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蛇》Tir

22、第 22 章

　　日上三竿，睁开眼，浑身酸软无力，像极了前世熬夜玩手机的自己，除了……

　　身上的衣服早在迷糊中被白素贞换好，床单大概也换了新的，这些对于那个骗人的千年老妖精来说都是一挥手的小事。

　　一个艰难的转身，白素贞就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我。

　　我又艰难地转回去面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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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情话本子里的进展明明没有这么快的。

　　而且今早为什么我一直都在……下面……

　　今早……居然是在早上……

　　白素贞无奈地捏捏我的脸，扯扯我的被子“起来罢，辰时末了。”

　　“腰酸得很，累得很，起不来了，起不来了。”我碎碎念着，揪着被子不放。

　　一只手突然搭在我腰上，我一下子紧张得像只待宰的兔子，然后就听见她笑出了声。

　　“莫怕，待我施法后，你的腰便不酸了。”

　　一股暖流从她的手心流入我的身体，蹿入四肢百骸，连头脑都清醒很多。

　　“当个妖怪也蛮不错的。”我惊奇地体验着法术带来的身体变化，“你，你，手，可以拿开了。”

　　白素贞嗔怪地拍了我一下，才慢悠悠地将手收回，“帮你梳发。”

　　我坐在梳妆台前，雕花的铜镜里映着人影，眉目清秀，朱唇小巧，极为可爱，唯一的缺陷就是脖子上有些许紫斑。

　　等等，紫斑！？

　　我伸手去碰，不疼也不痒，不是过敏不是中毒，再结合我为人四十一年的经验。默默地拿起一旁的脂粉，挑了接近我肤色的那盒，阔绰地在脖子上涂抹了起来，希望这玩意遮瑕有用，我可不想大夏天穿高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

　　早餐只草草吃了几块糕点，还要留着肚子吃午餐，但刚走没几步就和白素贞一起遇到了小青。

　　只见小青神色复杂地上下打量我，最后将目光停在我脖子上，我不自在地捂住了脖子。

　　“姐姐吃得挺干净嘛。”她一开口我差点一个踉跄。

　　她又补了一句，“我是说——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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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不是在说早餐

　　几下叩门声传来，捉妖师的身体使我能辨别出来人功力的深厚，“不速之客。”

　　三人一同赶往大门方向，五鬼忌惮其法力，未敢多作纠缠，大门已被那位客人打开，惊动了一地枯叶。

　　那人长得正气凛然，剃光的头上点着六个点，精壮的身材像从少林寺跑出来的十八铜人，一身米色麻衣，一串白玉佛珠，右手执杖，左手执钵。

　　秃驴！

　　“法海？”我试探地问了一声。

　　他给了我一个不算友善的眼神，嗤笑道：“你倒是认得贫僧，贫僧也认得你。如今昏君无能，奸臣当道，外敌进犯，妖魅作祟，民不聊生。世道如此险恶，你本应以捉妖为己任，却反倒躲在这里与妖兽厮混！”

　　“你既认得我，就该知晓，我从来认为人有好坏，妖有善恶，恶妖当除，善妖当以礼相待。”本来对他的印象就不好，一番争论下来，我与他的火药味就更浓重了。

　　法海跨入门槛，将杖在青砖地上重重地砸了一下，“我算得这白蛇将害死一千条人命，这又如何说？”

　　一千条人命，说的也许是水漫金山。那他算的也许不错，但他算的是天命，他算不到我这个逆天改命的变数。

　　白素贞涉世未深，被法海一说就急了，“琋儿，我不会。”

　　我朝她微笑点头，示意我相信她。

　　小青怒火中烧，拿着飞镖就指着法海的鼻子骂：“你个秃驴，假正经，事儿精，整日不在寺庙里吃斋念佛，反倒关心哪个妖怪身上牵连了几条人命，和尚分家——多事（寺）！若你说我会杀一千人我还将信将疑，但你说姐姐会杀人，那一定是无常二爷卖布——鬼扯！”

　　谢谢青姐姐平时对我嘴下留情。

　　我拦下了小青，“一千条人命是你算的，但未必会发生。”

　　“我们收了她便不会发生，若你放任她在人间，就少不了这一劫难。”

　　“那如你所言，收了她，就能救回一千条人命，留她在我身边，我看住她，不也是一样？”

　　法海沉默片刻，瞥了一眼身上的佛珠，闷闷道：“你最好能看住她们。”云淡风轻的一个转身，那阵强劲的威压离开了白府，流浪的和尚步伐稳健地走着。

　　还未来得及放松，我又想起了金华山那位，于是朝他喊，“你可以先去金华山收了那个叫鸦驭的，那家伙肯定是个坏的妖怪。”

　　他边走边仰天大笑，“那是留给你收的妖。”

　　我扯扯嘴角，三千年，没名字的，我收个西北风。日光晒得法海的光头直发亮，同样发亮的还有他那串白玉佛珠，那串佛珠没有串满，在法海项部空出了约两颗珠子的位置。

　　小青也注意到了那串佛珠，“姐姐，那佛珠有古怪。”

　　而白素贞却没有给她回应，她回头一看，见白素贞正出神，又唤了一声“姐姐”。

　　“怎么了？”我摸摸白素贞的脸。

　　白素贞在我掌心蹭蹭，抿唇思索片刻，“那串佛珠，我好像见过，可是想不起来了。”

　　见过？前世的故事里白蛇偷了法海的丹药，倒是有交集。

　　“但我可以肯定，那些佛珠是妖丹制成的。”白素贞有些气愤，“我见他只缺两颗佛珠，想来他再收服我们便可一步登天了。”

　　小青补刀，“所以还是一己私欲，说什么为民除害。”

　　我关上敞开的木门，无可奈何，“他要是为一己私欲能帮我收了鸦驭也好，偏生要留与我去收服。”

　　“小沐琋，我看那个秃驴是没这个能耐，收妖还得靠你。”鸦驭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小青其实也没见过三千年道行的妖怪，之前也没见过法海这种级别的和尚，心里没个底。

　　而我虽然不相信法海的人品，但法海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鸦驭的事太过麻烦，之前那个告诉我假仙人名字的声音也没有再出现过了。

　　白素贞自然地牵着我的手往回走，我正想着事情也没觉哪里不对。小青已经被秀得不行了，纵身一跃加入了五鬼的吃瓜阵营。白府墙上的白面鬼拿着一方手帕掩着嘴，蓝面鬼单手捂着眼睛，躲在青面鬼身后，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白面鬼：“我就说，她们俩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黑面鬼：“我记得白娘娘之前是要报恩嫁给许宣来着。”

　　红面鬼：“许宣？就他那样的，哪里配得上我家白娘娘，还是沐爷威武霸气。”

　　白面鬼：“白小姐怎么成你家的了？几个菜啊，喝这么多。”

　　青面鬼：“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好羡慕。”

　　蓝面鬼：“我，我，不敢看，你们看看，她们亲上了吗？”

　　“……”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蓝面鬼。

　　小青：“我也好羡慕……”

　　五鬼一听，来了兴致。

　　白面鬼：“青爷，你要男的还是女的？对了，你是雌的还是雄的？”

　　小青拍了一下白面鬼的后脑勺，“等下就把你阉成雌的。男女有何关系，我只想知道爱的感觉。”

　　蓝面鬼：“不然你找许宣试试，反正白娘娘不与他一起。”

　　“……”其他四鬼纷纷看向蓝面鬼。

　　小青：“是个办法。”

　　“……”一个敢教，一个敢听。

　　日夜过了几个轮回。

　　同白素贞在一起之后，她便很是黏我，用着夏日解暑的借口，总要与我亲近，甚至让我坐她腿上不放我下来。时间长了之后我便也习惯了，任由她时刻待在我身旁。

　　“琋儿，若是冬日，可会嫌我冷？”她总时不时会缺失安全感。

　　“自是不嫌，况且你多爱我一点，便热一些了。”

　　“我怕爱着爱着，便热到榻上去了。”

　　“……”认输，还是千年妖怪厉害，“我们去医馆里看看吧，好几日未去了。”

　　“都依你的。”

　　白天是都依我的，晚上就总是身不由己，只能由她，以至于我最近看的书都换了一批：《你认为你能反攻你就能反攻》《学会反攻的最好年龄就是三岁和现在》《人人都能看懂的反攻密码》。

　　日夜苦读，不提也罢。

　　来了医馆便见许宣在与人问诊，他作为一个医者我是认可的，只不过作为一个人类，他有他的恐惧与脆弱，不适合与白素贞在一起。思来想去，他错了，他也没错。

　　“白姑娘，白琋姑娘，你们来啦。”许宣有一刹那的惊喜，可神色却同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

　　奇怪的是，本该在外面游玩的小青，此刻居然规规矩矩地在一旁收纳药材。在医馆里轮班帮忙的白面鬼凑过来说了声：“真是活见鬼了，青爷来了好几天了，我都清闲不少。”

　　我笑笑，白素贞的思绪转过一圈，捏了捏衣摆，朝小青走去。两人窃窃私语，我也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是小青执意要勾引许宣，白素贞极力反对罢了，这个情节前世倒有见过。只要不是喜欢那个秃驴就无妨。

　　再一看旁边的许宣，表面上是在喝茶休息，实则是在借茶杯的遮掩，偷偷地望向那说着悄悄话的两人。嘶，莫非。

　　“凭什么姐姐能做的事，我不能做！”小青清脆的声音落在安静的医馆中，尤为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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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1章怎么还是锁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