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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血尸4 ...

  •   盛芷兰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妙卿垂眸沉思了片刻,说:“当年我下山时,你还是个只有10岁的小姑娘,没想到阔别十年,再见面竟然是这种情景。”

      盛芷兰冷哼一声,说道:“前辈,我和师尊确实很像,您要是再继续和我打太极,我可就没有耐心继续和您好好说话了,”说着,盛芷兰弯下身,用灵扇挑起她的下巴,谑笑道,“前辈,小可对万魔谷的了解虽然不多,但其中的规矩也能猜到七七八八,您现在嘴硬不说,实在是傻。”

      “咱们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忽然脑子抽风,放您回万魔谷,按照他们的脾性,只怕您日后只会是江湖上的一段往事,还是一段各方人士回忆起来都不是很愉快的往事。”

      妙卿闻言,冷笑道:“我若是在乎这些,当年又何苦离开隐山,”她看了一眼洛清,说,“我不需要别人记得,他忘不了我,就可以了。”

      言罢,她嗤笑了一声,对洛清说道:“洛长老,想不到,您一个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人,居然能教出气势这般像恶鬼的弟子。”

      洛清冷冷地瞥了一眼妙卿,道:“你还没有资格对我的人品头论足,被吓到了就直说,毕竟长平只是个妙手回春的仁心医者,教出来的弟子胆子小也正常。”

      妙卿不屑的笑了一声,抬眼看到沁阳扶着沈怀瑾朝这边走了过来,对盛芷兰冷笑道:“丫头,你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烟雾挡住了她的视线,再睁开眼就看到洛清挡在了自己身前,妙卿却没了身影,散在地上的捆仙绳也变成了两段。

      盛芷兰刚回过神,就听到:“这出戏我万魔谷不过是个垫场的,等他唱完了,谁搭的台,谁唱的戏,自然也就出来了,洛长老,你们可要看仔细了。”

      洛清沉声道:“刚才是障目散,鬼影也来了,”她转身看了一下沈怀瑾他们,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覃宁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确认自己还能看清之后,松了口气回道:“师尊,我们没事。”

      盛芷兰刚想问洛清鬼影是什么,就听到沈怀瑾虚弱的说道:“师尊,师姐,你们回去吧。”

      “怀瑾,你什么意思?”盛芷兰看向沁阳,沁阳蓦然垂眸,眼中满是心疼。
      盛芷兰这才咂么过来味——因果循环,这里是燕王府,燕王!

      ——难道是燕王勾结万魔谷,然后杀了自己媳妇儿?
      这燕王,挺狠啊。

      洛清走到沈怀瑾的面前,轻叹了口气,柔声道:“怀瑾,你把话说明白,什么叫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了,然后呢?你怎么办?”

      覃宁闻言,忙附和道:“师兄,师尊说过,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你别没由来的来这么一句啊!”

      沈怀瑾抬起头看着洛清,眼尾泛红,哽咽道:“师尊,父亲...父亲在端州杀了皇叔,把他的头颅悬挂于城门之上三日,他根本不是被困于端州,而是为了皇叔手中的暗网手令才去的端州,”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到,“母亲也是因他勾结万魔谷,才被害死的。”

      盛芷兰不由得眉头一皱,心头升起了一层迷雾:先是血尸,又是万魔谷,现在燕王又登场了,环环相扣,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牵着她们,在一条看不见下一步是平缓还是沟壑的路上走着,这种未知的感觉,让她极其烦躁,或者说是不安。

      “怀瑾,谁告诉你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京城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有?”

      “是柳叔,”沈怀瑾抽噎了一下,说道,“我睁开眼,就看到柳叔站在我身边,我直觉可能是出事了,还没等我开口询问,柳叔便给了我一封信。”

      “信上是父亲的字迹,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写着‘谷主亲启,端州暗网,吾甚往之,还望贵谷施以援手,助吾取得其手令,事成之后,黄金万两,良田千亩,敬奉府上。’,落款是用血落得,这便是和万魔谷签了生死令,万魔谷只要接受了,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若父亲事成之后违背诺言,便会和亡者一样的下场。”

      “父亲明明...”沈怀瑾脑海中闪过燕王和王妃往日的恩爱情景,“明明那么爱母亲,他怎么会,怎么会...”

      “柳叔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不会相信一样,我刚看完信,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就倒在我面前,那双眼睛就那么看着我。”

      盛芷兰不由得心里一颤:这哪里是怕沈怀瑾不信,这明明是怕自己自己多嘴误事啊。

      “父亲这次直奔皇位而去,就算搭上了母亲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沈怀瑾抬起头看着洛清,继续说到,“隐山素来与朝堂无争,师尊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让您,让隐山继续趟这淌浑水了。”

      洛清轻轻地拍了拍沈怀瑾的肩膀,把手帕递到了他手上,柔声道:“傻小子,先擦擦眼泪,”她看着沈怀瑾,轻叹了口气,说,“你是我的徒弟,现在这种境地下,你让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你说这话,简直就是欠揍。”

      “师尊.....”

      “好了,把眼泪擦干净。”

      盛芷兰刹那间意识到,王府现在不安全了——很明显,这燕王是个白切黑啊,而且现在已经放弃了“白”的伪装,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佬“黑”,杀妻杀兄,下一步就是弑父夺位,谁能保证他不会杀子?

      她忙对沈怀瑾说道:“怀瑾,咱们不能再继续在王府坐以待毙了,你还知道什么,比如燕王现在有多少人马,身在何处,什么时候就能到皇城?”

      沈怀瑾回道:“现在整个暗网都被父亲接手,除了皇爷爷和皇叔以外,没有人知道暗网有多少人,我只知道暗网的成员都是死囚,从端州到京城不过一日的路程,沿途都有只听皇上号令的禁军把控。”

      “那应该能拖一会儿,”盛芷兰点了点头,对洛清说道,“师尊,咱们现在不知道燕王会不会对怀瑾出手,咱们要不要先带怀瑾回隐山?”

      “不可,”洛清还未作答,沈怀瑾就忙说道,“隐山不问朝堂事,若父亲真的要对我下手,你若是把我带会隐山,势必会给隐山招惹事端,师尊此次破例来帮我,怀瑾心中感恩戴德,切不能把隐山都拽进宫墙里见不得光的事里。”

      盛芷兰一口气顶在喉咙里没喘出来,差点把自己憋死——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
      先把自己小命保住了,再去成全自己的高风亮节行不行?

      还没等盛芷兰破口大骂,就听到洛清十分淡然的说道:“好,你若是不想和我们回隐山,你打算怎么办?”

      ——洛清这是顺着他了?说好的街头小霸王养成守则呢?

      沈怀瑾垂眸沉思了片刻,说道:“继续呆在这儿只是坐以待毙,我想先进宫面见皇上,陛下和人斗了一辈子,我不信他会看着自己的骨肉互相残杀,搞的天下不得太平,还会静观其变。”

      洛清轻叹了口气,柔声对沈怀瑾说道,“怀瑾,你已经长大了,又是皇室之后,身上的担子比常人更重,你既然已经决定去面对,为师也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因为怕你受伤,便一味地把你护在身后。”

      话音刚落,除了沈怀瑾以外的三个人,都一脸震惊的喊道:“师尊!”

      洛清闻声看了一眼她们,轻笑道:“喊什么,叫魂呢。”
      说罢,又对沈怀瑾说道,“你既然不肯和我们回隐山,那我们便跟你去宫里吧。”

      沈怀瑾愣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啊?”

      “啊什么啊,”沁阳看了一眼身边口嫌体正的洛清,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师尊这么护犊子的人,怎么可能放心让你自己去受委屈。”

      盛芷兰闻言,眼含笑意的看着洛清,对沈怀瑾说道:“对啊,师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你这个傻小子会信她真的不护着你了。”

      尔后,一行人便瞬移到了皇帝的寝宫外面,寝宫外边站着一位太监,沈怀瑾有些意外的对他说道:“高内侍,您为何在殿外,陛下呢?”

      高远舟恭恭敬敬地向沈怀瑾行了一礼,说道:“殿下千岁,陛下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沈怀瑾闻言,有些激动的说道:“皇上醒了?”

      “您进去便知道了。”

      一行人进殿后,便看到老皇帝端坐于殿上,虽身着中衣,面带倦容,但仍不失天子的威严——这便是当今圣上,沈赋。

      沈赋抬眸看着沈怀瑾,沉声道:“怀瑾,朕等你很久了。”

      盛芷兰下意识的往洛清身侧躲了躲,盛芷兰垂眸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盛芷兰倏然看向了洛清——这是在安慰我别害怕吗?

      还没等盛芷兰反应过来,洛清就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护在了沈怀瑾身前,说道:“圣上此言何意,可否明示?”

      沈赋闻言说道:“您就是怀瑾的恩师洛清长老吧,”他微眯着眼打量着洛清,说,“朕在此感谢长老对怀瑾的悉心照顾,不过,隐山一向不问朝堂,您今日来访又是何意?”

      洛清抬眸对上沈赋的视线,沉声回道:“怀瑾是我弟子,今遭此劫难,我不能不管他,今日造访是我私心所为,与隐山无关。”

      沈赋闻言,双目半阖,似乎并未没有在意洛清说的话。

      洛清望着沈赋,沉声道:“陛下,恕在下直言,您的经脉已经濒近枯竭,就算是隐山最好的医者也无力回天,可就算是这样,陛下也不忘设个局,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相互厮杀,甚至把隐山都引入局,一起给您唱这一场大戏,敢问戏演到这儿了,陛下看的可还尽兴?”

      沈赋闻言,并没有半分愠怒,反而笑道:“这些年也只有隐山敢这样和朕说话,长老的话虽刺耳,但说的也没错,确实是朕设的局,不过把隐山也引进这局中,着实有些意外。”

      “久闻隐山长老洛清,最是爱护门中弟子,今日一见,才敢相信传闻不都是传闻。”

      盛芷兰看了一眼沈赋,上前站在洛清的身侧说道:“陛下,恕小可孟浪,敢问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着手准备的这场好戏呢?是怀瑾拜师的时候?还是更早?”

      “自古宫墙里的是非,比寡妇门前的还多,”盛芷兰看了一眼沈怀瑾,语气缓和了一些,“陛下,您一生都在和这宫墙里的人斗智斗勇,枯骨之馀了,都还要再设个局,小可不知该说您是深谋远虑呢,还是该说您过于喜爱民间话本子里的故事了。”

      沈怀瑾闻言,一脸震惊的问道:“皇爷爷,所有的一切,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您眼看着父亲勾结万魔谷,害死母亲?”

      沈赋没有直接回答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沈怀瑾,答案不置可否。

      沈怀瑾就像被一道雷劈了一样的震惊,他知道自古帝王之争,少不了流血,少不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可他的母亲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让她无故遭此劫难?

      他的视线落在了端放在桌子上的传国玉玺,失神的对沈赋说道:“为什么,母亲的母家都远在西域,威胁不到皇权,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

      “怀瑾,记住你现在心里的感觉,”殿上的老人半阖着的眼,倏然睁开,神色凌厉的看着沈怀瑾,“杀死你母亲的是燕王沈措。”

      言罢,高远舟扶着他走到了沈怀瑾面前,把中衣里的半块玉坠递到了他的手里,说道:“这半块儿玉坠,和你从小就佩戴的那块合在一起,便可号令暗网和禁军,朕现在把他给你,有了它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沁阳看着脸色苍白的沈怀瑾,心里不由得一紧,抬眸缓缓地问道:“陛下,您想让我师弟做什么?”

      沈赋瞥眼打量了一眼沁阳,少女眼里的掩饰不住的着急和关切尽数落到了眼底,他沉声道:“朕可以替你安排好朝堂上的一切,可以让你不费吹灰之力的坐上这把龙椅,可朕没法儿让你坐稳这把龙椅,你得靠自己才能坐稳,知道那些跪在朝堂之上,对着朕高呼‘万岁’的人,他们心里是真的服朕吗?”

      “他们是怕朕,因为恐惧,他们不敢忤逆朕,这把龙椅朕才能坐得稳。”

      盛芷兰闻言,嗤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陛下,您凭什么认为朝堂之上的臣子都对龙椅各怀鬼胎,所有人都想活成您这样的孤家寡人。”

      沈怀瑾失神地望着沈赋,说道:“陛下,您为什么觉得我会想要坐这把龙椅,我若真的想过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要算计的日子,当年又何必拜在隐山门下。”

      还没等沈赋作答,一个太监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颤抖着说道:“皇...皇上,燕王杀进来了!”

      沈赋抬眸看着门外躁动混乱的场景,转身在高云舟的搀扶下坐回了那把龙椅上,像是在台下看戏的看客一样,从容地欣赏着这场动乱。

      “怀瑾,你生在帝王家,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很要紧吗,”他轻笑了一声,望着洛清,说道,“洛长老,不知您有没有能让旁人看不到自己的本事?”

      洛清看了沈怀瑾一眼,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您把除了我以外的人都隐去吧,”他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暗网士兵,眸色深沉,“压轴的戏就要开场了。”

      洛清刚要施展隐身咒,沈赋身侧的高云舟对她说道:“洛长老,您只管隐去三殿下和另外三位姑娘就好了,不必在老奴身上施展法术。”

      盛芷兰一怔——高远舟虽已迈入暮年,但能看出年轻时必是一位绝世美人。
      ——只可惜,一片真心错付于人,白白蹉跎了半生年华。

      高远舟跪在沈赋身侧,说道:“陛下,我自幼陪您长大,从前最苦最难的时候,我都陪着您挺过来了,最后了,就让我得个圆满吧。”

      沈赋把跪着的人扶了起来,望着高远舟的脸,一向冷峻薄情的帝王,眸中闪过一丝动容:“远舟,你这是何苦。”

      “陛下,远舟一生没什么大的志向,能陪着您,便是我的圆满了。”

      沈赋叹了口气,说道:“罢了,长老,施咒吧。”

      沈怀瑾站在沁阳身边,整个人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扶住了沁阳的肩。

      沁阳愣了一下,缓缓抬手,拍了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柔声道:“我在,师尊也在,我们都在。”

      话音刚落,燕王身披铠甲,走进了大殿。

      盛芷兰打量着他,暗道:“好一个因果循环,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因,结出了这样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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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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