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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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日上三竿了，你从前不会贪觉啊，师姐，起床啦……”
盛芷兰这才悠悠转醒，坐起来盯着被子愣了半天，大脑才重启成功：自己居然赖床了。
她从小到大最引以为豪的就是有一个比闹钟还强大的生物钟，同龄人还需要爸妈哄着起床上学的时候，她强大的生物钟就已经把她从梦里拽了出来。
就算上了高中，学习任务呈直线上升增长，休息时间垂直下降，生物钟也没让她来过一次床。
可现在它居然罢工了，盛芷兰忽然想到了自己将至的高考，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脑子迅速过了一遍“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她悲哀的发现，自己脑子中本就贫瘠的数学，好像更需要精准扶贫了。
“小宁，”盛芷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生无可恋，“你听过梦想离去的声音吗？我听到了。”
说罢，顺势就要躺下，覃宁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说：“梦想离去的声音我没听到，师姐想偷懒的心声倒是挺响的。”
盛芷兰哑然，刚想辩解，转念意识到好像在怎么解释都没有意义—— 一次元的人物怎么会理解三次元的悲欢呢？
她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鲁迅先生那句“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唉，”盛芷兰叹了口气，“鲁迅先生，yyds。”
盛芷兰望着覃宁，小姑娘的眼睛水润，黑白分明，虽然努力做出一本正经，但还是掩不住小姑娘特有的稚气。
她轻笑了一下，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顺手捏上了覃宁的小奶膘，像哄孩子似的顺着覃宁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们小宁怎么这么聪明呢？”
阳光明媚，温柔地洒在樱花上，衬得娇小的花格外惹人心怜——春光正好，不搞事业可惜了。
盛芷兰瞥了眼窗外的樱花，粲然问道：“小宁，师尊呢？”
提起洛清，覃宁瞬间乖巧：“师尊在长平长老那边和其他长老一起镇灵，此番端州邪灵不仅重现于世，还牵扯到了皇家夺权，市井间都不知道有了多少添油加醋话本子。”
盛芷兰唇角勾起更加坦然的弧度，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但还是沉声道：“再古怪陆离的事，只要没摊到自己身上，终归是个故事，它可以是和别人寒暄的话头，也可以是惹人驻足的话本子，谁会去管他人屋前雪呢？”
一阵风起，吹落樱花万千，几片花瓣悄然落至窗前案上，盛芷兰垂眸暼了瞥不请自来的花瓣，把一边的白灵扇拿了起来，手指在上面摩挲着，神色淡然。
明明人就在眼前，但覃宁望着她，恍惚间觉得两人间好似隔着一个世界。
覃宁还未回过神，只听见盛芷兰莞尔道：“走吧，去看看。”
话音刚落，没等覃宁说话，盛芷兰就自顾自地踱步出门了，覃宁望着她喃喃道：“她知道长平长老那儿怎么去吗，师姐这记性怎么时好时坏的啊。”
覃宁这么想着，但心里还是不放心，忙追了上去，刚到长平殿前，就看到盛芷兰靠在樱花树上把玩着手里的扇子。
“师姐，你没迷路啊，”覃宁松了口气，边走过去边说，“你要是迷路了，那可真不好找。”
盛芷兰闻言，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抬手和扇轻敲了一下覃宁的头，笑道：“不是你告诉我瞬移嘛，这么省时省力的技能不用，难道留着让它繁衍子嗣吗？”
“有道理哈，”覃宁摸着头傻笑了几声，抬眼间，盛芷兰背对着的殿门开了，她忙说道，“师姐，师尊出来了。”
盛芷兰回头，便看到了洛清——她还是那样，神色淡然如常。
洛清好像没有想到她会来，看到她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愕然。
还没等她询问，盛芷兰就小跑到了她面前，神色关切地问道：“师尊你忙了一晚上吗？你脸色这么差肯定是忙了一晚上啊，那你累不累啊，那帮长老怎么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呢，师尊您再能打也是个姑娘啊，他们还真好意思把你扣在这儿打一晚上工！”
覃宁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师姐，又望了望洛清，她实在是没有从自己师尊淡然从容的脸上看出半点累的痕迹。
而且，自家师姐围在洛清面前嘘寒问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热情四溢的狗子。
洛清其实习惯了这种一忙就是一晚上的事，但习惯了不代表不会累，习惯了只是代表忘了自己会累。
“好啦，我没事，怎么比老妇人还唠叨了，本来不困，倒被你念叨的犯困了。”
洛清拍了拍盛芷兰的肩，嘘寒问暖的人这才噤了声，乖巧地抬眼望着她。
洛清望着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怎么这么像听话的灵犬呢？
盛芷兰不知道自己在洛清眼中已然成为了一只大型灵犬，见她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样子昨晚上镇灵没什么大问题。
“看样子昨晚上没出什么大……”话音未落，殿门又打开了，两个弟子抬着担架，动作迅速而平稳地冲了出来。
虽然只有匆匆一瞥，但盛芷兰还是精确地认了出来，担架上抬着的人是君回长老。
——没出什么大问题？洛清是没出什么大问题，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吧。
洛清瞥了眼盛芷兰错愕地神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一开始，镇灵很顺利，但到了最后一步，提灵审问的时候出了问题，君回长老向来性子直，问的问题也尖锐，血尸残灵就失控了，反噬了君回长老，我们用了一晚上才安抚好残灵，完成了最后一步。”
“也好在君回长老修为深厚，长平给他处理完之后，他只需休息几日就好了，不必忧心。”
盛芷兰听完，一阵无语，暗道：我为啥要担心一个老头子？
过了半天，她才转过身，语重心长地对覃宁说：“小宁，你知道说话太不讲究艺术是什么下场吗？”
覃宁还沉浸在君回被担架抬出来的震惊中，懵懂问道：“什么下场？”
“被人用担架抬出来的下场，”盛芷兰看着覃宁依然懵懂地神情，补充道，“你要是以后再不讲究点艺术，就喊我起床，也是那个下场。”
洛清轻笑了一声，反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尽管动作很轻，但盛芷兰还是做出了很夸张地表情，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说：“师尊，你为何总是打弟子，打笨了怎么办！”
“当着我的面拿长老打趣，”洛清佯装正色道，“还吓唬师妹，该不该打？”
见洛清脸色缓和了不少，盛芷兰便收起了做作的演出，笑着问道：“那师尊，问出了什么吗？”
覃宁也从懵懂中回了神，“对啊，师尊，问出什么了吗？怀瑾师兄的母亲因它而亡，总要有个说法啊。”
洛清刚缓和的面色又变的严肃，盛芷兰直觉事情不简单——可能要开下一个副本了。
“没有审出来，”洛清浅琥珀色的眸子望着她，愈发清冷，盛芷兰怔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洛清望着自己的眼神格外疏离，像是在看一个外人。
她一张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闭上了。
洛清移开眼，舒了口气，语气柔和道：“没有审出来，血尸残灵拒绝回答谁复活它这个问题，甚至不惜自毁。”
盛芷兰回过神，咬了咬牙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信做过的事既然可以不留下一点痕迹。”
说完，便侧过洛清，跑进了殿内，还没等到看到灵阵，就被人撞倒在地，盛芷兰愤然抬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错然道：“长平长老？您怎么在这儿？”
长平哑然，说：“这是我的大殿，我不在这儿谁在这？你师尊吗？”
盛芷兰愣了一秒，又迅速起身，说：“那叨扰长平长老了，我就去灵阵那边看一眼，看完我就走。”
长平对盛芷兰印象并不深，虽然她是洛清的弟子，但相比于美艳明丽的顾沁阳，君子如玉的沈怀瑾，和天真活泼的覃宁，她这个大师姐的存在感在隐山几乎为零——除了每月度考核的时候。
在长平仅有的记忆里，盛芷兰是个性情冷淡，天资聪颖的孩子，这种不讲道理的言论，从她嘴里说出来，他着实有些震惊。
但转念一想，盛芷兰再冷淡，也是人。
是人就有失态的时候，只不过这次被自己撞上了而已。
“这可不行，血尸残灵虽然已经自毁，但......”
长平话未说完，身后就传来一个雀跃的声音：“师姐，快看，这血尸残灵自毁后留下的血迹不对劲！”
长平循声望去，便对上了覃宁晶亮亮的眼睛，长平一股气堵在胸口，偏偏又不敢训她——这要是让洛清那个护犊子的听见，不一定怎么从自己这里讨回来呢。
他一想到自己缠了药王谷药王一年才讨来的安神香，被洛清眼都不眨一下的诓走了就心口疼。
千言万语的脏话，说出口了就一句：“小宁啊，你又是怎么进来的？要是残灵自毁没毁利索怎么办，你师尊呢？”
“我在这，”洛清看到盛芷兰倒在地上，本就不苟言笑的脸又冷了几分，立在盛芷兰身后，把人搂在了怀里，沉声道，“我刚看到阿兰坐在地上，我想应该和你没关系吧，长平？”
长平被气笑了，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说：“我上辈字得造了多大孽，这辈子才会认识你啊。”
他叹了口气，瞥了眼盛芷兰，打趣道，“少壮不努力，老大被洛欺，不仅被洛欺，还被你们师徒合起伙来欺，是欺负我师父不在了吗？”
“属你废话多。”
洛清白了他一眼，搂着盛芷兰的胳膊紧了紧，盛芷兰望向那只手——这是在安慰我不要害怕？原主在她心里这么柔弱吗？
她不敢再多想，挣脱开跑向覃宁，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覃宁起身，站到她身侧，盛芷兰这才看出不对劲——血尸残灵自毁后不会化成血肉，反而是一摊与常人无异的血水。
只不过这血水猩红的刺眼，血迹像是被人画的一样，绕着灵阵画成了一个图腾，形态诡异，似有百足。
盛芷兰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这个图腾——这个诡异的“四不像”从头到脚最后到身体的偏向，都指向南。
“师尊，青幽的南边是什么？”
她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答话，一抬眼就看到覃宁满脸为难，长平的脸色也是少见的凝重。
自己这是问错话了？
她下意识地想问洛清，但门外自己仿佛被看透的眼神仍让她心有余悸。四个人各怀心事，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最后，洛清打破了寂静，沉声道：“端州。”
盛芷兰凝视着灵阵四周诡异的“四不像”，喃喃道：“看样子，咱们又要下山了，”她起身，一步步走向洛清，仰头望着她，眼眸澄澈，“师尊，有人请咱们去端州，不去不合适吧？”
洛清浅笑，“十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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