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凯歌》长青剑

23、C23 不想当守门员的前锋不是好后卫

　　美与真是一回事，这就是说美本身必须是真的。

　　巴黎圣日耳曼，一个被巴塞罗那吊着锤的风水宝地。
　　内马尔首回合第18分钟就给大巴黎上了一课，接着是苏亚雷斯的梅开二度，这中间梅西少见地背了张黄牌，凯在第80分钟换下内马尔，也算他没白来法国首都走一回。

　　“凯，别再拿黄牌了。”内马尔下场时捂着嘴对凯说，“他们赌你的黄牌，我押了两个点球进去。”
　　“我说，你们这群人能不能盼我点好？”凯跑进场内，他明显感觉到巴黎主场对他的不欢迎，嘘声倒还好说，烦人的是巴黎某些球员的眼神，那是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目光，扫来扫去，一些人盯着他，像是看着什么新奇又使人刺痛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凯睁着眼睛瞪了回去，一个人看人的目光正不正他分得出来，他是没有孙猴子的火眼金睛金刚怒目，瞪个把人还没有问题。
　　“在你身后，李，这边！”凯收回警告的目光，用心分辨着队友的指示或预警，他在左边的时候并不像内马尔那样绝对的锋芒毕露，马德里的磨砺终究改变了一部分的他，“过来！不，李——回去！”当然，有时候凯也不完全照着队友的指挥来，他毕竟不是个智能机器人，要是他真是一部没有自己想法全程软耳朵听人劝的‘机器’，克洛普教练恐怕也不会有兴趣捞他去多特蒙德。
　　在己方领先三球对方一球未进的情况下，凯有心玩点花活儿，竞技本身就是一种有规则的游戏，他恰好是这种游戏的参与者和爱好者，拉球、踢开又收回，他的过人没有眼花缭乱大开大合的动作，更多的是灵巧，比起巴西人纯粹的花式带球，他更像在展示对防守球员动作的预判，迅速又敏捷地躲开可能发生的身体碰撞，如传统武术般精妙绝伦。

　　富有韵律和趣味的舞蹈是一种美感，精准迅疾的制导打击是一种美感，控制节奏的‘功夫’同样是一种奇妙的美，凯的脑海和身体里融合了多特、皇马、巴萨的三种训练方式，加上他自己对功夫和足球的理解——毅力、速度、体能、配合、控制、灵感，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那些记忆存在于他每一个肌肉细胞中，他像海绵吸水一样成长。

　　“李！”别说巴黎球员，就是巴萨球员也没见过像凯这样年纪轻轻的六边形战士，连对自家的前锋们最挑剔的杰拉德·皮克，私下里不飙西语没事找事的时候也在和凯说，“李，你不觉得你的水平对于现在的年纪来说有点超前吗？”
　　“你这是夸我吗？”
　　不是我说，你们西班牙鬼子夸人怎么别别扭扭的？
　　“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改了年龄。”
　　“你宁可相信我改了年龄，也不愿意相信我十八岁就能做到这些吗？”凯平静地回怼，"I have more talent than you think."
　　凯自身极度努力刻苦，即使身边环境复杂也从未放弃过足球，但努力从来都不是他最大的优点，更不是克洛普挑中他的第一原因，甚至连第二原因都算不上——世界上可以被称赞一句‘努力’的足球运动员数不胜数，凯被选中，是因为他本就天赋异禀。

　　被内马尔秀翻、梅西震慑、苏亚雷斯暴杀的巴黎再次见证了凯的崛起，马斯切拉诺-布斯克茨-哈维-凯-苏亚雷斯的五星连线更让不以传控见长的巴黎望尘莫及，大卫·路易斯不得不以一张黄牌为代价阻止这次进攻，巴黎圣日耳曼主教练洛朗·布兰科似乎预料到了巴黎今年欧战的结局，绝望地站在教练区，祈祷卡瓦尼或者卢卡斯·莫拉能在最后几分钟拯救比赛。
　　布兰科注定要失望了，巴黎组织的进攻还没成型，巴萨中场已经形成了平行站位铜墙铁壁，凯收回中场，大巴黎知道面对巴萨上对抗好踢，他的防守就专和布教授两个对一个——你有心对抗，小爷也俩人一起给你上上强度，蚂蚁再小也是肉，布教授再瘦也有快一米九的体格在，这个身高加上一个帮忙的，防守起来就跟耍流氓一样，巴黎拼着黄牌才到了大禁区附近，之所以是拼着黄牌，是因为布斯克茨倒了，而主裁判没有表示，示意继续比赛，耽误的这十几秒，已经够巴黎蹭着禁区的边。
　　凯见缝插针跟了上去，一般来说前锋并不会跟防的那么深，前锋中场后卫门将绝大多数时间还是各司其职，如果每场比赛都需要前锋反复回防，前锋不能保存体力，累也够前锋们累断气了，只是这次凯是临门十分钟上场，体力比场上任何一个人都充沛，这才能毫无顾忌满场撵着巴黎球员跑。
　　巴萨球门前堆满了人，布拉沃左摇右晃示意队友别挡他视野，但是对手来得太凶太急，防守球员眼睛恨不得分出四个来盯人，也就没人在意喊话的门将了，也正是‘门将没人权’这棋差一招倒了大霉——凯不带球速度更快，助跑倒地滑铲击球分给自家法国后卫马蒂厄，本意是让马蒂厄开个大脚送到中场再干大巴黎一票，没想到布拉沃出击，马蒂厄误判之下一球送进了自家球门。
　　你这个后卫真是巴黎的好前锋啊！

　　1-3，低级错误，自摆乌龙。

　　小凯（叹气）:次奥，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接下来巴黎的球没能再过中场，四分之一决赛首回合以1-3负于巴萨告终。
　　“凯，这次你居然没拿黄牌？”马斯切拉诺善意地挖苦道，"Bravo."
　　“哈哈哈哈，哈维尔，有没有对我刮目相看？”凯和比赛一结束就飞上来的内马尔转圈圈，“看到了吗，达瓦里氏，我保住了你下一次和下下次的点球。”
　　“看到了，我爱你，凯——苏亚雷斯的点球输给了我们，下一次的点球送给你，我们一人一个。”凯总是对巴西人过分的热情和用词接受无能，他刚想强调一下这件事，内马尔就拉着他到场边接受随队记者的拍摄，还摆了个特别中二的手势让凯一起学。
　　“我能说不吗？”
　　内马尔那双看电线杆子都深情的眼睛眨了眨，“不能。”

　　凯的嘴边刚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假笑，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就兜头冲他和内马尔砸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凯猛推一把内马尔，自己挨了这一香蕉。
　　疼也说不上疼，比用胸接球的感觉还差一些，总归是条香蕉，不是颗榴莲，‘凶手’是个青少年，看球衣是巴黎球迷，青少年还冲凯做着鬼脸，拉着眼角，嘴里吐着舌头。
　　凯还没生气，内马尔先生气了，凯第一次听见内马尔冲对手球迷发飙，安保很快控制了情况，内马尔气呼呼地一回头，看着凯正剥香蕉吃，差点背过气去。
　　“你还能吃下去？！”
　　“有什么不行，我正好跑饿了。”凯咬了一大口，“何况浪费是可耻的犯罪，珍惜食物，人人有责。”
　　“你知不知道，他扔给…你香蕉，是把你当成…当成没有文明的猴子。”内马尔从来是被恨铁不成钢，第一次恨铁不成钢别人。
　　“你觉得我是猴子吗？那样我才会伤心。”凯咽下第一口才回答内马尔的话，“内，我不在乎我不在意的人的看法，他们扔给我香蕉也好，泥巴也好，感到羞辱的不应该是我。”
　　“凯，那是一个种族歧视者。”内马尔的眼睛酸了。
　　“是的，也许他这一生都不会明白，我们的血管里流着一样红的血。”凯微笑着对着被安保驱赶的青少年挥了挥手，“但是这场比赛之后谁记得他呢，我只会记得小内马尔·达席尔瓦·桑托斯最先攻破了巴黎的大门，而我得到了内马尔下一次的点球…啊，还有一个免费的香蕉。”

　　内马尔抢过凯手里剩的半根香蕉分享，被忽视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幕——什么是好朋友？什么是坏朋友？在内马尔的世界里没有好朋友坏朋友这种说法，朋友就是朋友，今天以前，凯之前对他说的话除了让凯变成一个‘特别’说真话的朋友，对内马尔关于朋友的理解没什么帮助。
　　“安赫尔，你是从哪里来的？”内马尔嚼着香蕉问他——继凯用达瓦里氏作为内马尔的专属称呼后，内马尔也找到了最适合凯的外号。
　　“你猜都猜不出来，一个垃圾筒。”
　　内马尔哈哈大笑，凯一笑而过，在巴萨球员一脸‘这俩孩子今天又疯了’的眼神中并肩而行。
　　内马尔永远不会想到，这不是凯的玩笑，十八年前夏天的那个夜晚，前门唱剧说书的老人在平常遛弯的公园垃圾筒里捡到了一个被蚊子叮的半死的孩子，老人一生孤寡，无妻无子，老人姓李，孩子便也姓李，老人平生最爱三国，愿这孩子一世常胜，真若子龙，勇过赵云。

　　凯是胜利，凯旋是得胜归来。
　　哪里是我归来的地方？

　　4.21 14/15赛季欧冠四分之一决赛次回合巴塞罗那2-0巴黎圣日耳曼

　　大巴黎终于放弃了挣扎，接受巴萨势不可挡的现实，凯也在几场联赛中打破了他的‘黄牌’魔咒——他本来就没有过度防守和强行犯规的爱好，能正常踢谁愿意一张一张的拿黄牌。
　　香蕉事件在巴萨的喉舌报纸控制下进一步发酵，凯对种族歧视飞香蕉事件的临场发挥给足了巴萨里子和面子——里子在球队团结上，巴塞罗那从球员到球迷终于开始真正接受凯，凯不再是皇马租来的那小子，而因为凯主动保护了内马尔，巴萨的一堆巴西人开始有意和凯拧成一股绳，内马尔又和梅西拧成一股绳，拧来拧去球队内部拧得麻花一样，真拧出了团结一心冲欧冠的气氛，面子则是这事给了巴萨宣传和拿大棒敲巴黎的空间。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巴萨。论舆论优势师出有名，什么也比不上对球员种族歧视师出有名，一时间巴黎被喷得头都抬不起来。
　　凯的身价在这场比赛之后又翻了一番，阿森纳的温格已经在向凯的经纪人和皇马询问凯今年转会期打不打折了。
　　“不打折，再问打骨折。”

　　而凯的心思根本不在转会上，半决赛，巴塞罗那真正的对手来了。

　　拜仁慕尼黑。

　　小凯:他们朝我扔泥巴，我拿泥巴种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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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原始的结局设定里有一个魂断欧洲的版本，这个版本的伏笔是第一卷多特蒙德时老队长讲的幽灵艾玛的故事，大概是小凯意外去世后他的魂儿从太子峪陵园飞到多特蒙德，马口回头在替补席看见小凯，但再看小凯就消失了，他成为了‘威斯特法伦的幽灵'。如果某场比赛球队失利，踢得稀烂的那个大漏勺就会花洒不出水盥洗室堵马桶还时不时有被弹脑瓜崩儿的感觉。多特蒙德的球迷都知道‘威斯特法伦的幽灵'，只有马口在场上的时候才能看见
“‘威斯特法伦的幽灵'安静地坐在那里，直到马尔科·罗伊斯变老，当罗伊斯指导多特蒙德拿下第一个欧冠冠军时，莫斯科卢日尼基球场飘起大雪雪花落在这位金发教练的头顶，他冰雪般凛冽的面孔也变得柔和，故人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可是上一次与那位威斯特法伦的幽灵一起在雪中行走，细想想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