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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表白 ...

  •   “月见啊,你说为啥这毒就解不了呢。”岁青溪回到房内,把手炉放好,便见床头的铃铛。

      “你自己练的毒,自己还不知?”说着月见给岁青溪把熬好的药递去,岁青溪看着微微皱眉,也不接似不想喝。

      “现在还需喝药吗?”

      “我早和你说了,这百年功德,虽死不了,遭的罪可一点都不会少。”

      “可是药也很苦。”岁青溪小声道。

      “不喝也行,到时候毒发的时候别抱着我哭。”

      岁青溪干笑两声,不情不愿的接过药,眼一闭一口喝下,被苦的直掉泪。

      “你倒是娇气,疼不得,苦不得。”月见从他手里接过药碗,往岁青溪嘴里塞了颗蜜饯。

      “却偏偏两者都得受着。”岁青溪含着蜜饯,笑着接过了月见的话 。

      我这是要每年都受那么一次吧,一想到毒发的痛,又再想受着百年功德的自己不死不灭,以后的痛苦遥遥无期,岁青溪便有一丝绝望。走到床旁,拿起铃铛,在眼前仔细的端详一番,轻轻的摇了摇。

      “你给我寻了铃?”岁青溪笑道,开心的又摇了摇。

      “是你师兄。”

      “???”

      岁青溪回头以你脑子没事吧目光打量着月见。

      月见回以就是这样,你不信也没办法的眼神。

      “帝君问我你可缺什么,我便同他讲了。”

      半响岁青溪轻笑,回头晃了晃铃铛道“我倒是喜欢的紧。”

      自第一个铃铛开始,岁青溪这总有寒雪凌送来的小玩意,都是自己年少时缠着寒雪凌出门历练时给自己带的东西。看着桌上一堆糖人,风车,拨浪鼓这些孩童的小玩意,岁青溪坐在一旁,挑了个拨浪鼓在手里摇了摇,一脸懵的对送药来顺便带玩具的月见道

      “我师兄是还把我当小孩?拿这些哄我喝药?”

      他倒是心大,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还能把我当小孩,岁青溪心里喃喃道。突然觉得自己看不透自己这师兄,而且完全拿他没办法,因为这些东西自己确实…喜欢的紧。

      “他最近倒是挺闲。”三天两头往这山头跑,岁青溪说着又翻到其他的玩意把玩起来。

      “你说他图啥啊?”图我半死不活,还是玩死了他兄弟啊。不过这一时温情岁青溪倒是珍惜,小心翼翼的就怕是梦一碰就破了。要是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吧,岁青溪有些贪心的想。岁青溪正玩的出神,思绪早不知飘到哪去。

      “许是他喜欢你。”月见突然道。

      “帝君拼死拼活非要把你从生死一线拉扯回来,你还不明白?”

      “???”不明白。

      岁青溪猛的从玩具堆里抬头看着月见,心里满是你在说什么猪话?

      “这玩笑可不好笑。”岁青溪淡淡到。

      月见见他这个反应,也不多言,把药塞他手里,用眼神示意他快点。接过药的岁青溪脸皱成了一团,想着喝完要好好算算月见说的什么猪话,可喝下药就苦的忘了。

      喝完又低头在玩具堆里翻起来,随手挥了挥,让月见快点走,别打扰自己。

      “呀!”岁青溪眼睛一亮,寻到一个小纸鸢“我还不曾见过呢。”

      放纸鸢是要在春季吧?岁青溪想着,便兴冲冲的抱着纸鸢跑到后院,脚上的铃随着他闷闷响了一路。手一挥把季节幻成春季,然后开始在一旁认真的捣鼓纸鸢,没见过别人放,第一次见纸鸢的岁青溪半响也没摸明白。

      突然月见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抓着青溪就甩起了脸子

      “你要干嘛,你不知道这后院的灵草多娇贵?你知道就刚刚你幻季节的时候,怏了多少灵草!”月见骂了一通,知道岁青溪不是讲理的主,低头看他手中被揉成一团的线,和躺在一旁的纸鸢,头疼的揉揉太阳穴,耐着性子问

      “你想放纸鸢?”

      “嗯!你会吗?”岁青溪似没听到月见刚刚的责骂,开心的笑着。

      “以前不曾放过?”月见不解的问道,这是每个孩童儿时都玩过的寻常玩具吧。

      “我以前抽不开身,不曾下过山。后来便和你逃了十年,哪有机会啊。”岁青溪有些委屈的道。

      月见叹了口气,欲拾起地上的纸鸢,想和岁青溪说说怎么放纸鸢,待他玩够了好救救后院的灵草。突然一只手伸来,先他一步拾起了纸鸢,抬头一看是寒雪凌。

      月见一顿后退一步,冲他行礼“帝君。”

      寒雪凌嗯了一声道“我来吧。你先下去。”

      岁青溪闻声也放弃和手里的线团纠缠,看着寒雪凌歪头笑着叫到“师兄。”

      寒雪凌走过去,拿过乱成一团的线,用灵气将其理顺,又帮岁青溪顺了顺刚刚跑乱的头发问“青溪可还喜欢?”

      岁青溪本想张口答不喜欢,可看自己巴巴抱着人家送的东西跑到后院,这话怎么听都没有说服力,支支吾吾了半响“青溪……自然喜欢。”

      寒雪凌似满意的眯起眸子,轻笑了几声。将线系在纸鸢上,递给岁青溪让他拿着跑。

      岁青溪笑着接过,举着纸鸢跑了两步,缕缕的春风就把纸鸢摇摇晃晃的送上了空中,随着岁青溪在院内的跑动,铃一直闷闷的响着。寒雪凌给自己寻了个石桌,在一旁沏好清茶,嘴角微微扬着看着院内的少年。

      不久纸鸢就着天边遥遥只剩一个点了,突然一阵风吹来,牵着纸鸢的线断了,远处的黑点遥遥落下,不知去了哪里。

      岁青溪也玩累了,他的身子本就经不得什么大的运动,便走到寒雪凌身旁坐下,拿了刚刚寒雪凌沏好的清茶喝了起来。

      “怎么不换?”寒雪凌敲着石桌的手突然一停问道。

      “什么?”岁青溪被他无厘头的话搞的一愣。

      “我给你寻的铃。”

      “啊?”还真是你寻的,岁青溪呆呆愣愣的也不知做何反应。
      寒雪凌起身蹲到岁青溪面前,将岁青溪脚踝上系着铃的链子取下,从怀里又取出一个新的铃,想给岁青溪换上。

      “师…兄?”岁青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把脚往回缩了缩。还不止寻了一个?岁青溪皱眉暗道。

      “别动。”听着岁青溪就僵的一动不动,寒雪凌把铃系上了岁青溪的脚踝。也没起身,抬头望着岁青溪半响。

      岁青溪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歪头尴尬的笑了笑。

      “青溪,我爱慕你。”寒雪凌看着他一字一顿认真的说到。

      岁青溪一愣,看来说猪话的不是月见,是寒雪凌,岁青溪心里道。

      看岁青溪没啥反应,寒雪凌皱皱眉又道

      “青溪不是说过爱慕我吗?”

      岁青溪感觉自己的世界在崩塌,自己什么时候也说过这种猪话?岁青溪一脸复杂看着寒雪凌,张口又不知道说啥。

      开口了几次,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岁青溪就破罐子破摔的跑了,听着自己脚上又清脆的铃声心里乱糟糟的。

      绕到后山好不容易寻到了月见,便匆匆跑过去。

      “月见,月见!”

      月见正看着怏的灵草叹息,听见喊声一脸幽怨的看向岁青溪,一副你不想办法就和你没完的模样。

      岁青溪正着急,连把季节幻回合适的季节,把灵气传给那几株怏了的灵草,一脸这样总可以了吧,平常他才不会把灵气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便把月见拖到一旁。

      “月见,月见!”岁青溪压低声音伏在月见耳边“寒雪凌刚刚和我说他爱慕我!你说他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

      “哦,或许是。”月见淡淡的答到。

      岁青溪自己一个人干着急,恨恨的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就在刚刚,给你送药的时候,你当时不是不信?”

      哦,是他说猪话的时候,岁青溪暗道。岁青溪点点头,又接着道

      “这不是重点,他刚刚还说我以前说过我爱慕他!”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我又不是疯了,你说…”

      看着月见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岁青溪突然有点心虚,声音顿了顿

      “是…是吧?”

      月见看着他沉默无言,半响岁青溪张口又问道。

      “不会吧,我真的说过?”

      月见看着他,认真的点点头,和刚刚岁青溪一样几次欲言又止,什么也说不出便直接遁走了。

      “???”

      岁青溪的世界完全崩塌。

      “月见,你回来把话说清楚!”岁青溪气的在后面大喊。

      表白把人表白跑了的寒雪凌认真思考了起来,沉思着度步回了自己的宫殿。

      当初岁青溪是什么情况下说的那句话来着?啊,是和月见在喝酒,当时满院子酒气熏天的。

      突然寒雪凌脸黑了下来,岁青溪自小酒量浅的要命,师尊给他教的浅尝辄止根本就不适合他,他明明就一口,还没浅尝,人就没了。关键是还断片,醒来后向来觉得自己没醉过。

      凡人常说酒后吐真言,这酒后的话做数吗?可看刚刚青溪的表情好像没这种心思啊,好烦!寒雪凌思来想去,抬手把青剑招了出来。青剑出来一看他愁眉苦脸大致就猜到了,青剑不想,青剑什么都不知道,连忙往剑鞘里缩回去。却被寒雪凌沉着脸一把按住,青剑欲哭无泪。

      寒雪凌在青剑的剑柄上敲了敲,青剑只好幻成人形。

      寒雪凌轻咳一声问“你觉得青溪酒后的话做得数吗?”

      青剑一脸复杂,我只是一把剑,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我不该承受的东西。

      “嗯……”青剑四处张望,抓耳挠腮的想要怎么答寒雪凌才能满意。

      “啊!”青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手一拍道

      “你还记得当年你师尊偷青溪埋的酒被你发现的事吗?你师尊当时非要给你留一杯说是贿赂你,让你别和青溪说。”

      “自然记得。”寒雪凌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你当时不是逼岁青溪练剑嘛,他好像挺不高兴的,气全撒在我身上了。后来他练累了,回头把那杯酒当水给喝了。”

      “我何时逼他了?”寒雪凌皱眉不高兴的道。

      青剑打着哈哈

      “这不重要,岁青溪那沾酒就倒的性子,喝完就死活抱着我不撒手。”

      “当时嘴里还说什么…”青剑心虚的抬头看了看寒雪凌,舔舔嘴角不大敢说。

      “但说无妨,左右不是你说的话。”

      “说他真的好累啊,有时候真想把你捅了一了百了。许是酒后会说的心里话?”

      “哦?”寒雪凌身旁的温度突然降下来,勾起嘴角道“是吗?”

      青剑被吓的抖了抖道“不过青溪最后不也没这么做,许是不做数的?”

      “不做数吗?”四周的温度更低了,窗外风雪已经开始簌簌的落下。

      青剑一看气氛不对连忙化成剑,往剑鞘里钻了回去,心里暗道。

      岁青溪,你自求多福吧,要活下去。

      隔天月见又来送药,岁青溪张嘴就欲问个明白。却月见一脸凝重,岁青溪嘴里的话转了转,最后问道

      “怎么了?”

      “你先把药喝下,我与你细说。”

      “哦。”岁青溪狐疑的接过药,往嘴里一送,抹抹嘴道

      “你说。”

      “秋先生似有些奇怪。”

      “你查了我师尊?”岁青溪歪头不解的问。

      “当年就是顺着你师尊查到你的。”

      “哦。”岁青溪点点头道“你继续。”

      “你自小随秋江行学医术,除让你代他看病以外,他似乎其他事事都依你。”

      “自然,我师尊很宠我啊。”岁青溪笑着眨眨眼睛。

      “当年朝堂动荡,你觉秋江行当真不知?”

      “以师尊他爱睡觉的性子或许真的不知。”岁青溪寻着理由道。

      “这百年秋江行替你吊着命,似不是因寒雪凌求他,倒像是自己的执着。”

      “我师兄还求过他?”岁青溪感觉世界有点魔幻。

      “我觉得你师尊对你似不是宠,倒像是愧,他可是亏欠你什么?”

      “愧?”岁青溪急急道“师尊不曾亏欠我什么。”

      “你聪明一世,怎看自己的事这般糊涂?”月见有些气急。
      岁青溪一愣,微微一叹,不着痕迹的往门口看了看,有人在门后?

      “我不是看不清,是不想看清。”

      岁青溪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对,但是他不想去深想。左右当时木已成舟,自己既然已经出手便不会回头,说什么也不济于事,反而徒添烦恼。所有有疑点的事,他都会为其寻一个原因,了以欺骗自己。

      秋江行向来不管岁青溪的做的事,虽对他有求必应,除了一件事,便是代他看病。秋江行总有千奇百怪的办法把事推给他,久而久之倒像是刻意而为。

      秋江行以毒术见长,行医多年不可能看不清来求医的人背后的风起云涌。岁青溪自小便要接触这些,在这些尔虞我诈中成长,这些当真是无意的吗?
      当年寒雪凌问道时,岁青溪便开始插手朝堂,自己医馆出的事秋江行当真不知?

      岁青溪的毒术出自秋江行,自己下的毒经了秋江行的手,他会看不出来吗?被岁青溪下毒求到秋江行头上,是治不了,还是不想治呢?

      明明问道后下山游学是医修的惯例,因当年局势严峻,岁青溪抽不开身,无法下山时,念叨了几年要让自己下山的师尊,为何三言两语就被自己说服,让自己继续呆在医馆继续行事?

      自己当年暗杀二皇子之事漏算,与寒雪凌恶语相向。最后一次回到山里时,在他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秋江行也不肯出来见一面。

      当时岁青溪以为师尊是怨他,是怪他,现在想来许是不知如何面对吧。自己却巴巴的藏了十年,不敢再回山门。

      岁青溪闭着眼,似看开了,开口淡淡到

      “是你想的那般。”

      “我自小就是被当成我师兄的谋士培养的,我师尊让我代他看病是想让我看着别人使的手段,耳濡目染以后出手不至于抓瞎。”

      “可那些人来的比意料的要早得多,我师尊还没来得及告诉我这些,我便已经不得不出手了。”

      “既然我已出手,正合了他的意,想必我师尊也不会多此一举告诉我,只要我是为着我师兄就好了。”

      “我原以他们都身不由己,责任世俗都担在身上,很事都没得选,却不曾想最没得选是却是我自己。”

      “你不怨?”

      月见看着他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把事情捅破到底是对是错。但这百年他是看着秋江行似着魔一般满世界为岁青溪寻药的,直到岁青溪醒来他整个人才清醒过来。他给岁青溪和寒雪凌机会,他自己又何尝不需要一个机会呢?

      岁青溪看着月见笑着摇了摇头,不都是我自己选的吗?怎么会怨呢?无论自己是不是注定了走这条路,岁青溪都很庆幸这条路是自己选的。

      “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只是有些累了。”

      说完岁青溪便让月见回去,自己慢慢悠悠的躺到床上,缩进被子里。

      月见将药碗收拾好,开门出去,便见门外一脸呆愣的秋江行,月见一愣脑子一片空白,张口欲行礼。秋江行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转身脚步轻一步深一步的走了。原来他都知道,也对,他自小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这般对他,他有什么理由不怨呢?秋江行迷迷糊糊的想。

      “月见?”月见站在门口,端着托盘一直未出,岁青溪以为他还有何事问道。

      “无事。”月见缓过神来,拿着东西连忙往外走。身后传来岁青溪的声音。

      “我知我师尊在门外。”你不必自责。

      “你故意的?”月见脚步一顿,知道秋江行在门外才说的这些吗?

      岁青溪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示意月见快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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