸死前买到手；而且他们得杀掉多少那些一口吐息能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的龙来给整个学校的学生一人做一副手套？难道他们不害怕引来其他巨龙或者什么古怪的拜龙教的报复吗？

　　“我——我想我需要点时间梳理下。”她的嘴里一股血腥味，艾达隆这才意识到她一直在咬自己的手指。

　　“别担心亲爱的，我们也要给罗恩准备新入学的东西，你们一起买，到时候肯定能把一切都置办的井井有条。”韦斯莱夫人拍了拍这个可怜女孩的背，她完全能够理解任何一个小巫师第一次置办入学用品都会忍不住手忙脚乱，更别说这孩子还没有父母在身边帮助与陪伴，“别想太多，现在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我们可有得忙呢。”

　　艾达隆一脸呆滞地被金妮领着回了房间——所以，后天，后天她就会在她的养父堆了整整一仓库却从不让她碰一下的魔法物品里打滚……

　　这个想法几乎让她流口水——事实上，她确实在流口水。

　　“嗯……艾达隆？艾达隆！”对上红发小姑娘有些担忧的双眼时，艾达隆扭头搓了搓脸，希望靠这样就能说服自己脸上的肌肉摆出一个相对不那么怪异的表情:“抱歉，金妮，我刚刚在……额……思考未来。”好吧，她知道这个词听起来有点傻，但不管怎样总比同义词“做白日梦”强多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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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睡里面还是外面？我很喜欢睡里面时早起被阳光照着醒来，但在那之前你也可能被飞上来的鸡吓醒；外面的话比较适合想睡到自然醒，但可能妈妈一开门就能看到你在干嘛……”金妮虽然嘴上没停，但眼神和僵硬的动作暴露了她现在其实对新室友和艾达隆一样手足无措。

　　“咳咳，不，不用管我，我打个地铺就行。”艾达隆开始疯狂摇头，“我打地铺，或者给我个垫子就行。”这不全是客套，身为卓尔精灵，她并不需要一般人类意义上的睡眠，四个小时的冥思③就足以恢复全部精力。”我有点，嗯，你知道的，兴奋过头。”

　　“哦，是的。”艾达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但她面前这人类小姑娘的脸迅速皱了起来，“我也想去霍格沃茨……每年妈妈都说要我再等等，现在连罗恩都可以去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

　　艾达隆让忍不住和她一起皱起眉:她完全理解被一个人丢在家里是什么感受，小时候还好，但自从她到了20岁（约等于人类的10岁），她那个一拍大腿决定“这样她一个不会把自己饿死了”的养父一年里就没几天回过家。

　　“别担心金妮，”她忍不住凑过去坐到小姑娘身边，握住对方的手，“你看，我其实完全不知道去那里干嘛，到时候我每星期都给你写信，说不定你还能帮帮我呢！”她对着月亮招了招手，洒在窗台上的月光中飞出一只银色的凤尾蝶落在金妮的鼻尖，“只要我在，它就在，所以你不会只剩一个人。”

　　“！”金妮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凤尾蝶轻轻飞到她的指尖上，“谢谢你，艾达隆。不过……你在校外使用魔法没关系吗？”

　　“呃？”艾达隆挠了挠脸颊，决定为了不带坏人类小朋友不把‘管它呢’说出来，“没关系，这不是你们魔法部管的那种法术（Arcane spell），是神术（Divine spell），而且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吧？”

　　金妮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开心地点头。

　　等到去买东西那天，韦斯莱夫人一大早就把他们叫醒了，弗莱德和乔治眼睛下挂着两个占了半张脸的黑眼圈，一个劲地打哈欠。金妮好心地借给了艾达隆她的衬衣（“妈妈说的没错，你真是太瘦了！”在艾达隆把袖子卷到第二圈时金妮一个劲直摇头，“要知道我比你还小一岁呢！”）早餐是煎蛋和花椰菜，等到最后一个人放下盘子，韦斯莱夫人从厨房壁炉架上端起一只了花盆：“亚瑟，你先来？”韦斯莱先生点点头，抓起一小撮亮晶晶的绿色粉末丢进火炉里，火焰瞬间变成了碧绿色，窜得有两米高。“对角巷！”他大声说道，接着跨进火焰里，消失了。

　　艾达隆愣住了，她小声询问旁边的金妮：“那是怎么回事？”

　　“你从来没用过飞路粉旅行吗？”红发小姑娘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呃……没有。”她的养父带她出行一般都靠双腿或者马车，紧急情况时才会用到传送法术。但在火上旅行？不，这是巴托九狱中那些魔鬼们的把戏，她怀疑就连古奈瑟瑞尔帝国的法师们也不会有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

　　“哦，没关系，很简单的。”弗雷德（也可能是乔治？）拍拍艾达隆的肩膀，“你只要把地名说清楚就行了。”“否则你就会从别的炉门里掉出来。”乔治接着说，“我听说有人还因此烧焦了自己的屁股——”

　　“这是胡扯。”韦斯莱夫人揪着双胞胎的耳朵打断了对话，“别担心，艾达隆，只要你口齿清楚就不会有事的。记住，一走进火里，就说你要去哪儿——”

　　“胳膊肘夹紧。”罗恩提醒。

　　“闭上眼睛，”韦斯莱夫人说，“有煤烟——”

　　“不要乱动，”帕西说， “第一次用飞路粉可能感觉会有点糟糕，而且总会从炉子里摔出来，不过没关系，爸爸会在另一边接住你的。”

　　“当年罗恩第一次用的时候——”

　　艾达隆觉得再听下去她会忍不住自己开一扇传送门上路，因此她干脆闭上眼径直抓了一把丢进火中：“对角巷！”

　　“有点糟糕”这个词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艾达隆觉得自己一直在打转，就好像有人把她全身的骨头都变没了，然后强迫她钻一根长铅管——倒着钻。终于，在鬼知道过了多久后，她终于接触到了地面——屁股先接触的。

　　“咳咳——这就是为什么人类应该老老实实用正常方式旅行，或者直接去学传送术！”艾达隆一边咳嗽一边抖掉身上的灰，“在火上旅行？太荒谬了——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当初怎么没掉到火元素位面去？！”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有些破旧的酒馆里。韦斯莱先生正关切地看着她。四周都是烟草和啤酒的味道，酒吧老板挺着啤酒肚把杯子擦得锃亮，吧台却满是油污；各式各样的形迹可疑的人聚在一起交换着闲言碎语……

　　“幽暗少女在上，”艾达隆深吸一口气，“这简直就像回到了家。”

　　————【这里是注释的分割线】————

　　①DND世界中，想要成为巫师/法师（wizard）往往要从学徒做起，与其他学徒侍奉一名真正法师数年（包括但不限于打扫卫生，跑腿收集材料，充当小白鼠等等等等）后才有机会真正学会如何施展法术，而一些国家的法师学院的确因其对学生生命的漠视臭名昭著（例：塞尔，安姆），但也不乏声名显赫的学府（银月城大学）；我们的倒霉的艾达隆小朋友之所满脑子都是魔法学院多么吓人纯属她养父为了打消她出去浪的念头故意挑能吓小孩的说

　　③出神 Trance:精灵不需要睡眠。他们会在需要休息时陷入持续 4 个小时的半清醒深度冥想中（通用语中述此状态的词是“出神 Trance”）。冥想时精灵也会做梦，这种梦其实是反应多年来现实生活的思维活动

　　②对于卓尔精灵来说，怀上双胞胎，三胞胎甚至更多胎是很普遍的，但往往最强壮的胎儿会除去其它胎儿。竞争失败的胎儿会被母体吸收，当一个胎儿在胎盘内成功地消灭了一个竞争对手后，母亲会有一种强烈的幸福感充满全身，称之为\"chad-zak\"。当然这可能只是纯粹的荷尔蒙反应，或者是和其它精灵母亲一样的，是对还未出生的孩子的骨肉之情，但卓尔的感觉则有点变异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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