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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由次间偏门行至后院,正对着主卧,左右两间偏房,中间是个不大的花园,十分规矩的内宅小院。

      午后的阳光照进庭院,自树梢在地面留下斑驳的痕迹,假山,松柏,水榭,找不出一丝现代气息的建筑,仿佛一下子回到百来年前的时光。

      “想什么,如此出神?”霍启山行至身旁,见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发呆,疑惑的问。

      “没什么。”我回神,走下石阶,左右看了看,犹豫着朝前走去。

      “你去哪?”霍启山连忙拉着我,显然不想让我进他卧室。

      “我随便看看,又不进去。”我甩开他的手,无语的白了一眼,“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迂腐。”

      “我迂腐?”霍启山目光凛冽,语气冰冷,显然十分气恼。

      “行了,我看都不看总可以了吧?”我摆摆手问:“那我该住哪间?万一进错了地方,又该说我不合规矩。”

      “你还知道自己不守规矩?”霍启山斜眼撇来,指了指右边说:“那是我平日堆放杂书的地方,有个小榻,勉强能住。”

      “小榻?”我恼火的说:“你让我睡榻上?你好意思吗?这么招待客人?”

      霍启山眉头紧皱,似极度隐忍的说:“在山居除了主卧能住,没有旁间,是你自己非要住……你去哪?”

      我懒得理他,直接朝主卧走去,几百年没在榻上睡过,那硬板床能睡的安稳吗?等过几天非把腰椎病给睡出来不可。

      “你知不知道这什么地方?”霍启山跟在我身后满脸阴沉的吼道,看样子是真的气急了。

      我扒在主卧内室的跨门上,毫不示弱的说:“你凶什么凶,这里是阳间,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再说了,只住几天而已,你小气什么?”

      “这是小不小气的问题吗?”

      “不然呢?你觉得是什么问题?”我故意装不知,装不要脸。

      这么多年,我算是看出来了,越跟他讲礼仪道德越吃亏,反而不要脸一回还总能让他吃瘪。

      果然霍启山脸色又青变紫,纵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僵持半晌,最后脸色涨红,恼羞成怒的拂袖离去。

      “喂,晚饭吃什么呀?还有我的行李呢?洗澡,入厕怎么办?有没有卫生间……”

      “你给我闭嘴……”霍启山刚走下石阶,脸色绯红的转身回来,胸膛起伏半天才从孟浪的话语中清醒过来。

      “晚间自有人传膳,沐……沐……”嘴唇抖了半天没都出来,最后气愤的说:“你又不是没住过,莫非连净房在哪都忘了?”

      “几百年没住过这种老房子了,我哪记得,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装马桶,热水器。”

      “什么是马桶,热水器?”

      我双手抱胸,一副城里人见到乡巴佬的模样介绍道:“这次霸占了你的卧房是我不对,有机会带你去我的别墅看看,让你感受感受现代人的生活,你就知道有多好了。”

      “我不需要。”霍启山脸色阴沉,极度抗拒的转身离去。

      见那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偏门回到前院书房,我鄙夷的摇了摇头,“啧啧啧。”

      真可怜,只是在地府里蜗居了几百年没出来晃悠,就已经跟这个世界完全脱轨了。

      唏嘘过后,转身打量起这间内室。

      玉扇,盆景,文玩,挂画,一看便是男子的居所。

      忽然觉得我这么堂而皇之的霸占了他的卧房,确实有些不合规矩。

      哎,不管了,为了这两进的拔步床,我也得不要脸一回。

      其实我很喜欢这种古色古香的床铺,很大,大到什么都能囊括,而且冬暖夏凉。

      只可惜现代家居根本没法装下这种格格不入的东西。

      走到窗边低头一看,一条潺潺的河流,自山上经过窗前缓缓流淌,远山近黛,绿树成荫,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要是以后跟霍启山说几句好话,每年夏天都能来这儿避暑就好了。

      我斜靠在榻上,趴在窗前,望着山景发呆,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

      “小姐,打扰了,这是你的行李。”

      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朴素布衣的中年妇女,来这么久这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女性。

      “谢谢。”我接过行李,立马拿出轻便的鞋子换上。

      “小姐,客气了,免贵姓李,大家都叫我李婶。”

      “李婶,叫我阿翡就行。”

      中年妇女笑了笑,“哪那成,先生定下规矩,礼不可废。”

      我无语的白了一眼,“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礼不礼的。”

      “就是,我也纳闷……”突然抱怨声戛然而止,似意识到什么,李婶眼神慌乱的连忙改口,“先生知书达理,重规矩也是很正常的。”

      “没事,李婶,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也特烦他,跟个迂腐老头似的,成天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李婶一听乐开了怀,之前的拘谨一消而散,“这院里的管家是我伯父,家里人也都在这儿上班,您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行,别见外。”

      我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诧异的问:“李婶,看到霍启山穿成那样,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是啊,刚开始我就是觉得奇怪,这么帅气高大的小伙子,怎么喜欢这打扮呢?兴许是个人爱好吧,最近我那上高中的小侄女也喜欢穿什么汉服,襦裙,说是弘扬中华传统美德,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

      李婶本是个性格爽朗的中年妇女,熟悉之后,渐渐话多了起来。

      “之前我在厨房工作,就这几天专门派来照顾你,我家那大小子,也在这儿上班,负责院里的园林绿化,二十好几了还不找女朋友,给我急得呀。”

      接着李婶对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小姐,你不知道,你可是先生带回家的第一个女孩子,可见他很喜欢你呀。”

      我挑了挑眉,对上李婶那张笑脸,就知道她想歪了,不过我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

      “他没带过女朋友回来吗?”我八卦的问。

      “没有,坚决没有,连家里人都没见过,我想应该是在外地吧,你看这家大业大的,就留小伙子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儿,怪可怜的。”

      接着她喜上眉梢的笑了笑,拍拍我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你是个有福的,他家肯定有财有势。”

      没听到什么艳情的八卦,我立马失了兴趣的解释道:“李婶,你想岔了,我们只是……嗯……普通朋友而已。”

      还好,我差点脱口而出说成仇人。

      “哦,朋友,朋友,我懂,我懂。”

      看着李婶那副自以为了然的含笑,我就知道,她肯定在歪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聊了一会儿,外间敲门声响起,李婶连忙走了出去。

      一阵说话声自廊下传来,坐在内室听的并不太真切。

      不一会儿,李婶回来禀报,“先生差人来问,小姐是否要沐浴?”

      我点点头,起身打开行李说道:“正好身上汗的不行,对了,难道这儿还用澡桶洗吗?”

      李婶有些为难和无奈,“可不是嘛,先生不喜那些现代家具,一个都没让人装过。”

      “那岂不是很麻烦?还要烧水,再倒进桶里。”

      李婶扯了扯嘴角,一副我早已习惯的表情说:“不用担心,马上就能弄好,那小姐在净室里等会儿,我叫人把桶搬进内室。”

      净室?为什么让我呆在净室?我茫然不解的看着她。

      李婶无奈的笑了笑说:“这是先生吩咐的,说是……说是有外男在,嗯,怕不方便。”

      我去,果然是个迂腐老头,都跟一群现代人住在一起了,那些礼仪规矩就不能收敛一些吗?也不想想,在别人眼里,肯定觉得你脑子有病才会这样。

      李婶看出我脸上的不愉,连忙说好话,“其实先生也是在乎你才会这样,呵呵,吃醋,吃醋了。”

      吃个鬼的醋,还吃醋。

      算了,寄人篱下,又抢了别人的屋子住,这点规矩就由着他吧。

      洗完澡,换上轻便的家居服,一阵困意袭来,只想美美的睡个午觉。

      走进床榻,放下两进的帐帘,躺在宽大的拔步床上,怔怔的望着褐红的床帐发呆,那丝滑的锦缎,说不定还是个文物宝贝。

      再仔细一瞧,绸缎上满是仙鹤腾云的飘逸之景,是以前文人墨客最喜欢的图案,亦是清廉高洁的典型代表。

      忽然一股香气传至鼻尖,四下寻找,在床头的隔层里看到一个鼎炉熏香,仔细一闻,沉沉的梨花楠木的香味沁人心脾,而且有些熟悉。

      这不是那龟孙子身上的味道吗?不由得瘪瘪嘴,还挺有品味。

      不知怎的,自发现这股香气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浓,床上,被上,枕头上,哪哪都是这个味道。

      真烦,刚刚就不该拒绝李婶换床套的提议,本以为好心别让人瞎折腾,结果把自己给坑了。

      现在周身沉浸在这股香味里,就像那龟孙子躺在我身旁,唠唠叨叨,喋喋不休的讲着规矩礼法,瞬间觉得烦躁无比。

      转了个身,面向里侧,不一会儿便闻着那股熟悉的香气睡着了。

      夕阳西沉,对于现代人而言还没到下班时间,距离夜生活也还很远,可是霍府还按照古人习俗,晚膳时间比较早。

      霍启山踱步行至主卧门口,停顿半晌,敲了敲敞开的大门,见无人答应,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四下张望,竟发现床帐放了下来,瞬间脸色阴沉。

      女子酣睡在榻,竟不知关上房门,不关就算了,连一进的跨门帘子都没放下,一进来就能看见引人涟漪的香艳场景。

      其实这张大床是个两进的拔步床,这就意味着光是床帐就有两个,按现代人的观点,隐私性这么好的大床,还关什么门,开门通风一下不好吗?

      可冷面阎王却并不这么想,只一眼便立马收回视线,刚想跨步离开,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不知怎的,一种熟悉的感觉自那紧闭的床帘传来,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那时,他自外面回来,不知所谓何事,总之风尘仆仆,紧赶慢赶的忙着归家。

      一样的夕阳渐落,一样的紧闭床帘,可那时他没有羞涩,似乎还有些高兴,仿佛那床上是他最亲密的人。

      他栖身走进床榻,掀开床帘,一层又一层,终于看到那窈窕的身影。

      立马毫不犹豫的俯身过去,拥她入怀。

      她喃喃低语,他细细浅吻。

      一切都很美好。

      可是那人是谁呢?他不知道,也想不起来。

      又或许只是自己凭空臆想?

      正想着,一个呢喃声响起,霍启山回神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走了进来,甚至撩开床帐,就站在床边,那个窈窕的身影跟那不真实的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吓了一跳,却又怎么也放不下手里的床帐,就这样定定的看着那纤细的背影,一种古怪的情绪蔓延心头,这种感觉不是没发生过,只是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压抑了下来。

      忽然床上的人翻了个身,霍启山再也无法忍受那个无耻偷窥的自己,立马疾步跑出了那间本属于自己的卧房。

      直到太阳自山那边隐去,我才从睡梦中醒来。

      一大早的飞机,漫长的旅途,无休无尽的宽宅大院,让我久违的疲惫不堪。

      起床慵懒的伸了伸腰,撩开床帐,丝丝凉风吹来,完全没有夏天的热风孟浪。

      山上的天气果然凉快,太阳一落,气温渐凉,竟有入秋之感。

      换了条长裙,又披上针织外套,至少在霍启山眼里算是勉强及格,挑不出什么毛病。

      哎,应付老古董,可真累。

      走进前院,霍启山依旧坐在宽大的书桌前,执笔书写着什么,或是随记,或是信函,总之,他永远不会知道手机和电脑为何物。

      “什么时候吃晚饭?”我打了个哈欠问道。

      霍启山顿了顿,没有抬头,语气淡淡的说:“晚膳已过。”

      “什么?这才几点,你就吃了晚饭?”

      “方才叫你,你……还在午睡,自然错过了。”

      “那你总要给我准备点吃的吧?我现在可跟凡人没啥区别,这就意味着一顿不吃饿得慌,你知不知道?”

      霍启山终于抬头,眸色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知道。”

      接着又低头继续写字,“你回去吧,我一会儿让人给你传膳。”

      我皱了皱眉,忽然觉得霍启山有点不对劲,又看不出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

      “没有。”霍启山依旧头也不抬的淡淡回应。

      半天摸不着头绪,只好放弃,转念说道:“算了,不用麻烦了,你这儿有什么糕点之类的东西吗?我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就行。”

      霍启山抬头又是那副阴沉不满的表情,“不行。”

      接着起身朝外间走去,“你等着,我叫人送些吃的过来。”

      此时,安静的书房只剩我一人,无聊之余走到书桌前,翻了翻那些随意放置的书册。

      几本杂记,几本工书,几本诗集,几本字帖。

      后面的书架上也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还有收藏的字画,文玩。

      总之,那龟孙子将文人风雅发挥到了极致。

      不知不觉在书桌前坐下,看着那一排墨笔狼毫,文房石砚,顿时起了兴致,扯了张白纸,拿起一支细笔,浅浅勾勒。

      等到霍启山回来时,刚好看到少女安静的坐于桌前,用着他的笔墨,用着他的宣纸,缓缓的写着什么。

      那奇怪的熟悉感再次袭来,为什么又觉得那样熟悉呢?

      “你在写什么。”

      我吓的抖了抖,狼嚎在白纸上画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恼火的说:“你走路都没声吗?把我吓了一跳。”

      好奇怪啊,霍启山想,为什么连这个反应都这么熟悉。

      看着那张被毁掉的白纸,我瞬间没了心情,将其丢至一旁。

      霍启山走到桌前,将那张写坏的白纸拿起一看,有些惊喜忐忑的问:“你看过一山游记?”

      我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就你学问高,别人都大字不识一个吗?”

      霍启山沉默不语,因为一山游记是他最喜欢的一本杂记,他以为,以为……

      日常怼人竟没有得到回应,我讪讪的解释道:“刚好看到你桌上放了一本。”

      霍启山回神,看了看散放在桌面的书册,瞬间有些失落,果然那记忆不是真的。

      望着霍启山失落的模样,我皱了皱眉,瞎找话题的胡乱掰扯,“你这么喜欢读书,以前肯定入仕,考过科举吧?”

      “以前?”

      “就是当上阎王之前。”

      霍启山垂眸,半晌,幽幽开口,“不记得。”

      “不记得?”我惊讶的恍惚道:“我也没有前世的记忆。”

      霍启山情绪有些激动,“你也不记得?”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在心中蔓延,霍启山甚至猜想,那些记忆会不会是真的,只是他们都忘了。

      “你看我干嘛?”

      我疑惑的看着霍启山那吃人的眼神,目光灼灼的让我浑身不自在。

      “你又再打什么坏主意?”

      霍启山眸色立马阴沉下来,恼火的说:“我何时对你行过不利之事?”

      话还没怼回去,李婶就在外间喊到晚膳已经备好。

      起身礼貌的问了问:“你要不要再吃点?”

      霍启山抿唇,似极力抑制激动的情绪,紧跟着坐到桌前一起用餐。

      当了上千年的阎王,这还是我第一次跟霍启山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个饭。

      以前为了抓一难缠的小鬼,在霍院逗留过片刻,连住都没住,更别说吃饭,那时我在京城有套宅院,所以没必要跟他挤在一处受窝囊气。

      气氛有些诡异,因为太安静了,我和霍启山很少有这么安静的不对骂几句的时候。

      一时不骂他几句心里都痒痒,看来我对他已经产生施虐妄想症。

      “别告诉我,到时候你穿这身出门。”我鄙夷的上下打量他那身龙纹暗底的官服。

      霍启山眸色冰冷仿佛冬月寒霜,“有何不妥?”

      “你知不知现在已经21世纪了,凡人接受不了你这套行装。”我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其实这院子里的人都觉得你很奇怪,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要是你不弄套现代人的衣服,我坚决不跟你同路,也别跟人说你认识我。”

      霍启山眼底冒火,我知道他在忍着没发飙,沉默半晌,只默默吃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瘪瘪嘴,今天的霍启山真是太奇怪了,居然没跟我找茬。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是不是骂的太狠了?

      “嗯……要是你不知道穿什么,我可以帮你买几件。”

      突然霍启山抬头,眼睛发亮,又是刚刚那个吃人的眼神。

      “不要就算了。”我赶紧捡起一地的鸡皮疙瘩,埋头吃菜。

      “要。”说完,霍启山似乎心情很好的将眼前的木耳瞬间夹光。

      我皱了皱眉,压下心头的怪异,乘胜追击的问:“那你的头发呢?要剪掉?”

      霍启山又用一副阴沉的想要杀人的眼神瞪着我说:“不剪。”

      我耐心的解释,“现在的男人都剪短发,你留长发看着就很奇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

      “行了,行了,不剪就不剪。”我立马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霍启山难得笑了笑,其实只是嘴角压了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个笑容。

      “等会儿让周老送我去趟商场,你要是不剪,就给你买顶假发。”我坏坏的笑了笑。

      霍启山立马意识到交给我怎样一件危险的事情,沉声警告,“不许买奇奇怪怪的东西。”

      想了想,似有些期待的说:“我跟你一道出门。”

      “我才不跟你同路。”

      “为何?”说完,霍启山才想起衣服还没买便不能出去,瞬间有些失落。

      我以为霍启山在地府呆了几百上千年也像我以前一样突然憧憬凡人的世界,不禁有些同情他。

      “明天,带你到处逛逛。”我兴致高昂的建议道,“你肯定几百年没去过凡人的世界了,我告诉你,现在变化可大了……”

      突然包的手机铃声响起,“去大草原的湖边,等候鸟飞回来……”

      “喂,傅明。”

      霍启山陡然停筷,侧耳倾听。

      “大人,安全到达了吗?”

      “到了,到了。”

      “陆睿那怎么样了?”

      “咳,那个……那个,有点麻烦,可能要多呆几天。”

      “需要我派人过来吗?”

      霍启山眼神犀利的瞪过来,四大阎王各自管辖的小鬼照理说不能越界,这不合规矩。

      “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大事,过来做什么?”

      我满头虚汗,就怕傅明说些什么,被霍启山抓住把柄又要唠叨半天。

      “陆炳希那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他已安全返回,一切都很顺利,他还问您去了哪里,我没告诉他,怕他过来添乱。”

      “对,对,对,千万别告诉他,更别让他过来,陆睿的事,他还不知道,最好也不要让他知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大人多久回来?”

      “大概一周左右。”

      “那我帮您预定回程的机票。”

      “嗯,好。”

      刚刚挂上电话,霍启山就阴阳怪气的训斥道:“掌管地府的阎王竟跟属下汇报行踪,这就是你口中新式的管理法子?”

      “下属关心领导安危不应该吗?再说了,他要帮我订回程的机票,那不得跟他说我什么时候回去吗?”

      “回程的路票,我给你订。”霍启山脸色阴沉的说:“别让人觉得我照顾不周,什么都要他来操心。”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头等座,你别故意整我,买个经济舱。”

      “要什么你提便是。”

      “那我说住你那屋,你一万个不乐意。”

      不说还好,一说,霍启山绯红了半张脸,“你……你不是已经住了吗?”

      想起下午看到的窈窕背影,霍启山顿时觉得燥热无比,“咳,要是觉得有何不妥,跟李婶说,她自会帮你添置。”

      喝完汤,我放下碗筷,恰好没发现霍启山的异样。

      “不用,你那床非常好,睡着特别舒服。”

      “咳,咳,咳……”霍启山瞬间被一口热汤呛个半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见他咳的面红耳赤,我无语的说,“喝口汤,都能呛成这样,你真是够可以的。”

      许久霍启山才恢复一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你要觉得好,便住那吧。”

      “哎,要不是我房里放不下这种老式床铺,我还真想买个回去。”

      “你……要是喜欢,可以随时过来住。”

      我一听,有戏,笑了笑说:“正想跟你商量,以后夏天我来你这儿避暑,可以吗?”

      霍启山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自然可以。”

      “一言为定。”

      吃完饭,正要出门,霍启山皱眉问道:“你的帽子呢?”

      “什么帽子?”

      “白日不是见你带了顶围帽吗?为何现在不带上?”

      我无语的白了一眼,“大晚上带遮阳帽干嘛?别人还以为我有病。”

      “女子怎能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霍启山摇了摇头,“快到深夜,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又来了,又来了,果然不跟他吵一吵是不可能的。

      我恼火的瞪着他说:“明天我让你看看满大街的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是个什么场景。”

      霍启山憋眉,似十分抗拒这个惊涛骇浪的消息,更觉得无法想象。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赶紧拔腿开溜,再不跑快点,又会被他唠叨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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