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聂同人) 晴时风》林深不见鹿

7、吕不韦自尽

　　　圣人无名，盖聂从不认为自己是圣人，似盖聂这样的人在乎的不是荣耀，可嬴政的话还是真正说动了盖聂，盖聂出鬼谷的时候想过效忠他国，可是其他六国都没有面前的嬴政，嬴政到底不是一般的君王，他们的殿下是特别的。

　　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剑客在这样一番话语之后还会不动心，就连盖聂都动摇了，手里的寒剑能杀一人也能护一人，但一人在天下面前太小，但是嬴政是能改变天下的人，盖聂保护他一个人便够了。

　　　盖聂望着面前的嬴政，眼底都是少年时眼底才会有的光，线下一动的时候，似乎还藏着什么别的稍纵即逝的情绪，哪怕趁着醉意也丝毫遮掩不住，盖聂不动声色地一揖道：

　　“殿下放心，只要殿下还需要我，往后我便会永远留在殿下身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字字真心，因此眼底有光，落在嬴政眼里，不免心下一动。

　　这是他的先生，能得他效忠，也是嬴政三生有幸。

　　*

　　朝野之上，盖聂立于嬴政身边，这近大半年的时间下来文武百官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嬴政虽然年轻，但帝王威严，喜怒无常在所难免，他身边也只有盖聂敢近。

　　高高在上，坐在王座上的嬴政低头望过来，声音之中透着无限的威仪和此刻听的一清二楚的怒意：

　　“吕相对此事可还有话要说？”

　　嬴政眼看着嫪毐临死前的供词，与李斯参他的欲劫囚场救人一事。

　　在此之前吕相倒是在朝廷上遍布党羽，可能在殿上当官的人基本上都是聪明人，一看这风向不对，自己是吕相的人不假，可是这前提也得是为秦国效力，现在摆明了是嬴政要罚吕不韦，朝堂上的都是聪明人，有哪个还敢再站吕相，万一吕相真得倒了，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是明哲保身得好。

　　其他人原本就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唯一愿意帮他说些话的不过就是先王在世时的那些老臣，不料这次那些老臣顾念着他们一起是奉献先王之清，正想着联合起来给他开口求情，不料这次李斯却先算到了先说道：

　　“臣还有一本奏折需要参与吕相，乃是臣认识的一个市井朋友，他的妹妹为吕相府上的侍女，前些日子正听闻吕相与别人讨论起来自称殿下仲父，此乃大罪，不敢随意指认，此为供词，还请殿下过目。”

　　嬴政闻言望向李斯手里的手书目光立刻一沉。

　　吕不韦与赵姬从前是有一段风言风语，这些日子李斯派出去的人又有在民间添油加醋，百姓安居乐业之余最爱听这些有的没的的传闻。

　　老臣们爱惜名节顾念先王，也最在乎名声，听这等太后不齿之事实在有损秦国皇族的威严，哪里还愿意再趟混水。

　　“罢了。”

　　既然眼下没有人敢提出异议，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帮吕不韦，嬴政远远的望着下面跪着的人沉声道：

　　“既然吕相不能处理好嫪毐的事情，这连上书的几道奏折吕相驳回，吕相如果年事已高，寡人体谅吕相从前为秦国付出的心血，早些休息也是为了相国身体好，传寡人的令，即日起收回吕相的相位，暂时关押等会审。”

　　吕不韦因为嫪毐的事情被嬴政去掉了许多兵权，如今不过是空有一个相位，成不了什么气候。

　　吕不韦听到了这些话才抬头看着刚刚在上的那个王座上的那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嬴政，如今四目相对，这个聪明的老臣明白自己气数将近，很多年前的一天，他其实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将来会有这么一日，只是也没有想过这一日会来的这么早。

　　因为他们的殿下长大了。

　　他们的殿下将来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秦王殿下，吕不韦看着嬴政，一双眼似乎已经看到了秦国未来的那一天。

　　吕不韦颤颤巍巍跪着取掉了自己的官帽，低着头跪在地上认命道：

　　“臣奉命便是。”

　　嬴政正在与盖聂下棋的时候，李斯过来禀报吕不韦的事，他受命在吕不韦被关押的时候去跟吕不韦谈了一谈。

　　“殿下，吕不韦他昨夜在牢狱之中服毒自尽了。”

　　嬴政面上不动声色无奈下棋的手还是闻言一顿，过后又安稳地落了一子，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着一边跪着的李斯：

　　“他死之前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李斯听着他们殿下问的话，回想起了自己在牢狱之中见了最后一面。

　　吕不韦一身白衣不复往日神采，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吕不韦那是一身囚服满面倦色地看着他，对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恭喜你李大人，从今往后没有我，你会平步青云，但是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下一个我，你会在秦国将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但是李大人啊你信不信，我今日的下场也是你来日的结局，我会在下面好好看着你是怎么从最高的地方跌下来的。”

　　李斯闻言仍旧面不改色，哪怕他心里都知道这些，也不会影响他对嬴政的效忠：

　　“李斯相信也许将来会有那么一日，不过吕大人放心，李斯永远会对嬴政殿下忠心，我会一心辅佐殿下统一天下治国理政，李斯不才但也不惧一死。”

　　吕不韦看着他，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他一手带他，亲手扶着他上皇位，如今却要杀他的孩子，吕不韦若有所思的说道：

　　“殿下与先王不一样，到底是不一样，可惜我意识得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有劳你念在过往我曾引荐你的份上，请你转告殿下，吕不韦一人死便够了，请殿下不要牵连无辜之人，雍城还住着那他的生母太后，就算是为了堵天下人悠悠之口，也请殿下择良日去雍城接回她吧。”

　　吕不韦自入狱的那一日起便做了死的准备，这么说是打算自尽了，可他其实也明知道嬴政是不会下旨杀他的。

　　可是与其这么活着，永远承担未知刑罚的恐惧，倒不如有尊严的一死，吕不韦不怕死，他为秦国效忠了一辈子，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一条命。

　　李斯不知为何，今夜忽然有些尊敬面前之人：

　　“这些事还请吕相放心。”

　　这是他对他说的所有的话，不过李斯是个聪明人，当着嬴政的面李斯只是简单说道：

　　“他想求殿下放过他府上其他人，也想求殿下放过太后。”

　　盖聂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嬴政。

　　嬴政沉默了片刻之后又落下一子，面不改色地道：

　　“寡人会去一趟雍城亲自接她回秦宫，她仍旧是朕的母亲也是秦国的太后。”

　　这不是因为吕不韦，而是要给天下人看，不过任谁都知道他和赵姬之间的所有母子之间的情分也就到这里了。

　　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赵国的时候，如今嬴政更是下令李斯杀了他的两个孩子和吕不韦，他们之间的隔阂消不掉了。

　　嬴政是秦王，秦王不该有其他的念想和多余的感情，这其实也是件好事，因为没有了吕相与太后，再不会有任何人能阻拦嬴政灭其他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