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昊]Arrest》虞盐

10、离开

　　和唐仁一齐登上飞机时，秦风看到了在飞机上坐着的几名哨兵，秦风揉揉太阳穴，转头看见了正埋头在手机中的KIKO，感到有些惊讶——真有面子，任务没完成竟然还能专机接送。

　　“早，秦风。”KIKO扬了扬手机，又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秦风坐下，秦风也很快发现了她的目的，女孩狡黠的盯着他，“这才多久，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真的是东京的环境不好吗？”

　　秦风皱眉，无奈讨饶，“饶了我吧KIKO，让我歇会，真挺难受的。”

　　见他实在不像是装的，KIKO不再招惹他，重新打开了手机，同时精神力摸上了秦风还有些脆弱的神经，试图帮他疏解一下。

　　“别，KIKO，不舒服。”秦风望着窗外，忽然讲到，精神力躲过了女孩的安抚，这次轮到女孩惊讶了，她转头去看秦风，同时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之前不是可以吗，……你有向导了？”

　　秦风点点头，又赶忙摇头，思想挣扎间他感到身体不对劲，将自己埋进座椅，缩了缩肩膀——又开始痛了。

　　“没。”秦风带着些鼻腔的声音响起。空气忽然安静下来，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什么声音，他放弃的很快，不再吭声，直到身边的人发现了他在颤抖，将医生喊了过来。

　　塔楼的医生干脆利落给了秦风一针镇定。

　　看着秦风沉沉睡去，KIKO便换了个座位，去和唐仁唠嗑，“昨天在电话里还没讲完呢。”

　　唐仁用手遮了半边脸，凑到KIKO身前，“其实也没什么了，也就那件事，你都知道，哎呀，根本是北京塔楼那边都知道。”

　　KIKO拆了根棒棒糖，愈发来了兴趣，盯着唐仁，似乎这样能从唐仁那里知道更多的内情，“所以你们一去东京就遇到野田昊了？”

　　“……”唐仁忽然陷入了沉思，答非所问，“他好像不记得了。”

　　女孩被吓得一个激灵，正要破口大骂，瞄到熟睡的秦风，又怕吵醒了他，硬生生憋了回去，“不记得？他还是人吗，他他他……”

　　“老秦不让说。”唐仁抬头叹气。

　　KIKO想到了什么，嫌弃的撇撇嘴，“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话说到一半，女孩又赶忙降低了音量，无奈的摇摇头，从旁边的背包中掏出电脑——还有工作没做完。

　　抵达北京时已经正午。

　　众人正准备下飞机，才想起还在座位上酣睡的病号，唐仁跑去叫来了医生，几个人看着还在熟睡的秦风陷入了沉思，“按理说药效应该过了。”

　　唐仁会意，上去给了秦风一巴掌，“起床了老秦！”几个人朝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对唐仁的行为不敢苟同，所以要划清界限。

　　秦风身体动了动，半睁着眼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几个人，似乎想到了是谁把他打起来的，男孩黑着脸坐直身子，“小唐，其实没必要那么用力。”

　　唐仁嘿嘿一笑，挠着后脑勺嘴硬，“医生让我叫你的。”秦风挑眉，去看穿着军医院衣服的那个人，医生连忙摆手，转身朝着飞机舱门走过去。

　　“快走吧。”KIKO急着打圆场。

　　秦风点点头，跟着众人朝外走，走到唐仁身边时，不偏不倚给了他的后背一巴掌，似乎是对刚刚被打的回敬。

　　“大不孝！”唐仁哀嚎着去拽秦风的胳膊。

　　“表，表的！”秦风恶狠狠的甩开他。

　　被唐仁这么一闹腾，秦风觉得似乎有精神多了，老老实实跟着KIKO下了飞机。眼前是熟悉的情景，秦风贪婪的吸了一口北京塔楼的空气。

　　*

　　秦风被KIKO连劝带骂送进了塔楼医院修养，唐仁乐得自在，很快又被派到曼谷执行外勤，秦风觉得身边难得的清净不少，也就安心在医院住了下来。

　　“KIKO，我的包你放哪里了？”秦风环顾病房。

　　“柜子里。”女孩指了指他床头的杂物柜。

　　说完，又开始和他絮叨医生讲过无数遍的事情，秦风只得无奈的听着，好不容易熬到絮絮叨叨的女孩被任务召过去，秦风才算是真的清净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在柜子里翻出来自己的背包，那是KIKO给他塞到柜子里的，秦风从里面掏出一本书，是那时候田中直己留下的那本《哨兵基因》，他带着些紧张与期待翻开这本书。

　　秦风的手指顺着目录略过，目光停留在一行字上，他愣了很久，指尖有些颤抖，田中直己是错的，离不开哨向链接的从来都是哨兵，没有向导，等待哨兵的便是永无止境的白噪音。

　　病房的窗户没有关紧，细微的风声在哨兵敏感的五感下听起来十分清晰，秦风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想到了一个人待在静音室的日子。

　　记忆铺天盖地的袭来，秦风有些恍惚。

　　“医生呢！”身边的人总是焦急的去喊医生，秦风几乎习惯了这种紧张状态，天旋地转的感觉并不好，精神图景岌岌可危几乎是他的常态。

　　“不行，人不够。”总是这样，秦风已经习以为常。

　　“去静音室吧。”秦风的意识模糊，可下意识的抗拒这个名字这个地方。他总是被独自留在那个地方，秦风不喜欢。

　　他的精神失控总要很多向导一起才能摁下去，塔楼从来不是只有他一个哨兵，大多数时候，留在塔楼的向导不够时，秦风便会被送去静音室和那些新觉醒的哨兵待在一起。

　　回神，秦风垂眸，顺着页码翻过去。刚刚让他愣住的几个字被放大了一倍印在书页的最面，秦风不自觉的顺着它念出声。

　　“向导的存在。”

　　在一本写哨兵基因链的书中出现“向导”看起来十分滑稽，这两个字让秦风不可抑制的想到了野田昊，以及他们之间那只保留了一晚的精神链接。

　　秦风没来由的反感这本书的观点，强大的哨兵完全可以独立，那他呢，连自己的精神体实体都没有见过，精神图景家常便饭似的失控，永远离不开向导和静音室的压制。“我算是劣质哨兵吗。”秦风苦笑着给自己下了个定义。

　　他好像不只是被野田昊抛弃了，匹配系统中没有与他相适的向导，北京塔楼没有精力时刻关注他，连反向导都组织也崇尚优胜劣汰，他好像在这个世间一下子找不到任何后路，没有地方愿意无条件接受他。

　　秦风感到有些闷，小心翼翼的将书收回背包，伸手去摸放在床头的手机，想给KIKO发条消息，显示未读的信息很多，秦风皱着眉去找和KIKO的对话框，里面躺了一条新消息。

　　——不许随意和向导接触，不许随意离开塔楼，不许随意和向导结合，不许过度消耗精神力……

　　他指尖划过屏幕，点开了两人的对话框，都是医生之前和他一再强调的话，听的他耳朵快要起茧子了，想到这儿，秦风还是敲了个“好，知道了回过去。

　　秦风迟疑了一会，还是打通了KIKO的电话，“……”正想着怎么开口，那边已经接起来了。

　　“怎么了？”

　　“KIKO，帮我查个东西。”

　　电话那边传来女孩的笑声，“刚好起来又要办案吗，算了算了你发过来吧。”

　　*

　　小林杏奈看着野田昊，认真道，“他来问我关于你的定级我知道多少。”

　　野田昊挑眉，有些诧异。

　　“秦风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野田昊低声抱怨着，又赶忙抬头去看小林杏奈，“还有吗？”语气是说不出的温柔。

　　“我只知道您是高阶向导，其他的我也没有什么信息可以告诉秦风先生了。”

　　野田昊点点头，似乎已经知道答案。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小林女士。”野田昊绅士的朝小林杏奈微微欠身。

　　“请讲，不过要快些，我那边还有些事情。”小林杏奈答应的爽快，眼神不时飘向旁边，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嗯……”野田昊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很好奇，Q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让你帮他们打掩护？”

　　小林杏奈身形顿了一下，“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野田昊先生。如果您是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情在这里质问我，那么恕不奉陪。”她转身走得干脆利落，野田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小林杏奈说的对，子虚乌有，他没有证据，所以他猜测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非法的录音是不能作为联盟审判田中直己的证据的，野田昊造的不过是一个舆论的势，逼得田中直己畏罪潜逃才是目的，也有一个让联盟审判他的由头，可是面对小林杏奈。

　　他的确拿不到任何证据。小林杏奈的一举一动都太过合乎常理，但就是这样的无懈可击才更让人怀疑，野田昊不甘心的目光随着小林杏奈移动，他太想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些什么了。

　　直到渡边胜拍了拍他，“你今天是怎么了？”带着些关切的询问，野田昊转头去看他，朝他点头致意。

　　“我很好。”野田昊嘴硬。

　　“是吗，”渡边胜似乎并不想拆穿他，“你急着破这个案子，是想证明自己比那两个北京哨兵强吗？”字字句句戳在野田昊心尖上。

　　“我没有……”野田昊下意识的反驳，但还是耐不住心里真实的想法，匆匆和渡边胜到了别，野田昊钻进了自己的车子，讲身子撑在方向盘前，额头顶着方向盘。

　　他为什么会急急燥燥的过来招惹小林杏奈。因为他早就怀疑，他早就怀疑，可是他一直耐着性子不去打草惊蛇，但现在，他在干什么，当面去挑衅一个有可能加入了反向导组织的向导。

　　为什么。

　　野田昊冷下眼神，不可置否这里面有秦风的原因，他招呼不打跑回北京留下这个烂摊子给他，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回了北京一身轻松，将这些事情全都留给了他。

　　这让野田昊急切的需要情绪的宣泄口，而正巧出现的小林杏奈很不幸成为了这个宣泄口，他迫不可待的要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完全可以做好这件事情，他急攻进切，直到现在略微清醒，才感到懊悔。

　　野田昊恨恨地想着，“不就是断个精神链接。又不疼，急急忙忙跑走干什么。”又要开始一个人应付案子的生活了，这让野田昊觉得多少有些枯燥。

　　其实和秦风待在一块的日子很有意思，他不得不承认，至少比现在的三点一线有趣的多，也许有案子加成的存在，但不能否认，他很喜欢和秦风待在一起，那让人满足的争锋的快感。

　　竟然只有秦风能带给他。

　　野田昊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