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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8章 ...

  •   且说柳永去了睦州,一个月后才来了信,信上也只是草草报了平安,随信附上一个颇为秀气的香囊,说是睦州特有的绣法,带给景书辞作小玩意儿的。虽是有心,但远隔着山山水水,景书辞还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这段时日花珏和卢周轮番到府上来做客,每日一听到门外的马蹄声,景书辞便知道是谁来了。
      “也不知道你家兄长是怎么了,这几日总是来我家,是担心你被我吃了吗?”
      花听晓听完琢磨了一番:“以我对我家哥哥的了解,他是不会着急我如何的。能让他着急的事情,肯定是其他。”
      “你们兄妹如此不睦吗?”
      “不是不睦,是八字不合。”
      想起儿时花珏对自己做的一系列恶作剧,花听晓便觉得这个哥哥和自己是天生克星,上辈子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孽才会投生到同一户人家。
      “你又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
      花珏不知何时从身后窜了出来,一只手还在花听晓的额头前乱揉了一番。
      “我早上才梳好的。”
      花听晓气急,伸出手想要打他却被他转身挡了回去,直接扑了个空。在一旁的景书辞看着这两人只觉得热闹,便也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兀自在石桌盘吃着果子,闲暇之余嘴上喊一句“别打了”算作尽地主之谊。
      许是玩闹累了,花听晓才罢了手,发髻已是乱得不成样子,景书辞让落落带了她去厢房梳洗,自己继续吃果子。
      “你倒是看了一场好戏。”
      “可别拉上我,这不是花大公子自己登台的吗?”
      “也不知道这丫头哪来的力气,把我衣服都抓坏了,晚上还是让她少吃点比较好。”
      景书辞顺着他的衣襟看去,只见那衣襟处已是好几处划痕,想必适才花听晓当真没有手下留情。
      “你也去厢房梳洗一下吧,可别让人以为我们景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知道礼仪。”
      花珏伸出手又想捉弄起景书辞来,却被她一手拦下:“我不是你妹妹,还请花公子自重。”
      “无趣,也是,你和阿朝最是适合。”
      提起贺兰朝,景书辞心跳登时漏了一瞬,而后她装作无意地问道:“他最近,在岭南如何了?”
      “应当是不好的,岭南那地方又潮又湿,想必要吃不少苦头。只不过他素来是这种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还说再过些日子托人带荔枝回来给我尝尝。”
      花珏不说,景书辞也能猜个大概,后面那一句肯定是花珏自己补上的,贺兰朝对这些事情从来不上心,又怎么会特意去提。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回去铺子里看看账本,晚些时辰再来接她回去。”
      花珏出了景府,打马往铺子里去了,这些日子他不是在铺子就是在景家书堂,说是温书,其实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吃茶闲话,消磨时间罢了。当真和贺兰朝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景书辞和花听晓在秦氏处用了午饭,正准备小憩的时候,长明从外面进来,说是卢周来府上了。
      “这几日夫子抱恙放假,他不在家歇着来这干嘛?”
      景书辞显然对这个人也没有多大的兴致,每每见着他的脸就想起初见时他凶狠的模样,不管这段时间他如何讨好,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大约这便是孩子心性,景书辞自知有些狭隘了,可还是没办法像待花听晓一般去对待卢周。
      秦氏让人将卢周迎了进来,又命人将小厨房温着的汤端了上来,道:“走了一路饿了吧,先喝些汤。”
      “谢谢夫人,长怀用过饭了,不敢劳驾夫人。”
      “瞧你这孩子,竟这么生份。”
      秦氏将那卢周揽在怀里,好话说了一马车,又是给果子又是命人做吃食的,景书辞作为家中唯一的孩子,少不了也要在一旁跟着待客,只是脸上的笑意牵强的很。
      “我们家书辞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阿弥陀佛了。”
      秦氏每次在外客面前都略为浮夸,景书辞早已经习惯她这般模样,但无奈卢周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她只能继续待着。花听晓适才就困得不行,用过饭就睡下了,这会子怕是已经睡熟了。
      “好了,你是来找你妹妹玩的吧,去玩吧。”
      终于等到秦氏放了话,卢周雀跃地到了景书辞跟前,将怀里的糖人小心翼翼地取出:“给你。”
      “你哪来的?”
      “自然是买的。”
      卢周一脸得意,将那糖人塞到景书辞手上:“我这几日在街上看到好些小玩意儿,想着你肯定喜欢。要不要我带给你?”
      “嘘,你小点声,母亲不允的。”
      景书辞瞧着外院的秦氏,语调特意放缓了几分:“我母亲最不喜我贪玩这市井上的东西了,若是被她知道我拿你的东西,怕是要罚我。”
      “不会的,你就说是我送的。”
      卢周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堆满了笑意。这几日无论他怎么言语示好景书辞都没理过他,如今一个糖人倒是亲近了不少,虽然景书辞也没多么欢喜,但至少说的话是多了的。
      “你放心,这些东西我都藏好了的,你母亲不会发现的。”
      景书辞见那糖人做的十分好看,是朵琼花的模样,以前只知道糖画做飞鸟走兽,竟不知道还能做这样别致的花样,确实是个稀罕物。
      “这么好看的糖,我都舍不得吃了。”
      “随你喜欢,若是想吃就吃了,吃完我再去买就是;不想吃的话你就留着,找个瓶子插起来,再寻几支好看的花一起摆在暖阁里,也是好看的。”
      “你还知道这些呢。”
      “那是。”
      两个半大的孩子寻得了话头,说了大半晌的话。景书辞这番是觉得礼轻情意重,那番卢周却是觉得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心意各不同,但总算是解了嫌隙。许是觉得他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卢家特派了人来请,卢周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出府去。
      “夫子明日回来吗?”
      “尚未明说,还不知。”
      “书辞,我现在特别想去听学。”
      景书辞正听得分神,只见他雀跃出了门去:“因为那样就又能见到你了。”
      院内的丫鬟婆子笑成一团,景书辞无奈也跟着笑了起来,待他走得远了,这才回了自己房里,和花听晓一起,沉沉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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