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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Chapter 24

      曲黎看了眼泳池方向,辜文铭带着律师团队的几人从主厅后门出来,正往泳池边的酒会走,那几个外籍律师尤为喜好这种轻松调的聚会,不一会儿已经换上了休闲短裤,□□着上半身,一人揽了个模特身材的泳装美女,迫不及待地要往泳池里跳。

      辜文铭只是跟曲雪一道坐着,同两个年纪相仿的老友喝酒闲聊。
      原以为他要先同他们玩上一阵子,可也只是喝了几杯,嘱咐让徐建国好好招待,就朝他俩的方向走来。
      走近,蒋慈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张白纸。

      “国内完事了?”辜文铭先是冲曲黎问了句。
      “嗯。”
      辜文铭看了曲黎一眼,“我听清扬说,这两天你们所里有大动作?”
      曲黎笑笑没说话。

      辜文铭一贯不过问侄子的生活,这回却显得有些郑重,略训诫的语气说:“之后收点心,要么就回国搞投资,要么就留在这儿,好好把控你们所里的业务。”
      曲黎轻笑道:“那算哪门子投资?这趟去就是我一兄弟的未婚妻惹上些麻烦事,正好大伯有些关系,就拜托我出面帮个忙。”

      辜文铭淡淡地“嗯”了一声:“见着你大伯了?”
      曲黎:“没,派了他秘书老何来。”
      辜文铭不带一丝感情地笑了笑:“这一家子还是那么大的架子。”

      曲黎敬了支烟过去,给他点上,才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是各种会要开,就连我那堂哥要见他,都得找秘书约时间。”
      辜文铭没再说什么,像是突然想起了找来的目的,把手上的打印纸递给蒋慈。
      蒋慈愣了愣,条件反射地接过来:“辜叔叔,这是……”

      她展开对折的白纸,粗粗扫了下,一页的英文行程单,由墨市出发前往近二十个旅游城市,几乎遍布七大洲,再看回这页的抬头,出行人竟然是“Ci Jiang”。

      蒋慈讶异地看着辜文铭,没懂这一连串为她量身打造的旅程是个什么意思。
      曲黎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行程单,心里大致有个数,倒也没多嘴。
      辜文铭连吐了几个烟圈,慢悠悠地说:“不是一直想出去玩玩?”

      “是……但是……”
      她话还没完全说出来,辜文铭抬手冲她手上的行程单示意,“那就趁着假期这几个月时间,放松一下,要是时间不合适,你联系旅行社的负责人改期也行,别总埋头一心搞学术,偶尔要学会劳逸结合。”

      蒋慈一连被炸了两个礼,手足无措,心里头正计划如何开口婉拒,又听辜文铭说:“谢教授说你新年准备去度个假,手头上紧才兼职做了助教。”
      “谢教授?”蒋慈先是不信地一紧眉头,很快又对上辜文铭的目光,要听他继续讲。
      “前几天正好碰上,怎么……”辜文铭同样诧异地扬了扬眉,看向曲黎,“你没跟她提,谢婉临是你母亲的大学同学?”
      蒋慈木然地偏过头,也看曲黎。

      这时有人嫌光线不亮,催促着宁姨多开几盏灯,于是她干脆把全部的庭院灯都亮上,蒋慈的眸光随之微微闪动。
      众人哄闹地吼了吼,又接着饮酒玩乐。
      三人这才收回视线。

      在这不经意间,曲黎似乎看到她非常落寞地笑了一下。
      他的语气淡淡的:“现在不是知道了么,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辜文铭又交代了几句话,蒋慈像是一时累了,精神恍惚,并没有用心在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垂眸沉默,直到辜文铭说:“是觉得我的钱不大干净?”
      蒋慈猛地一抬头,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

      “放心,要上交的那部分款我早就着人在处理了,供你去玩的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辜文铭夹着烟的手点了点行程单,“你就当我给你父母的补偿,当年要不是我邀请他们去S市,也不会在回程路上出车祸,害得你和阿孝这么多年孤苦无依。”

      蒋慈藏在行程单下的那只手顿时一紧,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她默默地吞咽了下苦涩的喉咙,不止一次地重复:“辜叔叔,那是一起意外。”
      她倔强地要把行程单递还回去说:“我也不需要您的补偿。”
      辜文铭几不可闻地叹了叹气。

      “还是拿着吧,你母亲年轻时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去世界各地巡演,后来也是为了陪伴你们姐弟成长,牺牲了自己的梦想。”
      “你还年轻,多的是机会,替她多出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
      “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去他们墓前,道声歉。”
      ……

      最后,就连曲黎也让她收下这个“礼”。
      蒋慈已经无力拒绝,辜文铭走后,她心力交瘁,同曲黎说:“我有点累,进去歇会儿。”
      说完就撇下他,快步往主厅走,进门前在廊道口撞上刚从酒窖搬上了一箱酒的厨师阿品,他为了护着胸前的那箱酒,险些磕上了墙。
      “抱歉……”

      她有些失魂落魄,继续往里走,主厅宽敞,为了这次的私人聚会,用心摆出各类艺术珍藏,有玉器,有石雕,她怕撞坏了,才缓下步子,走得谨慎。

      地上铺的是厚厚的棕色地毯,两层楼高的窗帘此刻拉得严严实实,除了门口那道光,其余当真一点也进不来,厅里也早暗了敞亮的顶灯,只开了壁炉一侧的墙灯,室内大半的空间都陷在黑暗中,她仿佛置身于一个严密的包裹里,不免有些阴森骇人。

      她往壁炉那侧有光亮的空间走。
      昏黄的一排墙灯下,挂的是一幅中世纪人像油画,耶.稣受刑,神情扭曲地被钉在十字架上。

      蒋慈对油画不感兴趣,可她注意到了观画的曲雪,她穿着修身的墨色旗袍,双腿微一交叠,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侧脸仰头看着那幅画,手上不时晃动红酒杯,听见蒋慈靠近的动静,朝她淡淡地瞥了眼。

      出于对长辈的尊敬,蒋慈提脚走到跟前,“曲姨好。”
      曲雪没应她,晃着的酒杯与腕上的翡翠镯相碰,发出响脆的声音。
      晾了她一会儿,还是开口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
      蒋慈心头一震,面上装傻地看着她。

      曲雪悠悠地起身,踩着细高跟走了两小步来,背着光,她的脸色暗沉得吓人,幽怨的目光紧紧锁在蒋慈脸上。
      “我比你多做了几十年的女人,你这些装可怜卖惨的伎俩在我面前收一收。”曲雪冰冷的眼底映出蒋慈的身影,单薄无助,可又带着些与生俱来的倔强。

      像。
      与她母亲还真像。
      尤其是那眉眼,微笑时轻一上扬,乖顺的笑容里就能挑出狐媚劲来。
      蒋慈好声地说:“曲姨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上楼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

      “站住!”曲雪喝住她,还几步迈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说,“滚出我的家!”
      蒋慈拼命压抑住要喷涌而出的委屈和愤怒,努力微笑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话还没收住,曲雪杯子里的红酒忽然就泼上她的脸,大半都精准地糊湿了她的眼睛,她艰难地眨了几下,完全睁不开,于是用手狠狠地搓揉,才勉强恢复。
      眼珠子被酒精刺痛得她要落泪,积在眼眶里,忍不住了,干脆和着酒渍一块滑下来。

      “我再说一遍,给我滚出去。”曲雪刻薄的脸上酝酿出了偏执的笑意,“你比你母亲还要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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