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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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云的样子并不像生气，璇瑰有时会显得比较笨拙，但她也知道缙云这时候是有些不高兴了。也许是难得准备敞开心扉时，却被璇瑰用虚伪的态度敷衍过去，让他又变回了最初相见时那种冷冰冰的态度。
但如果说是回到最初，距离他们相见其实也不过十日光景……
璇瑰在原地踌躇，最终还是没跟过去。
次日天色才亮，没怎么休息好的璇瑰就已经爬了起来。看其他人家也不过升起炊烟寥寥，她草草吃了点烙饼，算是垫了肚子，就满怀心事地出门了。原本是想着，今日要去和律令套套近乎，好问清楚昨日正殿中最后姬轩辕决定怎样处理，再与缙云谈心不迟。却没想到，经过校场时，居然
看到嫘祖在场上，正在与缙云讲话呢。
这可是……没有预想过的组合……
带着疑惑走上前去，璇瑰先向嫘祖行礼：“见过嫘祖大人。”见嫘祖含笑颌首，这才又小声喊缙云：“……早安。”
缙云只点点头，单是看表情，像是已经放下昨日的芥蒂。可他也不出声。
嫘祖问璇瑰：“你一向早起？”
璇瑰睁眼说瞎话：“是，我一向跟着鸡鸣声一同醒来。”然后再眯一小会儿。
嫘祖心道这孩子说话还会藏一半，却也不和她计较，又问：“昨天听到你在正殿外边被律令拦住了。怎么想到闯正殿呢？”
这个问题缙云也在意，可没从璇瑰嘴里问出答案。他悄悄挺直了脊背，将头向反方向偏了偏——这个动作让璇瑰都能瞅见他的左耳了。看得出是明明在意，却要假装不想听的样子。可缙云又真的希望璇瑰能够对嫘祖推心置腹、据实相告吗？一时间心里便有些好奇忐忑，感情自相矛盾了起来。
璇瑰只顾着抬头看嫘祖的神情，什么都没看出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嫘祖比姬轩辕还早一些接任族长之位，平时运筹帷幄、治下有方，怎么会让璇瑰看清楚她的想法？
这下也只好老老实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看得出璇瑰这次确实没有耍滑头，嫘祖便也不再追问。
璇瑰便问：“嫘祖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呀？”
嫘祖道：“我来教他剑术。昨日在附近看到他反抗战士时，对战士出手破绽处总能一击到位，身形也灵活，可见有着十分天赋，若是不正经练练，实在可惜了。”
璇瑰听着，双眼都发亮，频频点头——没想到竟能让嫘祖对缙云有如此评价——“我也这么觉着！”
这孩子！嫘祖笑着点了点璇瑰的额头：“你昨天没在场啊。”
璇瑰说：“我知道——那我不打扰您！”
自顾自行了礼，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样，璇瑰自己跑出了校场，又停下来，远远冲着缙云大喊：“缙云，我过会儿还来找你！”
嫘祖被这两个小朋友的这番动静逗得直乐，缙云却被这一声惊了一跳，压根儿不想回应，在嫘祖面前还是没忍住，耳朵渐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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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日，璇瑰便把临时斫琴“作坊”转移到了校场近旁的位置，这样可以看见缙云被嫘祖指导的情形。
嫘祖并不是一整天都有时间，往往只在大清早时给缙云教最基础的剑招剑势。其他时候，缙云也不要人催促，自己就着最简单的一挥一挑仔细琢磨，务必要将之摸清吃透似的。同在校场，哪怕是其他战士都已经休息了，他也在校场一隅，默默练习。
璇瑰自那天之后也没和缙云说得上话了，眼神也会对视，但缙云会很快就转移视线……
能感觉到这次不是不高兴。
缙云就是在生她的气。
璇瑰不知道缙云生气的缘由。只知道如今缙云已经脱离战奴的身份，既有嫘祖亲自指导，又晓得苦练基础，再加上他原本的天赋，进境岂止是一日千里？他这样的实力，也已经不需要璇瑰为他准备什么吃食了。他对有熊而言，是“有用的人”，吃食上不再缺什么，肉眼可见的，人就脱离了那个干瘪“战奴”的印象。
校场上同龄人偶尔有愿意同他比试的，打着“指教”的旗号，却无一不败，被缙云抓住破绽一阵穷追猛打，一败涂地。这使得缙云在战士中如鱼得水，渐渐有了新朋友。
这个新朋友之一，便是戎冬。
戎冬当时想与缙云比试，多少是出于不愿意被看轻，对缙云也只不过是“打败就可以”的想法。不料当时没比成，却见识到了缙云在场场切磋中迅速进步的实力，如今已经是三胜五败。
“这也就是他才开始摸到门道。”戎冬这会儿出了校场，蹲在璇瑰身边，“再过两年，他身量长成一些，能上战场了，胜负且还不好说。”
璇瑰默默打磨着琴底，想了想，道：“确实。”
缙云才来有熊时，眼神是毫无希望的黯淡着。如今已然是明亮如同熠熠朝阳了，切磋胜利后，还能看见他嘴角细小的弧度，精神气就大不一样。
戎冬取笑她：“你都不敢凑过去跟他说话。”
“……”璇瑰被戳中痛处，生硬的转移话题，“过两年我也能上战场了。等这把琴做好。”
校场上有人叫戎冬了，他于是说：“你倒也别难过。姬轩辕大人生辰过去之后，花食节也近了。那几天几乎也没人过来校场，你和缙云也别一个光顾着练习、一个只埋头斫琴了，趁着花食节好好玩玩才是正经。”说完站起来，用力把璇瑰的头按了一下，循着声回校场上边去了。
璇瑰在这边被那一下按得龇牙咧嘴，谁难过啦？愤愤抬头，看着缙云正好抿着嘴扭过头。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这么想着，总不能一直这样猜着他到底生得哪门子气吧！璇瑰把琴底和工具放回自己的住处，再拐过来时，果然当日的练习都结束了，缙云还没来得及离开，此时正仔细护养着他的那把木剑。
余光看到璇瑰站在他旁边，也只是稍微挪了挪，空出些位置。
璇瑰便当做是给她让出的，径自坐下来。
缙云没有动，她稍稍放心了。
“缙云。”
“唔？”
“你还在生气吗？”
没头没尾的问题，缙云说：“我没有生气。”
“可你都不理我……”璇瑰委屈巴巴。
缙云扭过头，看起来也有些困惑：“我没有不理你。是你自己没再来找我的。”
璇瑰不可置信地瞪他：“啊？”这个人在说什么鬼话啊？她不是天天搬着东西过来校场吗？
“从我跟嫘祖大人习剑起，你就只在校场外斫琴，不来找我了。我担心你手里的活总要细致一些，不好打扰你。”
您这话是认真的吗？璇瑰打量着缙云的表情，心碎地发现他可能真是这么想的。
“缙云，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我干活并不需要非来这边。”璇瑰此时感觉脸都有点僵硬，不知道能做出什么表情来，“如果不是为了找你，我在哪里斫琴，都无所谓的。”
缙云一言不发，看起来冷静，璇瑰却能看出他现在已经转不过来这个弯儿了。
很好。
要换她生气了。
璇瑰惊讶于自己实际上内心没什么波澜。
她要趁着缙云还在思索的时间里……
伸出手指，恶狠狠掐住缙云的脸，往两边扯开。
“傻不傻！谁能比你傻！”
——
脸没有掐很久，璇瑰便主动放开他。眼看缙云脸上被掐出的红印，仿佛也没那么无奈气恼了。
缙云揉着脸，也没想到会被璇瑰这个小傻子说“傻”。但他决定不计较这个，于是问：“你这会儿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这个问题实在不像什么好话，总之先否认再说。
“怎么会？你知道花食节快要到了吗？”
“知道。”
璇瑰问他：“戎冬告诉你的吗？”
缙云道：“不，有熊的花食节，我以前听一个流族的商人说过。”
“哦。”璇瑰对花食节实则也一无所知，只好又说，“我的琴底快打磨好了，需要上漆，你知道哪里有漆树吗？”
缙云摇头：“我亦不知。”
璇瑰却高兴起来：“那明天我同律令说一下，我们去找找哪里有漆树吧，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