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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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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有点奇怪。”硝子整理着医疗器具，头也不回地历数他的罪行，“神出鬼没，喝得醉醺醺，还被学生看到蹲在角落跟高专里的猫说话。”
“……哈哈哈，看错了吧。”
“说今天垃圾老头们又在给我添堵呜呜我失去了找你的自由。”
“……猫怎么说。”
“说你要去找谁？”其实猫应该说快放开我我要被勒死了。
硝子脱下橡胶手套，坐到病床上，“我想了想，你可能流连的地方大概也就那几个，银座酒吧、女仆咖啡店、蛋糕店，又多了什么地方吗？最近压力有这么大吗？”
“你今天好像说话很厉害啊。”
“不，似乎是你变弱了。”
昨天确实弄破口腔的人干笑几声。
“与其说变弱了，兴趣转移这种说法可能更准确，学生也说最近日子好像没有那么鸡飞狗跳了，好过了不少。在这点上反省下自己吧。啊话题跑偏了，总之就是，我也是因为上面那些人，被迫来给你做心理辅导的——毕竟你的状态事关重大。”
硝子审问般地拍了拍手中的一打表格，“来，节省点时间，开始吧。”
“哪个让你来做心理辅导的？”五条悟露出假笑，“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都被这么说了，承认不承认是一回事，当然要趁势大闹一场。隔天，五条悟心病难愈的消息就传遍了高专，上面那些老头有点贼贼贱贱，这个时候又拐弯抹角地来问他有什么诉求。
什么诉求？
乙骨的事情已经摆平得差不多了，要去做的任务还是抓鱼摸虾地解决咒灵，诅咒师的角落里也没冒出来什么恶心事。五条悟折叠着一张薄薄的黄色咒符，轻飘飘地看着教室窗外的高专，四个一年级学生结伴从楼下经过，浓紫的制服已经换成了夏款，熊猫的围兜也换成了符合季节氛围的浅绿色。
“喂——！”五条悟在楼上向他们招了招手。
禅院真希仰头看着上面，有一点点嫌弃，“什么事？”
培根？
透明的真空包装上，印着黑色的可爱小猪，大大的御影猪的商标下，还标注了大虾夷畜产大学特产。
北海道？特产？
“用这个做什么比较好，想想办法吧，这也是学习的一种哦。”
五条悟托腮趴在讲台上，对下面的四个学生抱怨，“哎呀，不要浪费食物，保持美味地吃下去，也是要好好考虑嘛。”
简直不知道在上什么课的学生们：……
熊猫举起爪子问，“这也是课程的一部分吗？有什么意义？”
“没有什么意义。”五条悟站直了身体，活动活动手腕，今早他刚拍晕两个监视他的术师，真是太不友好了，靠的那么近简直让人恶心嘛。
我需要更大的真空。
也需要更脏的浑水。
在意义浮现之前，把它深深地埋在不可被看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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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些都可以收下吗？”
女主人桐山日向惊喜地看着袋子里的培根，画风都变了，无数的闪闪发光的菜，比如培根土豆浓汤、煎培根、培根鸡蛋盖饭、培根披萨在她身后的彩色画面中跳舞。没有由来的风吹起了川本家三姐妹的头发和裙摆，捧着一大包培根，在对于美味食物的想象中，三人陷入了梦幻般的氛围。
“嗯，没事的。有认识的人在农高，寄来了很多。”是作为帮忙的谢礼寄来的，量出乎想象得多。
“一定要来吃饭哦，清光君！”生产完不久、回娘家休养的大姐明里捧着脸，眼睛闪闪发光遥望着远方，“想到要做什么菜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清光笑了笑，此时二姐的丈夫桐山零走了出来。对方提着皮包，很温和地向玄关的清光打招呼，“你来接小桃去冰场吗？真是拜托你了。”
清光有些局促地问好。桐山零是时而会出现在电视上的名人，可能是职业棋士的缘故，数次见面他都给清光一种平稳沉郁的安定感，但又微妙的带着一些少年气，这与妻子日向的天真热情非常相称，一看就会让人感慨他们夫妻之间一定彼此都很照顾对方。
“我送你们去车站吧。”对方微笑着，“我也正要去棋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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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兵藤社交舞教室取冰鞋和训练服的时候，在楼下遇到了刚停好摩托车的仙石要和本乡千鹤，两位世界前列的国标舞舞者，难得回到了日本。千鹤大姐大亲亲热热地把川本桃搂到一边，剩下两个男搭档面面相觑。
身材高大健壮的国标舞选手仙石要，利落的浅金色短发，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表，是个个性强硬且任性妄为的人。
“啧。”上辻清光率先扭过头，踩着台阶往上走。
“你这家伙啊……！”被翻了个白眼的仙石，额角跳动着青筋，在他身后捏紧了拳头。
他们两人早年间是打过架的。
仙石刚成年正准备从业余转职业的时候，来兵藤万里纱这里上了一段时间的课，莫名对独来独往的上辻清光看不惯，几次欠欠地阴阳怪气后，被一直忍耐着并且记仇着的川本桃，从三楼追着骂到了一楼。
刚上初中的小姑娘，像豆子一样，一路蹦着跳着，噼里啪啦地吼。
“脑袋有泡泡水啊！！！”这句名言此后一直流传在兵藤舞蹈教室。
第二天早晨再出现的时候，上辻清光和仙石要脸上都挂了彩。
之前无论怎么被说“胆小如鼠的家伙”“那种水平当然不敢去转职业吧”“哈？那种自暴自弃的人我哪里有在意”，都无动于衷的上辻清光，相当强势地彰显了一把存在感。
舞蹈室的人简直如同摩西分海一般迎接了一前一后到来的两个人，发出哇哦的赞叹声。
上辻清光比仙石还要小两三岁，刚抽条到一米八所以身材单薄很多，脸颊青了，也挂了一个熊猫眼。但比起脸和脑袋都肿了的仙石，他还算是普普通通了。
“那家伙……草，手太黑了。”
高高仰起头的清光，在无人的角落里轻哼了一声露出微笑。
“是嘛，对刚上初中的小女孩说，我看你是女生才不跟你计较，我只是不屑于骂你……这种发言也太傲慢了吧。”
夜晚的小巷中，被木质球棒打头的仙石要，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这样的两个人，说不上关系好，可是又好像不算太糟糕。彼此本性暴露了？还是在两性关系上有共同理想的原因？总之上辻清光寥寥无几的LINE联系人中，还有个仙石要。
“最近日本有什么大赛吗？你们这个时候回来。”
“啊，有比赛，可是很忙的。”
另外半句话被吞进肚子里——和你这种家伙不同啊。
“诶——”想也知道对方还想聒噪一些什么，清光拉长了声音，漫不经心地回应。
兵藤老师们都不在，清光先去换衣服，仙石要就在他隔壁，隔着薄薄的墙壁，还听得到对方外套拉链的声音。
“听说你之前把大赛的奖金一夜之间在酒吧花完了，所以千鹤小姐才跟你吵架。”
仙石要挠挠脑袋，露出没办法的表情，很不想提这事，“啊，连你也知道了。”
这位难得在国外跳出名气的日本选手，舞蹈相当厉害，但终极理想还是找个金主姐姐结婚过上不用奋斗的幸福日子。可能富坚义博是他的崇拜对象？
“想要认识富婆的话，我可以介绍啊。”清光脱掉上衣，对隔壁的仙石说，“这种事还是能帮上忙的。”
“嗯？”仙石要好像来了兴趣，“是怎样的漂亮姐姐？”
“在想什么呢。”一副你真是个傻瓜的语气，“漂亮姐姐为什么要给你花钱。哎呀，你嘛，想对别人的外貌和年龄挑拣的话，还是死了这条……”
仙石啪地一下拉开帘子，一脸你要说什么的微笑，“嗯？”
清光提着裤子把包甩到对方脸上，“滚开！！”
死死扯着帘子、不让清光拉上的仙石，露出小恶魔一样的笑容，“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啊，啊，你腰上那里怎么了？”
清光简直想再用木球棒再次痛打他的头，他咬牙切齿地捏住仙石的手指头，要给他掰个嘎吱脆响。在危险来临的前一秒，仙石松开帘子举手投降。
刷拉一声，隔间被布料挡了个严严实实。
仙石默默思考了一下，用沉痛的语气说，“上辻，你，那个……还、还挺……”挺厉害的哈哈哈哈哈哈
三两下穿好衣服的上辻清光，拿着挂在墙壁上的衣服架走了出来。
决一死战被制止了，毕竟其中一个是职业选手了。
“所以。”仙石把人按在墙角，“什么情况？”
“什么都没有。”清光木着脸说。
经过的川本桃，发出了响亮的不屑的声音。
被褥里两只大鸵鸟，勉强盖着一床被子，都把头埋进枕头里，想逃避午后扰人清梦的太阳。好像不是一个合适睡眠的时间，但总之就是那么回事。
紧闭的门扉，一直不会被打扰一样安静地伫立着——直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叮咚叮咚的清脆门铃声回荡在阳光中。
“……把窗帘拉上。”郁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不是窗帘的事吧。”五条悟紧闭着眼，只当世界不存在。
在痛苦的睡眠坚持中，五条悟败给更难以忍受的神经，套上裤子，不知为何居然没有恶劣的心情，平静地去开了门。
门后的粉色头发的女子初中生，回给了他高八度的尖叫声。
抱着西瓜送来的川本桃，被突然出现的半身裸男，吓出了两包眼泪。
上辻清光猛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迷蒙着绿色眼睛，像被突然惊到还没反应过来的猫猫一样，茫然地眨了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