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日常去东京 ...
-
定定地看糊成鬼只能勉强看出头发颜色是粉色的照片三秒，佐藤海手很稳地点了“删除邮件”。
会用这种语气发消息的自然不是伏黑惠本人。
只可能是被佐藤海拉黑已久的五条悟。
过了三十秒，手机再次震动。
【惠】：[图片.jpg]
背景似乎是某个学校的楼顶，一脸血的海胆头少年半跪在地，慌张地扭着脸试图躲避镜头。
看起来刚经历一场恶战，被揍到毫无形象可言时却惨遭同理心缺失的老师优哉游哉地拍照。
【惠】：哈哈哈还有哦
不愧是为人师表五条悟。即使被拉黑，也无法阻止他分享学生的黑照。
甚至残忍地用黑照本人的手机发。
手机震动，又跳出一张糊照。
照片里坐在椅子上的黑色海胆头少年正伸手抓向镜头，想夺回拍照的手机，然而还是留下了脸被拍成细长鬼影，胳膊被拍成无影手的黑历史。
【惠】：超~逊~吧？
【海】：。
冷漠地回了个句号，佐藤海放大图片，仔细看伏黑惠脸上的膏药和头上的绷带。
恢复得不错，应该不用担心。
确认后点掉图片，少年看向手机时间。现在不到七点二十，离十点还有两个小时四十多分钟，坐最快的新干线到大阪，算上地铁时间——不行就稍微跑一跑——第一节课可以保证迟到时间在五分钟以内。
自屏幕上移开视线，巴士恰在此时抵达。佐藤海上车，在后排靠窗位置落座。
【惠】：抢回来了。那个人又乱拿我的手机……
抱怨的语气仿佛能看到手机另一头肤色苍白的少年下撇的嘴角。
【惠】：新同学叫虎杖悠仁，肉|体强度非常厉害。
连经常战斗，已有二级咒术师实力的伏黑惠都这么说，佐藤海的脑海不由再次浮现一个熟悉的后辈身影。
那是去年百鬼夜行时，只用拳头就能揍趴一级咒灵的肌肉变态。
不过让佐藤海对东堂葵记忆如此深刻以至于频繁想起的原因，还是去年京都姐妹校交流会，初一见面便被他问了“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这样突兀的问题。
……当时的佐藤海是怎么回答的？
他们莫名其妙就打了一架，佐藤海被揍得很惨。
事后佐藤海恶补体术，时至今日，在中原中也攻击下，也能完美闪避。
……应该不会是又一个东堂葵吧。
倚着窗户发呆的黑发少年摇了摇头。
【惠】：你最近怎么样？
少年低头输入消息。
【海】：托您的福，我最近十分健康。因为委托的原因在横滨认识了几个coser。目前仍然在O大上课。不在高专的日子希望您也能保重身体，祝您任务中武运昌隆。
他凝视伏黑惠跪在楼顶上的图片，放大后能看见黑蓝色的双眼里残留着死气。
别动不动就想自爆啊。
窗玻璃上倒映少年的脸，穿梭树影间明明灭灭。
…………
仙台市。
五条悟强行凑过来看伏黑惠手机传来的一长段消息。
“撇去这堆一如既往让人牙疼的敬语不提，为什么海对你就能回复这么多？”被黑色眼罩拘束而竖起的白发几乎戳到伏黑惠的脸，五条悟撅起小鸡嘴，“回老师却只有一个句号。这可不是对老师该有的态度。”
“敬语不应该是对老师使用的吗？”五条悟模仿佐藤海的声线，“Great Teacher Gojo，您拍的照片太棒了，请摩多摩多……”
不，即使佐藤海的语气向来跟脸上表情完全不符的丰富，想象他这样说话也太过精神污染。少年面无表情的精致面孔应声浮现在伏黑惠脑海的瞬间，伏黑惠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你应该从自身找原因。”伏黑惠抓着手机后仰拉开与五条悟的距离，他瞪了这个在特级咒物丢失时还有闲心买毛豆泥鲜奶油味喜久福准备带到新干线上吃的家伙一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包扎好了。现在该去确认虎杖的情况。”
“他应该还在隔壁病房跟同学告别。”五条悟笑嘻嘻地拉开门。
伏黑惠低头侧开脸道：“昨晚，医院好像还有他的什么亲戚去世了。”
“是吗。”五条悟毫不停顿地走出门外，“作为一个好老师，我会陪他一起道别的。”
此时手机震动。
伏黑惠摁亮屏幕。
【海】：再有五条老师不在的情况，如果遇到超出二级的任务，可以委托给我。
这家伙几个月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离开咒术界，咒术师都是狗屎吗。
“海还会回来吗？”他抬头看向五条悟的背影。
“会的哦。”背影没有转身，只随意地比了个手势。
那孩子流淌着咒术师的血。而且除了咒术师之外，也没有别的归宿。
他所需要的只是……
“给他一点时间。”
…………
“服装设计的要点可以总结为五个W。Who，设计给什么人穿；When，什么时候穿；Where，在什么场合穿；What，穿的是什么东西；Why，为了什么原因……”讲台上教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匆匆从后门溜进来的少年依然吸引了五成同学的目光。无它，一米七五，平胸，纤腰腿直，脸型偏幼，眼睛黑而大的佐藤海是设计系心中理想的女装衣架。而这个衣架行走起来时眼神清冽，唇角抿直，直接升级为高定T台上的模特。看他就能知道设计在立台的衣服被穿上后最完美的动态是什么样。这对于未来的设计师们是无法拒绝的视觉毒药。
至于性别，中性不是更好吗！
略微锐利冷淡的少年感，缺乏胸部支撑而松散的领口，要露不露的纤细锁骨杀美觉敏感观念前卫的全体同学。
真正的少女可能反而无法穿出这种禁欲、干净、英俊与脆弱杂糅充满矛盾感的美。
设计师是为美而活，为美疯狂的种族。
教授的视线扫过后墙上挂着的钟，意识到仅迟到了三分钟，不着痕迹地在佐藤海宛若春日初绽樱花一般的纱裙上略作停留，未发一言地放过了他。
“佐藤君，佐藤君。”坐在佐藤海身边的女生小小声开口，她不自然地掩饰着脸上绯红，“你来之前老师说这周要我们做一份服装观察报告。”
“具体来说是观察社会上十八到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人的穿着，总结人群穿衣趋势和特点，大约两千字，最好附照片。”
佐藤海认真点头。“非常感谢您的情报。”
他点头时交领的衣襟微动，其实衣缝中并看不到什么。何况这是个平的不能再平了的少年胸膛。少女却忍不住把视线往里探。幻想如玉肌肤温润柔腻，就在似透非透一线之间。
把肩部裁掉，衬布换成蕾丝，效果一定会更时尚。她暗暗地想象。
“如果能去东京银座采风就好了……”女生盯着佐藤海出神，“东京才是时尚之都啊。”
是在说这次报告的事吗？
观察东京的行人穿着。回想之前在咒术高专的日子，佐藤海竟然从没留意过这些。人们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跟大阪有什么区别？人群从他的眼前走过如同微风吹过草地，没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丝痕迹。
“谢谢您的提醒。我周末就去东京采风。”
“诶？啊啊——是啊做东京CBD的报告一定能拿个好成绩吧，哈、哈哈……”
不知为何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
…………
周末。自从上面批准了他的休学申请，除了衣服和手机外啥也没拿当天就离开高专之后，这还是佐藤海第一次踏上东京的土地。
采风到底要怎么采？佐藤海有些迷惑。
观察人类。
这种听起来像咒灵方的题目，实际上却由人类自己出给自己。
少年徘徊片刻，走进一家餐厅坐下。
靠窗的位置可以看见街上来来回回的行人，一直盯着窗外看也不算奇怪。
他要了一份蛋包饭，拿出画板，对着行人边画速写边记录数据。
虽然作业要求附照片，但拍照会有声音。就算是佐藤海也知道，对路人不停偷拍，不消一个小时就有机会体验警局一日游豪华套餐。
长袖T恤，白色底，黑色条纹，年龄十七八岁。
牵着一个女生，蓝底波点吊带，白色衬衫外套，年龄十二三岁。
短袖白衬衫，灰色休闲裤，年龄十八九岁。
袈裟，款式是五条，年龄二十五左右——这张脸？
他还是没忍住拍了一张照片。
…………
“喂？真是稀奇，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与佐藤海这边解除黑名单的繁琐操作形成对比，五条悟在响铃的第一声就接通。
一肩夹着手机，一手在货架上挑选Pocky，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想着，还以为要被继续拉黑三十年。是遇到什么生死危机了？
“五条老师。”佐藤海无意识地捏紧手机，“我看到夏油杰在街上行走。”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消失了。
“你知道的吧，去年是我亲手……”杀死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日常去东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