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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义庄 ...

  •   第二日——

      我从梦中抽离出来,舒坦地伸了个懒腰。
      从来没有那么舒服地好好睡一觉过。
      不愧是有助于修习的乐曲,留下的余音,甚至到现在还在我耳边环绕着。

      我活动了一下脖子,刚准备起身,就看到坐在一旁还在吹着萧的温客行。
      我一愣,震惊的嘴巴都有一个鸡蛋那么大。
      我刚刚还以为是我幻听了,没想到,竟然是实实在在的声音。
      我看向周子舒,用口型无声问道:“他这是吹了一宿?!”

      早就清醒的周子舒冲我轻轻点了下头。

      温客行见我醒来,收了玉箫,神情有些疲倦,却还是冲我笑道:“阿时,你醒啦?昨夜休息得如何?”

      我没回答,绕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在他面前站定,有些惊讶道:“你就这样,吹了一晚上?”

      温客行坦然地点点头:“是呀。我昨日思来想去,你和阿絮都受了内伤,实在是过意不去,便只好用这种方法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情,只能点点头,“温兄,你真厉害,你这可能会有点得不偿失。你消耗的内力,可能比我增长的都多。”说着,我向已经起身、喊醒了张成岭并且随时准备走的周子舒走过去。
      这过程,我还回了好几次头,看向笑容满面的温客行,肯定地点了几下头。

      “阿时说的这是哪里话?为你,我甘之如饴,享在其中~”温客行缓缓一笑,抬脚向我们跟过来。

      我们还没走几步,张成岭突然一个箭步跑到周子舒面前,拱手道:“师父,求您教我武功。”

      我脚步一顿,站在温客行身边。
      “呦?没想到,他还挺执着的。”我笑了下。
      温客行也笑着轻摇扇子。

      可我这句话刚说完还没一会儿,就见周子舒说了几句话抬脚离开,张成岭就一脸沮丧,微低着头,站在原地看着周子舒走开的身影。

      温客行收起扇子,三步并两步走到张成岭身边,敲了一下他的肩膀:“傻小子,这就把你唬住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师父最是嘴硬心软?”
      温客行看了一眼周子舒的背影,又道:“缠他呀!岂不闻烈女怕缠郎!”
      “?!”我突然踉跄了一下,像看鬼一样看着温客行。
      温客行也顿了一下,见张成岭微睁的眼睛,补充道:“那个……有志者事竟成。”说着还拍了拍张成岭的肩膀,示意他追过去。
      张成岭点点头,就快步跟过去了。

      我抱着胳膊,看着温客行,下巴向他们走远的背影抬了一下:“烈女?”又冲他抬了一下,“缠郎?”
      温客行微微张口,想要解释:“那个……阿时啊……”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摇了下头,去跟上周子舒他们了。
      “哎,阿时啊,你听我解释……”温客行连忙跟了上来。

      来到马车旁,张成岭上了车后,温客行也想要上去,被周子舒拦了一下。

      我看着他,问道:“呦,阿湘姑娘呢?”

      温客行一脸委屈:“哎,哪还有人管我呀?阿湘一心要去找小女婿,就将我赶下了船。”

      “……”我同周子舒对视了一眼,便默默将头扭向一边,轻轻笑了一声。
      他撒谎也太拙劣了些吧。

      周子舒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信你?”
      温客行像是有难言之隐,停顿了一下,才叹口气,眨着眼看着我们说:“哎呦……其实阿湘是恼我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彻夜运功吹箫,才将我赶下船的。”
      我一愣,就听他有些委屈道:“我现在便觉得丹田隐痛,难不成真伤了元气?”说着伸手抚上了丹田,脸色略微苍白,嘴角有些低垂,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们。

      我默默捂上了胸口。

      这真是......美人撒娇,威力无穷。

      “好阿时,你劝劝阿絮,便让我搭一程便车吧。嗯?”
      见到温客行一双眼睛微润,颇有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我心软地叹口气,扯了下周子舒的袖子。

      周子舒也早就动了念头,但还是翻了个白眼。

      马车上,我闭着眼享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丝丝舒适。
      摇晃着耷拉在旁边的腿,我看着身旁赶车的温客行,弯起眼眸:“没想到啊,车还挺稳的。”

      温客行笑着,继续看着前方的路,将头歪着靠近我,轻轻道:“阿时~你看我赶了那么久的车,都出汗了,手实在忙不过来,你帮我擦擦汗吧~”
      从我这里看过去,他额间确实一层薄汗,同我说话的时候还有轻微喘息。
      想来这出行就坐画舫的人,从来没被这样驱使过。
      我点了下头,刚要伸出手,就听见从马车里传来周子舒慵懒的声音:“事儿怎么那么多,快走。”

      温客行微侧头望着我,就见他原本上扬的唇角突然垂下来,轻轻抿着唇,好像心情瞬时低落下去。
      我哪里能忍心看到美人这个样子,哪怕是知道他肯定是装的,还是果断利索地伸出手,特地挑了内里的衣袖攥在手里,轻轻给他擦拭着额间的汗。

      温客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若无其事地望着前方继续赶路。

      到了一片树荫颇多的地方,我们准备休息一下。

      周子舒把干粮分给我和张成岭,顺手扔了一块饼给温客行,道:“车赶得不错。”
      我咬着饼笑着看他们。

      温客行看了看手中有些干涩的食物,叹口气,看向周子舒:“哎,阿絮,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懂生活。一饮一食乃是人生最享乐之事,你怎么动不动就随意应付呢?”

      周子舒拿出酒葫芦,瞥了他一眼:“爱吃不吃。湖州就在前方,若是不满,请自便。”

      温客行连忙道:“哎,我怎么会对你不满呢?我呀……”
      他说着看了看我和周子舒,叹了口气,慢悠悠道:“我这是心疼。
      “每次我遇见你和阿时,你们吃的好像都不是很可口。阿絮呀,你和阿时都有内伤在身,饮食更要多加注意。再说了,阿时可是个女孩子,你不在意自己,还不多在意下她吗?怎么能这样让她受苦呢?”

      我伸手拽过周子舒的酒葫芦,灌了两小口,把干粮顺了下去,这才冲温客行道:“哎呀,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有的吃有的睡就够了。更何况……”我歪着头,“我也不觉得苦,有我哥在,食粗茶淡饭也如品八珍玉食。温兄啊,您就不用操心我们了。”

      温客行望着我的眼,轻笑着摇了下头。

      张成岭咽下了一口干粮后,突然把干粮放下,拜在周子舒面前:“师父,求您收我为徒。”

      温客行笑着:“成岭啊,瞧不出你是这么个坚韧卓绝的妙人。我要是有你这手缠功啊……”

      张成岭看着我们:“温叔,阿时姐姐,我不想离开你们。”

      “咳咳咳——”我一口饼渣呛到,微红着脸摆摆手,表示我没事。我缓了一口气,看向成岭,“那个……你真的不觉得这样叫我,没有差辈儿吗?”
      张成岭眨着眼:“啊……?”
      我无奈道:“你喊他们叔,必然不能喊我姐姐了呀?”
      “喊姑姑吧。”温客行轻笑着。
      “……”其实姐姐也挺好的。但看了看周子舒的样子,再看看张成岭天真无邪的模样,我叹口气:“姑姑就姑姑吧,最起码没乱。”
      张成岭乖巧地点了点头:“阿时姑姑。”

      三白山庄——
      刚走进大殿,我就好奇地张望着。
      “真不愧是五湖盟。这迎宾殿都如此富丽堂皇,气派不凡。”我小声呢喃着,这殿上装饰所用的屏风和垂缦,皆是绝美。

      不等我仔细再看一看,从门口走进来一堆人。
      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弟子说道:“师叔,就是这几位义士找到了成岭师弟。”

      我没见过五湖盟的人,听了他的话好奇地打量着这为首之人。不过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只嘴的,没什么特别的。

      只见赵敬满目悲怆,微颤着双手搭上张成岭的肩膀。

      我收回目光。在我看来,不过是假情假意罢了,没什么好看的。

      赵敬说了几句话之后,这才看向我们:“几位义士,我失礼了。
      “感谢大侠将成岭护送过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受赵敬一拜。”他说着就要拱手行礼。
      温客行笑着迎了上去:“哪里哪里,久仰三白大侠大名,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哪。”

      我望着温客行的背影,心想,他还挺能应付这些人的。

      还没等继续寒暄,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喊着:“赵大侠!家师泰山派掌门遭人追击,求您赶快去接应!”

      泰山派掌门被追击?我一挑眉,跟在周子舒他们身后也赶了过去。

      到了那里,果不其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抱着胳膊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所以说,我并不喜欢和这群江湖正义人士扯上关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五湖盟,过上我逍遥快活的日子。
      我叹口气。

      “就是这几位义士送成岭回来了。刚才赵某失礼了,还没有问几位的尊姓大名?”赵敬满脸歉意地看着我们问道。
      周子舒向前一步,将我半护在身后,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不过是受人之托,此件事既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温客行打断了:“他叫周絮,这位周时,小可温客行。”

      我无语地瞥了温客行一眼,偷偷走到他背后,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伸出手想要在他腰上拧一下,还没碰到便被他突然背过来的手给捉住了。

      他的手很大,轻而易举地便将我大半个手包在手掌里。皮肤相触的地方,正慢慢传过来微微热意。
      我有些吃瘪的想要收回手,却无可奈何,我只能抬头瞪着他的后脑勺。就见他依旧面色从容,同这几人谈笑风生,手下指腹在轻轻地摩挲着我的手背。

      他们一顿说辞,周子舒也只能带着我留了下来。

      傍晚的宴会大厅里,载歌载舞。一个个美人姐姐穿的鲜艳夺目,跳起舞来衣袂翩翩。可我看着这赏心悦目的场景,耳边却是这群人相互问候、敬酒之声。

      真的很无聊、很讨厌。

      温客行与周子舒同这几人你来我往,我就默默坐在那假装看不见、不知道,假装贪图眼前的乐舞。

      周子舒曾是天窗之主,这种逢场作戏可谓是如鱼得水,客套话更是可以信手拈来,原本以为没我的事,我在一旁缩着脖子当个鹌鹑就行了,结果就见那赵敬目光突然转向我,端着酒杯说道:“方才未曾仔细询问,没想到周姑娘也是侠义仁心,同两位大侠护成岭归来。如此侠女风范,我赵敬在此敬你一杯。”

      我收回赏舞的目光看着他,花里胡哨的话他还挺会说的。

      “咳咳。”周子舒清了清嗓子,明显是示意我站起来。

      我轻轻啧了一声,端起面前的杯子,轻笑道:“赵大侠多礼了,周某不过跟着家兄罢了,要谢,还是谢家兄吧。”我点了下头,把酒喝了下去,才坐回了位子上,这里可真是无聊至极。

      当赵敬介绍到沈慎时,我还在想,既然莫名其妙敬了我一杯,我这时候是不是要说点什么意思一下再敬回去?
      就见温客行起身,冲他举杯:“原来是沈大掌门,久仰久仰,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我捻了一块糕点细细嚼着,看着温客行。
      我怎么感觉这话,似曾相识?

      他们又寒暄了几句,赵敬便同这几人起身,去大殿中央了。

      温客行在他们离开后便敛了笑容坐了下来,扭头看向我时又眉间带笑:“阿时,我那么好看吗?让你直勾勾地盯了那么久,都忘记吃饭了。”

      我一噎,他不是在和那几个人说话吗,还能注意到我看他。
      我端起杯子抿了口水,问他:“方才看你,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只会那一句久仰久仰、百闻不如一见?”

      温客行停顿了一瞬,哈哈笑了两声:“阿时呀,你怎么还偷师学艺呢?我可告诉你啊,这句话无论对谁,都适用。”正说着,他执起筷子,夹了一只虾放在我的碗里,说道,“阿时你尝尝,这虾挺不错的。”

      我点了下头:“多谢。”
      盯着眼前这只没有去虾线的虾,思虑再三,还是端起碗放在了周子舒面前。

      “哎,阿时你……”温客行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周子舒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伸出手剥虾,嘴里还念叨了一句:“我真是欠了你的。”

      我嘿嘿一笑,转了下眼睛,指了指远处养在一旁的孔雀,问温客行:“温兄啊,其实……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温客行看了一眼那孔雀,点了下头:“但说无妨。”

      我不好意思地露齿一笑:“孔雀,像不像你?”

      温客行看着我片刻,笑出了声。

      没过一会儿,喝醉的沈慎就步履蹒跚地来到张成岭身边,搂着他的脖子要让他喝酒,醉醺醺道:“你爹是千杯不倒的量,怎么能生一个不会喝酒的儿子!”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实在是让我无语透顶。

      赵敬好言相劝,让人把沈慎带了回去,还送张成岭回去休息。温客行冲我们一笑,端起酒杯便起身同他们打交道去了。

      我摇了下头叹口气,望着周子舒:“阿絮啊,什么时候能走啊?”
      周子舒低眸想了一下,看着我,摸了一下我的头顶,轻声道:“快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站起身:“我出去透透气,这可太无聊了。”
      说完,我就离开了这里。

      毫无目的地走出门口,望着夜空中那轮弯月,我又叹了口气。

      如果没留在这里,我们估计已经到了别的地方,无论是住在哪,总比现在在这里舒坦得多。我虽然喜欢叭叭叭的,但我从小就讨厌同什么官场人士或者各类江湖侠士扯上什么关系,更不要说寒暄几句。不然的话,当初我早就死缠烂打,说什么也要跟着周子舒和四季山庄的其他人,一同去了天窗。

      天窗……

      一想到天窗,我的胸口就发闷。
      他们无一生还,只留下周子舒自己,还命不久矣。
      分明是那样好的人……
      我正心情低落着,随意一瞥,余光瞄到有几个黑色人影正在去张成岭房间所在的地方。

      身后的殿内突然乱哄哄起来,传来吵闹的声音。我心下一沉,还真是有点担心那个傻孩子,便运起轻功,赶了过去。

      等我落在院内,就见温客行和周子舒早就在院子里站着,张成岭可怜巴巴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见到我来,他瘪了瘪嘴:“阿时姑姑......”

      这声喊得我心底一颤,没来得及询问他们发生了什么,我轻蹙眉赶了过去,陪坐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轻轻拍着他、安慰他,等他情绪稳定了一些之后,我才抬头看向院中还站着的那两个人。

      “有刺客?”我无声地询问周子舒,他看了一会儿我才轻轻点了下头。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我抬头望过去,就见赵敬和于丘烽火急火燎地走进来。

      那于丘烽神情异常激动地冲过来,面上的表情像是要一把将张成岭揪起来,但碍于我在便硬生生地收回了手,他表情激动地喊道:“张小公子!我问你!刚才的人长什么样子?!”

      张成岭抖了一下,害怕地向我怀中缩了缩,摇着头:“我没看清,我不知道!我害怕……”

      于丘烽不管不顾,好似火气更盛了,继续喊道:“不知道?!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我见张成岭还在发抖,安慰地拍了拍他,目光不善地看向于丘烽,语气也不太好:“喊那么大声干嘛?不会好好说话吗?没看见他都被吓到了吗?”

      于丘烽不善的目光转向我,赵敬慌忙过来拉着他,道:“冷静,他一个小孩子,哪知道什么鬼谷啊。”

      鬼谷?怎么提到鬼谷了?难道刚刚他们打退的是鬼谷前来劫持张成岭的鬼面人?

      还没等我看向周子舒询问一下,就见温客行向前一步,缓缓道:“于大侠,刚才不过是几个戴鬼面具的人,想趁乱掳走张公子,不过......武功不怎么样,被我几下便打走了。”

      于丘烽表情一滞,随即有些愤恨道:“果然是鬼谷。”

      温客行展开扇子,淡淡道:“你说是便是喽。”就见他摇了摇扇子,开始以此开头,说起鬼谷这不行那不行,比不过各位大侠这种话。
      怎么像在讽刺一样?
      我抬眼看了一眼温客行,轻笑了下,伸手拍了一下张成岭的肩膀,便站起身走到周子舒身旁。见那两位大侠正同温客行慷慨激昂说得起劲,我偷偷靠近周子舒的耳朵,问道:“所以......到底怎么了?”

      周子舒轻轻拉开了一点距离,才扭头看我,轻声道:“傲崃子被吊死在门口,嘴上被人用刀划开了嘴角,外面还飘着纸钱,这情况应该是......”

      我一愣:“鬼谷的开心鬼?”

      周子舒点点头。

      我挠了下头,轻啧一声:“先前是镜湖派,现在又来了太湖,这鬼谷是要做什么?”周子舒叹口气,摇了摇头。

      他们都走了之后,张成岭依旧有些害怕,周子舒便留下来准备陪他一会儿,我就在门外靠着墙等着周子舒出来一起走。这个距离刚巧还能听到他们说话。

      这孩子还真是个爱哭包。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无奈地笑了一下,摇着头。

      不一会儿,周子舒就走了出来,我立刻抬脚跟着他。走着走着,我看着他离房间的方向越来越远。

      “咦?还有别的事吗?怎么不回房休息?”我疑惑地问着他。
      周子舒没回答,沉默地走到桥上,静静地站着。
      见他不搭理我,我也不追问了,扭头看了一眼张成岭的房间,问:“这张成岭,我见他挺有潜力的,你非要拒绝他干嘛?都把人家给弄哭了……”

      周子舒沉默不语,片刻才道:“我想起……师父不在的那天了。”

      听到他的话我一愣,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和他一样无言地望着水中倒影的月亮。

      我记得那天——
      师父病逝,山庄上下忙成一团,周子舒作为亲传弟子,又是我们的大师兄,顺理成章的成为新的庄主,那天起所有责任担当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几日,叔伯他们都很忙,全山庄好像只有我一个闲人。那也没办法,我旧疾复发,昏睡了几日,等我醒来后找不到周子舒,只看到九霄师兄蹲在角落里哭。等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我们俩就抱成一团一起躲在那个小角落哭。

      一直到傍晚,周子舒推开房门走进来,就看到我俩哭得嗓子都哑了,哪怕他已经很累了,哪怕他那时也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哪怕他承受的悲痛更多,还是很温柔地把我们搂了过去,安慰我们。
      他说,不哭,还有我在。

      我正沉浸在回忆往事中,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不远处的吵闹声。

      周子舒冲我点了下头,指了指那里,我们便运起轻功躲在屋顶上偷听……啊不,是正大光明地听。

      原来是他们在讨论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导致手中的琉璃甲被偷。刚准备继续听后续内容,远处闪过一个身影,赵敬他们警惕地走出来。

      我心下一惊,看着那远去的有些眼熟的背影,我心想,论这踏雪无痕的轻功,我发现不了就算了,竟然连周子舒也没发现。

      周子舒亦是惊异,拉着我的胳膊便一同跟了过去。

      远远的甩开了追过来的弟子,我们飞到城郊外一处略微宽阔的地方才落下。

      “呼——”我猛松一口气,揉了揉飞了那么远而有些酸胀的腹部,就看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过着招,话里有话的。

      “不就是心系成岭那孩子、要搞清楚琉璃甲的来龙去脉吗,至于两个人在那叭叭的吗?”我小声嘀咕着,冲他们轻轻摇了下头,就抬脚向前走去。

      “小心——!”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后一股力环过我的肩膀,我不得不止住了脚步,而鬓间的那一缕发丝向前一扬,被径直截断了发尾,缓缓地落下。

      “?!”我一愣,眯了眯眼,这才发现面前不易察觉到的丝线。

      好家伙,要是他不拦着我,我这一步过去,不成肉片也是半死不活的了......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抵上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我感激地侧目看过去,颤动着眼睫,郑重道:“多谢温兄了。”

      温客行看了我一眼,嘴角翘起,环着我胳膊的手又紧了一下。

      周子舒打量着眼前的丝线,有些疑惑道:“缠魂丝阵?”

      我不解地问他:“不是吧?上次是假冒的,这次来真的了?”

      周子舒点了点头,看向我,这才注意到温客行此刻动作多么不适,锁眉盯着温客行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我见到他的目光,立刻了然的从温客行半环着我的姿势中假装不经意地逃出来。
      “啊,多谢,多谢......”我边说着边四处张望着,向周子舒走近了一些。

      温客行唇边勾勒出一抹微笑,坦然自若地理着衣袖收回了手,还不忘记问我们为何会知道真假吊死鬼之事。

      我们又向前走去,果不其然遇见了已经惨死的于丘烽的儿子以及一位蒙面黑衣人。

      一阵晚风袭来,此情此景,这风倒吹得我有些凉意,我摸了摸双臂,就见温客行突然看着我们,向我靠近了几步,低语道:“你们......有没有听到猫头鹰在笑啊?”

      我动作一滞,见他如此认真,也侧耳去听,望着那黑得无边际的树丛,依稀传来几声有些骇人的声音。
      我点了点头:“好像是有声音,挺......诡异的。”

      “那就是猫头鹰的笑声。”温客行又凑近了一些,轻声道:“你知道吗?人们都说啊,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它一笑啊,就要死人!”

      我有些疑惑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周子舒将目光转向他:“这不是已经死了两个了。”

      温客行摇了下头:“这还不够多,我告诉你们啊,以前有个小孩听见了猫头鹰笑,结果他那个村子所有人都死光了!”温客行又故作沉吟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

      我浑身抖了抖,向周子舒靠近了几步。
      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可真吓人。
      一丝诡异的感觉掠过心底,我看向温客行,就见他嘴角噙笑。
      所以真的是讲鬼故事吧?!我心底那丝异样只是我太过于感性了吧!我抿了下嘴唇。

      就听一旁的周子舒道:“人人都是蝉,哪谁是黄雀,谁是螳螂啊?”

      温客行笑着展开扇子:“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殊不知自己也是那只——小蝉蝉。”他说着,唇边还荡起一抹微笑。

      我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周子舒轻笑了一声:“想说自己是黄雀就直说。”说着他向前走去,“阿时,走了。”

      温客行一扬眉,扭头看向表情如同见了鬼的我,略微茫然不解地问:“嗯?阿时,怎么了吗?”

      我咂了咂嘴,看了他一眼,眸中带着星点笑意,故意问道:“你......小蝉蝉?”

      温客行笑着摇了下扇子,不置可否。
      我啧啧笑了几声,叹口气转身跟上了周子舒。

      温客行见状立刻一收扇子,声音徒然升高:“哎——这是要去哪呀?大半夜的,我这只小蝉蝉怕鬼呀!”

      赵氏义庄——

      我们来到门口,看了一眼这有些破败的义庄。
      “小心。”周子舒冲我低语叮嘱了句,说完便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我跟在他身后踏入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四处白绫高挂,一层又一层的,让人看不见院内的场景。

      “啧,劣质的东西。”我嫌弃地瞥了一眼那从房檐边低垂下来的白绫。

      温客行目光凝重,上前一步伸出手,刚一撩开垂落的白绫,一个飞速移动的丝网冲我们罩来。

      “小心!”周子舒突然喝道,一只手揽过我的腰间,我顺势将腰向后一折,手抚向腰间白绫向上一挥。

      等我们站起身,我将白绫收好,再抬头看去,那网阵已然被白绫横空竖着划开,再不能用了。

      “乖乖......好狠的布置。”温客行摇着扇子抬头看了一眼,又眉间带笑地望着我,“哎呀,还是阿时厉害。阿时这兵器可真是上上乘。”

      我看了看手中毫无变化的白绫,又看了看周围四处散落的碎片,得意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必须的!”

      “阿时呀,你是如何得到这等好兵器的?不如同我说道说道?”

      我拍了拍整理好的衣衫,看向他,似笑非笑道:“嘶——佛曰,不可说。”

      温客行轻笑了一下,停下摇扇子的手,靠近了我们一些,问道:“你们啊,人长得美,武功又高,见识又广。”

      他这么说,是又要干什么?
      我微微歪头看着他。

      温客行收了一些笑容,继续道:“两位这么出挑的人才,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周絮和周时这个名字啊?”他有些认真探究地问道,“阿絮,你们......到底是谁?”

      我同周子舒对视一眼,便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放在温客行身上。

      周子舒看着他:“这番话放在温兄身上,岂非更恰当。你又是谁?”

      温客行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复杂波动,眨眼间就收了回去。他笑了几声:“好人呀。虽然长得不像,但我真是好人。我来的地方,大家都称我作温大善人。”说着温客行又看向我,笑道:“阿时,你可要信我啊。”

      我一挑眉,附和道:“嗯嗯嗯,不愧是温大善人,可真会搭讪。”

      周子舒轻轻摇了下头,拉着我的胳膊向前走去,道:“走吧,温大善人。”

      温客行收了扇子,翩然道:“哎~幸何如之。”

      这义庄院内满是棺材纸人纸马,偶有凉风吹拂,更显得阴森诡异。

      我们来到那祠堂正门,门开着,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大部分的景象。周子舒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注意,便谨慎地走了进去。我跟着他,就见那贡台上放着一个香炉,里面有三柱香还在燃着。面前那尊佛像在香烟缭绕中,狰狞的表情显得更为诡谲。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去了不同地方,他二人去了祠堂左右两侧。我绕到了那尊佛像背后。那后面放满了牌位,还有一扇大开的门。

      我看了一会儿那牌位,发现除了有些吓人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便摇头咋舌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目光所及之处,满是棺材,地上还有一点儿没有烧干净的纸钱。夜色笼罩下,棺材旁扎好的纸马都显得格外惊悚。

      看见一旁那灯火通明的小屋,我立刻快步走了进去。里面的装饰摆放同先前如出一辙,依旧是纸人、白绫和棺材,贡台上也是一鼎香炉和三柱香。

      “嘶——怎么感觉......不太对劲?”我看着那香烟缭绕,轻轻咬破了右手食指,靠近那三柱香。食指尖冒出的那一滴黑红色的血,在烟气缭绕中慢慢变得鲜红。

      见到这一变化,我脑中的神经立刻绷了起来,这香有毒!

      顾不得思考是什么东西,我连忙出去寻找他二人。匆忙来到一旁的院子里,就见周子舒正微笑着看着前方。

      可他前方是一个衣服破烂浑身是血以及脏污、瞳孔全白的......不知道还是不是人的人。

      眼见他背后有个人要偷摸过去,我当机立断抽出白绫,卷上他身后那人的腿,一把扔开,大喊一声:“阿絮!”

      周子舒像是回神一般,掏出白衣剑在手上一划,剑尖直指面前那人的左侧胸膛。

      周子舒扭头看向我,点了一下。

      我心道还好还好,幸好赶上了,幸好他自己也察觉不对劲了。

      就这么一瞬间,四周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这么多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立刻挥动白绫,同他们厮杀着。他们数量颇多,我一个没注意,胳膊被一个人突然一抓,疼痛刚一袭来,我都还没什么反应,就见那人惨嚎一声,突然退避三舍。

      不好!我暗骂一声,目光一冽,立刻伸手一甩,白绫裹着血滴打向他们。一时之间,周围这些人都脚步不定,不再向我莽然扑来,纷纷与我有了一定的距离。

      我沉着脸将衣服一撕,手口并用把受伤的地方包扎起来。担忧着周子舒被围攻,我刚一回头,就看到那边周子舒正将一个人按在地上,温客行不知道从哪走了出来,摇摇晃晃地向他走过去,握着扇子指来指去,嘟着嘴,撒娇道:“不许碰他,不许欺负他。”说完还双手叉腰,生气地看着眼前趴在地上的药人。

      我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

      好可爱!

      但是……

      “温客行!!这个时候了,你醒醒!!”我喊了一声。

      “哎,我在呢!”温客行听见我喊他,冲我挥了挥手,脸上是笑眯眯的样子。

      “不......”我哑然,“我不是叫你!”就这分心时刻,侧身速度慢了一步,衣袖被一个扑过来的人给抓破。

      我目光一凛,也顾不上那边两人了,手下一用力白绫如利刃般挥向他,眨眼间胳膊便被卸掉。等我踹开这个人之后,远远地就看到温客行见到周子舒一剑刺死了那人,溅出了好多血,慌忙展开扇子挡住脸。

      我一脸惊悚地走过去,同周子舒对视一眼。

      “那香有问题。”我清清嗓子道。
      周子舒点头,眉间有些凝重:“像是醉生梦死。”

      我扭头看向温客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从扇子一旁悄悄地探了一下头,见那血腥场面没有了,才呵呵一笑收好扇子。就见温客行又笑着拍拍手,冲周子舒喊道:“你怕血!”说着还嘿嘿傻笑了几声。

      我可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笑出了声。

      温客行扭头看向我,笑弯了眼睛:“阿时!!!”说着还立马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向他,另一只手指着周子舒,傻乎乎道:“阿时!你看!他怕血!笑死人了!”
      他笑得实在是太开心了,我无奈地被他拉着,笑着附和他。

      周子舒白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粗鲁地递给他,有些嫌弃地催促道:“喝了它。”

      温客行眨眨眼,看着他:“这是什么?糖!?甜的?”
      周子舒只能‘嗯’了一声。
      温客行见到他这样说,乐呵呵地接了过来,转身就递给了我。

      “嗯?”我一愣。

      “阿时!糖!你快尝尝!”温客行笑得格外开心,双手把那药递到我面前,还一副等我夸他的表情。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周子舒,又把目光看向温客行,有些哄骗的意味说着:“呃......这是给你的,你自己喝就行,不用管我。我......我喝过了!”

      温客行眨眨眼:“你真的喝过了?”

      “嗯嗯,当然了!你快喝吧!”我立马点头。

      温客行笑着饮了下去,眨眼间就变了脸色,见他一副要把药给吐出来的样子,我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捂着他的嘴。他皱着眉,唔唔了几声,一把将我的手给扒拉下来,握在手里。

      温客行拧着眉头看向周子舒,气鼓鼓地喊道:“周子舒!你骗人!!!”说着又看向我,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说:“谷晴时!你怎么也帮着他骗我!!哼,不和你们玩了!我要去找娘!”
      说完,他气得大踏步地离开,脚下像是要把地给踩出窟窿,嘴里还喊着娘。

      我震惊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同周子舒对视,彼此都看到了不可置信。
      “他怎么会知道你……”我连忙压住话语,将差点说出的话吞回了嗓子里。
      周子舒微睁大着眼,摇了下头,同我一样瞠目结舌。

      看他那心智不全的样子,怕他出了什么事,我们来不及多想,就跟着他出去了。俗话说得好,把最危险的人放在身边看着,是最好的办法。

      周子舒脚步快,先跟了过去,我慢了几步,脑海中在飞速的转着,已经从震惊变为疑惑。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阿絮真名?……他既没见过真实面貌,而且我也敢说我们从未出过差错,怎么就会被识破?
      如果说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他为何会叫错我的名字?
      谷晴时……是谁?
      他是把我们认错了?

      我正皱着眉头想着,就见他们站在那前方不动。不远处的棺材板突然炸起,一个红衣小矮子从里面旋转着飞起,双脚跨站在棺材上。他穿得花里胡哨的,手里拿着一个铃铛,看清我们的时候还愣了一瞬,向后退了半步。

      他冷笑了几声:“这迷香果然有用!小的们,还不赶快把他们给宰了!”

      “......”不好意思,不是特别有用。我瞥了他一眼,就望向周围。

      就见他摇起手中的铃铛,那铃声一起,周围的棺材纷纷被打开,密密麻麻的药人从棺材中爬出来。

      这铃声吵得我心烦,胸腔闷闷的,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油然而生。
      我眼神微沉,警惕地看着那人。

      周子舒挥动着白衣剑,将率先冲过来的药人一一制服,我伸手将温客行护在身后,退了几步。

      突然一声刺耳的吼叫从背后传来,我立刻推开温客行,挥起白绫同那方赶过来的药人打斗着。

      这药人数量极多,打完一波又来一波。

      我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离子时越来越近,这样无休止的打下去,周子舒俨然撑不住,温客行若还是这样,就凭我自己突破重围,还真有些难。必须要想个办法。

      想起先前这些人对我退避三舍的举动,我咬紧牙关,瞅了一眼包扎的地方。
      看来只能让他们离远一些,然后......

      我刚要挥起白绫,却没拽动,扭头就看到温客行正抓住我的白绫,低着头好奇地揉了揉,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突然抬头弯着笑眼,乐呵呵地冲我说:“阿时,刚刚你在跳舞吗?你好像个仙女呀~真好看~”

      他的声音极其轻柔,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心间,我的心弦微动。

      “我也可以吗?”温客行眨着眼睛看我,眼睛亮亮的。

      我见周围暂时也没什么危险,便松开了手,点头答应了:“嗯。”说话时语气温柔的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

      就看着温客行开心地拿着白绫胡乱挥着,结果把自己缠在里面,动弹不得。他从缝隙中露出两只湿漉漉的眼眸望着我,嘟着嘴道:“阿时~这不好玩!我不要玩了!可我......出不去。”

      他那引人怜爱的表情,让我的心蓦然地软陷了一块。

      “真是美色撩人......”我叹口气,余光瞥见一个蓄势待发正要扑过来的药人,伸手拿起白绫一角,那白绫轻柔的从温客行身上拂过,抽离出来,然后狠狠地缠上药人脖颈,一拧便尸首分离。

      眼见周子舒那边围攻的人多了起来,还没等我再动身过去帮他,温客行突然从背后扑过来抱着我,一缕发丝顺着衣领口滑进脖子里,挠得我直痒痒。可我又被他牢牢抱住,动弹不得。

      “阿时~”他傻乎乎地笑着喊我,“阿时~阿时~”

      “哎哎哎,我在这呢。”我蜷缩了一下手指,有些怪异地扭了扭身子,“你先松开我行不行?”

      “不要嘛~”他突然情绪低落了下来,软糯糯道,“松开你就不见了。”

      “难道我是东瀛忍者会隐身吗?还不见了。”我无奈地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胳膊,哄着他,“乖,你看见那几个玩意了没有?”

      他顺着我的手指,点了点头,嫌弃道:“嗯嗯!又臭又脏的,丑死啦!”

      “没错,但是你再不松开我,他们就要靠近我们了,到时候我们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温客行一听,吓得连忙松手。

      我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嗯,真听话。你待在这别动啊!”

      说完,我转身甩开白绫,看向那群人,目光凌厉,眼底闪过一丝戾气。等我将这边药人逼退一段距离之后,再回头,就看到温客行扒拉在周子舒的背上,被他用白衣剑刺了一下,一瞬间就痛得弹跳开来。

      周子舒体力消耗过大,被药人围攻,温客行终于恢复正常的状态,甩开扇子,将一众药人斩于扇子下。

      我处理好手中的药人,赶了过去,连忙扶起周子舒,打量了全身,胳膊同肩膀处赫然受了伤。

      我呼吸一滞,眼皮微抬,望向那为首人的眼中寒光闪烁。

      我刚站起身,握紧白绫,就见温客行手中扇子一转,那人瞬间被割喉而亡。从那人身上飞出的缠魂丝匣也落到了温客行手中。

      周子舒简直要气得晕厥,瞪了一眼温客行:“温客行!”

      温客行眉梢一挑:“哎,在呢~阿絮啊,怎么叫我名字叫得那么好听~”

      周子舒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个鳖孙!”

      我把白绫往腰间一塞,无语地看着周子舒:“你可闭嘴吧!”说着扶起他,白了他一眼,“气都喘不匀,嘴还在这得吧得吧的说别人,你可真厉害!”

      眼见药人又有围过来的趋势,我冲温客行一点头,将周子舒交给他,他揽着周子舒运起轻功还踩了一脚药人,借力飞去。

      他们既然离开了,我也是要跟过去的,不过......在此之前......

      我从腰间抽出白绫轻轻侧头,望着一旁蠢蠢欲动的药人,月光映在身上,将我眸中的怒意衬得格外骇人。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宝贝的喜欢和支持~
    本来打算多更一些的,但是就这几天家里突然有些事,就耽搁了【鞠躬
    这两天我努努力,多更一些~
    看到了有宝贝cue蝎儿,哈哈哈哈哈,后面会写到的!不急不急~
    4.6 修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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