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之木野狐》中药甘甜

3、第 3 章

　　另一边，这次负责业余棋手世锦赛的芦原弘幸面对这位来自种花家的选手也不免呆了呆。
　　这家伙，生得也太好看了。
　　这是芦原弘幸的第一感想。
　　第二感想，则是：这家伙看上去不像穷人呢。
　　没办法，看到杨旭的那张脸，实在是叫人没办法跟资料上对应起来。
　　见芦原弘幸好半天没反应，杨旭不得不开口：“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杨君看上去，不像是穷人呢。”
　　在芦原弘幸的眼中，穷人的特点很明显，因为收入不足而忍饥挨饿，所以基本面黄肌瘦，气度更是跟一般人大相径庭，一眼就能看出来。
　　杨旭看上去完全不像穷人，倒像是一个贵公子。
　　“第一，围棋本来就是有钱有闲人的游戏，连温饱都无法解决的人，可下不好棋；第二，我生长的山区之所以贫困，是因为地处偏僻交通不便，物产变现能力差，不等于我们需要常年忍饥挨饿；第三，我是我家这一辈唯一的男孩。”
　　“啊，抱歉。我忘记了，种花家地大物博，跟日本很不一样。”芦原弘幸咳嗽两声，拿出一只档案袋，将清单和物品一一摆放在杨旭面前，道：“这是清单，这是住处钥匙，请杨君清点一下。接下来的一个月，棋院会为杨君提供早餐。中饭和晚饭需要杨君自己解决。住处通燃气，杨君也可以自己煮饭。如果杨君通过了职业考试，请务必记得来棋院登记续约。对了，杨君会使用家电吗？”
　　“我不清楚日本的小家电有哪些。”
　　“杨君不介意的话，参观完棋院后，请让我为杨君演示一下。”
　　“那就有劳了，芦原棋士。”
　　“不客气。”
　　指点杨旭在文件上签了字，将三联留在档案袋里，第一联和次联取出，另外放置以便备案，芦原弘幸方才起身，带杨旭参观棋院。

　　日本棋院很大，跟国内很不相同。
　　最显著的一点，日本围棋棋院会馆是一座独立的大楼，不像国内的棋院，跟兄弟单位都挤在体育局大楼里。所以日本棋院在承接比赛、为职业棋士提供各种服务之外，还有富余空间培养院生。
　　这不，当芦原弘幸带着杨旭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少年对着一个小房间发呆。
　　在棋院里，十一二岁就穿着西装的少年棋士不少，这个十五六岁一身便服的少年并不打眼。真正吸引杨旭的，是门后传来的呜呜声。
　　就好像有人躲在门后偷着哭一样。
　　所以杨旭刚开始还以为这个少年在担心自己的朋友。但是，等他们靠近，看清楚对方了脸上的神色的时候，杨旭就知道自己弄错了。
　　那么，那个房间是怎么一回事？
　　芦原也注意到了杨旭的眼神，他顺着杨旭的视线望去。道：“咦？这不是和谷初段吗？”
　　“芦原四段。”
　　听见芦原呼唤，和谷义高连忙转身、立正、站好，行礼。
　　芦原弘幸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森下九段门下高徒，也是今年的新初段和谷义高棋士。和谷棋士，这位是来自种花家的业余棋士世锦赛选手杨君。”
　　“您好。”
　　“您好。和谷棋士为什么盯着这道门。请问门后有什么吗？”
　　里世界禁忌一：不可与人言。
　　要绕开也不是没有技巧。

　　和谷义高道：“这……”
　　芦原弘幸道：“这个房间，是棋院的资料室。”
　　杨旭道：“资料室？”
　　“是的，这里存放着大量的棋谱，特别是古代棋士的棋谱。这，我记得之前进藤光就在这个房间里呆了很久。还在这里哭泣、喃喃自语，还大喊着，再也不下了。”
　　进藤光可是被包括塔矢行洋在内的诸多棋士看好的新初段，他忽然不下棋，在棋院掀起的地震虽然远不如塔矢行洋宣布退役来得轰动，却也不算小。
　　因为他不但是森下九段门下，还是塔矢门下的新星塔矢亮认定的对手。
　　“进藤光？”
　　“进藤光？”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杨旭心中一动，忍不住道。
　　这个名字很特殊，特殊到了触碰到了他识海深处的那根线。
　　关系到围棋传承和发展的命运之子吗？

　　和谷义高奇道：“杨君也听说过进藤光？”
　　“不，我只是好奇。他应该也是职业棋士吧，为什么会要求进入这个房间，又看了哪些棋谱，导致他情绪失控到哭泣。”
　　对着门，杨旭如此道。
　　他发现门内的哭声停了。
　　这是……

　　和谷义高没好气地道：“谁知道呢。”
　　芦原弘幸道：“听说他看的是本因坊秀策的棋谱。”
　　“本因坊秀策？”
　　“是的。进藤棋士是出了名的秀策流棋士，所以他要求查阅本因坊秀策的棋谱，大家都很奇怪。”
　　本因坊秀策作为日本公认的古代最强大的棋士，他的棋谱是很多棋士必学的。即便不是秀策流棋士，也会在进入职业棋坛之前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去研究秀策，更别说秀策流棋士，大多会将本因坊秀策的棋谱吃得透透的。
　　也因此，秀策棋谱也是市面上相当常见的围棋教材，因为没有版权之故，很多棋手在出书的时候，也会借鉴秀策的棋谱丰富自己的内容。
　　跟进藤光这样，身为秀策流，竟然在进入职业棋坛之后，要求查阅本因坊秀策的棋谱，简直就是异类。

　　本因坊秀策吗？
　　杨旭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道门。
　　可以确定，门后的那个家伙跟这位古代棋士有很大的关联。
　　“我可以申请进去查阅棋谱吗？”
　　“这，按照规定，只对本国棋士开放。杨君如果想看的话，必须通过今年的职业考试本赛并在来年新春被授予职业棋士衔之后，才能提交申请，获得批准之后，才能入内。”
　　“这样啊。”
　　“是的。毕竟里面有很多古籍。杨君如果只是想看棋谱的话，也可以登录棋院官网资料库查询。”
　　“官网资料库？”
　　“是的。”
　　和谷义高见状，没忍住，道：“芦原棋士，杨君来自种花，说不定跟很多老棋士一样，不熟悉网络。你这样不是为难人吗？我记得有棋士为他担保的话，他就能借阅了吧？”
　　“可是，那，那要至少一位五段以上棋士或者三位棋士担保！”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芦原四段。”
　　芦原忽然拔高的声音吸引了一位路过的棋士。
　　这位棋士很年轻，很少见的妹妹头，但是在杨旭看来，比起他的发型，他身上的气势更是少见。
　　以看到这个少年棋士的时候，和谷义高的脸色就变了。
　　显然，这个和谷初段跟对方有不小的官司。
　　“塔矢二段。”
　　塔矢亮只是对和谷义高点点头，然后道：“请问这位是……”
　　芦原少不得解释道：“这位是业余棋手世锦赛的种花选手杨旭君。”
　　“原来是杨君。杨君会参加之后的职业考试吗？”
　　作为塔矢行洋的儿子，虽然在父亲和师兄们的照顾下，没有跟其他棋士一样，接受各种杂务性的工作，得以把全副精力放在围棋上，可是不等于说塔矢亮就对棋院各种规则一无所知。
　　在这方面，他跟和谷义高一样，都熟记于心。
　　“是的。也许日后就要请塔矢老师多多指教了。”
　　“请不要叫我塔矢老师，叫我塔矢就好。”塔矢亮的脸上带上了一抹不自在，“塔矢老师什么的，总让我觉得是在叫我父亲。”
　　“那么塔矢二段，要不要手谈一局？”
　　和谷义高道：“你，你该不会想让我们三人为你担保吧？”
　　杨旭道：“不可以吗？”
　　“我是没有问题啦。我正好有空。就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没关系，时间很充足。”外面的天色可以作证。
　　“充足？你是想一对三？”
　　塔矢亮的眼神立刻锐利起来。
　　“没错，我赢了，三位为我担保。我输了，管三位一个星期的伙食，如何？”
　　和谷义高道：“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可是职业棋士！”
　　“我知道。”杨旭道，“我只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

　　混，
　　混账！
　　和谷义高气得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