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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血尸5 ...

  •   殿外嘈杂的声响越来越小,禁军最终被逼近了进了殿内,年迈的帝王睥睨着站在殿下,一身血腥的儿子,沉声道:“没想到身体刚有些好转,就看着你们几个兄弟争权夺势,措儿,你今日搞这么大阵仗,是要把朕也送去幽冥?”

      沈措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沈赋,眼神里的恨意愈发浓重,反问道:“父王,您一生都在和这宫墙里的人斗智斗勇,难道不知儿臣今日所为,是何意图?”

      “你们这些年明争暗斗,争得就是这把龙椅,”说着,沈赋不由得咳了几声,他扶着高远舟站了起来,冷眼看着满身血腥的沈措,“措儿,你真的以为朕会不知道你背地做的那些勾当?”

      “朕踩着无数人的鲜血从先帝手中接过这天下的时候,就知道这块传国玉玺也会被沾着血的手接过,可朕给你了,措儿,你可有胆子拿稳?”

      冰冷的大殿一片沉寂,刀光剑影中映射着帝王的威严,沈赋意味深长地往沈怀瑾的方向瞥了一眼,说道:“所谓帝王,不过孤寡二字罢了,你杀母杀妻,杀兄杀弟,如今离这把龙椅只差一个杀父了。”

      沈措嗤笑道:“父王,您看着我们相互撕咬,不就是想看到今日这般情形吗?”

      言罢,长剑出鞘,刺向了年迈的帝王,一旁的高远舟几乎没有思考,护在了沈赋身前,剑刺入了他的心脏,沈措双目赤红,冷笑道:“狗奴才还挺忠心,那就陪着主子一起下地狱吧!”说完,长剑便刺进了沈赋的身体。

      高远舟瘫倒在了他的怀里,沈赋一生凌厉,此刻终是红了眼眶,“远舟,此生...此生是我负你。”

      话音刚落,终是人死灯灭,一代帝王用自己的一生,为沈怀瑾准备了这场祭礼,用自己的生命把这场祭礼推到最高潮——现在只要沈怀瑾站出来,便可以号令所有的禁军、暗网,杀掉沈措,成为青幽新的帝王。

      沈措刹那间有些恍惚——那个不可一世的帝王被他亲手杀死了。

      沉寂的大殿愈加冰冷,沈怀瑾凝视着沈措,他不知道从前温润如玉的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暴戾恣睢——或许,他本身就是这个样子,温润如玉才是他给自己带上的面具。

      在一片死寂中,沈怀瑾很快冷静了下来,沉声对洛清说道:“师尊,解开我的隐身咒吧,这都是我的命数,躲不掉的。”

      盛芷兰刚想破口大骂,就被洛清拽住了,她不解的看向洛清——这混小子大白天在这网易云,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想法,再不给他一顿来自社会主义的吟唱,你唯一的男弟子就要杀青领盒饭了!

      “好,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师尊护你周全。”

      言罢,便解开了隐身咒。

      沈怀瑾出现在沈措眼前的瞬间,沈措霎时就愣住了,待看到沈怀瑾身侧的众人时,心下便明了——沈怀瑾一直在,什么都知道了。

      他把长剑一扔,形容颠倒,双目失神地望着沈怀瑾,自嘲的说道:“怀瑾,我现在很像疯子吧。”

      沈怀瑾没有说话,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玉坠。

      沈措的视线落到了他手上,原本茫然失神的双眸,倏然瞪大,对沈怀瑾说道:“你手里是什么?”

      “这个啊,”沈怀瑾淡淡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玉坠,“是能号令这里所有士兵的兵符。”

      刹那间,沈措眼里的茫然失神一扫而尽,他微眯着双眼看着沈怀瑾,说道:“好孩子,把它交给我,你应该也不想再让父亲的剑上沾染鲜血了吧?”

      原本冰冷的大殿,气氛变得焦灼了起来。

      沁阳好看的眼睛里,满是对那番厚颜无耻的言论的不屑:“燕王殿下,是有人拿刀架在您脖子上,逼您杀父杀母,杀兄杀弟吗?这难道不是您自己选的吗?”

      话音刚落,沁阳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沈措给自己造的一张厚重无比的假面,眼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怒不可遏地低吼道:“我自己选的?我不杀伯仁,伯仁便会杀我,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你告我,我有的选吗?”

      “我一出生,亲生母亲就被人折磨致死,最讽刺的是,我居然认仇做母,”他看着倒在龙椅上的沈赋,惨然道,“我在这宫墙里,浑浑噩噩,终于熬到了可以出宫到封地的时候了,”说着,他看着沈赋,眼神里透出了难以掩饰的恶毒,“可我的好父王,把路亦安嫁给了我,试问天下谁人不知,西域送来当质子的公主路亦安,和端王两情相悦,可他还是把亦安嫁给了我,他亲手斩断了我最后的路。”

      “亦安,”沈措扶住了桌子,“你为什么要那么好,好到让我以为,即使身在皇城,也可以有平淡安稳的日子,好到让我忘了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就算我们有了怀瑾,你心里还是没有我。”

      沈怀瑾看着几近疯狂的沈措,神色却愈发冷静,像是在看一只穷途末路,挣扎无果的困兽一样。

      他垂眸,把两个玉坠合在了一起,前一秒还针锋相对的两军,此刻便列为一阵,听候沈怀瑾的命令。

      “燕王谋反弑君,罪无可赦,将其收押昭狱。”

      话音未落,离皇位只差一步之遥的沈措,就被禁军压到了大殿之下。

      那一刹那,沁阳看着身侧的沈怀瑾,眼前的这个少年此刻如此的陌生。

      沈措看着沈怀瑾,叹道:“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罢了,罢了!”

      言罢,沈措便拼命挣开士兵,欲拔剑自刎。

      盛芷兰也顾不上不能动用灵力的医嘱,忙把他定在原地,见沈措没法动弹了,才舒了口气,冷冷地说道:“你杀了自己的至亲骨肉,甚至不惜把十年前为祸天下的邪灵牵扯出来,现在看着自己楼塌了,就想一死了之,青幽确实容不下你这朵算不上娇艳的老花了,但律法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作恶多端就做好遗臭万年的准备,还摆出一副被逼为娼扭捏姿态,恶心谁呢......”

      话音未落,盛芷兰便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覃宁刚从这场情节跌宕起伏的大戏里缓过神,就看到盛芷兰就倒了下去,忙喊道:“师尊,师姐......”

      她话还没说完,洛清就已经把盛芷兰护在了怀里——还好,只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不是灵力反噬。

      沈怀瑾忙问道:“师尊,师姐怎么了?”

      “无碍,体力不支,”她看着沈措,眸色愈发冷峻。

      殿里的禁军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洛清敛起眼中的寒意,对沈怀瑾说道:“此次事端涉及端州之乱的邪灵血尸,燕王需带回隐山审问。”

      “没想到隐山一向不问朝堂,竟也会为了怀瑾而破例,真可谓是社稷之幸啊。”

      洛清循声望去——说话的女子是青幽赫赫有名的长公主,沈知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长公主下的好大一盘棋啊。”

      洛清冷冷地瞥了一眼沈知忆,抱着盛芷兰径直走出了宫殿:“长公主,隐山从不会过问朝堂之事,今日造访不过是因为怀瑾无故遭此灾祸,还牵扯出了十年前的端州旧事,隐山不得不插手,燕王虽是皇室中人,但我必须带回隐山。”

      沈知忆闻言并无恼怒,反而莞尔一笑,说道:“这是自然,不过长老可否给本宫点时间,本宫很多年没见过怀瑾了,当姑姑的想和他叙叙旧。”

      闻言,洛清停住脚步,目光凌厉地看向她,沈知忆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长老若放心不下,可以留在这里,”她看了一眼洛清怀里的盛芷兰,说道,“不过,比起怀瑾,您怀里的姑娘应该更需要您的照顾。”

      沁阳闻言,看了脸色实在没法让人放心,她忙说道:“师尊,我陪着怀瑾就好,您先带师姐去休息一下吧。”

      覃宁也帮腔道:“师尊,这些人就算全都上都没沁阳师姐一个人能打,您就放心吧。”

      洛清看了看怀里的盛芷兰,又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沈怀瑾。

      沈怀瑾会意,对她笑了笑,说:“师尊,不必担心我,姑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闻言,没有再说话,抱着盛芷兰走了出去,覃宁也跟了出去。

      洛清的身影渐行渐远,沈怀瑾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去,最后淡薄地看向沈知忆。

      不同于他的淡漠和防备,沈知忆站在满是肃杀的大殿里,神色温和的就好像自己不是来争权夺位的,而只是回家看看一样。

      “姑姑,您这场戏,确实唱了个满堂彩啊。”

      沈知忆轻笑道:“哪里,全靠他人衬托,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这场戏的搭台人,看戏人,”她冷冷地看着龙椅上的沈赋,温和的面容之上也蒙上了一层冰霜,“却忘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俗语,皆以为自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却没发现自己就是那戏台上的伶官。”

      她的视线落到了摆在桌子上的传国玉玺,便伸出手摩挲着玉玺,说道:“来人,把先帝遗体带下去好生安置。”

      言罢,沈知忆瞥了一眼倒在沈赋怀里的高远舟,眼神里的满是阴鸷,嗤笑道:“你倒也是一片痴心,只可惜给错了人,要是有下辈子,记得看人的时候把眼睛擦亮些。”

      高远舟和沈赋之间的传闻,沈怀瑾虽然远离宫墙,但也有所耳闻,此刻心下也不言而明。

      “姑姑,”他看着手里的两个玉坠,“先帝说,我的想法并不重要,但此刻,我的想法应该还是有些作用的吧。”

      “怀瑾无心王位,此生只想做一个逍遥散人。”

      沈知忆闻言,微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沈怀瑾,沈怀瑾抬眸望着她,轻声道:“这也是母亲的心愿,她在皇城里蹉跎了半生,把自己活成了贤良淑德的标杆,可明明从前,她也是在草原上纵马扬鞭的快意女子啊。”

      听到沈怀瑾提起路亦安的瞬间,沈知忆本就阴鸷的双眸迸发出凌厉的怒火,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不准提她,你也不行,你们都不配!”

      沁阳下意识护到了沈怀瑾身前,沈怀瑾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反而轻轻地把沁阳护到了自己身后。

      他淡定地看着沈知忆,说:“您费尽心力搭完这台戏,所求的不过就是这把龙椅,侄儿恭喜皇长姑得偿所愿,不过怀瑾尚有一问苦思不解,还请姑姑赐教。”

      沈知忆坐到了龙椅上,眼里的阴鸷一笑而散,反问道:“得偿所愿?还不见得吧,”她冷冷地看着沈怀瑾,“怀瑾,你还好端端地站在我眼前呢,这怎么能叫得偿所愿呢?”

      沁阳闻言,抽出长剑护在了沈怀瑾身前,眼神凌厉地盯着她,沉声道:“还请长公主恕小可孟浪,想伤我师弟,得先问问我手里的剑答不答应。”

      沈知忆玩味地打量着沁阳,笑道:“早就听闻洛长老的二弟子是位罕见的美人胚子,今日一见,传闻当真是有些名不副实,这位姑娘那里是什么美人胚子,明明就是一位绝世美人,”她垂眸叹了口气,“我们怀瑾真的长大了,都能讨得姑娘家的喜欢了。”

      沁阳不由得眉头一皱——这长公主长的不错,说话怎么这般阴阳怪气。

      沈怀瑾忙对她说道:“师姐莫恼,姑姑说笑而已。”

      “没生气。”说完,她便把剑收了起来。

      沈怀瑾舒了口气,对长公主说道,“姑姑,我若真的想要这皇位,当年又何必拜入隐山?”

      沈知忆并没有被沈怀瑾这番说辞说服,她嗤笑道:“怀瑾,你和沈措一样,都太天真了,”她眸色冷了下来,“在这宫里,就连死人说的话都真假掺半。”

      她站了起来,瞥了眼沾染在衣袖上的鲜血,眉头一皱,直接从衣袖中拿出匕首,把沾血的布料分了下来。

      尔后说道:“不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是隐山的弟子,要是洛长老发现你少了根头发,说不好会一把火烧了这皇宫,想问什么问就好,问完了,留下玉坠,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

      她望着那块沾血的布料,眼神暗淡了下来,轻声说:“就算圆了亦安的梦了。”

      ......

      洛清抱着盛芷兰走出大殿,便有一个装束不凡的女子行礼道:“长老,婢子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宫弦,现在宫里乱的很,还请您跟我移步到公主的明阳宫稍作休整。”

      一日之间,皇宫就变了两次天,想不乱都难。

      覃宁对洛清轻声说道:“师尊,隐山有门规,修真之人不得主动伤及不通法术之人,可眼下这皇宫里都是长公主的人,咱们现在既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又不能主动出手,师姐又需要地方休息,咱们不如先听这位姐姐的,想必皇室还不敢公然与隐山对立。”

      洛清沉思到: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便没有再纠缠,跟着宫弦朝明阳宫走去。

      走着走着,洛清便发现本来慌乱无序的内宫,越来越井然有序,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疑云——青幽长公主沈知忆,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

      引路的宫弦像是看出来洛清的疑问似的,说道:“没有想到公主第一次和隐山打照面,竟然是这样的情景,让各位见笑了。”

      洛清正因为沈氏一家子的幺蛾子害盛芷兰晕倒,心头火正浓,没有回话;覃宁见师尊脸色肃然,也很识趣的没有搭话。

      宫弦也没有尴尬,自顾自的说:“公主及笈后,便去了怀阳封地,怀阳那个时候不仅远离京都,更是一片未开化的蛮荒之地,长年需要朝廷拨款救助,可公主去了三年,怀阳封地便从一个一毛不拔的蛮夷之地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天府之国,如今已经是第15个年头了,公主也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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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血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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