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你是我的光》十二月生

15、夫

　　老温，不但阿湘觉得这个时候你像个人，我也觉得这个时候你像个人，我的意思是说像个正经的人。
　　你说我你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可这满肚子的绝代文采全用在这胡说八道上，我都替你心疼的慌。
　　看着你对那小女婿横看竖看看不惯的样子，我心里怎么就这么痛快呢？
　　从今以后，我跟这小曹公子就是挚子之交了，这都是缘分啊。
　　老温，玩笑是一方面，可我，却也有自己的一份私心。
　　我看得出来 ，你对阿湘的感情根本就不能用正常的主仆来衡量，冒犯一句，说你把他当成自个闺女养着都不为过，如果阿没个好的归宿，待我们把小成岭安顿好了，你又怎能放心的跟我而去？
　　我不烦阿湘，可也遵从你的意思，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我也看得出来，你也是真心的在替阿湘物色小女婿，既然如此，这小曹公子还真是不错：出身名门正派，人长得玉树临风，说话的时候里外都透着一股子傻里傻气，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写着纯善两个字，你别说，这清风剑派的狐狸窝里，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只大白兔子？
　　虽说这小家伙连九歌和洛神赋都背串了，当真能把屈原给气活过来，可人家喜欢你家阿湘啊，他看阿湘时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因为我从你的眼睛里不止一次看到过这种眼神，那是一种炙热的汹涌的，恨不得能把全天下都能烧光了的澎湃。
　　老温，你也觉得此人不错对不对，别看你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了，可我还记着你那句话呢， “嫌货才是买货人”，老温，当时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么快就会用到你的身上？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我不会以为你为了打探消息会做到出卖阿湘的色相的地步，可是，你的这一招我是镜花水月，老温，你真只是为了成岭的安危才做到如此的吗？
　　你当真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吗？
　　可我为什么却越来越觉得你在谋划着一个大阴谋，只是这阴谋大到你把我也排除在外了。
　　你说有光的地方就有暗，最凶最厉的鬼往往披着人皮隐藏在茫茫人海当中，你说你来到此地，就是为了揭穿他们的画皮，让他们灰飞烟灭。
　　可是，老温，你说的这些披着人皮隐藏在茫茫人海当中的鬼指的是谁？
　　为什么还要由你来揭穿他们的画皮？为什么要让他们灰飞烟灭？为什么你说这话的时候如此咬牙切齿。
　　但愿我的一切感觉都是错的，你也只是关心成岭顺便来看个热闹的对不对？
　　可心中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老温，如果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怎会恨到要看所有人都“灰飞烟灭”？
　　你告诉我是为了积善行德，可积善行德的方式有很多种，你非得选择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善吗？
　　老温，我在这人心的鬼蜮里杀了个七进七出，我何尝不知道这人心险恶到何种地步？
　　但是，天下之大，鬼蜮良多，凭你一已之力，你又能屠掉几个鬼魅？你又能掀起几层的浪花？
　　我真的希望你只是一个除魔卫道的正人君子，而不是心里有所图算计者。
　　尽管我知道，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我还是希望能用一己之力把你拉回到这理智天平当中。你能关心成岭爱护阿湘，足以证明你的心里并不是只有仇恨。
　　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能对我敞开心扉？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站到你的那一边？
　　还是说，你对我，只是一种心不在焉的调戏？
　　如果真是那样，你的戏也太过逼真了些。
　　只是想来可笑，我周子舒算计人心算计了一辈子，最后却让自己陷入到一场戏里，拔不出来了。
　　一种无端的愤懑生出，你不是要除魔卫道吗？你不是要渡地狱众生吗？那你去做好了？我耽误不起你温大善人这么多的宝贵时间。
　　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后会……。
　　老温，我竟然说不出后会无期这四个字，我怕我说了，我们就真的无期了。
　　以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子舒已经没了，被眼前这个处处唯唯诺诺的怕失去你的周絮给取代了。
　　我想，你对我，总归有那么一分两分的真诚在里面吧？
　　“那我就不明白了，温兄为何一直跟着我呢？”
　　“你不是也一直让我跟着吗？”
　　本来想将老温几句，却没成想让他给堵了回来，饶是我也曾经八面玲珑，在老温这张嘴面前有时候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是啊，仔细想想，我不是也一直让他跟着吗？
　　如果我不想让他跟着，他又怎会真的跟得上我？如果我不想让他跟着，我何以跟他同塌而眠？如果我不想让他跟着，我又怎会夜夜醉卧在他怀里？
　　你看似对我毫无心机，什么事都不会背着我，就算打探到消息也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
　　老温，我应该说你是心无城府呢还是说你心府太深？
　　君子死知己！
　　老温，何苦用这么浓烈的字眼，我如何能承受得起你这个死字？我又怎会让你为我冒这个险？
　　“又是天窗，又是庄主，我到底是跟上了一个怎么样的人物啊？”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所以你这样一个在天窗身居高位的人，跑到越州晒太阳是为何？”
　　老温，我已在你面前一层层的剥下了伪装数十年的外衣，而你却还理直气壮的说我欠你一个解释。
　　天窗之主，四季山庄，流云九宫步，白衣剑，老温，难道这些还不够多吗？
　　之于小成岭，我既已经承诺他人，又怎么可能放任他与危难中不管不问？
　　凭心而论，我做不到？我已说过，一件事，总要有始有终。
　　可我除了知道你是一个大善人之外，我还知道你什么？
　　但是，老温，再重的话我也问不出口，你凭你那句“君子死知己！”，我还能说出什么？
　　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总是会挡在我的前面，人这一世，浮云朝露，还有什么能比一条命更重要？
　　萍水相逢，性命相托！
　　你今天已经第二次问我跟五湖盟有没有关系，老温，那种强烈的预感已经呼之欲出，你跟五湖盟有仇。
　　不但有仇，而且还是那种无法开解不共戴天的仇恨！
　　在你承认镜湖山庄灭门那天不是巧合出现的时候，我心里有根弦紧紧的绷了起来。
　　老温，你跟谁有仇，单纯的张家还是整个五湖盟？
　　如果是张家，你又怎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小成岭？如果是五湖盟，那更说不过去了，五湖盟是江湖最大的正派联盟，他们怎么会联合起来伤了你？
　　我虽知这所谓的正道人士内心也有龌蹉至极之人，但我还是选择相信绝大多数是好人，人这一辈子，总得自欺欺人的给自己找点能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反而是你，把整个五湖盟当成仇恨，目的最终何在？
　　知道吗？我宁愿相信你是因为我的那句“江湖有缘再见”而不想坐等缘分天赐而跑到了镜湖山庄，也不愿相信你跟这是是非非掺杂上半点的关系。
　　“我们都在一起出生入死这么我回了，你还只当我是朋友，温客行啊温客行，看来你还得再加把劲喽！”
　　“哎，你怎么不问我当你是什么？”
　　“我管你当我是什么！”
　　就因为这句话，这山是没下成，温客行啊温客行，这朗朗乾坤，不，这明晃晃的月色之下，你还能要点脸吗？
　　不是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吗？老温，这可是荒郊野外。
　　你那溺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黏黏糊糊的洒在我耳边：“阿絮，我就是知道这是荒郊野外！”
　　我还没来得及把你那双突袭到我胸前的爪子甩开，你那嘴猛不丁的含住了我耳垂，我一个踉跄脚直接软了下去。
　　老温，你还真是……，你让我说你如何的好？
　　你不是饱读圣贤书吗？圣贤书教过你如此吗？这是君子可为的吗？在房间里也就罢了，可是……。
　　“阿絮，天当被地当床！”
　　这句话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阵的天晕地转，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林间的草丛中，暴风骤雨般的吻根本不容我有半分的遐想。
　　气喘吁吁的间隔，你还用那油腻腻的语气抱怨：“说，你把我当什么？”
　　老温，你当真一点颜面也不要了？你说我把你当成什么？我们日日夜夜的相拥而眠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有些事，何苦要讲的如此清楚明白？
　　看看你这般不讲道理的模样，怎么那么的像个市井泼夫？
　　还有，你那时停时快的LV动，你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终于，在意乱情迷之时，我脱口而出了你想一直听的那句话：“我把你，当成我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