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毙边缘反复横跳》安之隅

36、第 36 章

　　“哇哦，你还真是厉害。”

　　我眼前蓝发的诅咒弯起眼睛，口气像是找到什么新玩具的孩童。
　　我在东京遇见这个曾经在仙台见过的诅咒，他在街上漫步，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对他视而不见，他在人群中和我对视了一眼。

　　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呢？你可真不像是个普通人类。”
　　他撑着脸，好奇的催促我继续往下讲。
　　我说：“没了，我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笑了一声，没忍住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几乎要趴在身旁破旧的管道上。
　　我们现在待在一个废弃的厂房里，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这个地方，周围昏黑一片，抬起头还能看见漏光的天花板和墙角结起的蛛丝。
　　我们在街上遇见，名叫真人的咒灵对我笑了笑，接着就带我来了这里。

　　他：“因为感觉很有意思嘛，上次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他说非常想见我。
　　“因为实在好奇，所以忍不住就想要本人来讲给我听。”

　　啊这？
　　我被他拉过来，在一看就非常不妙的地方被迫讲自己以前的事，我讲的莫名其妙，他倒是兴致勃勃。

　　我：“我以前在其他地方工作。”
　　“我说以前的事哦。”他笑眯眯的，“从出生开始到现在，每一件事我都很想听。”

　　真人是个很贪心的咒灵，他贪心还任性，带着熊孩子莽撞的作风。
　　我叹口气：“我真的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人。”
　　真人的异瞳对准我，装模作样的学着我叹气：“真是固执，伊泽你是我见过最难对付的人类了。”
　　那可能是你见识比较少吧。

　　他比了比自己的一双异瞳，拉长声音：“我看得到哦，人类的灵魂。”
　　他说，“咒灵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大概是组成不同的原因，人类的灵魂看上去孱弱又可怜，问个问题吧，你觉得灵魂与肉.体哪个更重要。”

　　哲学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我并不擅长超脱的思维方式，但真人看上去很期待，我看了看表，盲选：“灵魂吧。”
　　“bingo～”他打了个响指：“灵魂在任何时候都限于肉.体，所以灵魂完全可以决定肉.体的形态，举个例子来说。”
　　他掏出一只咒骸，在手里晃了晃，然后一指长的咒骸左臂开始膨胀扩大，很快达到了一个正常成年人的大小，真人把咒骸拿在手里晃了晃：“你看，用灵魂来操纵肉.体实际上非常简单，因为肉.体无论何时都会跟着灵魂转变。”

　　“但是好奇怪啊。”他把手里异变的咒骸扔掉，充满探究性的凑近我，手悬在我胸前晃了晃，“明明是非常普通的形状，灵魂的波动也普普通通，但是竟然牢固的不像样子。”

　　“因为再怎么看都太普通了，普通到实在很不普通，所以我就在想。”他凑的更近，从下往上看我，眼里有毫不掩饰的稀奇和恶意：“伊泽的灵魂究竟是自己选择成为这样，还是伊泽在决定要让灵魂变成这样。”

　　我看了看胸前的手，咒力稳定，他没有想攻击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他睁大眼睛，兴奋的微笑：“你看，就像这样，明明灵魂看上去在害怕，但波动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困惑的歪了歪头：“难不成伊泽是选择让自己的灵魂变成这样的吗？”

　　“与其说是我的选择，不如说这是人类的选择。”
　　我看了看表，轻声：“我从来没有说过谎话，我确实是一个普通人。”

　　他看上去真的在疑惑：“普通人？你怎么会这么想，从代谢上看就不一样啊。”
　　“喜怒哀乐这些灵魂的代谢产物伊泽身上收敛的干干净净，不是内敛，是干净哦。”

　　他困扰的皱眉：“不是人类，但又不像咒灵，好奇怪，世界上还有其他物种吗？”

　　“没有吧。”我想了想，“至少生物意义上应该不会再有类人的物种了。”
　　“那伊泽呢？”

　　“说过了，我是人类。”

　　“嗯——抱歉，打扰到你们谈话了吗？”
　　厂房破败的天花板轰隆一声响，缺口里探出五条悟的脑袋，他笑：“高专的老师突然跑不见了，所以我来找找。”

　　五条悟从上面跳下来，轻巧落地，强拆房顶落下的灰尘没一点沾到他身上，我屏住呼吸，往后退了退。

　　“五条悟？”真人端详他一会，又转向我，“伊泽？”

　　别看我，我还记得那条束缚。

　　「不主动暴露真人的存在」

　　我没有主动暴露，只不过在来之前被五条悟死皮赖脸的要求排队买难得的甜点，我在10点上班，现在是下午6点，我绝不可能在超出6小时的工作时间后还主动给自己加班。
　　我顺手给五条悟发了个文件截图。

　　普普通通的一个文件，完全是日常处理的琐事之一，一点没有涉及到特级咒灵或者人形咒灵的内容。
　　我主动暴露了吗？我没有。

　　我发信息可以是出于任何理由，没有谁能证明我因突然遇见的咒灵求救，我甚至没有带上定位。
　　发信息很普通，截图也很普通，只不过中间恰巧多了个突然出现的真人，恰巧我发的那份文件上有一个附近的地标，不恰巧的被恰巧出现的五条悟发现了而已。

　　我好无辜来的。

　　今天钻束缚的空子了吗？钻了。
　　对方有震惊到吗？有的吧。

　　真人在面对五条悟时肌肉紧绷，轻轻叹息：“真不愧是伊泽。”

　　五条悟最强的排面还是在的，真人肉眼可见的进入临战状态，一点没有身为特级的傲气，他把人类的狡猾学了个十成十，还没有人类常有的自满心态。
　　挺可怕的。

　　“未登记的特级？”
　　五条悟嘴角勾起笑：“这个咒力等级可不只是普通咒灵，唔，哪里怪怪的……这是只咒骸？”

　　“真不愧是六眼。”真人惊叹，“这也能看出来的吗？”

　　“哪里哪里。”五条悟谦虚的摆摆手，“谁叫你的咒力太粗糙了呢。”

　　“好用就可以了。”真人的身体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扭曲变形，几乎瞬息之间就逃到了厂房之外。
　　五条悟叹了口气：“别这么看不起我嘛，我可是会伤心的。”

　　问：特级咒灵做出来的咒骸会强到什么地步？
　　答：没差别，毕竟五条悟还没进ban位。

　　咒骸在瞬息之间被抹杀。

　　“还真是狡猾，残秽消除的真干净。”
　　五条悟打量一下四周，感叹了一句，然后我看他转过身拉下眼罩，苍蓝的六眼犹带笑意：“那接下来就是同事时间，刚才所说的——人类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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