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饭和朱砂痣》渡冷汀

4、任务上线

　　她烦躁地把“欧阳铁牛”扔到了一边，瞥眼看到了一本包装典雅大气，画风和“铁牛翠花”大相径庭的书。

　　“《隐山实录》，”她掸了掸封面上的灰，打量道，“这个看着还算靠谱。”

　　盛芷兰翻开看了一眼，嗤笑道：“原来隐山的祖师爷是个道士啊，不知道他们教不教观相算命。”

　　观相算命没找到，却翻到了关于端州之乱的寥寥数语：“正德三年，四大邪灵出世，于端州作乱，扰天下之太平，江湖各派欲联合剿灭，然节节败退，尔后隐山加入，与各派合力荡平端州邪祟，经此一战，天下重归太平，隐山洛清一战成名。”

　　“正德三年，”盛芷兰摩挲着书页，“现在是正德十三年，盛芷兰是十年前进的隐山，洛清也是十年前成名，端州之乱，绝对不简单。”

　　盛芷兰翻看了四楼所有的书，但除了《隐山实录》之外，其它书上对于端州之乱的记载都极其隐晦，好像隐山在刻意抹去这段往事一样。
　　但隐山为什么要这么做？

　　端州一战，隐山入局虽晚，但却是损失最少，获益最大的一方，既保了里子也挣了面子。
　　这难道不应该是他们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吗？

　　盛芷兰的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着，直觉和常识告诉她——端州之乱，应该就是小说的主线了。
　　但现阶段她再怎么找，应该也找不到端州之乱的有效信息了，如果没有猜错，马上就会有副本要打了，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不过也不算白费功夫，她合上手里的《隐山弟子名册》——好歹算是弄清楚身边人的家底了。

　　《隐山弟子名册》中，八大长老门下的弟子是单独成册的，一个长老占一本，编者堪比端水大师。

　　名册的最后还有除了洛清之外的七大长老，洛清是单独成册——洛清师从蓬莱慧聪大师，并不是隐山的弟子，自然也不会在弟子名册上。

　　除洛清外，其他七位长老分别是：君回，慎行，凌恒，隋安，依裴，晏华，长平。

　　前四位分别擅长剑修，刀枪，暗器，斧钺；后三位则比较文雅，走的是科研的路子。

　　依裴擅长研究各大门派擅长的武器，并将他们的长处化为己用，属于技术型人才；晏华专门钻研各门派功法和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传闻，并修著成册，属于公关型人才；长平精通医术，但他不单单是一个奶妈——他的招式简单粗暴，左手悬壶济世，右手制毒杀伐。
　　盛芷兰看完，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随便得罪一个，下场都是生不如死啊。

　　再看回自家师门——

　　大师弟沈怀瑾，知书懂礼，出身却不向他本人一样温润无害——他是酆都燕王府的三公子，是真皇族。
　　盛芷兰不禁啧舌道：“自古帝王多薄情，来隐山挺好，既能给自己镀层金，还能远离宫墙是非，不过，但就沈怀瑾这人设，要是在言情文里，不当个苦情男二都对不起他。”

　　看到沁阳的时候，盛芷兰不禁失笑：沁阳姓顾，端州顾家是青幽有名的茶商，三代皇商。
　　“怪不得她说话有茶香，人就是喝茶长大的，能没有茶香吗？”

　　覃宁则比较简单，扬州一个商户家的独女。
　　“家境优渥，又是独女，应该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也只有被宠着长大，才会那么可爱单纯。”

　　原主也很简单——10岁拜师，为洛清首徒，样貌清秀，擅长内功心法，对其他功法的学习，也为八大长老弟子之首。
　　“美女学霸啊，这要是在校园言情里，也是妥妥的女主，说不定还能和沈怀瑾组个cp。”

　　言罢，盛芷兰一瞥眼就看到了在角落里的小玉瓶——那是前几天洛清带来的药，她合上书，算了一下，这已经是在清心堂的第六天了。

　　盛芷兰长叹了一口气：“药都快吃完了，要是出去还是废柴，会不会被长平长老弄去做人体研究啊，”她感觉自己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望着小药瓶满心惆怅，“吃个药还得自己动腿去拿，好歹是修真小说，就不能自己过来吗？”

　　话音刚落，小玉瓶就飞到了她的手心里，她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有金手指了，这么突然吗？”

　　她愣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刚看过的“内功心法”，恍然大悟道：“原主擅长内功心法，内功心法应该就是所谓的灵力，她之所以会晕倒，十有八九是因为灵力受损或者反噬，并不是因为我穿过来她才晕的，是她先晕了，我才会到她的身体里。”
　　盛芷兰又意识到了一丝不对：“但灵力不光是内功，还有个心法啊，现在是我在她的身体里，灵力为什么还会起作用，难不成我也有修仙的天赋？”

　　她摩挲着手里的药瓶，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干脆就放弃了思考——毕竟，人生在世本不易，何必给自己添堵。
　　“算了，好歹有技能了，与其去想蛋是怎么生出来，还是先把蛋吃了填饱肚子比较实际。”

　　盛芷兰凭借脑子里残存的记忆打起了坐，放空自己——过了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丹田有一股“气”在运转，整个人也变得很轻盈，原本酸痛的颈椎也变得舒畅。

　　等到体内运转的“气”慢慢平稳下来之后，她试着用覃宁所说的瞬移方法，把灵力注入到面前的书中，试着翻动书页——成功了。

　　盛芷兰这才松了口气：“虽然很费时间，但好歹是成功了，内功心法，应该是应了那句‘万变不离其宗’的老话了，至于其他的使用细节等出去后再找吧，原主作为一个学霸肯定是有笔记什么的。”

　　她本人的理科成绩没眼看，但文科是实打实的好，不就是背嘛，老艺能了。

　　这么想着，盛芷兰觉得轻松了不少，整个人顺势躺了下来，偏头看着窗外的星星，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想到了洛清。
　　原主今年20岁，十岁拜师，她和洛清一起生活了十年，基本上算是洛清养大的。

　　这么想着，盛芷兰忽然就有点郁闷，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那种喘不过气。

　　月亮温柔地撒了进来，她望着月亮，喃喃道：“十年又怎么样，反正抱住她的人是我。”

　　这句算不上清楚的喃喃自语，落到盛芷兰的耳朵里犹如烟花炸裂的声响一般，她瞬间弹坐了起来：“什么叫‘抱她的人是我啊？’”
　　“自从来这儿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对劲，清醒一点盛芷兰，洛清是很好，但她的好不是给你的啊，君子不夺人所爱啊！”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盛芷兰下意识的看了过去——洛清推门进来，还是那一身白衣，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盛芷兰看到她的刹那，心里忽然安稳了很多。
　　——去他妈的君子，老子是女人，不是君子！

　　盛芷兰望着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欣喜：“师尊，您回来了。”

　　洛清点了点头，在她对面坐下，问道：“你可有按时吃药？”

　　“都按时吃了，”盛芷兰摩挲着书的封面，说，“所以，师尊是刚回来就过来看我了吗？”

　　“嗯。”

　　盛芷兰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了洛清那天说的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试探着问道：“师尊怎么不休息一下啊？”
　　洛清抬眸望着她，说：“答应过你，有时间来看你，所以来了。”

　　那一刻，盛芷兰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而后又像是看到了夏夜星空中绽放的烟花一样的欣喜。

　　她下意识偏过了头，粲然一笑，说道：“这里让我搞得好乱啊，哈哈......”

　　洛清环视了一下周围，说：“我同你一起收拾吧。”

　　盛芷兰忙说道：“不用劳烦师尊，我自己来就行。”

　　洛清瞥了一眼被乱扣在书上的书，问到：“你知道这些书原本在什么地方吗？”

　　盛芷兰被她问住了——她那还记着这些啊。

　　洛清也没准备给她时间回忆，抱起一摞书，走到书架前认真地整理着：“把那些书也拿过来。”

　　盛芷兰抱着书站在洛清身侧，不由得欣赏起了洛清的容貌，连别在腰间的药瓶掉了都没有察觉到：美人站着不动都像是一幅画，要是动起来了，那就是世间难得一见的风景。

　　她看的正入迷，洛清一遍整理着书，一边问道：“看够了没？”

　　盛芷兰闻言，垂眸一笑道：“今夜月色动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洛清把手里最后一本书放好，反手就给她一个脑瓜崩，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盛芷兰摸着额头，语气里都带着几分委屈，说道：“师尊，您干嘛打我？”

　　洛清接过盛芷兰手里的书，绕过她，说道：“出言不逊。”

　　盛芷兰哑然，越想越觉得洛清有些可爱，嗤笑一声道：“师尊，我刚刚是夸您啊，这也是出言不逊吗？”

　　洛清没有回话，继续整理着书，月光透过窗，温柔地笼在她身上，盛芷兰望她，语气也温柔了下来：“师尊比今晚的月色还要动人心曲。”
　　说完，她往前走了几步，凑到了洛清面前，眼含笑意的看着洛清。

　　两人的距离一下被拉近了，洛清低头看她的时候，盛芷兰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在自己脸颊上拂过。

　　盛芷兰莫名慌了一下，她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刚伸出脚就被洛清拉了回来
　　。
　　她整个人贴在了洛清怀里，一双含情眼倏然瞪大，整个人都在洛清怀里僵住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洛清就轻声道：“药瓶掉了都不知道 。”

　　盛芷兰转身看去——装药的小药瓶稳稳地落在她身后，要是洛清没有拉住她，地板必然会有一场无妄之灾。
　　她轻轻地挣开洛清，把小药瓶捡了起来，对洛清说道：“谢谢师尊，我下次一定把小药瓶放好，保证不会给你和长平长老添麻烦。”

　　洛清的眼神愣了一下，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说：“嗯，那就好。”

　　盛芷兰本身也是顺嘴一说，并没有发现洛清的异样，大大咧咧地瞥了眼窗外，说：“师尊，我明日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嗯。”

　　“那今晚能陪陪我吗？
　　得搞事业了，她有太多事情需要弄清楚了，特别是端州之乱。

　　盛芷兰一心只想搞事业，连洛清愣住了神色都没有注意到，又忙说道： “今晚月色很美 ，师尊能陪我一起看吗？”
　　洛清看着满眼期待的盛芷兰，嗓子眼儿里的‘不行’，出口就变成了：“好。”

　　两个人并排坐着，盛芷兰靠着桌子，偏头暼了瞥认真地赏月的洛清，腹诽到：还真看月亮啊。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用忽悠顾沁阳那套作为打破沉默的开端。

　　“师尊，我醒来后忘了很多事情。”

　　洛清望着月亮，语气淡然道：“我知道，覃宁说了。”
　　盛芷兰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了——覃宁这个嘴没把门儿的大贝贝啊。

　　但什么都阻止不了盛芷兰搞事业的执着，她趁热打铁道：“那您能和我说说之前的事吗？”

　　洛清望向她，说：“你想知道什么？”

　　盛芷兰忙问道：“您能和我讲讲端州之乱吗？”

　　洛清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冷若冰霜：“你问这个干嘛？”

　　盛芷兰暗道不妙，难得心虚地说：“我翻书的时候看到了，但上面对端州之乱的记载都寥寥无几，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洛清的神色愈发清冷，很明显不想提这件事。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盛芷兰自认不是俊杰，但好赖算会看眼色，当下立断——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我就是随口一提，您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咱们继续看月亮吧。”

　　见洛清脸色缓和后，盛芷兰又问道：“师尊，你能和我讲讲长平长老吗？”

　　洛清道：“长平是世间最好的医者，但如果他想，也可以是最毒的杀手。”

　　窗外的在盛芷兰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整个人也顺势靠在了洛清肩上，喃喃道：“明明学的是悬壶济世，却有了杀人的本事。”

　　洛清把肩上的披风解下来给盛芷兰披上，盛芷兰顺势枕在了她的腿上，睡得香甜。

　　她望着盛芷兰的睡颜，轻声自语道：“是啊，是想拯救苍生，但还是会了血染山河的本事。”

　　洛清语气轻柔地像是给盛芷兰解释似的：“是怕你会受伤，会疼，不是怕你添麻烦。”

　　等到盛芷兰醒过来的时候，洛清已经离开了。

　　她伸了个懒腰，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多少年没有睡的这么安稳过了，舒服！”
　　盛芷兰满足地舒了口气：“该办正事了。”

　　刚走出门口，就被覃宁一个熊抱差点扑倒在地：“师姐，你终于出来了！”

　　“好好好，先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覃宁赶紧松开，盛芷兰咳嗽了几声才顺过来气：这小姑娘看着奶呼呼的，劲儿可是真大。

　　“小宁，你找我一般是出事了，”盛芷兰打量了一下覃宁，弯下腰玩味的看着她，“说吧，什么事，我受的住。”

　　覃宁讪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师姐。”

　　盛芷兰虽然猜到出来必会有事发生，但没想到节奏这么快，诧异道：“怎么了？”

　　“怀瑾师兄前几天下山回家了，今日一早师尊就收到了他的信，看完后，师尊脸色一下就变了，马上去了议事阁，沁阳师姐也一直板着脸。”

　　盛芷兰心道：“沈怀瑾既是皇上的孙子，又是洛清的弟子，可以说是最强关系户了，敢给他使绊子的人怕是不简单。”

　　“咱们先去议事阁看看。”

　　“好，师姐，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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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事阁

　　洛清话音未落，就被君回打断道：“洛长老，此事隐山不便插手。”

　　洛清耐着性子，说：“怀瑾是我的弟子，我了解他的性子，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给我传信。”

　　“他不仅仅是你的弟子，他是燕王沈措的公子。”

　　君回言辞冰冷地说道，“当今圣上龙体抱恙，且太子之位未定，长公主女儿之身暂且不提，其中呼声最高的便是燕王和端王，偏偏这个时候燕王府出事了，你不觉得蹊跷吗？”

　　“洛长老，众人皆知你爱徒心切，但隐山素来不和朝堂来往，还请你不要过于妇人心肠。”

　　洛清神色又冷上了几分，手在衣袖中攥成了拳。
　　就在洛清准备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盛芷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确实蹊跷，长老言下之意无非是怀疑有人设局引隐山入世，不过这终究是猜疑，敢问长老可有证据证明？”

　　洛清倏然回头，盛芷兰站在她的身后，握住了她攥成拳的手。

　　“如果没有证据，我师尊连话都还没有说完，您就给她扣上了妇人之仁的帽子，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空气中弥漫着吃瓜的气息，君回的脸又白转黑又变红，所有人都喜闻乐见君回被怼，就连一直在摸鱼的晏华都津津有味的等着看下文。

　　长平忙出来打圆场道：“芷兰，你怎么进来的？议事阁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吗？”

　　盛芷兰不慌不忙地回道：“蛋已经生出来，您再去问它是怎么生出来的，有意义吗？”

　　长平嗤笑道：“丫头，你这胡搅蛮缠的本事可是大有长进啊。”

　　盛芷兰这边乐呵呵地碰了灰，长平便君回说道：“师兄，阿洛话都没说完，您就说她妇人之仁，确实有点伤人心了。”

　　君回自知理亏，没有搭话，但还是冷哼了一声，

　　长平合上折扇，说：“阿洛，你刚刚还想说什么？”

　　洛清松开衣袖，说道：“端州之乱。”

　　一听“端州之乱”，所有人都精神了。
　　君回愣了半晌，才开口道：“燕王府的事牵扯到了端州之乱？”

　　洛清点了点头，说：“怀瑾信中所描述的尸首惨状，与血尸所为无二。”

　　听到这话，在座的长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一直平和温润的长平都僵住了。

　　盛芷兰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所有人，心道：君回这个老头虽然说话难听，方向也走偏了，但结论是对的——有人借燕王府引隐山入局，可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端州之乱另有隐情？

　　“既然牵连到了端州之乱，隐山便没有理由不管不顾，”君回起身向洛清作了个揖，“方才是老朽唐突了，还请洛长老莫要挂怀。”

　　洛清没有搭话，牵着盛芷兰就出去了。

　　刚走出议事阁，盛芷兰就忍不住吐槽：“君回长都到了该德高望重的年纪了，说话居然还不过脑子，我看他这些年只顾着长岁数，忘了长脑子了。”

　　“谨言慎行，”洛清瞥了一眼，说道，“覃宁你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覃宁就丧气地从墙后走了出来，对盛芷兰说道：“我就说瞒不过师尊，师姐还不信。”

　　洛清看了一眼盛芷兰：“你出的主意？”

　　盛芷兰讪笑了几声，不置可否。

　　“怎么进去的？”

　　盛芷兰敛起笑意，说道：“师尊，鸡蛋......”
　　话还没有说完，洛清就打断道：“今天就算是蛋成了一盘菜了，我也要知道它怎么生出来的。”

　　盛芷兰讪笑道：“师尊，您这是在撒娇吗？”

　　话音刚落，覃宁本来就不小的眼睛，又大了一圈盯着盛芷兰：师姐醒来之后不仅变了个人，怎么还敢调戏起师尊了？

　　洛清顿住了脚步，暼着盛芷兰，冷哼道：“你说不说吧。”

　　“师尊别生气啊，我说还不成嘛。”

　　覃宁还震惊在盛芷兰刚才调笑洛清的行为中，盛芷兰咳了几声她这才回过神，忙配合道： “守门的师兄不让师姐进去，师姐说得让他们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所以我就负责把他们引开，师姐...翻…窗进去的。”

　　洛清哑然，望着一脸得意的盛芷兰，一时竟不知是该夸她心思缜密，还是该夸她招式过人。

　　末了，才从嗓子里挤出句：“行吧，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

　　盛芷兰试探地问道：“师尊，您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洛清也不解地回道，“你们又没有受伤。”

　　说罢，洛清便拂袖而去，临走时还说道：“你们叫上沁阳，申时山门集合，咱们下山。”

　　洛清居然没有生气？

　　这太不寻常了，自己当时只不过是倚了块儿石头，她就要罚清心堂，这次玩的这么过火，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覃宁瞥了一眼自己还在愣神的“傻师姐”，叹道：“师姐，你还记得师尊和咱们说过的话吗？”

　　盛芷兰回过神，看着故作深沉的覃宁：“师尊话太多，你说的是那一句。”

　　覃宁再一次被惊到：“师尊话多，师姐，咱们是一个师尊吗？”

　　盛芷兰心里燥的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嚷道：“哎呀，别在意这些细节嘛，快说师尊说过什么话啊！”

　　“师尊说，她门下没有那些杂七乱八的繁文缛节，但只有一条，是堪比传世恒言的存在。”

　　“哪一条？”

　　覃宁抬眼，极其正经地说道：“护犊子啊，所谓闯了祸不要紧，没伤着自己就行。”

　　盛芷兰一时语塞：这传世恒言，怎么听着那么像街头小霸王养成准则啊？

　　“可我那天只不过是倚着块石头，为什么就要罚我啊？”

　　覃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师尊还有另一个传世恒言。”

　　“什么？”

　　“对内严于律己，是对外重拳出击的底气。”
　　还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小霸王养成组织。

　　打发走了覃宁，盛芷兰默默盘算道：戏台已经搭好了，角也要上场了，就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