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汀烟雨春花寒》揽星入梦

3、第 3 章

　　凡间
　　“就是这了。”雨师往下面望了望，看向身旁的谢言，以往都是风师陪她一起布雨，突然变了个人还真有点不习惯。“你知道风师的法术吗，”
　　“不知道。”谢言心里想到：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法术啊？
　　“风师这个人随便的很，自己的法术咒语到处说，给，我把他的风师袋借来了。”雨师从身后变出一个风师袋递给谢言，“他起风的咒语是‘大风起兮云飞扬’。”
　　“好。”
　　他们往下面看了看，凡间早已颗粒无收，因为在播种的季节没下一滴雨，自然不会有什么收成。
　　“我们开始吧。”说着雨师右手一转，雨师剑便在手中，这是雨师风瑄在飞升之事所带上天庭的，后来也成为了她的法器。
　　只见她手一扬，在面前空中结着印，嘴里喊到：“白露横江，水光接天。”
　　接着谢言也开始打开风师袋，“大风起兮云飞扬”。云还真的就被吹散了，这时风瑄也完成了结印，顿时凡间下起了倾盘大雨，从天上看去显得朦朦胧胧。
　　“唉，雨下多了。”风瑄手再一转雨师剑便消失不见了，她手捂着脸说。“那个执法神大人，您的风起大了。”
　　谢言也很无奈，他是第一次起风，谁知道风师袋的力量这么大，“呃……抱歉。”
　　“没事，下多了也没事。执法神大人，我要去凡间一趟，您要一起吗？”
　　谢言想着自己也闲来没事，便一同去了。
　　“你要去干嘛，要知道天官……”谢言原本想提醒风瑄作为天官无权干涉凡间之事。
　　到风瑄早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去看桃花。”
　　“桃花？凡间的这个时节没有桃花了吧？”谢言不解地问，是啊，现在凡间正处盛夏，桃花是春花怎么可能现在还有。
　　“到了。”二人一起下去。
　　映入眼帘的不是桃花簇拥满树，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只不过这树干也不像正常的桃树一般，正常的桃树不可能有这个高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枯死？？”风瑄双手贴着树干，没有感觉到一点生命气息，她不管得向数输送灵力，却都无济于事。
　　“怎么了？”谢言一直在旁边静静地观看。
　　“大人有所不知，它是飞升之前的一位故人所化，常年吸收日月精华，逐渐恢复了意识，我便以灵力滋养它。”谢言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事，在旁边跟听故事一样仔细听着。
　　“大人你知道怎么可能救活它吗？”风瑄话说出口才想起来，这谢言才飞升不久，资历还没自己高，又怎么可能知道。
　　“回天庭问问吧，司命可能会知道。”司命在众天官里面属于那种万能的百事通。
　　风瑄折了一枝枯桃木准备回去带给司命看看。

　　天庭
　　“司命。”风瑄大步走进大殿。
　　“在呢。雨师大人这么快就布雨回来了？”
　　“给你看看，有机会救活吗？”
　　“哎呦，上好的桃木呢，最少也得几百年了吧，得值几十万灵圆了吧，你不应该拿我这啊，直接那去灵宝司，报价可能更高。”
　　“少贫。”风瑄冷淡地盯了他一眼，
　　“开玩笑，我早知道你要来。跟我来吧。”
　　司命带着风瑄去了一个叫“上清秘境”的地方。
　　“来这干嘛？”上清秘境并不属于天庭，它属于神界之地，是由当今上清帝君以自己一部分元神所化，秘境里面存放着的是一个足矣颠覆天下的东西“命运之轮”。有资格进去上清秘境的人本来就没有几人，天官里面更是少之又少，比如司命，谢言。
　　两人走到玄武大街的尽头，那是天庭与神界交接的地方，由那可上三十三重天，那上清秘境便是在最后的三十三重天上。
　　他二人的面前是一团白雾，风瑄透过白雾看去，看到里面有一条悠长悠长的路，好似没有尽头，若隐若现，路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云海。
　　司命把手放在白雾上，催动灵力。
　　那白雾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说：“认证成功。天官司命。”那声音像是个十七八的少年，稚嫩又青涩，
　　说完，那白雾四散开来，悠长的道路尽入眼底，风瑄这才看清楚，路的尽头是一个倾斜的轮盘，巨大无比，由无数个齿轮组成，那些齿轮交错相接，在不停的转动。
　　“所有的命运都由天定，就是‘命运之轮’掌管，世间万事万物都各有命数，这些命数是不可能由任何一个更改的。”
　　“我要怎么做，才能改变命运？”风瑄一脸认真地问。
　　“我不都说了，命由天定，任何人不可能篡改命运的，包括我，司命，意为司掌命运，但即使是我，我也无权篡改命运。”司命便是很无奈，这跟他一往认识的雨师并不一样，在他的印象里，雨师是一个冷漠又成熟的女人。
　　“那我该怎么办？”
　　“我会把你送会你飞升之前的时候。但还是那句话，‘命运无法篡改’已经发生的事都将成为历史，你会保留现在的记忆，但口不能言，笔不能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影响最后的结果。”
　　说着说着，两人便走到了命运之轮面前，命运之轮是悬空的，下面是一谭清澈的水，清澈到可以倒影出世间万事万物。
　　“切记，它的时间很短，可能三年，五年，最多不会超过十年。你的身体会一点一点衰退醒来，那对你的本体也伤害极大，那时候就真的没有办法再救它了。”
　　“好。”风瑄回答地不假思索。
　　“银钩铁画时运笔，山河万里点睛来。”司命拿出时运笔在空中结印，最后一笔点在了雨师的眉心。
　　只见命运之轮开始加速转动，二人原本站在水面，可随着轮盘的转动，水底也开始改变，竟瞬间将风瑄吞噬。
　　风瑄在水中感觉难以呼吸，周身灵力全无，使不上一点力气，身体一点一点变得沉重起来，往水底落去。她没有经历过死亡，不知道凡人在临死之时是否是这样的，身体没有知觉，意识逐渐消沉，只模糊的记得一个人，一件事。

　　“将军将军。醒醒。”一个女子突然闯入帐中，帐中躺着的正是风瑄。
　　风瑄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觉得熟悉又陌生，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明明都那样熟悉，但时间一久总会觉得陌生，风瑄环视着四周，和帐门口站着的那个身穿铠甲的女士兵。
　　“阿凌？”徐凌是风瑄在凡间时军中的亲信，二人性格反差极大。
　　“怎么了？将军我们今年回京吗？”
　　风瑄想了一会，按照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北齐兵败，向南御称臣的时候。
　　“回。既然北疆战事已平，我们也该回去了。”北疆有自己原本的驻军，而风瑄自己的军队也只是奉命去支援北疆战事，打了胜仗，她这个统帅也该回京复命了。
　　“另外还有一点，给萧将军说，让北疆的士兵也分批回家过个年吧。”萧绛是北疆驻军原本的统帅，后来风瑄来了，自己便成了副将。这萧绛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是个当真的皇亲国戚，在北疆手握兵权。
　　“好嘞。将军也不知道咱们回去能不能赶上过年啊？”徐凌趴在案边，好奇地问风瑄。
　　“应该是可以的。”北疆距离京城即使是快马加鞭，也得要一月路程，况且她们要回去必定是浩浩荡荡的军队，行进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将军今天的冬至，大家都在吃饺子，你要不要一起来点。”徐凌指着外面支起来的大锅，锅里饺子的香味在帐里都能闻到。
　　“阿凌，你带着他们回京去吧，我自己骑马走。”
　　“为什么啊？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风瑄想辗转去洛城，然后再回京，洛城是陪都，当今昭仁皇独女平乐公主的封地就在洛城，风瑄深知不可光明正大的去，朝堂上最忌讳的就是朝中重臣私见皇室，更不用说风瑄是从一品的将军，手握兵权，武将里面无人能敌。
　　“军队一起走速度慢，我得提前赶回去回复圣命。”风瑄这样说自然没有人起疑心，北疆大获全胜，她这个统帅，自然可以去论功行赏。
　　“好吧。”说罢，徐凌就出帐去了，风瑄也跟着她出来了。
　　外面地上支起几架大锅，锅里的饺子能十里飘香，围坐的士兵们都迫不及待，玩弄着碗筷，不断发出声音，他们很久没有吃过饺子了，个个像匹饿狼。
　　“风将军。你来了。”萧绛眼尖地看见了风瑄，就叫了一声，其他士兵也闻声而去。
　　“风将军。”
　　“风将军。”接连不断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风瑄也只是点了点头。大步朝萧绛走去，英姿飒爽，丝毫不输周围的男儿郎们。
　　“萧将军，我们明日便会班师回朝，这顿饭就当作践行了。”
　　“这么急？”萧绛本想再劝劝，让她们多留几日的。
　　“嗯。北齐退兵，我也该及时回京复命了，”
　　“那萧某也不便多留，圣命要紧啊，大家说是不是啊。”萧绛开玩笑地向其他人问到。
　　“是啊！”众将士一齐回答到。
　　“对了，风将军，你回京帮我把这些个东西送到长宁候府上吧。给我夫人就成。”
　　长宁候就是他萧绛本人了，而他的夫人来历可就大了，他夫人姓楚，是北齐皇帝的亲姐姐，当年下嫁给长宁候，但夫妻二人还算恩爱，膝下还有一子，名叫——萧铭客。
　　“好。”风瑄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以后记得多来北疆玩啊。”萧绛最后补到。
　　“好。”
　　其实当初风瑄她们来到北疆的时候萧绛并不看好她，因为在萧绛眼里风瑄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风瑄为了在军中立威，打了几场生死战。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们如果有不服我的，可以上来挑战，不记生死，你大可以下死手，杀了我便可将我取而代之。若你输了，便要服从我的命令。”
　　风瑄用实力诉说了自己的军权，因为这句话被当时的士兵听来十分傲气，很多人来挑战，但却无一人成功，包括他萧绛在内，一个三十多岁驰骋沙场的将军，跟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打，那真的可就是输了没面子，赢了也不光彩。可在军中士兵的怂恿下，他还是去了，结果连主将都败下阵来，那这军威算是立成了。
　　当天晚上，风瑄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了。
　　她自己一人一马奔袭了快半月，终于抵达了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