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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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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二皇子有封匿名发给帝君的密函。”
寒雪凌接过信封,用灵气小心打开来,取出一张信纸。寒雪凌一目十行扫过,写的是岁青溪打算在结丹宴给寒潮生下毒的罪证。这个时间发过去,要的是帝君出面处理此事。
信中将岁青溪下毒的动机,打算如何下毒写得事无巨细,像是亲自参与一般。
无论如何这封信是不能到帝君手里的。
“将信扣下。”
寒雪凌自然是不信的,他想起那晚岁青溪嚷嚷让自己教他轻功的模样,在屋檐上对酒当歌肆意洒脱的模样,笑嘻嘻让自己日后找他讨酒的模样。
那般纯粹无暇的眸子是骗不了人的。
况且岁青溪从小由自己带大,在自己眼中不过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虽闹腾了些,他的品性寒雪凌还是信得过的,不会用这些见不得人手段。况且岁青溪虽聪明,但心思却不在纵横之术上,定是二皇子有意嫁祸于他。
可信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真敢闹到帝君那,许也是做不得假的。
寒雪凌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脸色沉了沉。
“静观其变,我到要看看寒潮生要使什么手段。还有暗中查一查信上说的事。”
至于岁青溪,寒雪凌希望他永远无忧无虑的活着,这些事是不可能让他知道的。
自己已经不得已在淤泥中艰难自持,怎么忍心让岁青溪趟这一潭混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无忧无虑的少年,纯粹无暇的少年是自己心中最后的净土,是自己誓死要护住的人。
二皇子殿
月见眼眸暗了暗,将手里的传来的密函烧了,发给帝君的密函被太子截了,月见满意的笑出声,开口却是
“主上,密函已到帝君手里,此次定万无一失。”
寒潮生大笑,春风得意的摇着扇子
“好戏要开场了。”
月见轻笑一声,是啊,好戏要开场了。
因太子截了密函,岁青溪这边自然守了空,一切按计划进行。
(岁青溪:QAQ)
帝宫结丹宴
殿前一声一声的唱着祝词,天材地宝层出不穷,本来还十分新奇,感叹某某门派大方,某某门派财大气粗的众人,听到后面都有些麻木了起来。
不一会就到了唱到二皇子
“二皇子寒潮生,赤火地心石一枚,秋水露寒天一份——”
寒潮生起身,冲主坐上的寒雪凌微微拱手。
“潮生恭喜太子殿下结丹,皇兄如此年纪就这般成就,实是吾辈楷模,潮生敬佩不已。”
“谢皇弟。潮生年纪尚小,且天资不俗,日后成就定是空前绝后的。”
“皇兄说笑了。”寒潮生拿着扇子摆摆手,轻笑一声。
“请。”寒雪凌冲寒潮生点点头。
寒潮生再次一拱手,坐回席间。
“秋行山,天青金丝一件,沉铁玄精一份——”
秋行山来的是秋江行,岁青溪尚小不够看自然是带在一旁。
寒雪凌起身,冲秋江行遥遥一拜
“师尊。”
“好孩子。”秋江行笑着点点头。
“恭喜师兄结丹!”岁青溪也跟着笑嘻嘻的一拜。
“师尊请。”
身后有人伏在寒雪凌耳边说上了几句,寒雪凌眸子一沉,信中所说之事皆属实。寒雪凌不动声色,点点头,将宴会继续进行了下去。
岁青溪四周看了看,自己的人都暗中混在侍女,护卫,宾客中。不知道为何自己心中总有些慌,就多安排了些人手,不出问题还好,要出了什么差池,也不至于被动。
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宴会,暗中早已波涛汹涌。
贺词唱完。
开席。
寒雪凌起身开始一桌一桌的敬酒,暗中却往岁青溪身上看。岁青溪依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正在秋江行面前插班打诨。
那样的岁青溪会做这种事?一看就是还没长大小孩。
寒雪凌摇了摇头,自己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岁青溪,两人从小一同长大,给对方的是无条件的信任,是无条件的相互包容和保护。
酒一杯一杯的敬,不少人暗中透露心中站对的意愿,一场宴会下来寒雪凌结交不少势力。
不一会酒便敬到了二皇子,寒雪凌不着痕迹的看着侍女端上来的酒。
靠寒潮生的那杯酒里有毒。
寒潮生嘴角衔着笑,说着些吉利话,寒雪凌却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偏头见岁青溪边说笑边不着痕迹的扫过酒托,心里咯噔了一声。
寒雪凌从侍女的脸上轻轻扫过,心沉得更低了,这人来医馆求过医,是岁青溪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当时岁青溪还同自己说了好一阵,闹着让自己夸他。跑到秋行山求医的人怎么会在帝宫当侍女?
所以信上说的都是真的?
寒雪凌脑子一阵懵,眼里满是失望的神色。
当真是这般吗?自己天真烂漫的小师弟当真会做这种事。
自己理应信他,可理智告诉自己,证据一条条,一件件皆指向了岁青溪,就连旁边的侍女也是岁青溪的人。
寒雪凌接受不了,他想起岁青溪看着自己笑得恣意的眉眼,自己当信他,他不会这般。
若他是真是这般呢?
若他真是这般,也是自己管教不严,是自己当受的,也算给岁青溪一个教训。
寒雪凌伸手抢先一步拿过靠寒潮生的酒杯。
“谢谢皇弟,我敬你一杯。”
寒潮生“???”
寒潮生脑袋发懵,只好拿过剩下一杯
端着酒的侍女手一抖“???”
一边说宴会上哪个舞娘好看,一边偷偷瞄过来的岁青溪“!!!”
暗中的混在宴会里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惶恐的向岁青溪看来
“!!!”
众人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寒雪凌便仰头喝下了那一杯酒。
“师兄!!!”
岁青溪急得喊出声,寒雪凌闻声看来,看到岁青溪一脸焦急,一切都是真的。
岁青溪看着寒雪凌眼底慢慢泛起的失望,愣了愣,发生什么事了?师兄怎么会去抢那杯酒喝?
酒里的毒唤乌青曲,自己怕寒潮生有解药,也怕是寒潮生故意引自己给他下毒,换成了无解的毒药。这样只要寒潮生喝下那杯酒,无论怎样的算计,人都死了,什么都是空的。可自己千算万算都想不到,师兄会自己抢了那杯有毒的酒喝了去。
宾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声皆看来,除了岁青溪的人心急如焚,其他人皆一脸懵逼。
岁青溪死死掐着自己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师兄喝下了酒,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毒引出来。
岁青溪嘴角扯出笑来,颠颠的跑了过去。拽着寒雪凌的袖子,开始撒娇。
“师兄,青溪喝了酒有些不舒服,这帝宫青溪就认识师兄一人,师兄带青溪下去休息好不好?”
这自然是不合礼数的,自己无法无天名声在外,作起来毫无压力。但要想寒雪凌配合自己,岁青溪只得点了自己的穴,作势要往寒雪凌身上吐。
突然东边传来一阵巨响,顿时天边紫光乍现。
帝君飞升了。
顿时宴会喧闹起来,大家皆往殿外跑,想一观飞升之景,希望能有所参悟。
岁青溪眼眸一暗,帝君飞升了?
那寒潮生怎么死的还重要吗?
自然是让帝君之位选无可选才行。
自己在殿内安插了那么多人,取寒潮生的性命绰绰有余。
寒雪凌因喝下毒,灵气堵在经脉中,神志已经有些不清,岁青溪轻松将他放倒。
转头低声对一旁的侍女道
“杀。”
一时间数十人突然向寒潮生发难,寒潮生寡不敌众,不一会就败下阵来,被刺穿了心脉。
几人还不放心的补了刀,看着寒潮生硬生生的断了气,将魂魄也打的灰飞烟灭,再无卷土重来的可能。
岁青溪趁乱带着寒雪凌跑到小山,将寒雪凌放到了塌上。
岁青溪想到自己当年在水牢身中寒毒,师兄为自己引寒毒,果然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但以灵气引毒只能引一半,若要将毒全部引出需用心头血做引。
岁青溪引灵气攻向心脉,血腥味就漫上口腔,岁青溪低头轻轻吻上了寒雪凌的唇,将毒一点点往自己身上引。
寒雪凌醒来便见岁青溪微微轻颤的眼睫,嘴唇有微微的湿意。
半响岁青溪微微分开,青丝散落,脸上不知是泪还是汗,眸子含着泪满是焦急,想来是什么也看不清。
岁青溪来不及擦掉泪,伸手摸索着往寒雪凌手腕探去,毒已经全部引出来,岁青溪暗暗的松了口气。
“青溪?”
寒雪凌的声音轻轻传来,岁青溪搭在他腕上的手一抖,头也不敢抬,咬了咬嘴唇,泪又簌簌落下下来。
岁青溪手忙脚乱的起身,胡乱的擦去眼泪,跌跌撞撞的跑了。
寒雪凌想起身去追,可刚中了一遭毒,身体没什么力气,起不了身。寒雪凌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嘴唇,一时间心里有不知名的情绪萦绕。
“怎么样了?”岁青溪跑到殿前就遇上了自己安排在宴会上的数十人。
“寒潮生死了。”
岁青溪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摸出了一味毒服下,暂时压下了乌青曲的毒性。
“帮我查一查师兄为何会抢那杯毒酒。顺便把尾扫干净了,寒雪凌登基在即,应该近来顾不上这边。”
其中一人领命消失。
“其他人先随我回秋行山。”
岁青溪心里其实也有了答案,大抵不过是寒雪凌知道了自己在酒里下了毒。不过自己还是想知道,算差了哪一步。
二皇子身死,底下的人如同一盘散沙,不一会岁青溪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看来二皇子手下出了叛徒。”
给帝君的密函被寒雪凌截了去?
自己早就暗中换了毒,同为医者的月见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寒潮生还傻乎乎的要去喝那杯酒?
月见的目的是二皇子?他倒是早早的给寒雪凌通了气,将原本发给帝君的密函让寒雪凌截了去,想让寒雪凌一方将计就计毒杀二皇子。况且是二皇子先下的毒,人都死了谁替他喊冤,嫁祸成二皇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容易的很。
不过月见千算万算,算不到岁青溪做事瞒着的可不止是他们,还有寒雪凌。这气根本没通上。
唱一出戏的四人愣是心思各异,才出了乌龙。
当年二皇子毒杀三四皇子时,其中好像也有月见的手笔?
岁青溪又仔细想了想那日自己闻到月见下的毒的香味,是墨家的毒。
“月见?墨朔觇?”墨家的小儿子,没想到当年墨家满门抄斩,还留了一条命。
当年墨家恐是有冤。
“查一查当年墨家的事,把月见带过来,要活的。”
不一会暗卫就带回了奄奄一息的月见。月见得知寒潮生遇刺身亡,虽发展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但终归大仇得报。月见想着终于能与家人团圆,暗卫去时正服毒自杀。
岁青溪诊了脉,将人救了回来,月见醒来,毫无生意
“岁青溪?救我做什么?”
岁青溪蹲在他身旁,慢条斯理的道
“你难道不想墨家含冤得雪吗?”
月见眼里沉了沉,沉默了半响,将头偏向一边
“人都死了,那些虚名也不重要了。”
岁青溪看着月见,半响道
“重要。”
帝君飞升,二皇子遇刺,太子登基,年号寒。
寒雪凌,忙得脚不沾地。
岁青溪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寒雪凌,虽然自己这么做是为他,护他,但用的是肮脏的手段不假,杀的人都是他的兄弟不假。
寒雪凌倒是从小教自己兄友弟恭,教自己礼义廉耻,教自己行事当光明正大,做人当磊落大方。可自己全学到狗肚子里了,一条都没做到,比起师兄,去他的兄友弟恭,礼义廉耻。
寒雪凌给自己的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证据确凿还选择喝下那杯酒,而自己给他的却是从头到尾的欺瞒。
二皇子的事现在顾不上查,以后总归是要查的,秋行山不宜久留。那晚岁青溪在秋江行院前跪了一夜,秋江行始终闭门不出。
岁青溪暂时散了护卫,他们各有各的江湖,想来不会轻易查到他们身上去。
岁青溪现在身中剧毒,最好得有懂药理的人在一旁,最好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岁青溪想了想,收拾了东西,拉着月见一同跑了。
“然后呢?”小八唐子悠缩在被窝里看着楚青砚巴眨着眼睛。
“然后帝君找了岁先生十年,岁先生拉着师尊一起逃了十年。”
“那按刚刚讲的,岁先生同师尊岂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会一同逃亡呢?帝君又寻岁先生做什么?当真要赶尽杀绝吗?还有墨家当年有什么冤屈啊?”唐子悠听的津津有味,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
楚青砚一合扇子,轻笑一声
“那便是另一个故事了,好了,今天到此为止,该睡觉了。”
说罢起身给唐子悠理了理被子,转身走了。
“那便明日再说吧。”唐子悠嘴上应着,心里却暗道。
岁先生同帝君是什么神仙主义兄弟情!
啊啊啊啊啊啊!
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不过岁先生同师尊相爱相杀,最后同生共死,相互扶持也好好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