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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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破开漆黑的长夜，将偌大的书房照的有些朦胧。
突然，房门敲响，我从闭眼假寐中惊醒。
“进来。”
房门轻启，一双锃亮的皮鞋率先走进，傅明习惯性的拢了拢笔挺修身的西装领口。
“大人，玄武大人手下的王判官发来信函说极北之地作乱的污秽可能……”
我缓缓睁开眼睛，不明所以的盯着那个站在书桌前从头到尾都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男人，等待下文。
傅明垂下眼眸，有些为难的说：“可能跟陆睿有关。”
我无语的白了一眼，随即恼火的坐起身，暗骂道：“他可真不打算让我好过呀……”
傅明长舒了口气，心中的忧虑不减反增，“那……大人是否要出面？毕竟……是在玄武大人掌管的北界出的麻烦。”
“哼，死乌龟之所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就是让我自己来收拾烂摊子，反正他绝不会好心的帮我擦屁股。”
傅明皱了皱眉，犹豫道：“大人……关于陆睿……”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疲惫的支着脑袋，纵有千般理由，都狠不下心去将其抹杀。
傅明叹了口气，“我知大人念着旧情，不肯将陆睿除掉，可是……陆睿实在难管，而且近来厉鬼之气越来越盛，要是哪天惹了大麻烦，被天界察觉，怪罪下来……怕会影响大人。”
我幽怨道：“这话你已经说了不下一万遍。”
“既然大人不想听我多说，就应该……”
“行了，这次抓他回来，十八层地狱，你随便选个地方关他个一两百年，让他好好反省。”
傅明仍不放心，“以前也关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可一点作用都没有，陆睿依旧我行我素，贾判官走时特意叮嘱我……”
“得得得，你也别唠叨个没完了，等我先把他抓回来再说，好吧？我保证，这次的处置结果，定让你满意，不满意不放人，行不行？”
傅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对于一枚社畜来说最头疼的就是遇到一个不听话的上司，而我偏又是最难搞的那个。
我不是不知道傅明在担心些什么，也不是看不到他为我这个麻烦的上司操了多少心，自他担任我的秘书以来，我的确轻松了很多，地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帮我打理的井井有条，只要有他在，即便哪天我不干活了，当个甩手掌柜都不成问题。
可是陆睿这个麻烦……确实够麻烦的……哎……
要说陆睿得从陆家老祖陆中元开始说起。
那时，我居白虎之位的阎王已有好几百年，十八层地狱，奈何桥畔，轮回往生台的每个犄角旮旯都被我寻仿个遍，无聊之余又将乌央乌央的小鬼们挨个提溜过来询问身世过往打发时间。
正是新鲜劲刚过，反复横跳，按赖不住的时候。
渐渐的，我又开始对阳间的凡尘俗世提起兴趣。
偶然听一小鬼说济云寺外的桃林里花枝繁茂，亭亭如盖，那里的桃花开的极妙，宛如仙界的蟠桃果园。
听完我有些按赖不住，在春意盎然，草长莺飞的时节，扮成寻常人家的小姐，雇了辆马车，往宜城城郊行去。
虽说阎王能在阳间行走，但为了不招惹凡尘俗世，影响凡人的世间功德，一般出行我都特别低调，更不想同人多打交道。
只这次，路上不巧遇到一世家小姐的马车损坏，不得已让她上车同乘游玩。
这年代男女大防观念尤其深重，在这人迹稀少的荒山野林里遇到马车损坏的窘况，又碰不到一辆没有男子同在的马车，就只能呆在车上等待家里派车增援。
到那时怕早过正午，什么花都没看到就得急急返回。
小姐千恩万谢，与我一见如故，一路上拉着我聊个没完，什么碧玉堂的翡翠珠钗，繁芝林的胭脂水粉，罗安堂的米糕点心，醉鹤楼的女儿红，听得我如痴如醉。
我们聊了一路，到济云寺外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因她约了好几个玩伴，我又不认识，亦不想多攀扯，便拐进小道，去人烟稀少的地方赏桃花。
回程时碰巧又遇到准备返程的罗家小姐，想来家里顾忌女子在外不便与外人攀扯，以免落人口舌，立马急急地又派了一辆马车过来接人。
她高兴的邀我同乘，继续之前聊不完的话题，我见那小姐真心相交，怕以后还想继续跟我来往，便断了她的心思，拐至相反方向，以走亲戚为由拒绝了她。
为此我后悔不已。
黄昏时分，罗家小姐在回城路上，被一群歹人劫持，要挟其父拿钱赎人。
等到罗郡守交了银两，赶到预定地点，年轻貌美的罗家小姐早已惨遭横祸，失身于人不说，还死相惨状。
那时罗小姐遇害的消息我并不知情，当我知晓已是十年以后。
一日，黑白无常跟我八卦唠嗑，说宜城外的树林每到傍晚时分便会鬼气冲天，凡人经过便会惨遭横祸，冤魂索命，最近他们天天都会去那勾魂，却又没看到一丝厉鬼的影子，便来找我解惑。
“那地儿我看过了，刚好主坤，至阴至邪，才纵使厉鬼的戾气甚重，困于其中久久不得轮回。”小白磕着瓜子，抖着短腿，连连摇头，“照理说魂魄留于阳间的几率很小，得有天时地利人和种种因素契合才能达到，可是一旦达成，魂魄受地界阴气大小的影响，冤魂变成厉鬼，厉鬼变亡魂，久而久之在阴气的不断滋养下力量越变越强。”
听他俩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才明白，他们这是找我抱怨来了，厉鬼为祸人间，遭殃的不仅是凡人，还有他们，本来勾魂取命的杂事就多，还要处理这种紧急事故，增加他们的工作量。
照理说凡人的生死早有记载，但像这种被厉鬼所害的情况却是意外，说白了就是不该死的人，白白枉死，这种情况，得上报天界，总之各种汇报，各种解释，各种文件审查，非常麻烦。
看着他俩哀怨的眼神，我只好答应出面看看。
不了解不知道，一打听把我吓一跳，这才想起十年前那个笑脸迎人的罗家小姐。
伤心半天，十分后悔那天回程时没有答应同她一路，不然肯定不会遭此劫难，变成厉鬼。
怀着无比愧疚的心情，连忙找到罗家小姐丧生之地，看到那个已经忘却前尘往事，只记得仇恨，面目狰狞的女子，怎么也下不去狠手。
一日又一日过去，我在那林子里建了个小屋住了下来，并将她用鬼鞭困住，耐心疏导，劝其自行进入阴间轮回往生，至少不能让她继续为祸人间，增添恶业。
这一住就是五年，原以为用诚心便能打动她，结果她的戾气却受此地的阴气不断滋养，不减反增。
待一次疏忽没看牢，罗家小姐冲破束缚，再次为祸人间，等我开完阎王大会回来时，漫天白纸飘零，把清晨经过此地的迎亲队伍杀了个片甲不留。
我气的捶胸顿足，顾不得其他，立马将其捆住。
那三下五除二的身手，好死不死的竟被一个半大小子瞧了个正着。
从此陆家老祖陆中元便将我缠住，非要跟我学习什么捉鬼除妖之术。
陆家本就是世代捉鬼的道术之家，十分努信此道。
听说此地厉鬼横行，陆家小子瞒着长辈，偷跑出来长见识。
当然他不知廉耻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其实并不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是个修行得道的高人。
经此一事，我长了记性，更痛定思痛的决定从源头上除掉那些为祸人间的厉鬼。
斟酌半天，便让陆中元带我回族地，找到陆家族老，表明身份，并与陆家签订协议，让陆家世代效忠白虎阎王，为其消除一方的冤魂厉鬼，保护东极之地的凡间太平。
陆家被我的身份自然吓个半死，哆哆嗦嗦的表明忠心后，纷纷表态，一定世代效忠于我。
也是奇怪，自签订协议之后，陆家主家一脉也就是陆中元这辈之后，一直是单子单传，旁支分系倒是越生越多。
渐渐陆家成了我在凡间钦定的一股捉鬼团队，他们对我亦是忠心耿耿，唯命是从。
不过知晓我身份的只有陆家主家，旁支分系听从主家号令，依命行事。
斗转星移，陆家到了陆睿这辈，已过十一代。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陆睿，他才三岁，站在他爹身旁，十分不规矩，总爱跑到我面前，扯我腰间的丝带。
我俯身，捏了捏那张白嫩的圆脸，迷人的酒窝里藏着至真至纯，笑起来如太阳一样耀眼的光芒。
第一次，我有了当上长辈之感，仿佛看到小儿在我怀里长大的模样，虽然那时我已有几百岁，可我从来都觉得自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没啥区别。
本来我与陆家的协议里言明，待小辈长到志学之年，便接替其父职责侍奉左右。
只有陆睿很特别，从小便养在我身旁，待年过十五便自然而然的接替父亲，形影不离的侍奉左右，鞍前马后，比任何一代前辈都要卖命，都要听话，为此我十分欣慰。
经年过去，陆家长辈越发斥责陆睿，只因他已过及冠之年竟不肯说亲，不肯娶妻，一提此事便消失几个月不见踪影，即便议了亲，也不回家迎娶，为此闹了好几次笑话，丢尽了家族的脸面，没法长辈们只好到我跟前诉苦，让我出面劝阻。
也是我一时忘了许多凡尘俗世，因此没有发觉此事，当我找到陆睿，问起缘由时，他只深深的看着我，久久不曾开口。
过了许久，才幽幽问道：“大人，一定要让我成亲？”
“当然，陆家跟我有约在先，得世代效忠于我，你不成亲，哪来的子孙后代？”
陆睿眸色晦暗，半晌才躬身答道：“谨遵大人之命。”
之后，他终于乖乖回家娶妻，为此我还放了他半年的假，结果不到五个月他就跑了回来。
那时，我正坐在小院的亭台水榭里午睡，夏日悠悠，鸟啼蝉鸣，惬意祥和。
忽觉口渴难耐起身寻水，一碗冰茶立马递至眼前。
抬头一看，竟是陆睿那厮，我不可思议的问：“你怎么跑回来了？不是放你半年的假吗？”
陆睿不答反问，“大人，不想我回来？”
一口饮完冰茶，顿觉凉爽，不置可否的说：“我怎会不想你回来？好几个月，才得这半天清闲，你不知道，最近我有多忙，乌龟那龟孙子又给我找气受……”
我絮絮叨叨的讲完这几个月他不在时发生的事情，一直没发现陆睿盯着我那灼灼的目光，要是我提前明白，提前知道，很多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
陆睿听完，似有怨气的幽幽说道：“大人离不开我，为何还要将我推开？”
“嗯？”我不解的看着他，对于‘推开他’这一说毫无理由根据。
陆睿目光闪躲，垂眸说道：“以后我定呆在大人身边寸步不移，替您分忧解难。”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欣慰的鼓励道：“嗯，好好干，我最看好你了。”
陆睿浅浅一笑，仿佛十分的心满意足。
“对了，你媳妇儿呢？把她接来了吗？”
按照以往，陆家小子成亲之后，会将妻儿接到身边，住在我凡间的宅院里，这也算是替我打工的员工福利。
陆睿脸色顿时阴沉，情绪低落的说：“不了，就让她住在族地吧。”
“为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脑子一转，揶揄道：“难道是你媳妇儿长得太美，不敢带出来？”
“不……不是。”陆睿眼神复杂的说：“她……她有了身孕。”
“哦，这是好事呀，难道你想等她生产后再接来？”
“不……就让她一直呆在族地吧。”
迎上我困惑的目光，陆睿突然有些气急和羞恼的说：“就让我一个人守在你身边不好吗？我已经有了孩子，便再无牵挂。”
“你怎么回事？我发现你今日很不对劲。”我直直的盯着他，想要看出他反常举动的缘由。
陆睿垂眸，似欲将一切情绪藏在不言之中，半晌才勾唇浅笑，“许是初为人父有些紧张，突然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你呀，多大的人了，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谁都有娶妻生子的时候，慢慢就会习惯这份责任。”
“那……那大人呢？”
“什么？”
“我一直想问……”
“问什么？”
“大人是否……是否嫁人？是否生子？”陆睿带着忐忑和期许的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思考过，半晌才从回忆里走出来，细若无闻的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怎会不知道？”
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叹息一声，“我忘了当上阎王之前的记忆，所以不清楚自己是否嫁过人，有过孩子，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猜应该没有。”我有些好笑的说：“因为我一点带孩子的经验都没有。”
陆睿松了口气，可仍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只够自欺欺人。
至此，一切的一切又回到陆睿大婚以前的时光，他整日呆在我身边忙前忙后，比任何时候都卖力的捉鬼除妖，甚至向我承诺，来日定铲平东极之地的一切妖魔鬼怪，完成我心头之愿。
忙碌的日子一晃而过，恍惚间我都忘记他有媳妇，媳妇快要生孩子这件事。
直到族中的旁系子弟前来寻他，替他带来家中信函，催他回家看看那个刚刚降生的儿子，我才想起这事。
“你快回去吧，你知不知道，你媳妇儿都生孩子了？我看，你还是把他们都接来吧，孩子没有父亲陪伴在身边，怪可怜的。”
陆睿眸色晦暗，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我以为他已回家照看妻小，没过几天，祖中子弟又找上门来，说陆睿根本没有回去？
我傻眼了，二十几年的相处，今日才发现自己对这个憨傻的木鱼脑袋一点都不了解。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干嘛不回家？
几个月后，陆睿终于肯现身回来。
彼时，我站在亭台水榭的湖对岸与他遥遥相望，那个我看着长大的小子瘦了一些，又黑了一些，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陆睿踱步走来，似下了天大的决心，躬身说：“那场姻缘不是我所求，那孩子亦不是我所要，全都是为大人而生，我只盼……只盼待他长成之后，还许我留在你身边侍奉左右。”
一个晴天霹雳把我从头到尾雷了个外焦里嫩，之前的不解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这小子……这小子居然……看上了我？
我可是掌管八方鬼魄的阎王。
所以说凡间的羁绊不该随意攀扯，当初为了一己私心，除魔卫道，与陆家签订协议，就应该料想到之后不会一路平顺。
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就为了这事儿，我在乌龟那龟孙子面前抬都抬不起头，被他冷嘲热讽了好几百年才消停。
那日，我将陆睿从头到尾骂了个遍，从天地君亲师，说到人鬼殊途，再说到天人有别。
可那小子像是打定主意似的，怎么说都不回头。
最后不欢而散，不了了之，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曾召唤过他，我想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反省，我以为他定能了解其中利害，还有我的良苦用心。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陆睿儿子刚满周岁时，一个噩耗传来。
陆睿死了，他的命牌在阎王殿的执事阁中瞬间碎裂。
焦急恍惚中，我在茫茫巫山的各个洞窟中，寻找他的尸首，一找就是好几年。
等我找到，已是一堆白骨，魂魄困于阴滩中无法解脱。
我将其微弱的魂魄带回地府，养了好些年，才恢复生气。
这时，他才告诉我他的遭遇。
那日，被我骂走之后，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敢回来求我原谅，也无法回去面对不爱的妻子，只一点他未曾忘记，那就是他的使命，我的心愿，消除世间的冤魂厉鬼。
找回了本心，摒除杂念，一路捉鬼除妖，寻到巫山，因一时急功近利，遇到一个几百年道行的厉鬼却不自量力，最后惨死。
我又气又悔，气他干嘛对我执迷不悟，又特别懊悔将他骂走。
“大人……”陆睿匍匐在我面前，泪眼婆娑，“我已知错，可是……可是能不能在转世轮回前，许我以鬼之身在你身侧多服侍几年？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定不辱命。”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也不该答应，本就是段孽缘，硬要继续维持，只会自毁己身，却终又舍不得，说到底放在身边养大，多年的情分怎能割舍。
犹豫再三，最后决定按其在阳间的功德，将他派去守备赤罗地狱，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待他看清，自会选择轮回转世，忘却尘缘。
时间一晃，百年过去，陆睿仍守在赤罗地狱，每到守备换岗，总会找我闲聊。
见他工作勤恳，目光又回到儿时的清澈，我以为他已经忘记那些对我的漪恋，便仍由他继续在阴间当个阴官，只当他找到了最想要的归宿。
结果一切都是我想的太过简单。
那年，阳间朝代更替，战争不断，灾祸连连，连着整个地府都动荡不安。
中元大节，陆睿趁着守备松懈，居然顶着鬼身，冲出结界，自此成了凡间最难搞的厉鬼。
我在凡间因是肉/体凡胎，对付一个有着百年道行，又精通捉鬼之道的陆睿毫无办法。
我问他为何这样，他却只说：“因为爱，所以执着已成执念，不想放开，也不愿放开，不能成人，便成鬼，成为最强大的鬼，能站在我身边的鬼，能陪我活到永生永世的鬼。”
这时，我才发现，陆睿一直都没悔改，做阴官时的单纯无害都是装出来的，只待时机成熟，准备跑路而已，说不定连他的死都是刻意为之。
之后的几百年，我和陆睿兜兜转转，你追我赶，抓了又逃，逃了又抓，渐渐的，连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我真的能感化他，让他放下执念，自行轮回吗？要是我不顾一切，非要用强，会不会让他灰飞烟灭？
我又急又怕，就像是有个不听话的儿子，老母亲一夜之间愁白了头。
忆往昔，唏嘘不已，只叹没有提早发现。
“对了，陆炳希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麻烦？”我回神问道。
“今早来报，他已赶到栖巫山的地龙谷，跟当地村民详细了解之后，探查了勾股地貌，的确有冤魂留下的痕迹。”
我点点头，“告诉他，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让他不要操之过急，如果是百年以上的冤魂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再说。”
傅明讪笑一声，“他那个急性子怕是等不了……”
“等不了也要让他等，他还年轻，以后捉鬼除妖的事少不了，再说他老婆不是还等着他回去陪产吗？心越大越容易出事……”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凡小心些，也不会有陆睿这个麻烦。”
傅明好笑道：“是啊，年纪轻轻，才二十三岁就有老婆孩子了。”
“真新鲜，你也会羡慕别人？”我揶揄道：“还是说你终于春心荡漾了？”
傅明讪讪一笑，“羡慕当然羡慕，但要说春心荡漾……就不敢想了，还是等下辈子吧。”
“哼，你要是听你妈的话，早点结婚生孩子，就不至于猝死在电脑桌面前。”
傅明嘴角尴尬的抽了抽，虽然猝死在电脑桌面前这种死法确实有些丢脸，不过这又跟结婚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