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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乌青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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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来，岁青溪的毒也解了七七八八，只解剩最后的乌青曲。
乌青曲毒性霸道，一但染上一般来说就只能等死了。
也就岁青溪下得去手，一种毒又一种毒的将它压下去，硬生生的吊着自己的命。岁青溪自己也付出了代价，毕竟毒发可没那么好受，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划算。白衣很好奇岁青溪怎么会染上这种难缠的毒。
“怎么会染上这种毒？”
趁着解毒的空挡，白衣给岁青溪擦着额前的汗，轻声问。
“你可知百年前二皇子寒潮生遇刺一事。”岁青溪眼神放空，看着前方，回忆起百年前的事。
百年前，二皇子寒潮生遇刺身亡，帝君飞升，寒雪凌即位，天下局势一朝大变，打的人措手不及。
当年局势复杂，帝君飞升突然，天下不可一日无主，二皇子又突然遇刺，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寒雪凌匆忙中登上帝位，大大小小的事堆到他面前。等一切回归正轨，大家回过神来，二皇子的遇刺一事已经无从查起。
二皇子遇刺一案，便成了寒雪凌登基后的第一悬案。其实有不少人纷纷猜测是寒雪凌动的手，自然查不出什么来。但寒雪凌登基后行事作风光明正大，不会是行这种手段的人，大家又不确定了起来。二皇子因何而死，便众说纷纭，民间说书人写了一版又一版的故事。
白衣舔了舔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岁青溪会突然提到此事。虽然不少人对此事有猜测，连孩童也能说道上一二，但老实说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其实很遥远。
说来说去，猜来猜去，大家其实都是图个乐呵。
白衣抱有一丝侥幸，小心翼翼的问。
“你别告诉我当年的事，也有你的手笔？”
“那倒不是。”岁青溪抬手撩起眼前被汗浸湿的头发。
白衣松了一口气，幸亏岁青溪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老实说，虽然自己也算亲历了当年局势大变，但是身边的人就是当年搅和风云的人，这种事还是会有点接受不良的。
“当年刺杀二皇子是我安排的。”
是主谋，不是有手笔。
白衣“？？？”
果然心还是放太早了，气还是松太早了。
“这毒是给二皇子下的。”岁青溪一点也不顾及白衣的心脏，继续说道。
白衣“？？？”
所以是一招不成，又来一招？好吧，贵圈真乱。
“毒没下成功，但当时帝君突然飞升，我怕出什么差池，索性趁乱刺杀了。啧，本来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白衣“……”
不要把杀人说的那么随意啊！
突然知道皇家辛密的白衣心尖抖上了三抖，开始考虑自己给岁青溪解完毒会不会被灭口。
百年前
寒雪凌二十四岁时结丹。
天地有名的剑修大多都是四五十结丹，就连称天下第一剑修的安佟安仙君也是三十岁结的丹。
当年安佟结丹消息一出，可以说震惊天下，众人闻所未闻。
结丹后容貌定格，随着以后修行不断提升寿命也会延长。
安佟一结丹，就在一群糟老头子里杀了出来，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把众人觉得修剑难，修剑长，修剑秃头，修剑没前途，修剑的都是秃头中老年大叔的刻板印象给掰了回来。
安佟未有婚配，为人正直，心怀天下，容貌也是少有的俊朗，一时间成为天下女修的梦中情人top1。
一时间天下倒是出现了一股修剑的风潮，不过不久大多人就放弃了，毕竟天才的成功无法复刻，况且修剑是真的苦！
有人戏言修剑修剑，一夜白头。不少人觉得不过是夸大，自己来试时才知道，一夜白头，也要有头发可以白！什么修剑一夜白头，应该是修剑一夜秃头！
现在寒雪凌结丹，剑修从中老年档进军青年档，大家在慌忙捡起自己吃瓜时被震惊掉的下巴同时，不得不感叹一句后生可畏。世间皆说帝君后继有人，可放心飞升而去。
虽帝君尚未飞升而去，但闭关已有两年，天下事交由太子寒雪凌和二皇子寒潮生打理。两人表面和和气气，可大家都心知肚明，最后真正登上帝位的只有一人，明争暗斗不可避免。本来两人平分秋色，虽难免有些碰撞到也相安无事。如今寒雪凌结丹，两人又都为剑修，且天才并不常见，寒潮生结丹不知到何时。众人心中的天平一偏再偏，不少地方王纷纷暗中站队。
帝宫为庆祝寒雪凌结丹大宴宾客，宣告天下，与天同庆。
天下大大小小的门派，大大小小地方的郡王马不停蹄的往帝宫赶，天地间一片喜气洋洋，只有岁青溪开心不起来，并且愁白了头。
局势突然翻转，寒潮生性歹毒，手段更是雷厉风行，不可能坐以待毙，定然会有所行动。
岁青溪暗中派了不少人时刻盯着寒潮生。寒潮生最近却安分得很，似乎不打算搞事，岁青溪一直打探不出来什么，有些烦躁。
宴会人多眼杂，自然是最容易出事的，岁青溪只好派人盯着宴会。
“师兄师兄！”
寒雪凌回头便见岁青溪穿着一席红衣，如同花蝴蝶一般奔来。
“多大了？还不知稳重？”
“十八？”岁青溪跑到寒雪凌面前，微微喘着气，笑得眯起了眸子。
医修结丹早，大多能在二三十结丹，岁青溪又天赋异禀，十八岁便早早结丹，便永远一副没长开的小孩样。
岁青溪当年很是郁闷，他身高一米七五，梦想着自己再长个几厘米到一米八，结果就结丹了。
岁青溪面嫩，现在二十岁，十八结丹，一打眼还以为才十四五岁。后来岁青溪也想开了，觉得自己实现了万千少女的愿望，永远十八。
“你啊。”寒雪凌轻笑一声，用手点了点岁青溪的额头。
岁青溪又将人拖到了小山，两人从小遇到开心的事就跑到小山一同庆祝，不开心的事也跑到小山一起说道说道。寒雪凌结丹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好好的庆祝一番才是。
“师兄，今天就一起喝一点？”岁青溪从梨树下扒拉出几坛梨花酿，提起来在寒雪凌面前摇了摇。
“好。”寒雪凌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捏着一把折扇，看着岁青溪温柔的弯着眸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翩翩公子，岁青溪一愣，一时间这些成语都有样子，什么时候师兄已经长成这般了？而自己还是个小孩样！果然不应当那么早结丹的！
寒雪凌接过酒坛，飞身上到大殿的屋檐，回头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岁青溪。
“青溪？愣着做什么？平时不就你喝酒最积极。”
“这便来！”
岁青溪回神，学了几年都没学会轻功的岁青溪爬墙倒是利索，三下五除二的翻上了屋顶。
两人便一同坐在屋檐上，吹着席席的山风，衣袍列列，酒香飘得远远的。
岁青溪几口就喝的迷迷糊糊，寒雪凌端着玉杯也陪着喝了许多，一直含着笑看着岁青溪。
“师兄，你这轻功好帅！我想学！你教我！”
“嗯？”寒雪凌见岁青溪醉得两颊酡红，嘴里还嘟嘟囔囔，笑出声来“你自己说是我没教你吗？”
当然不是，自岁青溪第一次说要学，寒雪凌便教过他。岁青溪懒得很，又看什么都新奇，练了两天觉得没意思就不练了。寒雪凌每每督促他练习，他便找理由，找不到理由便同寒雪凌撒娇，把寒雪凌弄得又气又笑。最后以寒雪凌笑着点着岁青溪的头无可奈何的冲他道以后想学别找我收尾。当然每每见寒雪凌使用轻功飞檐走壁的样子，岁青溪便眼前一亮，完全忘记了练习的痛苦，又嚷着要学。寒雪凌拿以前的事说他，岁青溪说不过，便又开始撒娇，搞得寒雪凌哭笑不得，拿他完全没有办法。
两人一同闹到了半夜，月亮已经高高的悬在了空中。岁青溪喝得躺在屋顶上，一个劲的眯着眸子咯咯笑。
“师兄再过几日可就没这闲情逸致同人喝到半夜咯。”
本来寒雪凌同寒潮生一同打理天下事，回秋行山的日子也不多。现在寒雪凌结丹，意味着修行有所小成。结丹是修者可以开始独自修行的标准。况且寒雪凌是太子，天下局势变幻，大大小小的事定会接踵而至，大宴前的几天是寒雪凌最后的清闲日子。
寒雪凌笑着点点头，用手拔开岁青溪脸上的碎发。
“我日后少有回秋行山的机会，青溪要保重，莫要再小孩心性。独自一人，遇事沉稳些，莫同以前一般急躁。处理不了的事要找师尊，别托大，一个人扛着。”
要说放不下，寒雪凌最放不下的就是他这个小师弟，从小被自己同秋江行宠大，连当年成年的历行历练都没去。小孩心性，遇上谁都会吃亏。自己这一走，护他的人便少一个，寒雪凌实是放心不下，絮叨了他许久。想了想，又打算明日去同其他山上的师兄弟打声招呼，让他们多照顾照顾岁青溪。
“是是是。”岁青溪迷迷糊糊的应着。
“青溪没什么想同我说的？”
“唔……”岁青溪喝完酒脑子有些钝，歪着头想了许久。
“师兄日后若见这满山梨花盛的雪白，便可来同青溪讨一杯梨花酿。”
寒雪凌轻笑一声，看着半空中的玄月弯弯。
“好。”
“小主人。”窗户被轻轻敲响，三长一短。一个黑衣人翻了起来。
岁青溪的人大多是寻到医馆治病被救下，最后同意为他做事的，大多是些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豪爽且最讲义气，平日里大家各走各的江湖，可聚到一起便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寒潮生还是行动了。
黑衣人给岁青溪递过来一颗针
“寒潮生打算在宴会上在酒里给太子下毒。这是他手下谋士月见给的毒，我用银针取了样。”
岁青溪接过针，仔细嗅了嗅，一击致命的毒。这毒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岁青溪冲黑衣人点点头，黑衣人便凭空消失了。
寒潮生竟然是要直接下毒？现在两虎相争，这种场合一方出问题，另一方定脱不了干系。
就算他算计成功，下一任帝君选无可选，以这种名声登上帝位，寒潮生会用这种损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况且现在帝君尚未飞升，他就不怕帝君知道此事后，再从头培养一个候选人，修行千年，二十来年算不得什么，眨眼便过去了。
“消息已经放给岁青溪了。”
月见将收到的信放在蜡烛上点燃，扔到一旁的火盆里。
“我倒是没想到寒雪凌后面的人竟然真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寒潮生烛光中阴暗不明的脸暗了暗，想起岁青溪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眸，谁能想到寒雪凌背后都是他的手笔。寒潮生嗤笑一声，他倒是藏得深，自己与寒雪凌斗了那么多年，竟一点都没怀疑到他头上去，还当寒雪凌暗中有贵人相助。
“虽岁青溪年纪尚小，主上不可掉以轻心，这消息也不知他信了几分。”
寒潮生嗤笑一声
“他自然不信，他可聪明着呢。”
寒潮生轻轻转着手上的佛珠，一时间房内只有佛珠相互碰撞的脆响。
“不过，他不信也得信。”
“月见，找几个乞丐，去传，二皇子最近性情大变，情绪阴晴不定。”
月见眼眸暗了暗道
“是。”
慢慢退了出去。
收到消息岁青溪自然将信将疑，打算按兵不动，现在却突闻流言四起，寒潮生性情大变？连杀几个下人泄愤？寒潮生手下出面压制流言，可流言越压越传，别人明面上不说，暗中却越说越夸张起来。
寒潮生当真狗急跳墙？
以寒潮生的雷霆手段不顾名声想杀了寒雪凌一了百了，也不是不可能，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况且寒雪凌结丹消息一出，是真的把寒潮生逼急了，虽他天资不差，却也远远达不到二十多岁就能结丹的地步。有寒雪凌在前，寒潮生怎么也不够看。
岁青溪还有些犹豫，心里却信了五分。
却迎来寒潮生的突然拜访。
寒潮生怎么会来？自己藏的紧，连师兄也瞒了去，其他人断不可能怀疑到这来。
“潮生哥。”岁青溪行至大殿，微微冲寒潮生行礼。
寒潮生正站在大殿一脸笑眯眯的四处打量，一身白衣，拿着一把折扇微微扇着，罕见的戴了一顶白帽。
岁青溪看着那顶帽子，眼眸暗了暗。
“青溪不必多礼。”看见岁青溪，寒潮生将扇子一收，轻轻一笑。
“我此次前来一是大哥结丹来庆贺一番。”
说罢下人端上了一个锦盒。
岁青溪歪头一笑，眨了眨眼睛似不解的道“过几日便是师兄的结丹宴，潮生哥到不必如此着急。”
寒潮生轻笑一声。
“以我同大哥的交情，自然要亲自跑一趟才是。”
“近日大哥忙着准备大宴事宜，想来没什么空见我一闲人，我便拖青溪将我心意带到了？”
对方说的有理有据，再说什么到是失了礼数，岁青溪笑着点点头，接过锦盒“那青溪便替师兄收下了。”
岁青溪打开锦盒，上好的千年老参，岁青溪嘴一撇，颇有些酸溜溜的道
“潮生哥对师兄倒是大方，我当年结丹时，你可都没来。”
寒潮生眼眸一暗，最后还是扯着嘴角笑了笑。现在知道岁青溪可不是表面上的天真烂漫傻白甜，仔细想想当年自己忙得四脚朝天，可是有不少岁青溪的手笔。现在他可到好，先脸不红心不跳的埋怨上他来。
真能演啊。自己这么多年就是被这样骗了去。
“好好好，下次潮生哥给青溪补上！”
岁青溪这才开心起来，嘟着嘴道
“这还差不多。”
寒潮生干笑两声道“这二是来向青溪讨个安神的方子，最近事务颇为繁杂，扰得人头疼呐。”
岁青溪不疑有他，乖乖的给他写了几个安神的方子，将人送了出去。
岁青溪回到小院，看着手里的锦盒，想了许久。
寒潮生此次前来是为什么？来粉饰太平。寒雪凌结丹，两人关系一下就剑拔弩张起来。要么两人撕破脸皮，要么寒潮生自愿伏小。寒潮生此次前来，恐是想传达自己求和的意思。
可他头上那顶扎眼的帽子，心里的野心不言而喻。
王字头上一点白？
皇。
求和不过是个幌子，在他眼里岁青溪天真烂漫，最容易讨好和糊弄。自己假意伏小，寒雪凌顾及兄弟情义不会在明面上设防，到时候出手定出其不意，打得人措手不及。
寒潮生真的要出手了？恐是八九不离十了。
岁青溪敲了敲桌子，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
“动手吧。”
“是。”黑衣人领命正要退下。
“等等，把毒换成这个。”岁青溪递过去一个粉包“时刻盯着寒潮生的动静，一有不对劲就终止行动。宴会时多安排些人手一旁看着，若有情况听命行事。”
二皇子殿。
“岁青溪动手了？”寒潮生笑眯眯的摇着扇子，手指曲起，一下一下的敲着。
“是，正如我们所料，岁青溪打算将计就计，把毒下到您的酒里。”
月见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瞒下岁青溪换毒的事。
寒潮生嗤笑一声
“小孩子把戏。岁青溪恐是以为自己藏得紧，以为这般就能万无一失。”
“证据都找好了吧？也该给帝君看看了。”
寒潮生的目的可不是寒雪凌，是岁青溪。砍掉寒雪凌的左膀右臂，再将这混水搅一搅。寒雪凌结丹又如何，失去岁青溪一大助力，要是再有了谋害兄弟的名声，哪怕只是捕风捉影，想压自己一头？还是去梦里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