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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胡卢不糊涂 ...

  •   ‘有仇必报’是胡卢获得的人生信条之一,是他在这么多年来的‘摸爬滚打’中摸索出来的信条。
      ‘这么多年来’,乍一听会认为胡卢岁数很大了。
      而胡卢也就二十出头,是一名90后。
      这里说得‘这么多年’是胡卢的工作年限,他在初中便辍学打工,是地地道道的‘打工人’。
      ‘这么多年’具体是十年,到目前为止,胡卢‘打工’了整整十年。
      在这十年的‘打工’生涯中,他摸索出了很多人生信条,也有着很多‘好玩’的经历。
      如果把这十年比喻为一部电视剧,这部电视剧必定是喜剧。
      此时,坐在电脑前‘假装’努力工作,实则努力‘划水’的胡卢晃了晃脑袋,缓解长时间玩手机导致的脖颈酸痛。
      略微舒服一点后,他再次全身心地投入玩手机的‘工作’之中。
      忽然,工作聊天群中出现了一个红包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胡卢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速度点开了红包,虽然只有一分钱,他还是乐和了一会。
      ‘有钱不赚是傻瓜’也是胡卢的人生信条只一,他喃喃自语道,一分钱也是钱。
      红包领完之后,聊天群内按照惯例出现了一排‘谢谢老板,必发大财’的表情。
      在这之后,胡卢和其他伙伴开始起哄,怂恿领取红包金额最多的同事继续发红包。
      他还想再赚一分,而只领取了三分钱便成为‘状元’
      的同事无奈的发了一张‘脏脸农村小孩’的滑稽表情。
      看到这张表情后,胡卢的笑脸凝固了。
      别人的‘笑料’,可能是自己的‘人生一部分’,他想起了童年。
      胡卢小的时候肤色比较黑,有一个‘远近闻名’而又‘通俗易懂’的绰号——‘铁蛋’,生了锈的那种铁蛋。
      铁蛋家族是村里的‘外迁家族’,搬迁到村里的时间往上一数也就三代。
      铁蛋的曾祖父独子,铁蛋爷爷生了三个儿子,合计一个老人,三个青壮年,一个少年,剩下的都是妇孺。
      当时的农村是以男壮丁为‘王’,他所在的家族绝对可以称之为势单力薄。
      家族的男壮丁少势必会受到欺负,在村里没有话语权。
      男壮丁少还意味着穷,吃不上饭。
      铁蛋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和一众堂兄弟姐妹都生的比较瘦弱。
      铁蛋是家族里的长子孙,也就是在整个家族的小孩之中数他岁数最大,没有哥哥姐姐。
      如果在村子里与其他小孩发生小矛盾,其他小孩有哥哥姐姐,而他没有的话,便只剩下受欺负的份。
      就不要想着告诉爸妈的事情了,白天大人都在田地劳作,村里是小孩的天下。
      即便到了晚上也不敢告诉爸妈,如果告诉了爸妈,爸妈也会被其他小孩的爸妈欺负。
      但童年时期的铁蛋性格比较刚硬,被拳打脚踢绝不会大哭大闹。
      这导致其他小孩在拳打脚踢铁蛋之后,看不到他们想看到的情景,愈加下手重,欺负铁蛋的次数愈加多。
      有那么一段时间,铁蛋被其他小孩欺负的不敢出门,整天把五岁的自己和三岁的弟弟关在家里。
      他可以翻看小人书,或者看黑白电视机,来打发时间。
      但他三岁地弟弟不理解哥哥的做法,老是偷偷跑出家门。
      而后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回到家里,指着自己的小腿小胳膊比画着谁欺负他了。
      铁蛋料到三岁的小孩只会和三四岁的小孩一起玩,对付他们,五岁的铁蛋十分有信心。
      他决定替弟弟讨回公道,结果他也被三四岁小孩的哥哥姐姐们欺负。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弟弟也不敢出去了。
      在他翻看小人书、看电视时,三岁地弟弟坐在门口一边用手擦着鼻涕,一边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风出草动,一坐便是一天。
      他也会害怕三岁的弟弟憋疯、憋傻,但好过跑出去被欺负。
      这种情景持续到铁蛋六岁时才得以改观,直至今日,他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那一天,弟弟偷偷的跑了出去。
      至于四岁的弟弟为何敢跑出家门,铁蛋到现在都没想通。
      事后他猜测或许是因为被关了一年,已经变得很木讷的弟弟实在憋不住了。
      也或许是因为弟弟长大了一岁,感觉自己可以独自面对困难了。
      无论因为何种原因,总之弟弟是跑出了家门,勇敢地迈出了一步。
      然而也就是半天功夫,弟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回到了家里。
      熟悉的场景再次重现,弟弟指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比划着别人是怎么欺负的他。
      弟弟掀开衣服后,指着他白白胖胖的肚子说,有几个小孩用他的肚皮做了小虫子的跑道,举行了一个别样的比赛。
      铁蛋看着弟弟不住的哭,不停的比划。
      看着弟弟白白胖胖的肚皮,由于过敏起了几道红痕。
      急得他咬牙切齿,急得他号啕大哭。
      弟弟反而被吓了一跳,停下了哭泣。
      怔怔地看着铁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哥哥哭泣,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怎么安慰哥哥。
      说来也是奇怪,被拳打脚踢都不会哭叫的铁蛋,此时竟大哭不止。
      铁蛋用手背擦着眼泪,拉着弟弟走向门外,要替弟弟找回公道。
      但弟弟已经被打怕了,撅着屁股,弓着身子向身后倒退。
      欺负弟弟的几个小孩还在欢快地玩着泥巴,他们不知道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他们看到铁蛋拉着弟弟走来时,有些惊讶,一是惊讶于铁蛋竟然出门了,二是惊讶于铁蛋的个子长高了。
      但当他们的小脑袋里闪过一幅幅欺负铁蛋地画面后,都拍着小手围了过来。
      在他们眼里,铁蛋和弟弟都是好玩的玩具。
      铁蛋已经习惯了被欺负。
      小孩儿们把铁蛋围在中间后,要帮弟弟找回公道的气概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胆怯。
      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脑袋,弟弟躲在了他的身后。
      伴随着小孩儿们的大笑声,拳脚落在铁蛋和弟弟身上。
      弟弟被打的大声哭泣,不停的求饶。
      不停说着,不要打哥哥了,不要打哥哥了。
      铁蛋一声不吭地默默忍受。
      但当他看到过去同样被欺负的一对兄弟加入了欺负弟弟的行列之中,且下手比别的小孩还要重之时,他无法忍受了。
      铁蛋大叫了一声。
      这声大叫把所有小孩,甚至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自己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趁所有小孩被吓呆住的一瞬间,铁蛋调转屁股向身后跑去。
      当所有小孩认为铁蛋是丧家之犬时,他手持一根树枝冲了过来。
      欺负弟弟的一对兄弟还在嬉皮笑脸,但身上突然传来地剧痛让他们的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打完这对兄弟后,铁蛋并没有停下来。
      一群小孩都被打的大哭大叫,各自逃回各自家里。
      之后铁蛋‘骂骂咧咧’地带着弟弟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挨家挨户叫喊欺负他们的小孩。
      结果竟没有一个小孩敢走出家门,这个事件也说明学会使用‘工具’的重要性。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铁蛋带着弟弟回到了家里。
      过了忐忑不安地一整夜,害怕小孩儿们的哥哥姐姐进行报复。
      然而这是多余的担心,他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整夜。
      至此以后,铁蛋成了村子里新一届的‘孩子王’。
      后续历代‘孩子王’也标配了一根刮掉树皮的白树枝,如同武侠故事中‘武林盟主’的铁令,见白树枝如同见‘孩子王’。
      铁蛋七岁时上了学前班,胡卢的‘铁蛋’绰号用到了尽头。
      得益于国家经济发展,各项扶贫政策落实的好。
      胡卢的家庭条件得以改善,能吃的饱,能吃的好。
      他变成一个小胖子,皮肤也变白了。
      与时俱进,胡卢有了一个新绰号——‘胖子’。
      从学前班到小学五年级,整整六年都是胡卢的‘高光时刻’。
      得益于把自己关在家里的一年,胡卢饱读了小人书,甚至小学课本。
      在别的小朋友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胡卢数数能数到一百,自学了汉语拼音,可谓‘学霸’,被老师指派为班长兼数学、语文双课代表,一时无人能出其右。
      作为班长,胡卢拥有监督其他小朋友学习的权利与义务,可以用粉笔头砸不认真学习的同学,很是‘风光’。
      小学三年级时,胡卢迎来了‘职务’上的第一次挑战。
      班级换了新班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班主任要换新班长。
      新班主任与新班长给胡卢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影响。
      十岁的胡卢已经是个小伙子了,地理认知从自然村扩大为行政村——由几个自然村组成。
      胡卢所在的小学是行政村里的唯一一所小学,招收的学生遍及几个自然村。
      新班主任之前的职业是村级歌手,行政村只要有红白喜事,都会有一展歌喉的机会。
      ‘村级歌手’或许是厌倦了舞台生涯,成为了一名音乐老师,即胡卢的新班主任。
      胡卢所在的班级里恰好有一名同学是新班主任的亲戚,通过‘裙带关系’成为新班长。
      被罢免了班长职务,胡卢或多或少有些不甘,但也不至于受到伤害。
      对胡卢造成伤害的是后面半年发生的事情。
      新班主任竟开始针对胡卢,语言上冷嘲热讽,体力上的罚站,都是常事,甚至撕胡卢作业本、课本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现在感觉是‘天方夜谭’地事情,在当时农村的学校里是常态。
      胡卢不敢对家长诉说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诉说只能还回来一顿揍。
      对胡卢造成心理阴影的事情发生在新班主任离职前的一天。
      新班主任以胡卢‘写的作业不工整’为由,把他和班长叫到了教学办公室。
      胡卢被勒令站好,说是辜负了班主任与班长的良苦用心,被要求道歉。
      在班主任和班长的大笑中,胡卢一一照做。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认知。
      新班主任竟要求胡卢脱掉裤子,对胡卢的□□指指点点。
      懵懵懂懂的胡卢本能地感觉到受到了侮辱,莫大的侮辱。
      他十分痛悲痛地大哭,换来的是班主任的大笑。
      班主任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指着胡卢大笑了十几分钟。
      并警告胡卢要听班长的话,否则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次日,班主任离开了学校,延续村级歌手职业生涯。过了不久,新来班主任恢复了胡卢班长的职位。
      有段时间,胡卢经常在噩梦中惊醒,‘恶心’的感觉弥漫心头。
      在整个校园时光里,最让胡卢引以为豪的是领奖状。
      从学前班到小学五年级,他每学期都能拿到学校里颁发的‘三好学生’奖状。
      领到奖状后,胡卢会高举着奖状不停地向前奔跑,追着风。
      跑过金黄色地麦田,跑过只剩下枝桠的苹果树林。
      目的地是父母的双手,引以为豪的是父母的赞许。
      在胡卢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村里开始出现外出‘打工’人员。
      随后‘打工’两个字频频出现在胡卢的耳中。
      村子里刚开始出现的外出打工人员,大多在纺织厂、电子厂、打火机制造厂等工厂里工作。
      家里的小孩交给爷爷奶奶照顾,也就是后面出现的新生名词‘留守儿童’。
      ‘打工人员’过年回来时,大都衣着光鲜,吹嘘各自挣了多少钱。如果外出‘打工’未挣到钱,会被认为不务正业。
      当时恰逢工厂招工难,给予工人‘老带新’的金钱鼓励,外出务工人员更加把‘打工’这件事吹嘘成‘外面世界遍地黄金’,弯腰直接捡就可以。
      随后的几年里,外出务工的零星之火成了燎原之势,村子里外出打工人员越来越多。
      初中生在父母亲戚的带领下也纷纷辍学,踏上打工之路。
      与此相同,胡卢小学毕业后,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一条路是继续上学,一条路是外出‘打工’。
      胡卢选择了后者,在亲戚、朋友、同龄人的联合‘诱惑’下踏上了外出打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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