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昊]Arrest》虞盐

13、医院

　　野田昊在秦风的病房里就这么睡了一夜，秦风半夜醒来发现他还没走时，看他冻得缩成一团，秦风下来帮他找了床被子盖上，那人夜里睡得并不老实，下来帮他捡了两次被子之后，秦风便撒手不管了，任他在沙发上睡到天亮。

　　折腾了后半夜那段时间，秦风起得有些晚，再醒来时，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安静的房间让秦风有些不习惯，他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唐仁活蹦乱跳的推门进来，意外地，今天他的身后没有KIKO。

　　看着唐仁神秘兮兮的放下早饭，秦风伸头去看，总觉得今天能吃点什么不一样的，“什么好吃的？”

　　唐仁嘿嘿一笑，“出外勤给你带回来的烤串，可别被医生看见。”秦风高兴的来了力气，下床去翻唐仁刚放下的袋子。

　　“KIKO呢，今天怎么没来？”秦风随手拿了一串，正想塞到嘴里，才想起今天一起吃饭的少了个人。

　　“她呀，回家了，说是爸妈催呢。”唐仁也抬手去拿烤串，没注意到秦风的表情顿了顿，“喔，这样啊。”

　　“野田昊呢？”秦风咬了口肉，骨气腮帮子反复嚼着，过了一会终于品出来什么，“嗯……有点柴。”

　　唐仁气结，刚想抬手去打秦风，忽然想起来这是病号，不甘心的收回手，“你爱吃不吃。”

　　秦风抬手又要去拿，唐仁想去挡，却被那人眼疾手快又拿走了一串，带着些炫耀胜利的意味，秦风扬了扬手里的铁签子。

　　“我吃。”

　　“靠，老秦，你不要脸！”

　　“我今天也没看见野田昊，可能有什么事吧，谁知道呢。”唐仁忽然想起来正式，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出外勤回来后就没见过野田昊了。

　　“嗯。”秦风点点头。

　　唐仁咽下烤串的最后一口，“对了，那天他忽然问你父母的事来着，也不是忽然，是KIKO说要回家引起来的。”

　　“没事，他想知道，让他打听去吧。”秦风抬了抬嘴角，敲敲桌子，“小唐同志，吃饭不要讲话。”唐仁不太服气的闭了嘴，又拿起来一个烤饼。

　　*

　　“野田！别冲那么前！”北京塔楼的指挥官在后面喊他，野田昊微微回身，指了指自己，点头示意自己可以。

　　“这次的任务消息不太多，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人手，你是向导，绝对不能贸然行动。”指挥官浑厚的声音在耳机中传来，野田昊了然，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将对讲机凑到嘴边。

　　“我知道了。”

　　他在今天一早接到了北京塔楼指挥官的电话，紧急的任务，是一家医院被袭击了，问他愿不愿意搭把手，野田昊看了眼病床上还在熟睡的秦风，走过去帮他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的拿起外套，离开了病房。

　　“北京塔楼的向导不够吗？”早上的医院长廊中，只有野田昊刻意压到最低的声音，他特意朝着外面走去，尽量避免吵到秦风和其他病人。

　　“因为不确定。”那边的声音严肃起来，“我怕已经选定的向导不够……我们还没有准确的情报……人数、武器还有是否有哨兵我们都不知道……”

　　野田昊赞同的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行，我总不能白吃你们塔楼的东西。”

　　挂断电话后，他还是回到秦风的病房门口，轻手轻脚打开一点点门，凑到门缝里瞧了眼秦风，便离开了塔楼医院。

　　意识回笼。

　　耳机中再次传来提醒的声音，“他们要出来了。”

　　野田昊点点头，将目光投向医院的大门口，将自己隐在树后，精神网瞬间铺满整个医院——医院里有哨兵，令他意外的，还真有哨兵参与这场恐怖袭击，他刻意隐藏了自己的精神波动，在医院中一层层一间间寻找幸存者。

　　“能知道人数吗？”

　　野田昊抬起对讲机，给出十分笃定的答案，“十。”其余向导也给出了差不多的答案，有八，有九，但没有更多，野田昊皱眉，难道里面有人可以对中低阶隐藏自己的精神波动吗？

　　几个穿着哨兵作战服的身影从医院的大门阔步走出来，其实仔细看能发现他们的作战服走线敷衍，材质也不是可以防水防火的料子，有的哨兵手中还拎着什么，野田昊定了精神去探，那是几名被捆起来的病人，野田昊攥了攥拳头，“真他妈不是人。”

　　“都冷静。”像是知道野田昊的心思一样，他再次将他的怒火压下去，野田昊叹气，只能承认能做指挥官的人还真都不是无用之辈。

　　“狙击手准备，向导一人带一个，剩下的交给我。”野田昊忽然来了一句，那边的指挥官没有反驳他，显然是同意他的安排，话音刚落，在其余向导分别连接上作为狙击手的哨兵时，野田昊已经连上了剩余的哨兵。

　　“听着，不能一击毙命，就不要开枪。”野田昊顺着精神网递了句话，然后开始观察门口那几个哨兵的动向，只有八个，带着五个人质，也就是说医院里至少还有两个人，野田昊皱起眉头，太难了，只能赌他们中普通人占据多数。

　　“医院里大概有多少病人？”野田昊摁紧了耳机，询问那头的人，半晌没有得到回复，野田昊咬了咬牙，这种事确实短时间拿不到确切的回复。

　　“原本有医护加上病号一百五十人，被袭击时，低楼层大多逃出来了，目前里面应该是四十二个人。”听到这话野田昊眼睛亮了亮，回头去看悄悄走回来的女孩。

　　“你怎么来了？”野田昊有些惊讶。

　　“接到电话就赶紧赶过来了，路上我看过了监控，初步断定是这个人数，但……总有意外，我只能给你个大概的数字。喔对了，袭击者多少？十一？”KIKO冲他微微点头。

　　野田昊摇摇头，“十个。”KIKO有些疑惑的去看他，但也没有反驳，兴许是自己看错了也说不准。

　　“我帮你分担几个。”KIKO说着展开了精神网，野田昊挑眉，他倒是忘了KIKO也是向导，女孩带着些阴鸷的目光转向被封锁的医院，“有人质？”

　　野田昊点点头，“不太好办。”

　　“只能先救眼前的了。”耳机中响起刚刚不见的指挥官的声音，野田昊有些恼，“刚刚去那了？”那边是带着歉意的回复，“在向分支塔楼调遣哨兵。”

　　“狙击手把他们击毙，一队去将人质带过来，二队三队进医院里面，见到袭击者可以击毙，所有向导留守原地。”指挥官忽然下达了命令。

　　野田昊还想说什么，却被KIKO拦下了，在他耳边低声说着，“只是眼下唯一的办法，我们能做的也只是能救多少救多少。”

　　“嗯。”野田昊冷冷的应了一声，将前八个狙击手的精神图景链接在一起，让他们可以互相认知，又将他们的其余感官峰值调低，让他们可以聚集注意力在视觉上。

　　在场的几队哨向队伍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未知性太强，在他们冲进医院后，没有人可以打包票说出他们会和什么人交手。

　　野田昊盯着狙击枪的方向，呼吸有些急促，却还是分出大部分精力在几个狙击手身上，安抚着他们有些紧张的神经。

　　“砰——”带着消音的枪声很小，若不是在场哨兵拥有者超常的五感，的确很难发现，野田昊听着耳机里传来命令，三队哨兵队伍已经冲进了医院，哨兵矫健的身影几步靠近医院侧门。

　　枪声响起的同时，门口的八人应声倒地，野田昊长出一口气，跟随着队伍靠近了医院，KIKO反应过来去拉他时，他已经快进入医院了，女孩骂了一声，但带着些震惊，“这是向导会有的速度吗？”

　　“二队三队注意，有向导进去战区。”

　　“注意保护。”

　　野田昊窝在医院的问诊台下，听着耳机里的提示音，笑了笑，这时的他刚躲过那两个遗留袭击者的目光，避免了被发现。

　　他们似乎在找什么，野田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上楼了。

　　在听到一声男孩的尖叫时，野田昊慌了一下，掏出对讲机，“三楼，三楼有孩子！”

　　距离三楼近的几个哨兵离开赶了过去，野田昊几乎是踉跄着走上楼梯，循着声音他找到最东边一间病房，透过门缝，他看着男孩缩在床头，惊恐的看着此刻他床前的两个男人。

　　他们没有动手，似乎在说什么，男孩哭喊着摇头，那两个男人好像逐渐失去了耐心，话语中透漏着不耐烦。野田昊的精神网避过病房，链接上赶来的搜救哨兵，在病房中的两个男人对视说话的同时，他们行动了。

　　四个哨兵迅速的进入病房，将那两个放松警惕的男人撂倒在地，拖出了病房，另外二人将男孩抱了出来。男孩缩在一名搜救哨兵怀中，眼角挂着泪痕，眼神中的惊恐还未褪去，野田昊安抚的拍了拍他，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个孩子，心中也对刚刚两个袭击者的行为有了定论。

　　其中一名袭击者忽然挣脱桎梏，冲着男孩的方向扑过来，野田昊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精神力迅速的扑向男孩，在他的身前成型——一只鹰。

　　野田昊的精神体将那人振飞，圈住了男孩，搜救哨兵离开上前将他摁了下去，野田昊后怕的敲了眼那人，“压紧点，太吓人了。”

　　“医院里现在还有人吗？”野田昊有些累，收了精神体，选择了用精神网链接讲话。

　　“已经全部转移，这两个人移送联盟法庭。”

　　野田昊点点头。跟着几个人朝着医院门口走去，KIKO有些焦急的在医院外门转圈，野田昊看着她好玩，便去冲她挥挥手。

　　女孩皱眉看着她，心下松了口气，“太乱来了，野田昊！”她有些生气地责怪野田昊。那人笑嘻嘻的冲她走过来，正想开口讲讲自己刚刚的英雄事迹。

　　“砰——”

　　“你真的太乱……”KIKO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有些颤抖地跑向野田昊，那人的左胸一片鲜红，在她的眼中是触目惊心。

　　“来了……”女孩的声音逐渐弱下去。

　　野田昊有些懵，随后左胸传来刺痛，他有些颤抖的抬手去摸，再看左手时，温热的血液在他的指尖渐渐冷下去，野田昊有些腿软，身体没了力气，他听到KIKO慌乱的脚步声，听到她大喊着要医生。

　　他有些不争气的闭上眼睛，好疼。

　　野田昊卸了力气，软软的倒在地上，目光有些涣散，他觉得耳边太过吵闹，却如何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的指尖微颤，想再喊一喊某个人的名字，要是有他能来哄哄自己就好了。

　　“好疼啊，秦风。”

　　KIKO颤抖着跪在野田昊旁边，俯身听他的呢喃，有些害怕的去喊野田昊的名字，“别睡，野田昊，别睡……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