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银龙飞过的夜空》云烟乱

2、Chapter.2 热可可、月亮眼镜和录取通知书

　　艾达隆睁开眼睛后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检查位于左手中指的戒指，并在确定它还在原来的地方后长舒了口气。介于在她的家乡，几乎所有生活在太阳之下的种族对卓尔精灵都有着强烈的（且完全合理）的仇恨与恐惧，因此尽管幽暗少女鼓励她的信徒们通过展现自身善良的一面消除这些误会，但艾达隆的养父西德尼坚持让她在成年前必须佩带这枚戒指：西德尼在它上面用“衡定术”附着了“通晓语言”符文和一个刚好包裹住艾达隆全身的永久性幻术力场，人们只会看到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当然那一头银发还是会引起些不必要的注意。

　　不过等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干净，柔软，显然被静心布置过的床上时，刚刚那几秒钟的慌张就显得多余又可笑了——没有人会收留一个卓尔精灵在自己房子里过夜，还给她盖上小鸭子毯子的。甚至就连她原本的旅行者服也被换成了有些勒得慌的蓝色女式睡衣——这可不太妙，要知道她的全部身家还有法术材料包都揣在腰包里了

　　房间不大，但很明亮，窗外可以看到一片果园，还有几只肥鸡在院子里溜达。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真实到让人怀疑是拟像术的画像（话外音：金妮在墙上张贴了古怪姐妹的大幅海报和霍利黑德哈比队队长格韦诺格·琼斯的照片）——等等刚刚那个画像里的人是在对她眨眼吗？！

　　这也是那群教徒的手笔？他们是怎么追踪到她的？艾达隆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在她开始寻找什么能充当武器的物体，并且已经打算拆桌子腿时，身后门被推开了。

　　“啊，你醒了，太好了，”进门的是一个瘦削的人类男性，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和一盘饼干，“觉得好点了吗？莫丽，哦，就是我太太让我把这个给你端上来，她觉得你喝点东西会好些。”

　　“别动！当心那些画像！”艾达隆脸色凝重，她一手拿着刚刚抓住的临时“武器”，银色的火花开始在她空着的那只手的指尖跃动，好像她认准了下一秒照片中的人就会跳出来。

　　幽暗少女在上，她还没来得及准备今日的神术，而她目前作为一个术士的能力水平和那些完全未受训者的区别只在她知道什么时候会“不小心”烧掉房子。如果这真如她所料是一个活化生物，那她的胜率几乎就和食人魔们改变饮食习惯拥抱瓜果蔬菜的几率一样渺茫。尽管如此，她还是张开双臂，试图把高她半个身子的男人护在身后——保护无辜者是每个伊莉丝翠信众的责任，更别提多半是她把危险带到这个人类家里的。

　　“额……孩子？”人类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没什么，只是张照片。”

　　“但是它动了！”

　　“我知道，他们就是这样的。”红发男人笑了笑，“你不能指望他们像麻瓜的照片那样一直待着不动。

　　麻瓜（Muggles）？艾达隆在心里重复了一边这个古怪的词，听起来像某种妖精（fay）

　　“亲爱的，发生什么了？”一个矮胖的红发女人冲上来，把楼梯踩得“咚咚”响。艾达隆猜测她就是“莫丽”。而当她看到艾达隆时，发出一声惊叫。

　　“天啊！亚瑟你怎么能让这可怜孩子光着脚站在地上，她才刚刚好起来一点！等等……那是拖鞋吗？”

　　艾达隆后知后觉地看向手上的“武器”——一只兔子形状的拖鞋，左脚的。

　　……

　　艾达隆紧张地舔舔嘴唇，从小到大基本没怎么动过的脑袋瓜艰难地梳理着她刚刚得到的消息：所以，她现在身在“英国”，一个只有法师和普通平民的国家，没有牧师，德鲁伊，圣武士，吟游诗人，等等等等，总之除了法师什么都没有

　　而另一方面，韦斯莱夫妇也十分忧虑：这个可怜的孩子不知道是因为长途劳累还是那根魔杖的未正确试用，总之怎么看都就好像中了混淆咒一样神志不清：“孩子，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哦，当然，”热巧克力烫得她有点大舌头，“艾达隆维瑟·戴娜黑·查内姆，叫我艾达隆就好。”是的，她那位精灵养父给了身为卓尔精灵的艾达隆一个龙族名字，一个人类中间名，以及一个继承自他本人的，古怪到像是胡诌出来的姓氏。

　　“很高兴见到你，艾达隆，我是亚瑟·韦斯莱，这是我的妻子莫丽。等会儿午餐时我们再给你介绍我家的孩子们。”

　　“所以……你们全家都是法师（Wizard）？”

　　“我们当然是巫师（Wizard），哦，除了莫丽，她是个女巫（Witch）。”韦斯莱先生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所以刚刚你是把我当成一个麻瓜了对吗？”

　　“额……麻什么？要不我们先跳过这个问题好了，”艾达隆真的有点晕了，“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腰包？”她不报什么希望地衷心祈祷没人动过自己的材料包，尤其是那几瓶卓尔毒药——这对夫妇看上去人很好，她完全不希望他们或他们的孩子因为打开了一个瓶子在三四个小时后一命呜呼

　　“在这里，亲爱的。不过你的衣服我拿去洗了，口袋里的加隆和西可我都给你放在了包里面。”韦斯莱夫人从围裙里拿出她的腰带和腰包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哦对了，你的魔杖我先帮你保管着，我记得现在还没到开始发通知书的时间，所以这是你父母的？亲爱的，这可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通知书？魔杖？”艾达隆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哦，那魔杖不是我的，是从一个□□徒那儿弄来的，”她耸耸肩，“那个，既然您是法师……能帮我鉴定一下吗？我实在没研究出这是根什么魔杖，从那个教徒射出来的绿色射线看，可能是死灵系法术？”

　　“教徒？”韦斯莱先生皱起眉

　　艾达隆眨了眨眼睛

　　“呃，是这样，我原本在阁楼里画的传送法阵可能大概估计……出了点小问题，正常情况下，我应该出现在博德之门附近，但是等我从“门”的另一边出来后……好吧，我掉到了一张桌子上，四周围着一圈教徒。”

　　艾达隆嘬了一大口热巧克力，接着说，“他们有黑色长袍，面具，总之一切能造成和在脸上写着‘我是个可疑的混蛋’同样效果的东西。然后他们就开始进行一切邪‖教‖徒都喜欢的——消灭入侵者。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可能属于新组成的教团？总之他们的集会所谢天谢地居然没什么陷阱，倒是即死法术用的相当熟练……”艾达隆忽然困惑地皱起脸，“等等，或许那不一定是法术？我肯定他们有念咒语，但如果那真的是即死法术好像又太短了点……难道是他们信仰的邪神赐给他们的能力……？”

　　等等——艾达隆一拍脑袋（这把韦斯莱夫人吓了一跳）——她面前不就有俩法师吗？

　　“所以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夫人，你们知道有什么死灵系法术能达到即死法术效果，施法动作只需要抬抬手，咒语好像是什么阿瓦达啃大瓜——”

　　艾达隆没来得及说完她的问题，因为她的嘴被韦斯莱夫人捂上了。

　　“哦，抱歉，亲爱的 ，”韦斯莱夫人看到艾达隆被憋成树莓色的脸后连忙松开手，有点尴尬地帮她理了理头发，“但你绝对不可以再说那些词了。它们是最坏最恶劣的不可饶恕咒的咒语。”

　　“不可饶恕？就像变巫妖那种？”

　　“巫妖？”

　　“额，总之我掀翻了桌子打断了咒语，然后跳出窗户开始跑路。后来我用黑暗术玩了个小把戏跑出了他们的据点，开始往森林里跑。但他们中的一个骑着扫帚追我……”艾达隆顿住了，她的老师和父亲都曾再三告诫她“一个看起来11岁的孩子在平民面前面不改色甚至骄傲地谈论杀人”不会带来什么好的反应，“……我用那些树卡住了他的扫帚，然后打晕他扒了这些东西。接着在森林里走了大概三天还是四天？其实挺走运，总的来看。”

　　“亚瑟，”韦斯莱夫人低声说——有意思的是，低语往往比正常说话更抓人耳朵，“这孩子刚才提到的那些……教徒。他们听起来像是……”

　　“我知道，莫丽。别担心，部里的傲罗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大动静，他们现在成不了气候的。不过我一会儿得去找一趟邓布利多。”韦斯莱先生面容严峻， “现在，艾达隆，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父母住在哪儿，好让我们送你回去呢？”

　　“呃，其实……我没什么直接的亲人，至于我的养父，我们……”艾达隆停住了，她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位面”的问题，“……恐怕现在我和他已经不再同一个世界了。

　　夫妇俩同时倒吸了一口气，韦斯莱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的丈夫，看着艾达隆的眼神越发慈爱；韦斯莱先生则不安地搓着手，一遍又一遍地道歉：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这孩子的家人一定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遭到食死徒杀害；而和唯一陪在她身边的人的分离对这孩子造成的刺激和四处流浪的生活让她有了妄想症。她能如此准确地描述出食死徒和索命咒，想必也是因为就是这些夺走了她的家人

　　如果艾达隆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定会为人类那丰富的想象力而惊叹不已。可惜她不仅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自己的优秀的解释让这两人茅塞顿开呢

　　“抱歉，艾达隆，我想，嗯……我想你应该和我一起去见一个人，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肯定能给你一个新的家的。”韦斯莱先生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臂。

　　“等到吃完晚饭再去吧，亚瑟，这孩子需要好好补充营养，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面对韦斯莱夫人爱怜的目光，即使作为从小到大全村一致头疼对象的艾达隆也不得不乖乖咽下“我明明一剑就能把哥布林的头砍下来！”的反驳继续低头嘬巧克力。

　　“那样就太晚了，这几天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都刚结束休假不，邓布利多肯定也有不少东西要忙。”禁不住韦斯莱夫人目光的威慑力，韦斯莱先生只好无奈地吻了一下对方的面颊，“好啦莫丽，我们现在就动身，尽量在晚饭前就回来，好吗？”

　　......

　　因为正值暑假，往日门庭若市的三把扫帚酒吧此时只有艾达隆和韦斯莱先生并排坐在吧台边上，银发少女一手托腮，一手用吸管搅动着面前杯子里奶油色的饮料，双腿在凳子上晃啊晃。

　　注意到她无所事事表情的韦斯莱先生忍不住笑起来：“别担心，艾达隆，邓布利多是个守时的人，肯定不会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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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知道，\'巫师从不迟到，但也决不遭到\'（A wizard is never late, Frodo Baggins. Nor is he early ——《魔戒》电影中甘道夫的名台词），是吧？”

　　“什——哦，算了，他来了。”韦斯莱先生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的白须老者，艾达隆耸耸肩，跳下凳子跟在他身后——花里胡哨的斗篷，高个子，一头银发，长胡子……以前都让艾达隆下意识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伊尔明斯特？”（伊尔明斯特，费伦大陆上的传奇法师，与邓布利多一样灵感/原型来自魔戒中的甘道夫）

　　“事实上，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老人笑眯眯地对艾达隆和韦斯莱先生点了点头，“我看我们要是接着在这里杵着可真成了三把扫帚，来吧，为什么不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呢？要知道可不是每天都能在三把扫帚选座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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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间隔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的重复叙述她的遭遇并没让艾达隆感到不快，相反，这给了她一个重新带上脑子思考而不是单纯抱怨的机会。

　　“……或许我应该拿走那家伙的袍子，说不定

　　上面会有这群□□徒的徽记……要不就是刺青……该死我怎么这么笨呢……”女孩愤懑地锤着桌子，她作为冒险者并不像自己原本以为的那么轻车熟路，这个想法就好像往胃里吞了一大块发霉的木头一样令人无法释怀。

　　“艾达隆，这是你的名字对吗，我的孩子？”老人的声音让依然懊恼地紧锁眉头的女孩茫然抬头，只见一个橡皮糖小人跳着歪歪扭扭的踢踏舞跨过桌子，最后“吧唧”躺在她的手边。半月型镜片后注视她的蓝色双眼如温和的大海，老人以慈爱却又严肃的语气继续道，“你做的很好，我的孩子，更值得高兴的是你并没有受伤。亚瑟，等你回魔法部时找人检查下查内姆小姐带回来的魔杖，尽量别引起别人注意，我会让我的……特别联络人格外留意我们\'改过自新\'的朋友们。艾达隆，我希望你能理解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们暂时不能通过魔法部或别的官方公开途径寻找你可能存在的其他亲属，但别担心——”

　　邓布利多没能说完他的话，艾达隆也没来得及想明白为什么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就让她想到了自己的老师，因为一封信——准确来说，一只叼着一封信的千纸鹤——径直闯入酒吧窗户跌到了艾达隆的头上，尾随它的是一道流进房子的灰色的阴影，当它站在一张空椅子背上弓着背对她哈气时艾达隆才意识到那是一只猫，最后则接着是一串脚步声和酒馆大门被“砰”地打开的声音。

　　闯进来的是一个的苍白到让艾达隆想起食尸鬼的老年男性，肮脏的头发乱成一团，已经秃顶的头皮上青筋随着大喘气一突一突：“校、校长，副校长说有一张不在名单上的通知书自己飞走了，洛丽丝夫人告诉我它往这——”

　　同时，没忍住的艾达隆打开手里的信封

　　“致暂居在陋居的艾达隆维瑟·戴娜黑·查内姆小姐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大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

　　亲爱的查内姆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

　　米勒娃·麦格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