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汀烟雨春花寒》揽星入梦

2、第 2 章

　　“你们都过来吧。”谢言对着犯了错的那三人说到，一转眼就看见了双手紧抱“风师殿”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风师，“风师大人，别哭了，过来一块听听吧。”
　　“大人，查完了。”刚才那个区查账的小仙吏从殿里出来了，竟然看见自己家大人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原本青白色的衣服沾上了灰尘，白色早已不见。
　　风师原本稚嫩的脸上，加上泪痕，多了一丝少年的稚气。
　　“执法神大人，您等会啊。”风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顺手把“风师殿”丢到一边，跑到小仙吏面前头发本就散着，现在更加乱了，一双圆滚滚的杏眼，本来显得可爱极了，但刚才哭的梨花带雨，眼睛里早已泛着血丝，这种憔悴感出现在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脸上，让人无比怜爱。
　　“还有多少啊？”
　　“回大人，账上还有两万三千灵圆，”风师听着瞬间松了回气，还好有点钱，“但是……您还欠雨师大人十四万六千七百灵圆，玄武大人五万五千一百灵圆，雪师大人……”
　　“停停停，够了够了，再说我就不用活了。”风师直接打断了仙吏的话，他再说下去，风师可能就真的自己去落仙台跳下去了。风师殿在朱雀大街上，他也从来不向朱雀借钱，因为向朱雀借钱是会“没命的”，肯定也少不了一顿臭骂，所以风师的朋友遍布整个天庭，是真的自来熟，上到天官，下到仙吏，都跟风师有几分矫情，念他年纪小，地位高，众仙官都愿意跟他相处，特别是雨师，雨师最不喜欢别人叫她“雨师娘娘”，但当年风师叫她的时候，她竟也没怎么生气，然后熟了起来，任风师怎么无理取闹，雨师也都见惯不怪。也只有风师敢叫雨师一声“姐”了。
　　“行了，哭什么哭？”朱雀打断风师的声音，“那个谁。你叫知言是吧，你说是怎么回事？”朱雀抬手指了指知言，所有人都一起齐看向他。
　　“回朱雀大人，我跟时越奉我家大人的命，去送竹简。”
　　一旁的司命正一心二用，双手写着竹简，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对的对的，我让他们来送竹简。”
　　“你别插嘴。然后他说。”朱雀恶狠狠地撇了司命一眼。
　　知言又接着说：“然后走到风师殿门前的时候，碰见了这位牧遥。他们没看路，我也没注意到，然后二人就撞上了，牧遥手里的酒撒了一地，时越手里的竹简也全掉在了地上。时越骂了他一句真晦气，然后牧遥说时越，文官原来就会骂人，也不过如此。就这样两人一来一往，你骂完我，我骂你，谁知道两人都急了，便要比试一番，然后就……”说着，知言指了指上面漏了的屋顶，众人就都明白了。
　　“你叫牧遥对吧？”谢言问牧遥道，“你说是这样的吗？”
　　“是。”牧遥在自家大人面前收敛了不少，问什么答什么。
　　“哎呦，我的屋顶啊。”这时风师又开始心疼自己的屋顶了。
　　“别叫了！”朱雀凶风师到。
　　“不管是谁的错，都是你们二人把风师的屋顶拆了，理应让你们二人家的天官来赔。这样你们可服气？”谢言向时越和牧遥二人询问到。
　　“服气。”
　　“服气。”
　　“那你们两位天官可愿意。”谢言向司命和苏御问去。
　　“哎呀，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全赔。”司命回答到。果然这司命殿是真的财大气粗，有钱就是任性。
　　可苏御就不愿意了。
　　“大可不必，我苏御殿是没有你司命有钱，但我的人拆的，我赔，这点钱我还是出的起的。五五吧。”
　　“真的嘛？”风师听了两眼放光，想大赚一笔，“我这就回去算算。”
　　说完就跑向他殿里的小仙吏，“小童啊，咱赚了！”搂着他家小童就回殿里算账。
　　“你们说完了吧？我手里的事也做完了。”司命伸了个懒腰，对他们说，“执法神大人，你看……”司命把自己腰后的竹简拿了出来，仔细看了一眼，“妈的！拿错了！”司命自己说完才想起来，他们都在，还都听到了，“抱歉抱歉，太激动了。那个执法神大人，这有一部分你先看着，这是你家那位，这些天所有的开销，以及烧的府邸，打伤的天官，还有一部分在我殿里，等会你跟我回去看看啊。”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还有谢言，别带着你那只老鸟来找我。”朱雀说的应该就是祁白了，朱雀可是怕透了这只老鸟。这几天谢言太忙了，也没空理祁白，就让他自己在天庭里四处游玩，光凭他三足金乌的身份，就没有天官管得了他了。
　　“既然处理完了，我也走了，执法神，司命。告辞。”苏御也走了，后面跟着的牧遥可就惨了，牧遥一手捂着腰。一手擦着自己嘴角的血，刚才那一鞭子不偏不倚就打在牧遥的腰上。
　　“诶诶，不亏是个武官啊，腰这么好，居然还能站起来走路。”时越对知言说。
　　“你还是少说点话吧。”
　　“我们走吧。”司命拉着谢言回自己殿。
　　“那他们呢？”谢言问司命，时越跟知言二人的去向。
　　“nou，他们的东西还没送完呢，我让他们把这些竹简送去雨师殿，那是人间司雨的安排，雨师的法器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呢，所以就由我们帮她记录。”
　　他们二人一同来到了司命殿，司命殿的富丽堂皇是人尽皆知的，屋檐是拱形的，全都是用上好的红杉木，色泽鲜艳夺目。
　　司命坐到了自己主殿的位置上，面前是一片狼藉，书堆的到处都是，所有殿里的仙吏见了自己家天官竟然连一声问候就没有，这是司命自己允许的，殿里的事多还杂，每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谁还在乎那些有的没的礼数了。
　　“谢言来来来，随便坐。”谢言四处看了看，除了司命自己坐的主位，也就剩下两边招待客人的桌子了，其余的地方全被书架所占据，书架中来来往往的仙吏不下十人，但确没有人说话。谢言随便选了一个坐下。正常情况下的执法神也不会经常去其他天官的府邸，像司命殿这种名气比较大的，他也只是在仙吏的交谈中听到过几句。
　　“我找到了。”司命在自己左手边的竹简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份了，左手边的那一摞应该是批阅过的，“给。你看看。”
　　说着，司命把找到的那个竹简扔给谢言看。
　　“来，我大概给你说一点啊。你家那位，在近五天总共为你欠下了一百三十万灵圆，这些还是我算过的。那边的不确定还有没有你的。”谢言往右边那一堆没有批阅的竹简指去。
　　“有明细吗？”谢言对自己这个人也是极度容忍，或许是发不起脾气来，也是不忍心，毕竟，他千辛万苦才把谢言救回来。
　　“有。最后那几页，你自己看看。”司命说着，手也不见停下，一直在奋笔疾书，司命殿掌管的范围很多，凡人的时运，天官的行踪，等等等等，他们都会记录在案。
　　谢言翻着后面那几页，各殿各人，损坏的东西，都有记录，以及报价。
　　“执法神大人，司命天官。”一句女声传来，门口站着一个淡蓝色衣着的女子，左手握拳在身前，右手背在身后。一双丹凤眼显得她格外冷淡，眼角内勾，眼尾细长，略微上挑，脸的轮廓有棱有角，骨相明显。
　　她跟其他女天官一比，绝对能被一眼挑出来，她不像其他女天官的婀娜多姿，个个花枝招展，她却是一股清流，头发也全盘上去了，只留下两缕流海在脸的两侧，显得十分简洁大方。
　　“雨师？你怎么来了？”谢言对雨师来司命殿感到疑惑，早知道雨师可是个不问世事的清闲主。
　　“呀，贵客啊。雨师来坐坐坐。”司命说着便要把雨师请到最后剩下的那个位置上。
　　“不了，我此番前来是有要事找执法神大人的。”雨师说到，“司命，你的仙吏来迟了，布雨的时辰也晚了，我的法器还没修好呢吧，风师现在一心想着他的风师殿，肯定不愿意去布雨，所以就来找执法神大人帮忙。”
　　“雨师，你的法器是怎么坏的？”
　　“呃……执法神大人，你把我给你的册子往后翻翻，找雨师那点。”司命提醒到他。
　　谢言又往后翻了几页，看见了如下几个字：
　　雨师 司雨盘 八十三万灵圆
　　“你往那边看。”谢言和雨师都往司命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圆形罗盘。那就是雨师的司雨盘了。
　　司雨盘由三部分组成，两个罗盘，还有一个中轴，最大的那个罗盘在最底下，上面的具体的凡间方位，其次的罗盘是详细的布雨量和时间，中轴的一头是个圆形小盘，上面有东，西，南，北，还有一个指针，只不过现在司雨盘不会转动了，还散架了。
　　“那个就是坏了的司雨盘，被……你家那位玩坏的。”司命尴尬的说，“他硬生生把雨师的司雨盘给转坏了。现在还没来得及修呢。”
　　谢言一间无奈道：“没事，我赔……雨师，我去帮你布雨吧。”
　　“正有此意。”
　　两人一拍即合。
　　“算了，我还是把司雨盘先找人修好吧。”司命自己捣鼓了半天，还是没能修好，自己哪会修这东西啊，这些法器都是在天官飞升之时，所得。哪有那么简单就能修好的。
　　“我放弃。还是去找玄武问问他会不会修吧。”司命殿坐落在玄武大街上，司命跟玄武的交情也是极好的一有什么事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