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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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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唐子悠便见院外的梨花开的簇簇，跑过勾栏回环，果然在大殿屋檐下见到了岁先生和师尊。
两人席地而坐，一旁放着新做的梨花蜜，岁青溪闻声回头，笑得眯起了眸子。
“小八？好久不见。”
“岁先生，师尊。”唐子悠一一拱手，心里却拿出磕cp该有的素质，同框即发糖，对视即上床，他们没一腿，我就没有腿。现场磕cp可比听故事磕cp带劲多了。
唐子悠心中欢喜，面上却不显
“岁先生的毒可是解了？”
岁青溪笑着给唐子悠递过一杯梨花蜜，心情颇好的回道
“解了。”
小八接过梨花蜜，坐到月见一旁，小口小口的饮着，细细的赏着百年都未曾见了的梨花满院。
月见喝着梨花蜜，漫不经心的开口问“白先生呢？怎么没同青溪一同回来？小八自小听白先生的事迹，可是对他崇拜的很。”
小八一听，眸子一亮，点点头，一脸希冀的看向岁青溪。磕糖小八，自然还是追星男孩。
岁青溪轻笑一声“白叔说他有急事去了凡间。”
小八一听，眸子便暗了下去。
岁青溪看着山脚排得悠悠的寻百晓生长队，又看看突然沮丧的唐子悠，又笑了一声
“不过…我猜他，马上就要求到小山来了。”
“当真？”唐子悠立马又笑了起来“不过白先生行于世间一向随心所欲，无欲无求，会有事求到小山来？”
“人行于世间便有因果。”
月见拍了拍唐子悠，将人拉起道
“青溪大病初愈，又舟车劳累，先好好休息罢。我们便不打扰了。”
岁青溪眯着眸子，轻轻冲月见举了举玉杯道“好，那我便不送你们了。”
岁青溪一人在殿前又坐了许久，一席红衣在雪白的梨花中影影绰绰，微风徐徐，吹得发丝轻轻扬起。
寒雪凌从空中落下，青衣白衫，一如既往的玉树临风。
寒雪凌盯着岁青溪，口中喃喃
“青溪…”
“师兄。”岁青溪笑着冲他点点头。
“青溪以前说，若这满山梨花盛的雪白，便可来同你讨杯梨花酿喝，可还作数？”
岁青溪一愣，似不想寒雪凌会说这般，一时间喉咙有些发紧。
“自…自然。”
岁青溪又幻出一个玉杯，将梨花蜜换成了梨花酿，满上，往旁边推了推
“请。”
寒雪凌走过去，席地坐下，拿起玉杯，陪岁青溪喝了起来。
两人一时无话，岁青溪依旧两口梨花酿下肚，便有些昏昏沉沉。风继续悠悠的吹着，梨花香淡淡的，莫名让人心安。
“疼吗？”
寒雪凌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三年解毒，疼吗？
岁青溪没看他，笑眯眯的继续喝着梨花酿道
“都过去了。”
“青溪，你可知那天我们一同放河灯，我许了什么愿？”
这个时候说这个做什么？
岁青溪不解的冲寒雪凌看去，轻轻拧着眉，两颊隐隐有些发红，歪着头问。
“许了什么？”
“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梨花满院。”寒雪凌看着岁青溪，一字一顿认真的道。
“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梨花满院？”酒精的作用下，岁青溪有些昏昏沉沉，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又歪着头想了许久。
最后岁青溪手一抖，手里玉杯落地而碎，酒撒了自己一身。
岁青溪顾不上这些，抬头看向寒雪凌，眼里复杂的像个扇形统计图，一分疑惑，二分不解，和七分的震惊。
“怎么了？怎会这般不小心。”玉杯是灵气所幻，不一会就消散了去。寒雪凌拿出手帕，细细为岁青溪擦去衣服上的酒。
岁青溪愣了半响，终于回过神来，酒也醒了大半。
现在自己身上毒已解，又受着他的百年功德，两人现在可以说两不相欠，恩怨两清，寒雪凌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对自己难道不是愧吗？岁青溪有些不确定了起来，若寒雪凌对自己真是那种心思，自己把他睡了，还留了张字条便二话不说的跑了，话说的恩断义绝，还一跑就三年，这岂不是很过分。
不不不，一定是愧疚！
所以是愧疚吧？
是愧疚吧？
是愧疚吧？
岁青溪张着口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心虚的舔了舔嘴唇道
“没…没什么。”
“青溪。”寒雪凌收回手帕，掐了个除尘诀，又替岁青溪理了理散落的衣袍。
“我爱慕于你。”寒雪凌似有些紧张，握着的手指尖微微颤着“我一直未问你，你的意思呢？”
以前寒雪凌不想逼岁青溪，但他现在怕了，怕岁青溪再一句话不说的消失，一开始十年，上次百年，这次三年。寒雪凌想要一个答案，什么答案也好，岁青溪拒绝也好，让自己死了这条心。
岁青溪酒完全醒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就是渣男的火葬场吗？怎么能睡了人家就跑呢！渣男！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岁青溪小心翼翼的开口，时刻看着寒雪凌的表情，生怕把人惹毛了。
“师兄也知道我当时中了媚毒，我们发生…那种关系也是…身不由己，嗯……青溪错了，我不应当逃避责任。虽然迟了些……我会对师兄负责的！”
寒雪凌“？？？”
岁青溪见寒雪凌表情松动，乘胜追击
“我以为师兄对我是愧疚，才跑的。不是故意的……”
寒雪凌“……”
寒雪凌有些生气，咬牙切齿的道
“岁青溪！”
“在在在！”岁青溪乖乖回到。
“我已经一百多岁了。”
“啊？”岁青溪下意识的应着，所以是成年人了，这种事不用我负责？
寒雪凌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气得自己心脏都隐隐作痛。
“我分得清楚自己的感情！”
原来是这般，岁青溪点点头应到
“嗯嗯嗯，我知道了。”
寒雪凌附过身去，衣袍扫倒一旁的酒壶，梨花酿洒了一地。寒雪凌抬起岁青溪的脸，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用手扶过岁青溪微张的唇，低头吻了上去。不同以往的温柔，寒雪凌像是野兽一般疯狂侵略着岁青溪那一亩三分地，掠夺着岁青溪的呼吸。
岁青溪被亲得浑身无力，只得如溺水的人一般死死的拽着寒雪凌的衣袖，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花，挂在眼睫，将掉不掉。
半响寒雪凌微微分开，头抵着岁青溪的额头，用指腹轻轻抚着岁青溪的唇瓣。岁青溪好不容易回归了空气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寒雪凌哑着嗓子问
“怎么样？我对你什么感情，青溪清楚了吗？”
岁青溪垂着眼，并不是很想说话。
“嗯？”寒雪凌指腹微微用力，蹂躏着岁青溪因亲吻殷红的唇瓣。
“清…清楚了。”岁青溪轻轻撇过头，声音里满满的委屈，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兽，让人忍不住狠狠将他欺负的哭出声来。
“既然清楚了，那青溪的意思呢？”寒雪凌的声音更哑了。
“我…我我会负责的！”岁青溪有些紧张的捏着手指，作为修仙介的好青年，应当敢作敢当，不能再逃避了。
寒雪凌“……”
寒雪凌被气笑了，眯着眸子看得岁青溪心里一阵发毛。
岁青溪被吓得手都开始抖了起来。嘤！这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啊？不用我负责吗？也不像啊。是我道歉不够诚意？也对，自己做的过分，确实应当好好哄哄才是。
岁青溪思量再三，准备开口
“我……”
“你闭嘴！”寒雪凌气得揉了揉眉心。
嘤！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岁青溪收声，把自己缩成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日我们并未发生什么。”
没有……吗？没有吗！岁青溪愣住了，所以我不是渣男？喜大普奔！
“说话。”寒雪凌用指腹压了压岁青溪的脸，让岁青溪回过神来。
说什么话？哦哦哦！自己的答复。
自己对寒雪凌是什么心情呢？亦兄亦友，是自己一辈子最想护着的人，自己对他的心思从很小便开始了吧？是什么时候呢？岁青溪说不上来。喜欢他什么呢？岁青溪也说不上来？可能这便是情，不知所起。
但岁青溪知道自己想护着他，即便自己很弱小，哪怕灰飞烟灭也要护着他。
“我……”岁青溪吞吞吐吐，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坎坷“我心悦于你……”
寒雪凌轻笑一声，终于守得云见日，却不忘确认上一句
“青溪现在酒可醒着？这话明日可还作数。”
岁青溪“……”
说的是上次岁青溪喝酒说完爱慕他，后来又翻脸不认账。
就，就很丢人，我怎么还有这么一桩丢人的事。
岁青溪忍辱负重，开口答道
“醒着，永远作数。”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师兄能否给我一点时间？”
就，挺难接受的，岁青溪欲哭无泪，怎么就这么丢人。
寒雪凌心情愉悦，眯着眸子笑道
“好。”
寒雪凌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岁青溪，附身将他抱在怀里“不过，青溪可别让我等太久。”
岁青溪脸微微泛红，他们已经错过了百年之久了，不会让他等太久的
“好。”
“月见。”岁青溪把在医馆里忙得脚不沾地的月见强行拖了出来，寻了一个厢房坐下。岁青溪一脸沉重的看着月见，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道“我接下来说的事你有些心理准备。”
“哦。”月见内心毫无波澜，面无表情的回道“你说。”
那还有十几个病人等着呢，有话快些说。
“我打算同寒雪凌试试。”
月见“？？？”
月见愣了一会，有些不解的问
“你打算负责任啦？渣男？”
岁青溪“……”
今天这个梗过不去了！是不是！
“我那日，中……喝了酒，记得不清，我们没发生什么。”
月见“……”
月见表示理解的点点头，毕竟这种乌龙也不是第一次了。
（岁青溪：QAQ）
岁青溪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
“不过我有些担心，以前的事真的能当做没发生过吗？”
再怎么说自己手上染得也是寒雪凌兄弟的血，让两人心无芥蒂的相处确实不大可能。
月见看着岁青溪，轻轻叹了口气。
“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逃？”
岁青溪一愣，不解月见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是答道
“错了便是错了。”
“那为什么十年后又回来？”
“不是因为毒发，你带我回来的？”岁青溪轻笑一声。
“得了吧，哪有那么巧的事。这种话你就和秋先生和帝君说说，一个懒得想，一个不通药理。”
“当时局势危急，我要插手朝政，护着寒雪凌，没有比秋行山更合适的地方了，不是吗？”
“况且你墨家冤情未了，我们总不能逃一辈子。”
月见了然的点头，拍了拍岁青溪的手道
“我后来问帝君，当初为什么要寻了你十年，当真要赶尽杀绝？”
岁青溪心里一紧，掐着掌心，装做不胜在意的样子。
“哦？那他怎么说？”
“他说，错了便是错了。”
岁青溪眼里一暗，虽然理因这般，自己也是这般想的，但这话由寒雪凌说出来，自己还是忍不住的失望。
“那为何你回秋行山了以后，寒雪凌又什么都不做呢？”
“为何？”岁青溪心情有些低落，怏怏的撑着下巴。
“他说，他是你师兄，当护着你。”
岁青溪愣了愣，最后喃喃道
“那他这个人可真矛盾。”
一边觉得错了便错了，穷追不舍十年，一边好不容易寻着了，又要护着自己，什么都不做。
这有些不大对劲啊？修无情道者，众生平等，只问对错，不问亲疏。寒雪凌的道心竟然那么早便出了差错？
“他道心便是这般破的？”
月见摇了摇头，饶有兴致的
“青溪可是记起了那日你醉酒说爱慕帝君被听了去的事？”
岁青溪“？？？”
这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定要把我的丢人事一遍遍提起来鞭我的尸吗？让我难堪吗！
岁青溪嘴角抽了抽，忍辱负重的道
“记…记起了。”
月见也没在说什么，意味深长的看着岁青溪点了点头，眼里满是，你品，你仔细品。
岁青溪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半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不是吧，不是吧？”
不会真的有人因为一句爱慕就把道心给破了吧？
月见看着岁青溪点点头。
岁青溪嘴角抽了抽，抱有一丝侥幸的问“就……就这？”
月见却出声打破了岁青溪最后的希望
“就这。”
嘤！岁青溪有些怀疑人生，自己不就喝了一点酒，怎么就把别人道心给喝没了。关键是自己还断片，忘得干干净净，回头就翻脸不认账。自己果然还是个渣男！
“帝君爱慕你，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是因为，你是岁青溪。所以啊，以前的事不是要当做没发生，不是去逃避他。你应当同帝君一同去面对他，然后放下他。”
岁青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突然内室传来一阵响动，岁青溪抬头看向月见
“？？？”
“我让小八来医馆帮忙……”然后把人忘在内室了，月见有些心虚，连忙起身“今日病人有些多，我就不陪你了。”说完月见就进内室拉着小八唐子悠一溜烟的跑了。
岁青溪嘴角抽了抽，得，自己的丢人事，又多了一个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