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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日常睡客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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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中原中也决定把佐藤海和不知名少女一起带去他的某个房子里住一晚。
身为一个黑手党，他自己都想吐槽自己良心多得有些过分。
站在酒吧门口试图叫车的迷路少年佐藤海：“这里是哪里？”
中原中也觉得这个少年每时每刻都在刷新他痴傻无知的上限：“这是港未来五丁目街口！不会有车来，别做多余的事。”
佐藤海罕见地叹了口气。看起来他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来横滨，还弄出这么麻烦的现状，以至于深夜要跟一个疑似混黑的大哥一起在街头伫立，连辆车都叫不到。
中也瞥了他一眼，扭头打电话叫小弟给他送车。
佐藤海木然坐上副驾驶位——那个女生把后排躺满了——坐黑|道的车还是平生第一次。
“喂，既然都坐在车上了，随便聊点什么啊。”赶走小弟修缮酒吧，自己亲自开车的港|黑劳模干部中也道。
面瘫少年恭恭敬敬地说：“可是我没有什么想跟您聊的。”
“啧。”
中原中也气闷地发现这个少年是真的不怕他。
“给我好好想想是谁收留你住宿还让你坐车啊。”
“关于这一点我不胜感激，但还是没有什么想跟您聊。——小矮人先生，超速是会被罚款的。”
“闭嘴。”被重力异能包裹的车身在深夜的马路上飙得飞起，中原中也一边享受速度带来的爽快感一边感到糟心，“再学太宰说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他的视线偏移向左手边的少年，黑发黑眼的少年隐于路灯映射不到的阴影深处。一双眼睛倒在黑暗中反着光，因为在对话的缘故，端端正正地看着自己的方向。分明是最深沉的颜色，却晶亮透彻，一眼就能看到底。跟那个混蛋青花鱼色更浅却永远看不穿的鸢色双眼截然相反。
是双一看就可以信任，没做过什么坏事的眼睛。
“可是我不知道您的名字，只能学太宰先生称呼您。”
“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睛从佐藤海的脸上移开视线，无视少年“就叫您中原中也……吗？”的问题，中也直视前方，嘴里说道，“你叫我中也就行了。”
“好的，中原先生。”
……眼神干净是干净，就是太死板了些。
…………
中原中也在横滨有很多房产。其中买在市区的这间房就是备来用于跟普通人打交道时用的。
为了接近交流对象的生活，又或者夹杂了些他也没意识到的想体验正常人生的私心，房子并不豪华。
当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年轻男人摁亮昏黄的楼道灯，用钥匙扭开普通防盗门，露出门后称不上整洁但也不算脏乱的客厅时，佐藤海有种回到家的错觉。
不是说回他租在大阪的那个长期旅馆的感觉，而是在佐藤海想象中，“家”可能就是这样的空间。
“不知道多久没来，可能落了灰，凑合住一晚吧。”中原中也指使佐藤海把女生放去客房的床上。
一厨一卫两卧两厅，便是所有房间了。
佐藤海自觉十分通情达理地说：“我睡客厅。”
中原中也随意地点点头，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然后他出来就看见客厅里佐藤海正轻巧地从裙子下掏出一张床。
“……”
你那里是异空间之门吗！
眼看着少年泰然自若地一样一样继续掏床上三件套，中原中也抽搐着嘴角走进卧室，一把关上房门。
按太宰的说法，明天一早要开五大干部会议，今晚应该早点休息。
……才不是外面那场景太辣眼睛。
“中原先生，晚安。”门外传来少年模糊的声音。
中原中也脚步顿了顿，才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向床走去。
…………
佐藤海是被客卧传来的脚步声惊醒的。
他摁亮手机，写着“诸事不宜”的黑色锁屏上显示着04：10。
第二天的课在上午十点。
少年大睁着眼睛看了五分钟天花板，还是在客卧门打开的前一刻乖乖坐了起来。
“早上好。请问您身体有哪里不适吗？”他朝悄悄探头的少女礼貌地问候道。
极度寂静的深夜，开门蓦然听到人声，少女被吓得往后一步小跳：“谁？谁在那里？！”
她身后的门缝泻出明亮的灯光，显然她出门前先开灯查看了房间，这也导致她的视觉一时无法适应黑暗的客厅。
佐藤海摁亮屏幕照向自己的脸，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对您而言，一个捡尸的陌生人。”
客厅里一张苍白的面孔突然幽幽浮现，少女汗毛倒立，强忍尖叫的冲动。
“这、这是哪里？”她颤抖着说，出于恐惧，她缩在门口处没有出来，借由门板半掩着自己。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总之如您所见是一间公寓，具体地址您可以等早上问隔壁房间的中原先生。”佐藤海平和地说，“请问您现在身体有哪里不适吗？”
“没、没有。”少女磕磕巴巴地回答这个问了两次的问题，她正要鼓起勇气问她到巷子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少年温和而不容拒绝地打断。
“没有的话，请允许我三个小时后再回答您的问题，晚安。”
说完少年便睡下了。
少女这才用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看清不大的客厅里摆了张一米二的床，占满了客厅到阳台的通道。床上的床单被罩枕头是一整套，海蓝底缀满金色星星。少年就这样睡在床上，手机放在耳边，看似毫无戒备。
“……”她看向另一边紧闭的房间门，听了一会，悄悄地退了回去。客厅重归黑暗。
…………
睁着眼睛熬到七点，少女立刻跑出房间，却发现客厅里的床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昨晚那个说不清是温柔还是冷漠的少年也不在客厅。
佐藤海正在厨房对着空荡荡的冰箱发呆。
中原中也打开房门便闻到食物的香气。
简单地洗漱过后，他走进餐厅，看见一桌没见过的食物。
“你做的？”他随意地对少女抬了抬下巴。
便看到少女不好意思地避开视线。
中原中也想起这房子许久不住，冰箱空了快一百年，搞不好都没上电，想做饭也没有食材。
那么吃的从哪里来就很明显了。
回想昨晚看到佐藤海从哪里拿的东西，中原中也神色微妙。
他转身回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吃完饭都该去哪去哪。”中原中也坐下来，端着杯子看向吃得面不改色的少年和正无知用餐的少女。
佐藤海冷淡地点头。
“那个，我叫清水冬。”少女对少年猛地看过来的动作愣了愣，“……我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被咒灵缠上了，我正好路过就帮了个忙。”少年简短地说，“更多的我也不知道。”
“比起这个，”他放下筷子夹着的番茄芝士鸡翅煎饺，“请问清水小姐，您跟清水凛是什么关系？”
猝不及防听到凛的名字被人提起，清水冬反应了一会，眼神闪烁：“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在说谎。坐在她对面的中原中也一眼就看出来。不过中原中也没有戳穿。每个黑暗中的人都有不想对其他人说的事。不问多余的事是黑手党的美德。
佐藤海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清水冬：“您以后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委托我，给我五元就行了。”
“五元？”清水冬疑惑地反问。五元和缘分日语同音，自动贩卖机里一瓶水也要不止一百日元，五元基本上就只图个好彩头。
佐藤海又点了点头，他推出一枚铜黄的五元硬币给清水冬，再次夹起煎饺，不说话了。
无言地十分钟解决早饭，三个各自有事且没啥好收拾的陌生人在玄关挤作一团。
清水冬在门口向内鞠了一躬：“非常感激昨晚对我的帮助，我会努力报答的。”
“不用。”“请不必放在心上。”
同时开口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佐藤海立刻悟了：“中原先生，关于昨天麻烦您的地方，今后的委托您可以打八折。”
“……”中原中也一时还想不到有什么港|黑干部的麻烦事能委托给一个在校生。
他不耐地压低帽檐，在两人出门后锁上门：“赶紧滚吧。”
率先行至楼梯口，他听见少女迟疑的声音在身后楼道里响起：“你问的那个叫清水凛的人，她怎么样？”
“她是一个好人。”少年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人啊。那……她过得好吗？”问话从上半截楼梯传来。
“……嗯。”
走在中间的少年含混地应着转过楼梯口。
中原中也回过头，看见他在港|黑经常见到、非常熟悉的表情在少年的脸上浮现。
嘴角下抿，近似于没有表情，微微低着头，眼神向下，仿佛穿透地面看向更深的什么地方。
两个人都在说谎。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但他对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没有兴趣，港|黑也不是未成年人教育机构，不如说，港|黑内部童工丰富。他沉默着走出楼道，坐上他的车后座——这次有司机替他驾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跟碎碎念挂牌要迟到了的清水冬在车站分道扬镳，佐藤海边等车边查看新收到的消息。
【惠】：[图片.jpg]
【惠】：新收到的可爱学生[爱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