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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河边 ...

  •   温客行回了房间,坐在茶桌旁,手指摩挲着茶杯,出神地想着。

      谁能想到那日一别竟成了永别。
      若你还活着,也差不多快这个年纪了吧?
      若她是你……罢了,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温客行勾起一抹略微苦涩的微笑。
      那副骨相,他早就在心里描摹了千遍万遍。
      记忆中那双眼睛,天真无邪。
      可真正见到的时候,却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无论是先前在镜湖派桃林一试,还是方才触摸那手去暗自探了脉象,这两次的种种迹象表明,确实没有一点儿同你一样。
      我还在……妄想着什么呢?
      温客行缓缓闭上了眼眸。在黯然无光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轻轻地哀叹。

      次日——

      “快点,要上路了。”周子舒扯了扯被子。
      我伸手把被子从他手里拽过来,又往被子里缩了缩:“那么急干嘛,等会儿,我醒个困。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吓人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午时三刻我该问斩了呢。”
      周子舒叹口气,伸出手把被子从我脑袋上扒拉下去,朝着我的额头毫不客气地弹了个脑瓜崩:“臭丫头,都要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再不起来,我们便不等你,先走了。”
      “哎,疼!别别别——”我揉着额头一个激灵坐起来,“怎么能有把我一人丢下的想法呢!真是不够意思!”
      周子舒哼了一声,转身坐到桌子前,斟了杯茶,端着茶杯看我:“我见你同他相处的,不挺好的?何必跟着我走。”

      呦,这是……变相的担心我啊?
      我暗自窃喜一下,掀开被子就下来,抖了抖一旁叠好的外衣说道:“哎呀,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搭讪小能手,和谁都能聊上几句罢了。”说着我看了眼周子舒,打趣道,“更何况,我见他对你颇感兴趣,自然乐得同他多说几句了。”
      周子舒瞥了我一眼:“对我?我怎么觉着,他对你不一般?也不知是谁说的,同你一见如故。”

      我绑着腰封的手一顿,眯着眼,走过去,冲他一笑:“怎么?阿絮是不是担心我会因此同他交好,与你疏远?还是说暗喜终于把我这个小尾巴给甩掉了?”
      我伸手一扯,衣服穿戴完毕,笑嘻嘻地看着他:“哎嘿,不可能的!门儿都没有。我说了要跟着你就一定跟着你,绝对不会半路掉队的!你就是想甩,也甩不掉!略略略~”说完我跑到一边去洗漱了。
      留下周子舒轻叹着摇头,唇角是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等我收拾好,我们便准备走了。

      刚出门,我就被那烈日当头给刺了眼,连忙伸出手挡着阳光。

      “起来了?吃不吃琥珀核桃仁?”
      向那声音看去,温客行正笑眯眯地从桌子上拿起几个核桃递给我们。
      我看着核桃暗自打了个寒战,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那玩意儿,和脑子一样,谁要吃!越想我胃里越是翻涌,刚刚吃的早饭都开始搅得胃不舒服。我立刻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周子舒自然也看到了,只瞥了一眼,道:“多谢温公子。”说着碰了下我的胳膊,示意准备走了。

      就见温客行一手摇着扇子一手盘着核桃,带着笑意慢悠悠道:“阿絮啊,你这话说的。你我好歹也一起出过生,入过死,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一间庙里过过夜。怎么还张口闭口温公子?是不是太见外了?”
      “……”周子舒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温客行看了我一眼,轻轻一笑,悠然说道:“这两匹马你们骑走吧。尽早赶到太湖,以免夜长梦多。”
      我看了过去,两匹目测较为矫健的马正拴在门口。
      “啊,可我们三个人呢?”我疑惑地问道,突然一个想法窜入脑中,继续说道,”耶?不会是觉得我不会骑马吧?那可小看我了!“

      温客行没说话,摇了下扇子,望着我眼角带笑:“非也。那两匹马,是给阿絮和张小公子的。”
      “不是......你的意思?”我不敢置信地看他,“你是要让他俩骑马我走着吗?!”
      温客行莞尔一笑:“阿时啊,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与其同他们一路奔波,不如随我乘画舫四处游玩~”
      我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可以同阿絮一起!多谢温公子好意……”
      “哎呀……”温客行突然轻轻皱起眉头,委屈地望着我,“阿絮这般喊我,怎么你也还这般喊我?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更何况,昨夜我们可有了肌肤……”
      “温兄!”我瞠目结舌,他说这种话都不用仔细斟酌一下的吗?!
      温客行笑着用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阿时碰了我的手还想要赖账吗?”

      听到这话,不知道想起什么的周子舒原本就面如土色的面孔,又黑了几分。

      我无语凝噎,看着温客行。
      明明是阿絮摸你的手!别以为我没看到!还有,是你碰的我!怎么就成你说的我碰你的手还要赖账了??
      我翻了个白眼,就发觉他们怎么都在看着我。这才意识到不小心把刚刚的心里话给说了出去。
      周子舒看着我,我弱弱地笑了声,尴尬地摸了下后脖颈,还瞪了那边笑得极其灿烂的温客行一眼。

      张成岭见我们没人说话,想了想,从我身旁走过去,冲温客行抱拳行礼,认真道:“温公子,谢谢您。您和我们萍水相逢……”

      听见这句话,温客行‘啪’的一声收起了扇子,站起身冲我们缓缓走过来,还边走边说:“岂不闻倾盖如故,白首如新。我和你这位阿时姐姐,颇为投缘,同你那位周叔嘛,也很有点一见如故的意思。”说着也不管我们是什么表情,他笑着又展开扇子,“交情深不深,岂在于时间长短?你爹爹在五湖天下盟待了一辈子……”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打断了温客行。

      “张公子?您是张成岭公子吗?”
      我同他们看过去,只见街上一大堆乞丐向我们走了过来,并且还人手一个打狗棒,看起来来势汹汹的样子。
      呦,丐帮?果然还是来了?我内心暗自叹气。所以我就说啊,和这些人扯上关系真的麻烦。

      丐帮为首之人一瘸一拐地带头向我们走过来,面上还笑呵呵的。

      我轻笑着抬手碰了碰周子舒,靠近他小声打趣道:“哎,按照你先前那副样子……喏,你本家人来了。”
      周子舒侧首瞥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地翻了个白眼。
      我捂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见我们一行人除我之外皆是严阵以待的样子,为首之人笑着挥挥手,佯装善意地说:“几位朋友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坏人。在下是丐帮大智分舵副舵主,受鄙帮执法长老黄鹤之命,受五湖天下盟之委托,四处寻找镜湖派遗孤,张成岭张公子。”
      “呦,这话说的,坏人总不能把这两个字写在脑门上。”我小声吐槽道,听到这人说来找张成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成岭,就见到他害怕的小眼神瞅着周子舒,见我看他便伸出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衣袖。
      像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小狗狗。
      我的心咯噔一下,有些心软和怜惜,这样子是信任极了我们,生怕我们把他交给这不速之客。叹了口气,我拍拍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放心,便向周子舒靠近了一步,将他完全挡在我二人身后。

      为首那人眯了下眼,继续笑着道:“昨日有一弟子看见小公子的相貌特别像我们收到的画像。所以今日我们来确认一下。”
      周子舒看了他们一眼,扭头问:“你认得他吗?”
      张成岭立刻飞速地摇头,攥着我袖子的手也因害怕而又攥紧了些。

      见到张成岭这般反应,瞬时我们旁边也围过来了许多丐帮的人。
      顿时一股埋怨嫌弃之意涌上我的心头。我有些烦躁地轻蹙眉头,侧着身子。
      看这样子,是要明抢?

      刚想开口,就感觉到肩膀被轻轻一碰,我看过去,温客行收回手,冲我安抚一笑,向前走了几步,看向他们:“确认一番?确认需要带那么多的打手吗?不是则矣,如若是了,你们是不是还要动手抢人哪?”
      我冲温客行挑了下眉,此话正合我心意。

      为首之人虚假地笑了几声:“不敢不敢。张小公子,是大孤山派的掌门沈慎嘱托我们来找你的,沈掌门你总该认得吧?他是你爹爹的结拜兄弟。”
      他一说完,张成岭就飞快地摇头拒绝道:“我不知道!我要跟着周叔和阿时姐姐!”
      嘶——我咬着后牙槽琢磨着,之前不觉得,怎么现在这么突兀,这称呼......这是差辈儿了吧?!

      没等我开口提示一下,就见周子舒淡淡道:“抱歉,我们也不认识。”

      听见这摆明了拒绝的意思,他脸色冷了下来,冷哼一声:“我看张小公子受惊过度,似乎有些失了神志。该不会是,诱拐他的人给他下了什么药吧?”
      “哎,你这人——”我有些窝火他竟然这样诬蔑阿絮,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肩膀一沉。
      “嚯。这位老兄颠倒黑白的能力,果然了得。做乞丐真是委屈了你,你不如去做状师吧。”温客行慢悠悠道,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还轻轻摩挲了几下。
      我一愣,这......

      就见那人瞬间恼火起来,打狗棒一挥,大喊一声:“摆阵!”
      四周围着的乞丐手中棍子向地上一敲,瞬间移动起来。就见为首之人飞身跃起踩在棍阵阵眼之上,居高临下地冲我们大喊:“交出张小公子!我便放你们自行离去!”
      “呦,还挺有气势。”我撇了下嘴。

      周子舒扭头,把张成岭往我这边一推,看向温客行:“看好他们。”说完便向前走过去,迎战这群人。
      温客行轻笑了一下:“来。”说着便柔声地揽过张成岭,另一只手揽过我的肩膀,却没揽动。温客行示意张成岭先过去,便看向我。

      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
      我心一沉。丐帮人多势众,他身上还有钉子,单挑这一帮人,我真怕他伤了自己。
      我收回眼神,冲温客行一笑,轻快道:“我才不能让我哥一个人耍帅。至于你——”我伸手轻轻点了点他胸膛,又指了指张成岭的方向,“看好他。”
      说完,我就冲周子舒走去,那边早就已经打起来了。

      温客行莞尔一笑,带着张成岭坐在一边。

      估计是看我是一介女流之辈,不甚在意,因而即便我过来了,他们大多数人也都去围攻周子舒。

      望着他们持续不断的攻击,我冷笑一声。你们若是敢伤了他,我定要你们好看。

      只见他一个向后弯腰,腿一踢,踢飞一个围过来的人。
      担心归担心,夸赞还是要夸的。
      “啧啧啧,不愧是我哥!”我笑眯眯的,就听见旁边传来温客行的声音:“嚯,阿絮这腰功得从童子练起吧?”
      我踹到一个冲过来的乞丐,扭脸看向他,微微一笑:“羡慕吗?那是我哥!”
      说完,我把要围堵周子舒背后的几人打到一边,赶到周子舒身边,冲他一笑:“阿絮加油!”

      周子舒起身看了我一眼,来不及说话,我们周围便迅速又围过来一群。

      场外观战的张成岭着急道:“温公子,你快帮帮他们呀!”
      温客行嚼了下核桃,轻笑:“傻小子,这帮臭要饭的哪是他们的对手?”说着伸手递给张成岭,“来,吃个核桃,益智补脑。”

      周子舒踏着流云九宫步斗一堆人,我同他相互配合着。就凭这群三脚猫功夫的叫花子,若是用白衣剑必然非死即伤,我的白绫出手也是没个轻重的,为这群人拿出来,不值得。

      我拽住一个人的胳膊,向下一卸,对准腹部将他踹到一旁,回头就见周子舒扯开摊位上的一袋豆子,腾空飞起,伸手一扬,豆子全洒在地上。

      我见状笑道:“古有天女散花,今有阿絮撒豆!”

      周子舒瞥了我一眼,顺势将布袋沾水,以其作利器。

      混战中,听见那声音,我倒吸一口冷气。
      啧啧,这抽得可疼了。

      正在同这群人打着,就听到一旁传来张成岭大喊救命的声音。我一惊,囚住手中的胳膊,扭头看过去,就见为首那位瘸腿乞丐不知何时偷摸到了那边,正将张成岭按倒在地,要把他强行带走。

      “阿时!”
      我听到周子舒的声音,登时明白,立刻松了手中那人,身体后仰,腰向后一折,就见同时,一个长条状如同木头一样的东西从我方才站的地方‘嗖’地一下飞过去,把那乞丐给打飞到一边。

      “哎呀。”温客行装作吃惊的样子,突然勾唇一笑,“阿时啊,不能因为我夸了阿絮的腰,你也要亮给我看呀?”
      “你……”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有人要趁机袭来,我脚步一动,身子向一旁转了几圈,踏着一个人的腿向上跃起,一个后空翻,踢飞几个人。

      “温客行!”周子舒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哎,阿絮!我在呢。”温客行轻松回答,就像他真的只是来参观一样。
      我刚落地站好,抬手挡住一个攻击,冲他喊道:“不是说让你好好看着他吗!!”
      “哎,阿时,没错啊,我好好看着呢。虽然没你们那么好看,但也总归不伤眼。”温客行轻巧地说着还吃着核桃。
      “你——”我哑然,“别看着了!保护好他!!!”
      温客行拿核桃仁的手一滞,突然冲我一勾唇,看见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就知道,又没什么正经的。
      “阿时啊,你的腰力也是甚好啊。这次没闪着腰吧?我见你同阿絮比,还是略差一点的。
      “是不是小时候练功的时候偷懒了呀?”
      我踹开一人,喊道:“你话怎么那么多?!”
      “……”温客行缓缓一笑,“哪里哪里,只是同你说话颇为投缘,便不由自主地多说了几句。”

      我没空搭理他,扭头看向周子舒想问他这怎么办,要打到何时。
      就见他手中的布袋缠上一人的打狗棒,手下一用力,竟拽掉了一半外壳,露出了里面藏着的剑。
      见到那泛着银光的剑,我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原来方才扔过去打伤那瘸腿乞丐的,便是这外壳?!他们竟然……

      “呦,阿絮,这帮人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你也别心慈手软了,亮兵刃吧。”
      温客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站了起来,冲我们喊道。

      见事情败露,他们也不藏了,纷纷把打狗棒外壳褪掉,举起剑对着我们,更是摆起剑阵围攻我和周子舒。

      “亮兵刃?”我冷笑一声,毫无感情道,“当姑奶奶我是挥不动白绫拿不起兵器了是吗?”说着我伸手扶上腰间,“他奶奶的,他心善,你们就欺人太甚?!温客行,想看兵器相斗是吧?来,我让你看看,白绫是怎么以柔克刚的!”

      我一个转身,伸手拽开白绫挥起。

      金蚕天丝所制的白绫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薄如蝉翼,利如刀削。
      不过顷刻间,宛如游蛇一般的白绫便致数人手臂受了伤,血滴落在地,而白绫却依旧一尘不染。

      离我最近那几人都下了死手,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甩开白绫缠上他们的脸。
      “我是好人,我不会勒死你们。”我手下一紧,“那就让你们尝尝窒息的感觉吧。”

      我正想着怎么折磨手中乞丐的时候,突然听到张成岭大喊一声:“周叔!!”

      我一惊,望过去,就见周子舒飞身踢开一圈围攻的人,半跪在地上,他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血迹沿着嘴角划下。

      我一分神,被偷袭的人得了手,一掌打向背后。
      来不及反应那有多痛,周子舒受伤的画面在我面前反复出现,顿时愤怒充满了整个胸腔,我冷着脸,阴沉着眼眸,剜了一眼身旁还要过来的人,手下一用力,原本被缠着的人,只听骨头咔嚓一声断开,挣扎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我拎起白绫就甩飞了这几个人,砸倒一片还要围过来的不自量力的人。
      我扯着一端,另一端还正缠在一个人的脖子上,他被拽倒在地,被我无情地拖在地上,不能动弹。

      “滚!”我冷着脸环视一圈这些犹豫不决不敢上前的人,握着白绫的手指尖泛白,“我说了,敢伤他……”

      胳膊刚要发力,突然搭上一只手。周子舒站了起来拽住我的胳膊冲我轻轻摇了下头,道:“阿时,走。”
      他的眼神是说让我不要冲动,没等我回答就飞身过去拉着还倒在地上的张成岭,几下便飞走了。

      周围人也被吓到了,纷纷退到安全距离,想要进攻却碍于我手上的东西而不敢进攻。我握着白绫颤抖的手,轻轻一松,收了回来。那头的人不再被束缚,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深呼吸了几下,稳住气得发抖的身形,看了一眼坐在那的温客行,面无表情地运功飞走了。

      丐帮的人还想追,就见温客行蓦然站起身,脸色冷到极致,眼神凶狠。眨眼间,一只手便掐着那瘸腿乞丐的脖子把他举起来,活生生地单手掐死了他将尸体拍在地上。再抬头,是让人胆战心惊怒得发红的眼角。他面上凶神恶煞,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他一字一句道:“要么死,要么滚!”

      我跟着周子舒来到窄巷中,他俩落地都不稳。手里拉着的张成岭差点被他扔在一旁摔倒。
      我一落地连忙过去扶着他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怎么样了?”我皱着眉担忧地问。
      周子舒没回答,将胳膊从我手中抽了出来。
      我一愣:“你......”

      许是见到周子舒唇角带血,张成岭拿出手帕就要给他擦,却被他粗鲁地一把夺过去。他眼神黯淡那一瞬,被一直盯着他看的我捕捉到了。
      我咬紧牙关,握着拳头。

      张成岭不知道怎么突然这样了,有些担忧地问:“周叔,你怎么了?”
      “成岭!”说完我意识到语气有些冲,伸手抚了下眉间,“抱歉,心情不太好,你……你先别说话。”
      张成岭也感受到了我此时心情不太美好,乖乖地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站在一边。

      “咳咳——”方才一分心,中了一掌,现在才意识到这章打得我还真挺疼的,可是却比不过心疼。

      我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赌气般地走到一边,对着墙踹了几脚。心里想着把这当作那些乞丐,阿絮不让我动手,那我在这里动脚总该管不住了!

      “左手?还是......右手?”温客行的眼神深不可测,让人不寒而栗,被他紧紧扼住颈部的乞丐无力地挣扎着。
      “伤了她,总要付出点代价。”温客行瞳孔微缩,眼底划过一丝凶狠凌厉的光芒,另一只手抬起,随着乞丐的惨叫声,两只手的骨头都被直接粉碎了,不过这惨叫声也没持续多久,温客行随手一扔,那乞丐的身子便软趴趴地倒在一旁,脖子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向一旁。
      温客行目光淡漠地扫了一眼尸体,嗤之以鼻。

      夜幕降临,周子舒来回翻着手中的烤鱼,张成岭缩成一团坐在旁边看着,默默地咽了口口水。离老远我就看到了河边这异常和睦的一幕。

      “呦,我就去摘了几个果子,你们鱼都烤上了?不错不错,速度很快嘛,值得夸赞。”我蹦跶着赶了过去,蹲在河边洗着手中的几个野果。

      周子舒无奈地眨了下眼,又看了看手中的鱼。
      “烤好了?还看什么?吃呀!”我捧着果子回来就看到他拿着鱼左看右看的,见我看他,欲言又止的。
      周子舒琢磨了一下,伸手递给张成岭:“来,再尝尝。”

      再?
      我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看向张成岭。
      张成岭显然是饿极了,一口咬下去,然后就吐了出来。
      张成岭犹豫着,说:“熟了,但是是苦的。”
      周子舒皱眉,伸手要过来:“苦的?我看看。”

      我伸头凑了过去一看,无语地抬起头看着周子舒:“……周絮,我问你,鱼是要剖腹去内脏的你知不知道?”
      见他眼神疑惑地看向我。
      我无奈地笑了一声,把手中的果子递过去:“得,吃果子吧。”说着我又咬了口果子,含糊不清道,“等会我去给你们抓鱼,开膛破肚,再烤好,我来伺候你们俩,行吧?两位?”

      他俩没人说话,默默地从我手中接过果子,先垫垫肚子。
      我同周子舒正嚼着果子,那边张成岭刚咬一口嚼了嚼,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鼻子都要皱到一起,见我们面色无常,忍了又忍,还是吐了出来,还呕了几下。
      我放慢了咀嚼速度,同周子舒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张成岭犹豫再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子舒,慢吞吞道:“你们......不觉得这很酸吗?”
      “......”我一噎,看向周子舒,就见他沉默地看着手中的野果,然后把目光缓缓地投向了我。
      “啊......”我看了看手中翠绿的野果,沉默了一下,反驳道,“可能是有点酸,但勉强能下咽嘛!总比那破了胆的鱼好!好歹这也是我辛辛苦苦摸来的果子,爱吃吃不吃拉倒!”说完我往旁边坐了坐,独自啃着手中的野果,顿了一下,“算了,扔了吧,等下我再......”

      “你们是被人从小伺候到大吗?烤鱼不会烤,果子也摘的半生不熟。”顾湘环着胳膊一脸取笑地走过来。

      我把果核扔到篝火堆里,抬头看向她:“阿湘姑娘,你是专门过来挖苦我们的吗?”
      说着我拾起一根树枝,“那真的,大可不必。我好歹还是会烤鱼的,不信我等下亮一手给你看看。”

      正扒拉着火堆,我又抬头看了一眼远方。
      果不其然,顾湘来了,他要是没跟来,那可是活久见了。
      河面远处停泊着一艘画舫,俨然就是温客行的那艘。
      啧啧,果真是豪华,气派。我内心叹道。可惜,还是坐不上。

      “哎,你主人呢。”周子舒背对着河面,没看到那画舫,问道。
      阿湘伸手一指:“喏。那儿呢。”

      话音刚落,一阵悦耳的箫声响起。

      我托着下巴,冲周子舒挑了下眉,有些戏谑道:“哎呀,美人吹箫那么好听。阿絮啊,你这个美人,什么时候也能吹得如听仙乐耳暂明呀?”
      周子舒无言地冲我翻了个白眼:“梦里吧,梦里比较快。”
      我闷闷地笑着,就见温客行的身影从船上跃来。
      他踏着轻功而来,身轻如燕。
      我看他踏水无痕,虽然早就猜到他武力高强,这番看下来,必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
      所以......他究竟是谁呢

      我胡思乱想着,他便悄然落在我们这里。
      这一趟下来,依旧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温客行笑着,摇了摇扇子:“阿絮啊,如此星辰如此夜,正宜对酒当歌......”
      “哎——”周子舒打断他,伸手摸了摸腰间拿出酒葫芦。

      温客行面色不改,瞥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烤鱼和几个青色野果,手一顿,看向我一笑,继续说道:“哎呀阿絮,岂能以这番粗劣食物打发一餐?更何况,阿时是个姑娘家,更应该要好生养着。太湖三白天下鲜,我船上呢,正好有个名厨,不妨让他整治几道好菜?”
      我暗自笑了下,好生养着?哦呦,我怕是没那个福气。

      见周子舒自顾自地喝着酒,不搭理他,温客行也没冷场,转头看向张成岭:“张小公子,一日未见,嗯……你好像长个了?”

      “咳咳——”我握拳放在唇边掩住笑意,“被烟呛到了,你继续说。”

      温客行点了下头,又看向顾湘:“阿湘,你啊,有空就多跟几位姐姐学学。服侍人呢也是一门学问,你看看今日你主人这个出场,有牌面吧?”

      顾湘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又看向别的地方,也不搭理他了。

      我低着头拿树枝戳了戳篝火,掩饰住笑得微抖的肩膀。

      温客行见没人搭理他,就向周子舒身边空着的地方走过去。刚准备坐下,周子舒就把脚抬起来放在了那,摆明了不让他坐。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笑了下,装作没事发生一样又要拐回张成岭身旁,还没等他走到,我一屁股坐下,率先占据了这个位置,还仰头冲他笑了笑,示意他加油。
      我小声说道:“温兄,你不行呀!这有什么不敢的?往常见你说话一套一套的,原来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我话音未落,就见温客行冲我轻轻笑出了声,行动干脆利索地直接坐了下去。

      “温客行!你——”周子舒震惊地瞪着眼,即使夜色下他那张面如土色的脸庞,我也能看出又黑了几分。
      温客行眨着眼,有些委屈,摇着扇子道:“阿絮啊,你难道忍心看我一个人站着吗?”

      我早就捂着脸,笑趴在张成岭背后,搞得张成岭僵硬着身子,看着眼前猝然发生的事不知所措。
      我只是说一下,谁知道你还真……

      “周时!”

      “哎!”我立刻抬起头坐好,还没来得及收起嘴角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微笑。

      周子舒白了我一眼:“滚过来!”

      我敛去笑容叹口气,站起身伸手道:“温兄,您请吧。”

      温客行收起扇子,走了过来,还特地又笑着看了我一眼才坐好。我收回手冲周子舒一笑:“行了吧?”

      刚准备过去,脚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绊,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直接向后仰去,倒在温客行怀里。

      温客行身上的清香嗅入鼻间,就见他低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说道:“阿时啊,你若是想坐在我腿上呢,大可不必如此。你只需要和我说声,我哪里会拒绝阿时呢?自然是敞开怀抱邀请。”

      我微红着脸,尴尬地笑了下,伸手捂住眼立刻起身。
      我现在只觉得异常丢人,讪讪地赶到周子舒身边。刚坐下就立刻拉着他的胳膊,头躲在他怀里,闷闷道:“哥......”
      只要我看不见,丢人的就不是我。

      娘了个腿嘞,这也太尴尬了。

      我自然看不到周子舒面色不善地盯了一会儿温客行,想要说什么却碍于此时此地,没有说。温客行也只是满面春风的摇着扇子。

      “传闻昔日魔匠容长青,毕生打造了三件得意之作。一曰大荒,一曰龙背,一曰白衣。”
      听到温客行突然说起了这东西,我也缓好了心情,坐好身子听着。
      温客行看了我一眼,笑了下,继续道:“昔日四季山庄末代庄主秦淮章便是以白衣剑驰骋江湖,四季山庄湮灭之后,此名剑遂不知所踪。阿絮,我同你说吧,我见你的佩剑与白衣剑很是相似。”

      我沉思着,手有些紧张地揪住了周子舒的衣角。
      认得流云九宫步,知道白衣剑,还能看出来易容术。
      他到底......是谁?

      “那我想了想,便只有两种原因了。”温客行摇了下扇子。

      我歪着头,道:“哦?洗耳恭听。”

      温客行收回扇子,像开玩笑一般道:“第一,这剑不是你的。当然了,我们阿絮怎么会做这么下三滥的事呢?”
      还没等我笑他,就见温客行神色突然认真起来,道:“那么只有第二种解释了,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敢透露行踪呢?”

      我唇角一滞,很快恢复,微微低头脑中飞速想着。
      不是天窗,不是晋王,不是我知道的江湖侠士。难道......

      “温公子,咱们的关系,就像这鱼一样,知道为什么吗?”
      周子舒难得可贵地讲了这样的比喻,我望过去。
      就见周子舒生硬地扬起一丝微笑:“不熟。”

      其实,也不是不熟吧?我看着那鱼,分明是你忘记开膛破肚了。不然早该拆吞入腹了。

      “从相识到现在,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也没有兴趣。”周子舒淡然道,“我见你多次伸出援手,敬你一尺。若你得寸进尺,想见白衣剑的话,也不必如此多费口舌。”

      “哈哈哈。”温客行笑了几声,“阿絮,你今日怎么变得如此暴躁?我错了。”
      “?”我一愣,震惊,他还会道歉?!

      我有些瞠目结舌地看向他,就见他一脸真诚,诚恳地说道:“我不应该存心试探你,害你受了内伤,也害阿时受了伤,我也是心疼得很哪。你就原谅小可这一遭,我下次不会了。”
      说着,还望向我,极其真诚地点了下头:“真的不会了,阿时,你若是觉得那一掌不应该,大可冲我打回去。”说完他还伸开胳膊,将胸膛露出来。
      我连忙摆摆手:“我?我没事,好得很。不用、不用这样的。”

      温客行点点头,然后一笑:“那我想知道什么,就应该直接问你们才是,我们阿絮和阿时,不会骗我的吧?”

      我有句娘了个腿嘞不知该不该说,绕了那么一大圈,合着在这等着呢?

      未等我和周子舒说话,突然从树林里传出一声琴音,随即便持续响起,连那火苗都受了干扰,远处水面在月光的映射下,荡起层层波纹。

      我抚向腰间的白绫,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谨慎地看了几眼,见只是夺人心魂的杀人曲,便扭头下意识地看向他俩,想问怎么办。

      就见周子舒依旧那副表面看不出什么,心底却全然戒备的样子。而温客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树丛里,这夜色投在他身上,分明是加了层柔和的光线,但却遮不住此刻他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

      张成岭可能是年纪小,内力也不够,显然是被琴音扰了心神,突然喊了一声,站起身就要走过去。

      我离得最近,一把揪住他,见他那痛苦的表情,叹了口气,伸手从背后捂着他的耳朵,手下缓缓向他传着内力,替他调息。

      周子舒一把拿过温客行的萧,放在唇边吹了起来。登时萧声与琴音此起彼伏。

      这声音可真折磨人。

      我被这声音吵得心烦意乱,只觉胸中血涌翻腾,倒不是我内力不够,只是单纯的吵,真的很烦。

      正皱着眉,背后突然贴上来一股暖流。我一愣扭头看过去,温客行正伸手给我输着内力。见我看他,还冲我安抚地笑了一下。
      其实我……想了想,我点了下头:“多谢。”

      他内力确实极其深厚,渐渐抚平了我内心那股躁动。

      片刻,琴声骤然消失。

      看样子是落败而逃了。我收回捂着张成岭耳朵的手,估摸着那弹琴的人没有丢半条命也已经够呛了。
      可是,这弹琴的必定是那四大剑客之一的魅曲秦松,我不解地喃喃道:“奇怪,他为什么要在这攻击我们?”

      这场乐声与内力的比较已经结束,可我背后那手还在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内力。

      我轻笑了下,他正在借机试我的根脉?虽说我是比不上他和周子舒的武功内力,可我的经脉却是惊人的敏感,这点波动别人或许察觉不出,我是非常了解的。

      我扭头假装不解地问:“温公子?温兄?怎么了?”
      温客行轻轻看了我一眼,才缓缓收回手,翩然道:“我想起先前阿时突然因内伤晕厥,近日来又在不停的赶路,今日又受了伤,万一留下什么病根,那可就不好了。便趁机多输了些内力,以防万一。”

      我哈哈一笑,既然他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说,那我就随它去吧,反正又没大事,只要他不是我的对手。

      “难为温兄如此关怀,我先谢过了。其实问题不大,小毛病而已。”我随意地摆摆手,便向周子舒走去。

      哪怕我输了内力给张成岭,他也依旧面如菜色,在一旁吐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啧啧,不行啊。”我抬头看了一眼被温客行扶着走过来的张成岭,“少年哪,前路漫漫,还要多加练习啊。”

      张成岭捂着肚子,委屈难受地看着我:“阿时姐姐,可我还是好难受。”

      周子舒见他这样,也是纳闷,问道:“成岭,你多大了?”
      “十四岁。”

      周子舒有些惊异,看着他道:“武林世家弟子,五至七岁开蒙,就算你七岁开始练功,也练了七年内功了,怎么练成这样?”
      张成岭被这有些凶的预语气吓到,嘴撇了撇就要哭。

      周子舒皱着眉:“不许哭。”

      我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想起了之前在四季山庄的时候。叹了口气,向张成岭靠近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啊,不难过。”

      温客行辩驳道:“小时候谁不贪玩?我小时候爹娘教我用功,我也是整天偷奸耍滑的,整天想着要带阿......”
      见温客行突然语气一顿,我抬头看过去,刚好看见他望着我的目光,他突然回神,笑了下,又继续道:“整天想着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趁着我爹娘不注意,我就带着她去。”

      “我为什么从来不贪玩?”周子舒反问道。

      “你......”温客行看向我,“我不信。你小时候,难道一次都没偷偷带阿时去玩?”
      我和周子舒皆是一愣。

      “啧,温兄,你别教坏了成岭。”我岔开话题,看向张成岭道,“我和你说啊,你现在开始好好练,自然还是能成功的。虽然,呃......虽然你底子确实很差劲,也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见他神情越来越沮丧,我话锋一转,“但是!你现在练,即使比不上我们,打过你想打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错。”温客行附和道,随即又说了几句话去安慰张成岭。

      我沉默着,望向周子舒,见他也在看着我,目光相对,他冲我轻轻一笑,冲我无声说道:“阿时,来。”
      我轻扬起唇角,起身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乖。”

      我眨了眨眼,轻轻挥掉他的手,笑道:”我告诉你,我要是长不高,就怪你!”
      周子舒还没出声笑我,那边张成岭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看着周子舒,真挚地说道:“师父,请你收我为徒。”

      我一挑眉,看向温客行,就见他摇着扇子,眉开眼笑。

      周子舒半推半就的,答应了教他些心法,让他今后如再遇上这种情况可以应对。

      温客行走之后,周子舒果真教起了张成岭心法。

      见到张成岭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有那可怜巴巴的眼神。
      我实在不忍心,假装随意地坐在他附近,准备趁周子舒闭眼的时候,悄悄地帮他一下。

      张成岭冷得发抖,自然想要缩成一团取暖,周子舒手里拿根棍子敲了一下地面:“打坐!没人教你怎么打坐吗!眼观鼻,鼻观心……”
      我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划过一笑意。这场景,让我想起了之前在四季山庄,师父忙的时候,都是周子舒看着我们练功,那个时候的样子和如今这个样子,真是自始至终,一成不变啊。

      眼见周子舒闭上眼,我悄悄向张成岭身边挪了挪,伸出一只手抵上他的后背,见他看我,我示意他不要说话,好好练自己的,我只是帮他暂且挡一下风寒。

      还没等我输多少,周子舒的声音响起:“阿时。”
      我一个激灵,讨好地看向他:“嗯?”
      周子舒看着我,呵了一声:“你过来,不许帮他。”

      我一愣:“不是吧,这都能察觉到?我分明很小心了。”
      我还特意选了一个他看不见我手的地方呢。

      我尝试说服他:“可是......也不急于一时吧,你看他都冷成那样了......”
      “你这样只会让他学得更慢。”周子舒毫不留情拒绝道。
      我哑然,我当然知道,只是他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啊。
      突然想起以前,我问道:“可是以前九霄师兄也是那样帮我的,你不是都不知道吗?怎么现在......”
      没说完,我就一愣。

      原来之前他不是不知道。

      我身子不好,练功的时候不比他人那样顺畅,有时候还忽冷忽热的。周子舒对待事情又很认真,说看着我练功就绝对不会放水。九霄师兄总会偷偷地在旁边陪着我,趁周子舒闭眼休息或者打坐的时候,会悄悄地向我伸出一只手,给我输着内力,帮衬着我。

      直到最后,都没有一次被周子舒发现过。

      我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胸腔内一股暖流涌过。
      “知道啦!阿絮!”我笑了下拍拍张成岭的肩膀,“你瞧我,就是被师兄们宠的才没把武功内力练好,所以啊,你要靠自己努力啦!加油吧!”

      周子舒没说话,看着我远离了张成岭,走到另一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树干上。

      此时,从远处画舫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
      “菩提清心曲?”我一愣,侧头看过去。
      那画舫灯火通明,在这月亮都已被乌云遮盖住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绚丽、明亮。我伸出一只手,在虚无中轻轻点了下那画舫。
      想不到,温客行这个人,还真挺有意思的。倒是真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此曲有益于听者内功修习,更有益于阿絮压制三秋钉,更比我要有用得多。只是奏曲者,要耗费大量的内力。

      不知不觉间,我望着那画舫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轻轻笑了声,便闭目了。
      想来今夜,我们都能睡个好觉。

  •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破600了!感谢各位宝贝!!【啾咪
    然后再说一下两个高频率问题~
    还是阿时的身份,因为才更新这几章,就没怎么提过,之后会加入一个原创角色药王谷谷主,所以和原剧会有点出入,有一点点不一样了,不过我会尽力写得不那么突兀!如果接受不了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会看着稍微改动一下。
    然后cp,我想了想,要不就先顺其自然吧?
    后面几天可能时间会多些,我会多更一些滴!
    谢谢支持~【比心
    可以的话 可以在评论区和我讨论剧情哈哈哈哈,就比如我看到一个宝贝说阿时是不是扒了皮肤【思考.jpg 应该没那么吓人的哈哈哈哈,我要是写那么血腥,怕是会被说了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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