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深更半夜

22、第 22 章

　　“小贾脱离生命危险了。
　　“彦俊没有杀他，大概是想着既然你已经知道，再杀他也没有意义。
　　“丞丞还没有醒，不过医生说他的大脑很活跃，唤醒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锐彬和正廷，因为那两个女生说明了情况，所以从zj改成聚众yl，过两个月就能出来了。长靖转学以后变得有点孤僻，也不交朋友，我有点怕他继续下去可能会被校园暴力。
　　“彦俊……故意杀人改故意伤害，但情节严重，因为未成年，判了三年，在成年前收押少管所。不过我听说，他在少管所里经常打架闹事，到监狱以后如果还这样是会加刑的，这样下去，能不能出得来不好说。
　　“信，你还是去劝劝他吧，不管怎么说，他是真的……
　　“爱着农农的……”
　　王子异絮絮叨叨了一堆，把其他人的情况都转告给信，末了，迟疑着向他提出请求。
　　陈立信漠然地听完，沉默稍许，波澜不惊地说：“知道了。等他转监狱的时候我给他写封信，就说农农已经原谅他了，让他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哈哈……你还真是……”王子异无奈地苦笑，但也说不得什么，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被怨恨被报复，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大家都受到惩罚了，你以后，也可以放下了。你心脏不好，不要思虑太多，很劳心劳神。”
　　虽然心中仍有怨怼，陈立信还是礼貌地接受了王子异地关心：“知道了，谢谢学长。”
　　知道他并不想跟自己多聊什么，王子异识趣地结束对话：“那就这样吧，有什么新情况我再跟你联系。”
　　“好，谢谢学长。”
　　挂掉电话，陈立信轻笑着说：“都听到了吧？你啊，怎么会栽在这些人手上呢？明明都很好对付啊……”
　　他曲腿坐在地上，面前立着一块石碑：爱子陈立农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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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跌跌撞撞追在车后，哭着求着挽留他的小小身影。
　　“哥哥！”
　　“哥哥你不要走！”
　　他也哭，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连父亲都拉他不住：“农农！我会回来的！等我治好病就回来找你！”
　　“哥哥——”
　　最开始还只能寄信，跨洋信件十天半个月才能到，他们一个多月只能联系一次。
　　“亲爱的妈妈，这里是爸爸。信信的情况好多了，这边的医疗条件确实比国内要好很多，但是医疗费也要贵很多，我会努力工作，你在国内也要好好照顾农农。信信很乖，他说他很想念妈妈和农农。”
　　“亲爱的爸爸，这里是妈妈。你们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我也会努力工作，好好照顾农农。农农也很乖，他也很想念爸爸和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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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妈妈，这里是爸爸。信信上学的事情解决了，他英文学得很快，比我厉害多了，以后搞不好我得依赖他了呢。PS(就是特别注意的意思，我最近刚学的)：信信非常想念妈妈和农农。”
　　“亲爱的爸爸，这里是妈妈。信信果然很厉害，农农也很乖，这次考试考了两百分呢，在学校也交到了新朋友，稍微开朗一点了，他好像已经开始适应没有哥哥的生活。PS (我也学会了，呵呵，谢谢爸爸指教)：但农农还是很想念爸爸和信信。”
　　……
　　后来有了互联网，可以在网上发邮件，但不是每家都会操作，只有到指定的机构才能发送。
　　“亲爱的妈妈，这里是爸爸。信信昨天又发病了，不过还好没事，医生说他不能再进行任何运动了，心脏会跟不上。昨天那个瞬间我流下了脆弱的男儿泪，如果妈妈在的话，我应该会更加坚强一点吧。
　　“PS：妈妈我是信信，你别听爸爸乱讲，只是稍微痛了一下而已，你不用担心。妈妈我很想你，也很想念农农，I love you，and NN.”
　　“亲爱的爸爸和信信，这里是妈妈。信信好厉害，都学会打字了，信信也很坚强，妈妈比较担心爸爸这个胆小鬼，所以坚强的信信不可以再吓爸爸咯。农农今天运动会跑步得了第一名，他拿奖状回来以后改成了信信的名字，呵呵，真是个小笨蛋。
　　“PS：农农现在还不会打字，不过他说他有乖乖的，希望哥哥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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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和农农，这是我第一次自己给你们发邮件，爸爸在旁边，我们说好互相不会偷看对方的邮件，所以妈妈你也要分开回复哦！
　　“这边的小朋友都很热情，但有时候热情过头了，而且他们都好壮，运动都很厉害，不过我相信还是农农更厉害。
　　“我最近有在看一些心理学的书籍，我觉得很有意思，有几个以前跟我有矛盾的小朋友，被我看穿以后就不敢再惹我了，妈妈我是不是很厉害。但是爸爸不让我看，说怕我思虑过重耗损心脏，怎么会，这明明是用的大脑，妈妈你跟爸爸说一下吧。
　　“PS：我很想你们，I love you and NN.”
　　“哥哥！我是农农！我也可以自己发邮件了！哥哥你好厉害，可以吓唬他们，我都不行诶……
　　“悄悄告诉你，我最近有偷看漫画，我有在练里面的功夫哦！等我学会了，我就可以飞去哥哥那边，给你传功，帮你治好你的病！
　　“对了哥哥，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哥哥，他长得好凶哦！但是他人很好，我跟其他小朋友打架打不过，是他救了我诶，他还给我吃好吃的小面包，不过我也有给他喝草莓牛奶哦！等哥哥回来我把他介绍给你，让他帮我保护你！
　　“XX i love you 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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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到后来，有了视频，他们几乎每周末都会视频通讯。
　　“作业做完了吗？”陈立信问。
　　屏幕里的陈立农立刻垮下脸：“哎哟哥！你不要这么扫兴好不好！我一周就休息一天nei！”
　　陈立信笑笑，依了他：“呵呵~好，但作业还是要写的。”
　　陈立农可怜兮兮地趴在桌上说：“我也想去你那边，都没有晚自习，周末还有双休，还有那么多兴趣课。”
　　“你也可以培养你的兴趣啊，只要你想，总会有时间的。”陈立信像每一个普通的哥哥一样，对撒娇抱怨的弟弟进行开解和教育。
　　陈立农噘了噘嘴说：“还是不了吧，本来我们时间就很难碰，只要有时间我都想跟你开视频。”
　　陈立信眉头一扬，调侃着说：“哦？那上次是谁因为跟彦俊约好出去玩不能开视讯，哭哭啼啼地跟我说对不起？”
　　陈立农掩耳盗铃地高叫着：“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再说了啦！很丢脸诶！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陈立信被他逗笑：“哈哈哈，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开视频也不能聊一天，嗓子受不了的，你如果有些兴趣爱好，像是画画、看书，当然还有写作业，也可以开着视频做啊。”
　　陈立农恍然大悟：“诶？说的也是哦。哥你果然很聪明诶！”
　　“你只是没往这方面想。”陈立信不以为意，谦虚的同时也拐弯抹角夸了一下陈立农。随后他又说：“对了，我装了一个小程序，这样以后就算我不在，视频也可以自动连接，并且把你说的话录下来，等我起床的时候就可以看。你有什么想说的，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陈立农很是欣喜：“真的吗？那我也要一个，显然是我不在的时候更多吧。哥，你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随时跟我说哦！”
　　“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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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没事吧？听妈妈说你又住院了……
　　“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跟你说什么才好……
　　“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说过的，等你好起来，你会回来找我，你不可以骗我哦！
　　“那……就这样，我先去写作业了。马上要中考了，我可不想跟彦俊一样复读，哈哈。”
　　……
　　“抱歉，让农农担心了，哥哥没事，只是……一点小问题。
　　“就跟农农喝多了冰的草莓牛奶肚子痛一样，休息两天就好，是爸爸太小题大做了。
　　“农农最近还好吗？学习要加油，中考一定会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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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立农羞愤地捶着桌子：“不要再说草莓牛奶的事了！就是真的很好喝啊！
　　“哈哈哈……”陈立信笑着，顺他的意转移话题，“这边都没有你说的那种草莓牛奶，我也不太喜欢喝牛奶，我倒是比较喜欢红茶，但是医生说心脏病不可以喝太多茶。”
　　陈立农微皱起眉，满脸为难：“我不喜欢喝茶诶，感觉苦苦的，我还是比较喜欢甜的啦。”
　　“你可以泡得很淡试看看，还蛮香的，而且喝茶对身体也有很多好处。”
　　“那等你回来我请你喝草莓牛奶，真的超好喝的！”
　　“好。”
　　……
　　陈立农担忧地看着屏幕，似乎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来，给他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番：“哥！你怎么又住院了啦！你不是说没什么事的吗！”
　　陈立信若无其事地说：“是没什么事啊，这不是住了两天就出来了嘛，只是例行检查而己，住在医院会比较方便一点。”
　　陈立农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是哦？那好吧……”
　　陈立信赶紧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农农这两天过得怎么样？高中快开学了吧？”
　　“我过得还好啦，就是又要去上课了，不能每天跟你视频……听说高中比初中放学还要晚诶，而且从高一开始就要上晚自习，回来以后根本没时间视频啊！”
　　“是哦？那这个时候小程序就派上用场啦，还好我之前有跟人家要哦？”
　　“哈哈哈，是啦是啦！我哥最棒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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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农开学了，新学校还好吗？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学习还跟得上吗？不过农农的话，一定可以的，我们农农这么聪明可爱，大家一定都很喜欢你。”
　　……
　　“我才不可爱！我是man帅有型！新学校还好啦，除了晚自习更晚了以外，跟初中没差太多诶。哥我跟你说，我跟阿俊一个班哦！太好了，以后可以一起放学回家，不过他早上都起不来诶，这个烂人。哥，你什么时候开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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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妈妈说你最近军训？还好吗？不过你体育那么好，一定没问题的。我们这边开学会比较晚，而且在学校时间也不长，基本上都是在家里自己学习，所以以后我会比较空了，你跟我视频我应该都可以接，你就放心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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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好啦，哥你不用担心。我有认识隔壁班的同学哦，他叫范丞丞，他好喜欢吃零食哦。不过他都会分给我们，跟我们班的尤长靖真的好合得来，两个人每天都交流零食试吃心得，哈哈哈，好好笑哦。
　　“真羡慕你们诶，我们每天早自习晚自习，基本上除了睡觉都在学校里，我也想转去你们那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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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不是说随时我打过来你都会在吗？妈妈说你又住院了……
　　“我查过了，那边的学校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自由，你是不是……没有在上学了？因为病情加重了吗？你可以跟我说真话的，哥，我已经长大了，我也可以帮你们分担一些事情的……
　　“那……就这样……等你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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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农农，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爸爸妈妈为了我的病已经够操心了，我不希望你也……
　　“你猜的没错，我已经……没有办法去学校了，学校不敢冒险接收一个心脏病人。不过我自己有在学习啦，而且我在家还可以做点兼职，帮爸爸做饭收拾家里，也省了不少学费，所以没关系的。
　　“农农最近还好吗？不要太为我担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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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很好哦，我又认识了几个新朋友。有学长，还有初三的学弟，是丞丞的朋友。哥，你一定要好起来……不，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把你介绍给他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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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农果然很受欢迎呢。好哦，那你先不要告诉他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出现，吓他们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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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你觉得男孩子喜欢男孩子，是不是很奇怪啊？”陈立农迟疑着问。
　　陈立信翻书的手稍稍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啊。”
　　陈立信看着屏幕里的弟弟，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苦恼”两个字写在脸上。陈立信并不戳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觉得不会啊，可能因为国外这种事情很多吧。但是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的人品、他的性格、他的灵魂，跟身体的性别是没有关系的。”
　　陈立农果然露出稍显释然的神情：“这样哦……”
　　陈立信继续说：“而且不是有一些男孩子也会很温柔很细心，女孩子也有很大大咧咧很坚强的，一个人的灵魂并不会因为身体性别而受到限制。就像同样的牛奶瓶里面，也可以是草莓牛奶、香蕉牛奶、芒果牛奶……”
　　“哈哈哈，你这什么烂比喻啦！”陈立农大笑。
　　陈立信也跟着轻笑一声，问：“所以，是郑锐彬吗？这么有幸，让我们农农喜欢上的人？”
　　陈立农顿时诧异，而后惊叹说：“吼！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诶！你这个心理学也太可怕了吧！”
　　“所以我也建议你可以了解一下，不仅有利于更好的和别人相处，也可以帮助调节自己的心理状态。不过我对你的了解不需要用到心理学，你在想什么啊，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哎哟！知道你厉害啦！”陈立农不乐意地噘起嘴，又苦恼起来，“是啦，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陈立信安慰他：“没关系啊，喜欢就是喜欢。听你的描述，我觉得郑锐彬应该也是个蛮温柔有礼的人，而且他也挺喜欢你的，也许你可以试着跟他说说看。”
　　陈立农害羞地笑起来：“诶——我会不好意思啦……”
　　陈立信也不勉强他：“那你自己决定咯，只要你不会后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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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最近很好哦，你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我的视讯了诶，你病得很严重吗？要注意身体啊，一定要加油，等你回来，我还要请你喝草莓牛奶的哦！”
　　……
　　“哥，我最近很好，你还好吗？你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跟我通视讯了诶，你要加油哦，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了，我决定，要跟锐彬学长告白，你也为我加油吧！”
　　……
　　“抱歉农农，最近精神不大好，爸爸这个胆小鬼，都不让我碰电脑。告白加油哦，你一定可以的，我们农农这么可爱对不对。草莓牛奶的话，不好意思，我已经在网上买到了，代购好贵哦，你不要告诉爸爸哦。以后有个人陪着你，我也就放心了，哥哥永远爱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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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怎么又住院了啦……妈妈昨天哭得好伤心哦……对不起，我不小心偷听到爸妈视讯，他说他恨不得把心给你，不可以哦，你一定要撑住！要等到心源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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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今天要去告白了，我一定会成功的，你也要好起来哦！等你能跟我视讯的时候，我就介绍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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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还好吗？我很好哦……真的……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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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我有点想你诶……你什么时候才要回我消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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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快回我好不好……要快点好起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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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过得……一点都不好……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快回来好不好……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