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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陀螺旋转时空换 一头跌进月溪镇 ...

  •   李孝龙思索着大祭司的话,把那陀螺放在木桌上旋转把玩着……
      “同学!同学!”
      “嗯?”
      “就是你,后面那个穿黑褂子的高年级同学,既然来了就好好听讲嘛,你这样怎么考大学?怎么报效祖国,把你那个玩具收起来,专心听讲!”
      是在说我?是在做梦吗?还是梦醒了?李孝龙抬起眼睛的一刻整个人有些发蒙,“我不是在大祭司家吗?怎么眼前的小木桌变成了一张木头书桌了?前面这个横眉瞪眼的老夫子是谁?旁边怎么那么多小屁孩,个个看着他笑?不好,有一个居然还流着青黄色的鼻涕,被他这样耻笑余生还有何颜面……不不不,这不是重点,我这又是来到哪里了?”
      “好了好了,同学们不要看了!”横眉老夫子用教鞭用力地抽打着讲台,小屁孩儿们吓得纷纷面对黑板正襟危坐。
      怎么会在教室里?虽然教室都一样,白墙水泥地,墙上挂着伟人画像和经典语录,讲台和课桌椅,孩子们穿着红白相间的运动校服,但这不是他认识的地方,也没有认识的面孔。
      “今年雨季雨量大,出山的路被泥石流冲断了,怕你们在县里读中学的孩子落课,暂时安置到我们镇小学来,你们也不能放松啊,上课就知道发呆,你看下书也好嘛!”横眉老夫子气得脸红脖子粗,酒瓶底一般的眼镜片已经有些起雾,他顺手解开灰色中山装的领扣,叹口气把讲台上已经翻旧但保存完好的教科书翻过一页像是给自己一个压压火的机会。
      安耐不住的李孝龙又四处张望起来,好像是回来了,但时间对了,地点不对啊。他本想冲出去看看这里是哪里,可外面瓢泼的大雨阻挡了他的冲动。
      “哎呀,同学!”台上夫子先生的教鞭恨不能抽到这个不争气的“傻大个儿”身上。“算了算了,你起来给我们低年级的同学讲讲吧,看样子你是什么都懂了。起来呀!”孩子们眼光又一次集中到李孝龙身上,他只好把小陀螺戴在脖子上然后站了起来,十分不服气地瞪着前面的人。
      “你来说说,我们这一章要讲唐蕃交好,你给大家介绍下文成公主。”
      李孝龙忍不住撇嘴一笑,心想这有什么难的:“文成公主是唐朝的一位公主,后来嫁给了西藏的松赞干布……”
      “这个谁不知道,你说说当时是哪位皇帝在位?再说说她的贡献。”
      “嗯,嗯……是唐朝一位很著名的皇帝,贡献嘛,贡献很大。”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夫子先生看着李孝龙像看着一只模仿人类的猴子,“坐下坐下!好好听讲,哎呀,可惜了这点学费呀!”
      李孝龙耷拉着头坐下,羞愧难当,但已经远去二十几年的中学历史书在他的脑存量里确实是删减殆尽。正在这时他发现和他一起坐在最后一排的还有一个男孩,年龄大概18左右,生得眉清目秀,一个男孩长个瓜子脸,倒是符合蛇精脸时代的审美。穿着名牌运动服和限量版球鞋,从剪裁来看是正品没错,毕竟李孝龙也迷恋这些行头。那人憋着笑悄悄侧头看着他,李孝龙火不打一处来。
      “贞观十五年,也就是公元641年,这个唐太宗,也就是上一章我们讲到的李世民,他为了搞好这个当时吐蕃和我们大唐的关系,避免这个边疆的战乱,就下诏把文成公主远嫁去了吐蕃,也就是今天的西藏,和这个松赞干布和亲。考试的时候你们记住文成公主几个字就行了。但是我们还是要知道一下她的这个贡献哈,高年级的同学注意论述题,不要像某些同学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子推了一把眼睛,瞥了一李孝龙眼,“文成公主从长安也就是现在这个陕西西安出发,同学们以后长大了有机会应该去这个地方走走哈,一路翻山越岭去到西藏和亲,她这个嫁妆呀,除了金银珠宝首饰,还带去了当时唐朝先进的生产技术、医疗、农耕、文学等等汉文化。松赞干布也是非常喜爱我们这个知书达理,贤淑多才的公主,不但为她修建了著名的布达拉宫,最重要的是他尊敬文成公主也尊重汉文明,不断吸纳学习当时唐朝的先进文化为吐蕃的文明进程做出了历史性的推动,文成公主一生为唐蕃之间的友谊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巩固了唐朝的西陲边防,可以说造福了世世代代的后人!”
      老夫子讲得热血彭拜有些难以自持,只得停顿一下扶一扶眼镜:“上一节课我在另外一个班讲这一章的时候,有的同学提出来,这种和亲不人道,说他们没有爱情。呵呵。”老夫子先生不屑地笑笑,“我看你们有些女同学真的是宫斗剧看多了!”听到这儿李孝龙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为了一个民族的共同目标,相互理解照顾,相互尊重学习。一个大唐宗亲的公主,不远千里去到一个陌生偏远的地方度过余生,人家没有哭天抹泪,自暴自弃,而是和丈夫一起繁荣了一方土地,为子孙后代的生活贡献终身。这难道不是最深的爱……”叮铃铃,下课铃声犹如勾魂的魔音,任你老师刚才讲得如何打动人心,也挡不住同学们不由自主收拾书包的双手。
      “好好好,下课下课。”横眉老夫子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一擦又戴上,整整齐齐收拾好书本和教鞭,走出了教室。学生们紧随着鱼贯而出,瞬间教室里就只剩下六神无主的李孝龙和名牌男孩儿。
      “嗨,兄弟,我叫杨乐进,家里人都叫我老虎,你叫什么?”说着男孩就走过来搂住李孝龙的肩膀,李孝龙心烦不已,不知是在生老天爷的气还是在生这男孩的气,他觉得他和这些小毛孩之间只差一撮邋遢的胡子,不然他们也不敢这样散漫地对待长辈,更不应该穿着长辈们想买而需要存好久的钱才能买得起的限量版招摇过市。
      “你也是第一天来?你是哪个镇的?”
      见李孝龙一脸不高兴又不说话,那小子反倒兴奋起来:“你也是家里逼来念书的吧?”这下更没大没小了,直接搂过李孝龙的脖子:“同病相怜,好兄弟别生四眼老头的气了,你没来之前几天,他被我气得够呛,走走走,我请你吃饭去,别在学校吃了,学校的饭菜清淡得很。”说着拉着李孝龙往外走。
      “哎呀,不去不要拉我,下这么大雨出去干什么?”李孝龙极力想挣脱。
      “哟哟哟,你比我还公子哥儿,下雨怕个球。走吧,没事,就在学校后面,我小姨家开的山庄,有山珍吃,走吧,难道你想跟小屁孩一起呆在这里?”
      李孝龙跟着老虎撑着一把伞走过一段泥泞的路来到他小姨家时,裤子身上都已经湿了一大半,脚上的布鞋、裤腿又一次被泥沾满。这所谓的“山庄”无非是大一些的农家院,六米多宽的红铜色大铁门上镶嵌着绿色假琉璃做的麒麟和龙,院子里停着一辆丰田皮卡和一辆保时捷卡宴,又一次戳疼了李孝龙的心。依山而建的水泥砖房显出一种错落的层次感,老虎去厨房打了个招呼,拉着李孝龙走向二楼。
      “你等我一会儿。”老虎把李孝龙领进一间吃饭的包间,就走了。没多会儿拿着一套衣服和一双球鞋进来,“给给给,你先换身我的衣服。”李孝龙先是不想,但看着熟悉的品牌logo,帅气的T恤和让人喷血的限量版球鞋,他跟自己说:衣服都湿了,确实是不换也不行。
      “那你到里屋换一下,那个……”
      “李孝龙。”
      “哦,孝龙,你先换着,一会儿上菜,我到三楼跟我爸的朋友打个招呼。”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
      “没事儿。”说着老虎转身就出去了,李孝龙没想到一点点物质的诱惑真的能卸下一个人的防备和自尊心,他嘲笑着摇摇头还是换好了衣服鞋子,他和老虎个头相仿,只是老虎更瘦些,好在运动款本身宽松,倒也合身。
      换好衣服的李孝龙见老虎还没有回来,就在房间里闲逛,这餐厅有里外两间,外面一间为饭厅,放着一张红木大圆桌,木地板倒是他喜欢的原木风格,但墙上雕龙画凤的瓷砖显得庸俗;靠山一面设计得好,与墙同宽的落地玻璃窗让山景净收眼底,另外一面有一个阳台,阳台上放着一张实木茶台,紫陶的茶具整齐摆放,一个蟾蜍茶宠比茶壶还大。李孝龙觉得这样喝茶真是极惬意的,忍不住走到阳台上感受一下青山之中微风带诗意的美好,但到阳台才看见旁边还有一张麻将桌大煞风景,他只好将眼光挪开看向远处的风景。
      天色已经发暗,看不清远处山下的景色,但远远地仿佛看到最高的一个山峰上有一个洞,像山尖被戳了个孔。
      李孝龙想努力看清,但光线越来越暗,黑孔已经消失了,正在这时老虎回来了。
      “快,放这放这,汤放中间。孝龙别站外面了,赶紧来吃饭,饿了吧?”
      张罗着摆了一桌菜,老虎拉着李孝龙坐下。
      “不用请你爸爸一起来吃?”
      “不用管他,他跟做生意的朋友吃饭谈事。你尝尝这个。”说着给李孝龙夹了好多菜。
      “小老虎,你的酒还要不要?”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要要要。小姨,这是我同学李孝龙。”老虎说着接过瓶子,打开盖子深深地问了一下。
      “小姨?小姨你好。”李孝龙看着小姨他倒叫奶奶更合适,虽然年岁不小,但看得出这女子年轻时一定生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下巴尖尖,花白的头发盘在脑后,脑门上露出标准的美人尖。看样子老虎不是整容,是天然的家族遗传。出于礼貌,李孝龙不可能当面问人家“你小姨怎么这么老?”,他索性转移了话题。
      “老虎你几岁了,能喝白酒?”李孝龙虽然人生失败,但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
      老虎和小姨对望一眼没有明白。
      “你说什么?我们这儿的男娃娃会吃奶就会吃酒啦,你是说我还不会吃奶吗?”老虎和小姨咯咯咯地笑起来。
      两人边喝边吃,自泡的木瓜酒甜香醇厚,酸爽的鱼汤,油淋干巴,黄焖野兔,清甜的小白菜,炸花生,炸腰果,卤拼……李孝龙突然想起了吉木大叔,想起了村长和远在不知是否真实存在过的二子一家,他们会不会挂记着这个突然消失的后生,但是李孝龙想,这世上不会有什么人挂念他,他们应该过得一切如旧。
      “孝龙,你读高几了?”
      “我?”
      好在老虎不是真的要他回答,“我爸非要逼着我读这个高中,我实在不想读,太枯燥了。你说上学有什么用?”
      作为一个靠读书才能走到今天的普通孩子,虽说真的是每天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一骗自己,但他对此坚信不疑,“读书让你明事理,修养气质,让你整个人生上一个台阶……”肚子里好像一堆论点,但又学疏才浅编不下去了。
      “哈哈,孝龙,你是四眼先生上身啊?”老虎完全当这个“差生”在说笑话,越发喜欢这个幽默的伙伴了。
      李孝龙想,家里那么有钱,读书对他来说确实显得多余,毕竟有钱少爷的生活他是不懂的。“对啦,老虎,你家做什么的,我看挺有钱的。”
      “以前也不行,以前穷,我爷爷虽然是镇子里德高望重的人,但也只是个木匠,吃了不少苦,我奶奶生下我爸和我小姨就去世了,我爷爷带着他俩可艰难了。后来我爸还出去打了好多年工呢。我爸那时候说不富起来就不要孩子,不想让孩子跟着吃苦,好在后来国家帮我们把路修通了,电缆架起来,网络也通了,政策也好了,我爸才跟我妈结了婚,那时他都小50了,生了我算是老来得子,哎,孝龙你说有这么老来得子的吗?也不宠溺你,还整天逼你读书……”
      网络,对啊,我的手机呢?李孝龙突然想起他如影随形,三秒看一眼的命根子。唉,当时在吉木大叔家充电第二天出发忘了拿,一直到今天。
      “老虎,你的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打不了呀,不是前天雷电把主机站劈倒了,泥石流把路封了,工程车进不来修,现在全镇都没有信号,都快憋闷死了。要不是今天你来了陪陪我,我都快疯了。”
      这到底是哪里啊?
      “我们这儿啊,以往都不富裕,但是这两年可好了。有好多城里人跑来度假,我们这儿就家家盖起了客栈,基本都富起来了。除了像四眼老头子那样,年轻时来这里支教,一直教书教到今天还在当老师。”
      啊,原来如此。李孝龙突然对自己白天对待老师的态度感到内疚和惭愧。但这里是他从来不知道的地方,没想到这儿还是个旅游小镇,贫穷限制了自己的知识里程数。
      “我爸不一样,他说做客栈得伺候人,他带着我家的几个叔叔专门搞客栈施工,盖房子的手艺是有的,我家祖上是木匠,我爷爷的手艺就是从我太爷爷那里传下来的,到了我老爸这一代学的就更多了,什么木工,土木建筑,反正他挺能折腾的。他让我去电脑上找了很多图片,他们再照着图依葫芦画瓢改造老房子,反正城里人来了都说好,这儿天晴的时候白天青山绿水白云蓝天,夜里星星多,他们发博客、发□□空间都发不完,我们都不用宣传就有接不完的单子,尤其是黄金周,翻好几倍的房价。开酒吧的,开餐馆的,租车的,跑车的,就连家门口摊玉米饼的老大娘都致富养老了。后来家家盖客栈,没多久又扩大客栈,我家的生意也跟着越做越大。我小姨的这个山庄就是我爸盖的,镇子里风景最好的位置,最大的院子,最奢华的装修,全是我爸出的钱,我爸可疼我小姨了,比疼我还疼,唉,谁叫他俩是双胞胎,关键是我爷爷特别疼我小姨,临终前拉着我爸的手呀,说要照顾好妹妹,一辈子不要让她吃苦,我的天,一句没提我,我怀疑我连继承遗产的权力都没有,唉。我小姨的名字叫思泰,听着像个外国名字,以前我还以为我爷爷想让她出国呢……扯远啦,扯远啦,孝龙,你看我爸盖这房子咋样?是不是很时尚?我小姨的酸菜鱼做的那叫一个好吃,生意可好啦!你再尝一块儿!”说着又给李孝龙夹了两块鱼。李孝龙纳闷,真是地处偏远,虽然有钱但很落后,什么博客、空间,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了,他笑着摇摇头
      “嗯,你爸真是有头脑,而且……很时尚。不过老虎,你老爸也太能干了吧,你这么说他今年该有七十岁了吧,还在工作?”。
      “你以为呢,我爷爷当年也是有些背景的,还去过北京上海呢,反正我爸是我们镇唯一一个当年就跟私人老师学过英语的人,只不过现在一个词也不会说。我爷爷到去世前还在帮我爸设计走马板呢。”
      “你看吧,读书还是有用嘛!我说,你咋一点没遗传这些吃苦的精神,哎呀,你是不是亲生的呀?”李孝龙想,这老来得子其实还是把你宠坏了呀。
      “去去去!”老虎不好意思地笑着,虽然是富二代却有质朴的憨厚一面。两人又喝了几杯。
      “老虎,那你们这儿还能再投资客栈吗?”
      “可以啊,有几户想去城里过的,都把地和宅子卖了,有外省的人来买了重新建成了客栈。有的在这里安了家,有些投了钱雇当地人守着,自己还回城里生活。”
      “现在还有人要卖吗?大概要投入多少钱?”
      “我记得最近这户卖了五六百万吧,加上重建的费用也就一千多万。”
      李孝龙差点没把酒吓得呛进鼻子里。
      “怎么,孝龙,你家的地要卖?我可以让我爸帮你问,他认识好多想来买的人,找个出价最高的……”
      “不是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这里的人?”
      “反正就是这十里八乡周边哪个镇的呗。你不是这里人,我两口音咋会一样呢?”
      经历过时空大挪移的李孝龙对口音这种小事已经不想花心思考虑,毕竟他是见过大场面的。
      “你要卖得快点了,我爸说今年要开奥运会,各家客栈都添置了大投影,镇上想组织传统运动会,赛马会,哦对了还有打歌会,吸引游客来玩,到时候肯定火爆,你现在出手肯定能要个高价……”
      “什么什么,什么奥运会。”
      “哎呀,08年北京奥运会啊,你不知道?孝龙啊,你咋连新闻都不看,你比我还懒啊。”
      十年前!怎么又回到了十年前?
      李孝龙想干脆砸碎酒瓶拿一块碎玻璃割断喉咙也许事情就过去了。他思路完全混乱了,他在脑海中反反复复思考这一路怎么来到今天这里,但一切都不合理,也想不明白。如果说他在做梦,那也太奇怪了,哪有那么长那么完整又真实的梦,而且怎么吓都吓不醒?此刻他分明是坐在这里喝酒喝得全身发热有些许头晕。
      “孝龙,咋啦,喝多了?”看见李孝龙又开始闷闷不乐,老虎安慰起这个难得投缘的伙伴,“孝龙,没事,你不就是读书不成器嘛,你看我就不愁。我跟我爸说了,他要是再逼我他很容易失去我的。”李孝龙忍不住笑起来。
      “你看,这就对了,多想开心的事,愁什么。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我就想当个探险家,像贝尔·格里斯那样,可我爸说我就是贪玩。他又怕我受伤,连石头山上的溪水洞都不让我去。”
      “溪水洞?”
      “嗯,就在……”老虎抬起手指着阳台外面,可夜幕低垂外面已经是黑漆漆一片了,“哦,看不见了,明天指给你看。”
      “对啦,刚才我看对面最高的那座山顶上有个大窟窿,是不是我眼花了?”
      “不是不是,你真没看错……你真的不是本地人啊?怎么连月亮洞都没见过?”
      “月亮洞?怎么又是月亮洞又是溪水洞的?你们这儿不会是多洞镇吧?”李孝龙脱口而出的时候确实是认真的,但一秒钟后自己都笑得岔了气,老虎更是喷出一口菜,笑着坐到了地上。
      “哎哟哟,干什么呢你们两,哈哈哈。”小姨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我听嘭的一声还以为谁摔倒了,怎么笑成这样?酒喝多啦?”
      “小姨,李孝龙说想去看溪水洞,他没去过,我想带他去。要不你跟我爸说说……”
      “去什么去?你带他去,你自己还不是没去过,而且不准去啊,我告诉你,你小心疯魔婆子把你俩心挖出来喂大蛇吃。”
      大晚上听见这么一句,李孝龙突然感觉一股寒风从背上吹过。
      “你爸他们已经回去了,他让你在这住主要是方便你去学校,你好好念书不要成天瞎跑,这几天雨多。”
      “小姨,你不担心爷爷听见你说疯魔婆子夜里来找你教训你哦!”
      “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你爸!”
      “呜呜呜,求求你了嘛。”老虎使出一计“鲜肉撒娇”抓住小姨的手又摇又抱的。
      疼爱他的小姨此刻毫不留情甩开他的小嫩手:“杨乐进,我警告你,这个石头山,溪水洞谁都不能靠近,这是老人们立下的规矩,连我都没去过,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然我可告诉你爸了啊!”
      老虎可能觉得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横了起来:“你告诉他又怎么样,我快比他高了,他还能打我不成?”
      “他能断了你的零用钱。”小姨轻描淡写地说着,潇洒地走了,看着确实扎心。
      老虎拍拍裤子又坐回凳子上,现在换他闷闷不乐了。
      “老虎,那洞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神秘?”
      “你应该问那洞里有什么。”老虎鬼鬼祟祟凑到他面前说。
      “洞里有什么?”李孝龙绷紧了神经。
      “我哪知道,我不是也没去过嘛!”
      “哎呀,睡哪儿啊今晚,给我安排下呗好兄弟。”李孝龙不想再跟他啰嗦站起来准备结束今晚愚蠢的对话。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我不是耍你。”老虎赶紧又把李孝龙拉下坐好,“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我们镇的祖祖辈辈以前一直住在那个石头山上,后来镇子受到了魔鬼的诅咒,好多人突然消失了,后来活着逃出来的人就到山下安了家,就是我们现在在的这里。听说只有一个被妖魔附了身的女人留在了石头山上,一有人去就会挖出他的心,被挖了心的人回来像换了个人,怎么说呢,就是身体还是他,但心和魂换了。”
      李孝龙强做镇定,其实头皮已经发麻,倒是老虎自己说着吓得抖索了一下。
      “还说那妖魔在石头山上的溪水洞里养了一条大蛇,她喂它吃人心,吃了人心后那大蛇就会爬出来,夜里爬到月亮洞里,在那里扭动乱舞,吸收月□□华修炼,然后,嗯,然后……可能会统治人类世界。”
      “什么鬼嘛,又开始扯了。那洞里有蛇?这不过是传说罢了,可能是你们祖上的人感觉那里交通不方便,耕种不方便才集体搬迁下来,有固执的老人不愿意离开一直留在了那里罢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听我爷爷说那上面原先很安逸,阳光雨水都充沛,也算是温饱富庶的。而且据说那个女人留在上面的时候还很年轻啊,一个正常的姑娘一个人留在那种地方生活,吓都要吓死,不是被魔鬼附了身是什么。”
      “你没问过你爷爷那女的怎么回事儿?”
      “你可别提这个,小时候我不知道,跑去问我爷爷女妖魔的事,结果被他吊起来打了一顿。后来我小姨说,她和我爸小时候也不懂事问过,也被狠狠打过,还不给饭吃。从此家里再没人敢提。”
      “那你还敢去?”
      “对于一个有冒险精神的人来说,这点阻挠算什么啊!”
      李孝龙正要感慨老虎还挺有种,他又说:“而且我爷爷前年去世了。”
      “咳,怪不得!”
      “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去看看那个洞吗?”
      “为什么?你想开一个冷血动物宠物店?”
      “不不不,那太辛苦。你进门看见那辆丰田皮卡车吗?那也是我们镇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现在整个县的水泥都是他家供应。”李孝龙点点头,他记得那辆皮卡车。“听说是他爷爷打下的基业。可老人都说,他爷爷是个懒汉,喜欢偷东西,爱赌钱,一天邋里邋遢游手好闲,媳妇儿也说不上,镇子上的人还给他爷爷取了个绰号叫癞麻子。”
      “这么个人怎么打下这么大的家业?”对于一个日夜努力奋斗的失败创业人,李孝龙对其他成功的人都抱有不可思议的好奇心。
      “就是从他偷偷跑上石头山开始的呀。听说癞麻子那时欠了外面的赌债,人家扬言要打死他,他狗急跳墙居然想跑到石头山上去看看能不能偷点值钱的东西下来。”
      “他去了吗?”
      “不去能失心?”气氛越发紧张了,老虎不知是自己害怕了还是故意制造气氛压低了嗓音,“据说癞麻子下来后,整人都不对了,话也不说了,钱也不赌了,每天像个机器一样在地里耕地,就这么耕啊种啊,天没亮到天黑,一句话不说,像是要活活把自己累死才能停下。可吓人了,镇子里的人先是去劝一劝问一问,见他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的,都吓的不敢靠近。哦,对了,听说有人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两个深深的牙印,乌黑发紫,老人们说那是被大蛇吸走了心的地方。”
      李孝龙想,这倒是蹊跷,传说左手无名指确实是连接心脏的手指,但那是为了给结婚戒指找个固定居所才这么说的吧,“那些要债的没来找他?”
      “来了呀。听老人们说,癞麻子不知从哪里偷来一个翡翠镯子,给那些人还了赌债。”
      “石头山上偷到东西了?”
      “你看,你和我想的一样,我跟你说,那山上或者山洞里肯定有宝藏,说不定是哪个朝代藏在哪里的,那个女妖精为了独占就装神弄鬼把大家吓跑了。”
      李孝龙抓抓头发:“说不通啊,她独占宝藏,又不下山来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疯了吧 ?”
      “对对对,我小姨他们都说是疯魔女。”
      李孝龙瞪了一眼这个虎头虎脑的好兄弟:“老虎,你小子根本不是想去探险,你是想去找宝藏吧?”
      “有什么区别吗?你想那么个绿油油,水汪汪的翡翠镯子,现在能值多少钱?那上面还不知有多少呢!你不想发财?”
      “发财?发财!”李孝龙脑海里飘过孤峰和尚的签文“远方财,一一归我”,又想起大祭司说过的“你想想走这一遭到底为哪般?”原来历经磨难的收获在这里啊!等找到宝藏,卖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买很多房。
      “老虎,你家已经这么有钱了,你还想着发财干什么?”李孝龙必须知道合作方的真实动机。
      “我家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看我爸把我管的,我一点自主权都没有,等我自己发财了,我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不用再听他的了,我要远走高飞!”
      李孝龙真想抽死眼前这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不孝家伙,他咬牙切齿地对老虎说:“老虎,你这家伙,我支持你!你是真正的爷们儿,我们一起干吧!”
      老虎遇知己十分开心,虽然客房很多,但他坚持要李孝龙住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床也让给他,自己睡在地上。
      “老虎,你还没告诉我你们镇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跟你说的差不多,一个月亮洞,一个溪水洞,不就叫月溪镇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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