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出阵不如出道》夕烟唱晚

113、悸动

　　“您好，饭岛家……要找律吗？请您稍等——律，有你的电话哦。”

　　对上妈妈既失望又欣慰的眼神，饭岛律莫名其妙地走到座机旁，然后听见来自母亲的叹息。

　　——每次打电话的都是男孩子呢，不过能有新的朋友就是进步吧。

　　原来是在失望这个吗那真是对不起啊，您的儿子能不像开舅舅一样被异性幽灵纠缠已经拼尽全力了呢……

　　腹诽了一下亲爱的妈妈，饭岛律问电话那头：“哪位？”

　　“很久不见，饭岛律，还记得我吗？”将那边细微的动静收入耳中，审神者笑了笑，“拍摄现场没能好好聊聊有些遗憾。”

　　话音落后，电话那边传来一连串磕碰的杂音，完全可以想到对方因没有心理准备一时失手摔了听筒的模样。

　　“啊……是京墨先生……吧？”

　　怕什么来什么的饭岛律赶紧捞回了话筒，然后看见自己鬼鬼祟祟的老父亲……算了，鬼鬼祟祟的青岚用父亲的身体探头探脑，明显是听到了什么在意的关键词。

　　“你的鸦天狗在我这里，”京墨简单地说，“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作为主人的你来谈，我们大概会在半个小时后到你家，如何，有时间吗？”

　　“……有，”打从心底不想和这种身份种族都不明的家伙打交道，饭岛律挣扎了半天才怀抱着对式神的责任心苦涩应答，“尾黑它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只是和我们家的孩子做了交易后又耍小手段而已，不过既然已经说定，那么最好还是善始善终。”

　　审神者虽然语气轻松，但是话里的意思让盒子里的尾黑抖的更厉害了。

　　很克制才没说出要不然你们就用尾黑炖个汤作为补偿吧这样的话，饭岛律深深吐了口气，这才说：“那么我扫榻恭迎。”

　　丝毫废话没有地挂了电话，他一溜烟冲进客厅：“妈，外婆，你们今晚要不要去看剧？或者去看看夜景也很不错，正好小司刚到，让她陪你们去吧！”

　　“怎么突然说要看剧？”妈妈奇怪地问，“就算现在去，今晚的票也早就没了。”

　　“啊，那个，是这样，我也是大学生了，最近打工赚了一点小钱，”饭岛律欲哭无泪地摸出了自己的钱包，“让小司陪你们去选两件衣服吧，平时总是穿和服，偶尔也换个风格试试看，转到累再回来……”

　　“哎……哎？”

　　被连退带拉地送出了门，妈妈、外婆和表姐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哎呀……难道是一会家里要来特别的客人吗？”

　　可以说是猜中了但离深层原因差得很远的妈妈掩嘴一笑：“那么我们就去逛逛吧，小司开车好吗？”

　　“啊，就来，不过说实话，律的客人是什么样子，我还挺好奇的呢。”

　　今天的公主殿下还没来得及喝酒就被拉了出来，她回头看看饭岛家在夜晚下显得十分阴森的大宅，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过血脉里的本能还是让她选择了出门逛街，难得有人掏钱，虽说有限吧，但今天总要享受一下购物的快乐！

　　-

　　“欢迎您的到来。”

　　在有限的半个小时里抓紧时间布置了一下家里，饭岛律硬着头皮开始接待客人。

　　这个布置，当然不是像普通客人来那样打扫准备茶点什么的，而是仔细清理家中头发啊指甲啊之类可以用来做咒术材料的东西，用符纸将外公生前持有的危险物品隐藏起来之类。

　　虽然他一边收拾一边还得遭受青岚的嘲笑，第一次的时候你就毫无警惕心地带他们进了家还住了一星期，时隔这么久再做这些有意义吗？

　　——那是因为我太相信你了，觉得你能摆平，没想到啊。

　　——你的外公蜗牛给我的命令是保护你一辈子，我附身在你死亡的父亲身上也是为了这个，但你要是把自己弄死了，那可不是我的问题。

　　——我会保护自己，你也无法违背契约，这样就行了。

　　虽然反击了回去，但是饭岛律还是尽可能做好准备，然后以请神般的郑重姿态等候在门口。

　　这一年多也遇到了不少事，可京墨先生与他的式神这样奇特的存在，他却再也没见过相似的情况，当初自己头脑一热，只想着青岚能解决就把他们带回了家，想想真是令人后背发凉，幸好那次他们并没有恶意。

　　也是从那之后，虽仍旧不想与非人存在有着太深的交集，但也意识到不能再一味地依靠青岚，他只是外公的式神，与自己并无契约，而让外公生前如此着迷的那片黑暗，的确是逐渐靠近了他。

　　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迷失其中，就如外公所说，妖怪是善变的，它们与我们看待事物的价值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伤害。

　　在那片美丽而充满诱惑的黑暗边缘筑起藩篱，保护这边的家人与自己，才是自己该做的。

　　审神者一行人下车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净手后正坐在玄关处的饭岛律，一看见他们便深深伏下身来，屋中有着些微纸张焚烧后的香气。

　　提着鸟笼……不，蛋糕盒高高兴兴第一个走进来的今剑顿了顿，努力板起脸，回到了审神者身后一步的位置，以行动表示自己是合格的近身侍卫。

　　只不过样子还是有点失望，没想到做客的地方居然这么正式，是不是鸦天狗的主人很严厉呀。

　　“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嘛，哈哈哈。”

　　很久没有被人这样迎接过的天下五剑微微一笑，跟在审神者身后走了进去，饭岛律低着头，对眼前陆续经过的人默默计数。

　　加上屋里的青岚，刚好是七位，一个微妙的数字。

　　至于尾黑尾白和其他屋里借住连人形都没有的奇怪生物，就不用算在里面了。

　　点心家里时时都有预备，水也简化程序用电水壶烧开，茶碗是一套新的，但说来惭愧，作为插花茶道老师的儿子，饭岛律头一次靠自己完整地泡茶，成品味道如何可想而知。

　　不过三条家的几位都没有谈论与茶相关的话题，而是对这意料之外的郑重接待表示出了相应的尊重——在黑西装的压迫下简直像什么灭口前现场，这种比上课沉重十倍的压力令泡茶主人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一轮茶饮完，审神者将茶碗递回，这才开始寒暄。

　　“广濑小姐最近怎么样？”

　　“自从上了那个节目后，她就大受欢迎，”听到是这么家常的问候，严阵以待的饭岛律不由得放松了点，“据说有很多灵媒节目都在接洽她，这次毕业论文大概能有很丰富的材料了。”

　　虽然这种欢迎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不过上一次节目，换一个顺利的论文，晶高兴地不得了。

　　“第一期节目录制的时候我不在现场，月影岛上又时间有限，没能打招呼，”审神者笑起来，“虽然时间并不算久，但是回到这栋房子里，依旧让我很有感触。”

　　虽然并没有对付丧神们提起过，不过，在这里，幼年形态的他的确学习到了很重要的东西——那种隐藏在平稳温吞的日常里，对家人的珍惜与守护。

　　审神者侧过头，向坐在庭院廊边的透明身影轻轻颔首，对方的存在比上一次离开时又稀薄了不少，看得出这段时间里并不算平静。

　　饭岛律跟着他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庭院里的叶片随风轻轻晃动。

　　“唔……讨厌的气息，但是没有上次那么严重，”青岚终于捺不住好奇心，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抽了抽鼻子，看向石切丸，“你比上次那个平和多了，但依旧一股子神社的味道。”

　　“上次太郎太刀曾将这庭院净化过，”审神者收回目光，向石切丸解释，“他对这些是毫不留情的。”

　　“啊啊，是因为我更擅长于治愈疾病的缘故吧，”知道了对方是在将自己和谁比较，一下就明白了原因的石切丸温和地说，“只要诚心参拜祈祷，就算是非人之物，我也会不吝于加护，毕竟是灾厄还是福运，还是要取决于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你们将自身的不净之气都收敛的很好呢。”

　　……当然了，自从上次被人把圈养的备用粮一扫而空后，我就换了个地方当仓库，只是没有律做诱饵，捕获情况真是大不如前，其它有点恶意的家伙根本就不敢靠近我的地盘。

　　试探出对方是个平和派，作为青岚也松了口气，律父亲的身体是很重要的东西，他是绝不能放手的，可是强行对抗净化的滋味他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那种……嗯，律说的什么来着，滚筒洗衣机？总之就是那种天翻地覆的晕眩感太讨厌了。

　　“既然江雪他们组成了如是我闻乐队，你要不要考虑和太郎太刀一起也成立个组合？”倒是京墨想起了什么，笑着问大太刀，“诸如‘森罗万象’这样的名字。”

　　“哈哈，我只会祈祷的仪式，在冲击感上恐怕不如他们呢，”大太刀很坦然地说，“何况，他们的音乐节奏实在是有些快，我在这一点上尤其不擅长。”

　　三日月轻轻笑起来，他回来后已经听今剑讲了这些天发生过的事情，小天狗还调出数珠丸他们的主打歌作为“非常厉害，和我以前听过的经文一点也不一样”的补充说明，的确是十分有冲击感。

　　“‘如是我闻’？”饭岛律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是那个很火的佛经乐队？”

　　“看来名气愈来愈盛了，”小狐丸点了点头，“虽然也属于我们事务所，但他们一直在京都活动，连这边都有听闻了吗？”

　　“啊……哈哈，的确是很有名气……”

　　饭岛律心虚地回答，这个年代还坚持不用手机的他跟不上流行的风向一点也不奇怪，但这支乐队他还真的天天都会听到——圆照寺的住持一直在叨咕着为什么还不来东京，如果下周还不安排计划他就干脆直奔京都之类的话。

　　能得到住持的捧场，这支乐队的“专业能力”一定很高吧。

　　不知为何觉得观众里会混进去大量妖魔鬼怪的饭岛律抖了抖，本来人群就是挺可怕的东西，再加上这些……

　　“除了人群，也会有许多死灵被吸引去现场，”审神者看了眼他的脸色，宛如读心般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不论从哪边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盛会，但是对于敏感些的人就不太合适了。”

　　果然……

　　“要听吗？这里有他们要发行的单曲，”小天狗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眼睛亮闪闪地问，“很好听哦，和一般的经文一点都不一样！”

　　没有谁能拒绝可爱孩子的诚挚请求，饭岛律当然也不例外，他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小天狗兴高采烈地按下播放键。

　　然后声音就完全统治了他五分二十七秒的生命，激烈的乐曲掩盖不了沉静的吟唱，明明句句都是慈悲的话语，当最后一声锵响结尾后，饭岛律却发现自己流了满脸的泪。

　　“啊……对不起。”

　　看见他的表情，小天狗难过地道歉，虽然并不明白原因，但那泪水看起来非常真实，短刀从没见过这样的表情。

　　咦？从没见过……吗？

　　“我……”

　　泪水落在手背上，饭岛律才惊觉着伸手去摸，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流泪，但内心却阵阵绞痛，一时很难分清横冲直撞的情绪是什么。

　　他茫然地想要找一个同感者，然后看见了青岚一脸菜色仿佛要死的样子，听这首歌的感觉对妖怪来说堪比上次的滚筒洗衣机，触动没有，想吐倒是真的。

　　心中的悸动在这情景下瞬间消失了，饭岛律面无表情地挪开目光，接过小天狗递来的手帕擦擦脸，说了声失礼后匆匆去了洗手间。

　　等回来后，没有人再提起他刚刚的失态，仿佛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家转而说起综艺节目和即将上映的电视剧，气氛不知不觉间轻松下来。

　　看见主家终于不再是绷紧了弦的样子，审神者含笑切入了正题。

　　“今天的拜访，主要还是为已成立的交易而来。”

　　岩融点点头，将蛋糕盒子放在了中间，因为入夜已经变回鸦天狗的尾黑正在里面不舒服地蜷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看着饭岛律。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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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在本丸显现的小天狗，其实是没有见过眼泪的哦
毕竟除了膝丸并没有会在别人面前哭出来的刀（膝丸：？）
他只是知道而已，但是真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会觉得很疑惑吧，虽然没有经验，但今剑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明天还要去医院……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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