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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血尸 ...

  •   盛芷兰回到原主的房间,试图找到原主的“灵力使用笔记”,结果翻箱倒柜了半天都一无所获,最后只能认命的认清了现实:“金手指终究是个妄想,这种天上下金豆的事怎么可能落到我头上。”

      但她转念又自我安慰道:“也不全是妄想,好歹知道瞬移怎么用了,相比于那些花里胡哨的技能,这个虽然含金量低,但胜在实用,毕竟打不过就跑可是被写进孙子兵法里的千古智慧。”

      这么想着,盛芷兰瞬间舒服了不少,刚准备走,瞥眼便看见了书桌上的一把折扇。

      她拿在手上打量着:折扇的扇骨上有一些纹路,看着很是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盛芷兰摩挲着扇骨上的纹路,心下一惊:“我滴个乖乖,这是玉吧?”

      “这是原主的房间,即便她修的是内功心法,也该有个法器啥的,这扇子上的纹路是用白玉填的,摸着也很是温润,就算不是法器,也应该是常用的物件,此去燕王府,前程未卜,手里有个物件总比空着手抢。”

      盛芷兰一到山门,就看到覃宁和沁阳两个人,一个蹲在地上,一个靠着山门的石柱,虽姿态不同,但脸上都是同样的百无聊赖。

      一旁的洛清面色如常,静静地伫立在樱花树下。
      盛芷兰望着她的身影,莞尔笑道:“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

      洛清循声望去,盛芷兰满眼的欢喜便落到了她的眼底:“师尊,我来晚了,你没生气吧。”

      话音刚落,沁阳就冷笑了一声,盛芷兰自知理亏,但听到瞬间,还是条件反射地瞪了回去。

      覃宁忙打圆场道:“师姐们,咱们此次可是上山后,第一次下山,能不能和谐相处啊。”

      洛清站在一侧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小鸡互啄,并没有想插嘴的意思,刹那间,覃宁觉得自己肩负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责任:“对了师姐,你怎么才来啊。”

      盛芷兰望着洛清,笑道:“在清心堂待久了,动作迟缓了很多。”

      洛清走了过去,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瓶,说:“此去燕王府,前程未知,这是长平专门配的药,能护住你们的五脏和经脉。”

      “师尊您呢,”盛芷兰看着只装着三颗药丸的瓶子,“长平长老没有给您吗?”

      洛清把空瓶收了回来,淡然说到:“我不需要。”

      她还没消化完这句话,沁阳就在一旁冷言道:“师尊有内力护体,那里还需要这些啊,你是记忆混乱到失智的地步了吗?”

      盛芷兰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覃宁,这里打人不犯法是吧?”

      “师姐们,别闹了!”

      洛清听着身后的吵闹声,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喃喃道:“傻丫头。”

      沁阳白了盛芷兰一眼,下一秒就没影了,盛芷兰被气笑道:“这小妮子怎么个情况,改走纯找茬的耿直路线了?”
      覃宁叹了一口气,说:“沁阳师姐一直都很耿直,特别是在不喜欢你这件事上,她格外耿直。”

      盛芷兰和覃宁到了燕王府的时候,燕王府周围一片肃静,守门的侍卫也面色不善。

      两人报上姓名和来意后,一个穿戴讲究的老人走了出来,对他们说道:“两位仙家远道而来辛苦了,我是王府的管家,鄙人免贵姓柳,二位喊我柳管家就行,您二位请跟我来。”

      刚进内院,盛芷兰就看到洛清一个人站在院内,眉头紧锁。

      盛芷兰直觉事情不简单,忙走过去问道:“师尊,出什么事了?沁阳和怀瑾呢?”

      话音刚落,沁阳就扶着怀瑾走了出来,盛芷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由得一惊:不过七日,沈怀瑾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沈怀瑾不似初见时卓然而立,整个人需要靠着沁阳搀扶才能勉强站立,眼窝凹陷,胡子拉碴,面容疲倦。

      覃宁懵住了,愣了半晌才试探地唤了一声:“怀瑾师兄?”

      沈怀瑾抬眸,试了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来,最后只得无力地点了点头。

      洛清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他,说道:“补元气的。”

      他接过药,花了半晌工夫才吃完。

      吃完后脸色好了不少,洛清这才松了口气,问道:“怎么回事?回趟家怎么还成了这副样子?”

      沈怀瑾喘了几口气,说道:“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大约是子时的时候,听到母亲居住的槿园传来一阵骚动,忙赶了过去。”

      “我过去后,就看到母亲躺在床榻上,面色如常,如果不是满屋的血迹,我真的会以为母亲只是睡着了。”

      盛芷兰皱了皱眉,问道:“满屋的血迹?”

      “对,踩上去还会带起血丝,可母亲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口,就连头发都没有散乱。”

      盛芷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对洛清说道:“师尊,没有伤口的话,会不会是毒?”

      还没等洛清开口,沈怀瑾忙回道:“不会是毒,我亲自查看了母亲的尸首,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燕王呢,”沁阳轻声问道,“出了这样的事,燕王难道不知?”

      “父亲被三皇叔困在了端州。”

      盛芷兰噤声,不说也猜到了七七八八:老皇帝病危,太子之位未定,自古涉及到权力的事就没有几件干净事,唐太宗一代明君,都还有个玄武门兵变的往事呢。

      但还是忍不住说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是王爷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搞非法囚禁啊!这要在隔壁纯爱组,搞不好会被锁的。”

      沈怀瑾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脚下的青石板。

      洛清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温柔又坚定地说道:“怀瑾,别担心,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加倍讨回来。”

      沈怀瑾闻言,眼圈倏然红了,强忍着哭腔说道:“嗯,有师尊在,我不怕。”

      洛清笑了笑,安慰道:“好了,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盛芷兰望着洛清和沈怀瑾,心里忽然有了些莫名的空落感。

      “怀瑾,”盛芷兰上前,轻声道,“能带我们去看一下你的母亲吗?”

      “师尊,师姐,你们跟我来。”

      话音刚落,柳管家推着一个木制轮椅走了过来,说道:“公子,老奴推您过去吧。”

      沈怀瑾笑道:“那有劳柳管家了,”又转过头对她们说道,“这位是柳管家,我习惯唤他柳叔,柳叔是家里的老人了,看着我长大的。”

      盛芷兰闻言,打量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简单。

      但这也只是猜测,刚想再仔细看一下的时候,洛清就一个眼神甩了过去,轻声对她说道:“不可随意猜忌旁人。”

      她点了点头,不禁腹诽道:我是不是太紧张了,出来个新人物就怀疑人家,小说里也不能都是主要人物啊,总得有几个打酱油的人啊。

      一行人到了灵堂,沈怀瑾让其他人都出去,但柳管家还是站在他身侧,盛芷兰对他笑了笑,说道:“柳管家,麻烦你了,怀瑾我来照顾就好。”

      “可是......”

      沈怀瑾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的,柳叔,前院还有一些事要麻烦你去处理一下。”

      “那老奴先退下了。”

      柳管家出去后,沁阳说道:“师尊,我去外面守着。”

      盛芷兰不由得有些震惊:太阳打西边出来,这孩子怎么忽然这么懂事了?

      正当盛芷兰纳闷的时候,她看到沁阳搭在沈怀瑾肩上,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好家伙,合着这还有一条感情线啊。

      本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原则,盛芷兰忙开口道:“阿宁去吧,沁阳你在这儿照顾一下怀瑾吧。”

      闻言,除了洛清外,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盛芷兰,盛芷兰不解:“这么安排,不合适吗?”

      覃宁忙回道:“合适,特别合适,那沁阳师姐你好好照顾怀瑾师兄,我到外面给你们放风。”

      洛清和盛芷兰上前查看尸体——就像沈怀瑾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因为躺在棺椁里,盛芷兰真的会认为王妃只是睡着了。

      盛芷兰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想要确认一下尸体,她的手触碰到尸体的瞬间,整个人都惊了:“为什么还是软的?”

      “啊?”一屋的人除了洛清,都一脸不解的看着盛芷兰。

      沁阳心里着急的很,但嘴上还是不饶人:“说话说一半,你属牛的吗?”

      盛芷兰还没反应过来,沈怀瑾就着急的问道:“师姐,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人死之后一到两个时辰身上就回出现斑块,半个时辰左右身体就会僵硬,经一昼夜便会开始腐烂,王妃的尸首却还是好好的,就显示睡着了一样,”她把头伸到了尸体旁边,嗅了嗅,继续说到,“甚至还能闻到衣服上的熏香。”

      盛芷兰说完,一瞥眼就看到别在腰间的扇子有异样——原本是温润的白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发绿,活像盛芷兰的腰上别这小半截青蛇。

      “师尊,我这扇子为何绿了?”

      洛清垂眸看了一眼,说道:“幻术,白灵玉感知到了异样便会变色,绿色便是幻术。”

      说罢,长剑出鞘,盛芷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好了,把眼睛睁开吧。”

      盛芷兰睁开眼睛:灵堂还和原来布置无异,但原本躺在棺椁里的王妃却变的让人毛骨悚然——她的身体软成了一摊烂泥,蠕动着铺满棺椁,连骨头都好像化掉了一样,只有一对眼睛镶嵌在了肉泥上,直直地盯着她和洛清。

      沈怀瑾看到洛清和盛芷兰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忙起身道:“师尊,师姐,我母亲...怎么了?”

      盛芷兰倏然回过神,清了清嗓子,佯装冷静的对他说道:“怀瑾,你母亲出事时的房间,还没有清理吧?”

      沈怀瑾闻言停住了脚步,回道:“事出蹊跷,便没有命人清理。”

      盛芷兰点了点头,“那麻烦你把阿宁和沁阳带到哪里,师尊和我随后就到。”

      沈怀瑾没有在追问,但临出门时还是转过身看着盛芷兰,问道:“师姐,我母亲没有出什么事,对吧”

      盛芷兰看着沈怀瑾满眼期待的眼睛,朝他笑了笑,语气温柔的回道:“我和师尊都在呢,能有什么事?”

      沈怀瑾点了点头,语气轻松了不少:“嗯,有师尊和师姐,不会有事的。”

      三人离开后,洛清琥珀色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盛芷兰摩挲着手中的灵扇,说道:“师尊想问我什么问就好了,弟子定会知无不言。”

      “为何不告诉怀瑾?”

      “如果怀瑾问的是您,您会告诉她吗?”盛芷兰收起灵扇,抬眸看着洛清。

      洛清的答案不置可否——她也不会直接告诉沈怀瑾,自己的母亲死前收到这样的折磨。

      “师尊,其实您说出幻术的时候,怀瑾就知道自己母亲的遗容定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个样子,”盛芷兰摩挲着扇骨上的白灵玉,瞥了一眼尸体上的那对眼镜,“但人有的时候需要用一个心知肚明的谎来安慰自己。”

      说罢,盛芷兰没有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师尊,王妃的死,是不是与十年前的端州之乱有关系?”

      ——洛清在议事阁提起端州之乱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她,如果端州之乱真的和原主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洛清是不会当着她的面提,更何况,这次下山洛清也带上了她。所以,单就这次的事,盛芷兰有把握直接问就可以听到答案。

      洛清垂眸看着棺椁里的尸体,回道:“是化骨引血让王妃变成这个样子的,十年前血尸便是用化骨引血使端州城伏尸百里。”

      盛芷兰的眼倏然间瞪大了:“都已经把人变成一摊烂肉了,又何必施以幻术?”

      “血尸的幻术是有时限的,亡者下葬时便会解开,彼时抬棺人便会发现异常,开棺查看后,凡是看到的尸体的人,最后也会死。”

      盛芷兰不由得咽了一下,说道:“他杀了一个人还不够,最后还要在拖一堆人,有够膈应的。”

      化骨引血,引血,她的手倏然顿住了:“那一屋子的血是?”

      洛清抬手,把棺盖盖了上去,轻声道:“化骨引血,引的是活人的血。”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盛芷兰也没有再问。

      两个人恭敬的上了两柱香,洛清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盛芷兰的肩膀,柔声道:“走吧,阿宁和沁阳还在等我们。”

      盛芷兰一边走,一边想:血尸是十年前端州之乱的邪灵,尽管隐山对端州一战的态度暧昧不清,但所有对端州之乱有记载的典籍,都是说这一战是一场胜仗,血尸按理说应该是从此销声匿迹的,就算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搞事情也不该搞到燕王府。

      燕王和隐山没有关系,沈怀瑾有;沈怀瑾没法识破血尸幻术,洛清可以。

      这很明显,是有人在引洛清入局。

      理清楚后,盛芷兰沉声问道:“师尊,化骨引血,是血尸独有的招式吗?”

      洛清闻言,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四大邪灵是亡者死前无法化解的怨气积积聚而成,血尸是其中的贪念所化,化骨引血这种极为阴毒的招式,需要大量的怨气支撑,活人的怨气不足以支撑化骨引血,若要强行使用,只会落得个七窍流血,功法尽失,灰飞烟灭的下场。”

      盛芷兰抬眸看着洛清,说道:“化骨引血只有血尸能用,那让血尸替自己动手就好了啊。”

      洛清没有回答,视线转向了槿园庭院,盛芷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覃宁正失神的蹲在沈怀瑾身边,坐在轮椅上的沈怀瑾脸色苍白,活像丢了半条魂,沁阳蹲在他们中间,抱着两个人,轻轻地拍着两人的背,无声的安抚着两个人。

      盛芷兰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灵扇,喃喃道:“这世上最吓人的鬼,便是活人搞鬼,就算是血尸这种穷凶极恶的邪灵,最开始也只不过是人的怨气。”

      说罢,她抬眼望向了槿园,眼神里流露出的阴鸷,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血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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