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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第三十三章 辱同窗苑秋再作恶

      自从被佟志鹏狠揍一顿之后,李健似乎"悟"到了点什么。他依然整天跟苑秋一伙人混在一起,可终究老实了不少,不再到处撩拨。

      苑秋不知从何时起,变得特别喜欢和女生们打打闹闹。于是,男生们在暗地里送给他一个绰号,叫"秋sir(色)"。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苑秋这个家伙虽然坏,可是在本班学生的眼里,他还真没有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初一的时候,他在走廊里趴女生身上那件事,只有刘志民一个人看见;他跟谁都没说--包括李玉峰和章晓辉。所以,班级里的女生们都没有刻意躲着他。关键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家伙会那么明目张胆。

      周一上午,第三节下课之后,苑秋坐在座位上开始冲着周围几个人喊:"哎,我给你们破个闷儿啊!"

      "破闷儿"的意思就是猜谜语。周围的六七个男生女生纷纷扭过脸瞧着他。

      "十个小伙,抬炮出城;一场大雨,收炮回城。"苑秋说完,呵呵直乐。

      几个男生一听,"嘻哈"一声,回身走开了。两个女生面面相觑,知道有问题,谁也不敢细问,也都转身出去"放风"去了。

      刘志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正在写刚刚留的物理作业。他是想尽量在学校里把作业写完。这样的话,放学回家之后,他在看那本昨天刚刚从夏中华那里借到的《萧十一郎》的时候,就毫无后顾之忧了。古龙的作品虽然不是他的最爱,但是总归还是好的。

      此刻,教室里除去苑秋和刘志民,就只剩下两个值日生了。

      说实话,董淑慧和何丽丽两个人生的都不漂亮。董淑慧长得细眉细眼,脸上还有点雀斑;何丽丽的脸蛋还算周正,但是长着个小趴趴鼻子,一笑就会露出嘴里那颗小虎牙。这样的两个女孩儿怎么看都不应该成为这次事件的主角。他们两个人今天值日,董淑慧正在擦讲桌,何丽丽在擦黑板。

      苑秋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啪"地一下,从后边不轻不重地在董淑慧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董淑慧本能地一回头,想要打回来。苑秋跑开了。没一会儿,他又跑到何丽丽的背后,拍打了何丽丽一下。

      在刘志民看来,何丽丽简直就是第二个丛艳艳。她学习极其认真、极其努力,可就是什么学都不会,每次考试都垫底。她和丛艳艳的唯一区别就在于丛艳艳下课时总是被迫呆在教室里改作业,而何丽丽的情况是根本就没有人罚她,她自己下了课主动坐在那里埋头学习,除了上厕所之外从来都不出屋。

      此时,何丽丽被苑秋拍了一下,回头想要打苑秋。苑秋又跑开了。董淑慧喊:"丽丽,咱们打他!"于是,两个女孩开始追打苑秋。

      男生体力好。苑秋围着桌椅到处转,他一会儿盯住董淑慧拍打,董淑慧就跑,何丽丽就跟在后面就追打苑秋;过一会儿,苑秋又开始追着何丽丽拍打,于是就换成董淑慧跟在后边追打苑秋。三个人来回反复,闹成一团。

      闹来闹去,就出现了让刘志民十分惊愕的一幕。此时,董淑慧正在前边跑,苑秋在后边追,何丽丽追打苑秋。苑秋忽然返回身,两只胳膊一张。何丽丽想转身跑。由于距离太近,她转身转到一半,被苑秋一手后背一手前胸抄个正着,抄在前胸的那只手还使劲揉弄了几下。

      尽管刘志民极度晚熟、懵懂无知,但是他仍然知道这是极其不好的事情。他正在演题的右手不觉地停顿下来,笔尖戳在纸上,洇出一个墨水团。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何丽丽似乎傻了一样,低头盯着那只大手,直到它移开。苑秋松开手,若无其事地返身出了教室。等董淑慧回过头,一切已经结束了--她什么都没看到。何丽丽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径直回到座位上呆呆发愣,直到上课铃响。

      放学之后,刘志民收拾好书包,起身准备回家。

      "哎,等一会。"董淑慧叫住了他。

      "什么事?"

      "哎呀,别问了,叫你等一会你就等一会!"董淑慧有些霸道地低声说。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走光了。刘志民倚着旁边的破桌子,拿一只脚蹬着自己课桌侧面的横支撑,等着董淑慧说话。

      董淑慧看看没人了,这才小声问:"哎,上午课间那会,何丽丽……你看见了吗?"

      刘志民点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丽丽支支唔唔的,也说不清。"

      刘志民大致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也没有说得十分具体,但是已经足够董淑慧听明白了。

      "他妈的!这个山驴X!山货!大色鬼!……"气得董淑慧把自己知道的难听话全都骂了一遍。这倒把刘志民吓了一跳。无论多么后进的女生,在男生面前都会极力保持自己的良好形象。看来,这个丫头真是气急了。

      教室的门正开着,走廊里两个路过的男生扭头往里看。

      "看什么看!"董淑慧一嗓子吼过去,两个男生消失不见。

      "他妈的,要是换成我,挠他个满脸花!"董淑慧稍稍平静点,又说:"哎,丽丽求我跟你说一声,让你别把'那事'说出去,听见没?"

      "哦,哦。"刘志民连连点头。

      "走啦!"董淑慧拎着书包往教室外边走,经过教室门口时,狠劲一脚。只听见"哐啷"一声,门边的拖布杆和拖布头瞬间分离,飞出有两三米远--这根拖布杆平时就有点松动。

      这件事,没有了后续。没有人声张,也没有人谈起;也许有,只是刘志民不知道而已。从那天起,苑秋不再和女生玩闹。刘志民估计苑秋也有点后怕--这当然只是他的猜测。女生们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

      几天之后,刚一下课,董淑慧在门口喊:"刘志民,有个女孩儿找你。"

      "来啦!"刘志民慢吞吞地起身,心说:找就找呗,还非得强调是个女孩……。他忽然反应过来:外班没有他认识的女孩儿,除了……他一阵欣喜,抬头往门口一望,可不是米春红!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夹袄;齐颈短发已经稍稍长长了些,束在脑后--短揪揪的还不能称之为"马尾"。

      刘志民按住心中小小的激动,来到门口。

      "下课也不出去?"还是小姑娘先开口。

      "嗯。"

      "你们下节不是政治课吧,把你政治书借我,我的弄丢了。"

      "不是。我们周二、周四才有政治课,你等会儿。"刘志民回到座位,拿出那本《社会发展简史》,回到门口,递给米春红。

      米春红接过书,说:"明天早上我给你送回来。"

      "嗯。"

      "就会'嗯'!走啦。"小姑娘回身往楼外走,脑后束着的头发随着她的步子一翘一翘的。

      第二天一早,刘志民爬上二楼,进到走廊里,果然瞧见米春红正在教室门口等他,手里拿着那本书。

      以后的日子里,每到米春红有政治课,她必定来找刘志民借书,第二天再送回来。一来二去,小姑娘越来越不见外。到后来,米春红用完书,也不主动来还了;等到刘志民有政治课,他就会跑到八班的门口去找米春红要书。反正是谁有政治课,谁就到对方的教室门口去拿书。

      时间一长,米春红或者是刘志民一到对方教室门口,立刻就会有人冲着里边喊:"哎,刘志民(米春红),你那老情人又来了!"起先,两个人听到这句话还有点脸红,再后来脸皮就开始变厚,面不改色,心--却是砰砰乱跳。

      时间,就在两个人乐此不疲的一来一往中无声划过。噢,不对,刘志民的乐此不疲,他自己是知道的;可是米春红的心思究竟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

      近来,刘志民家里一改从前沉闷、压抑的气氛,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局面。

      一如政治课上所讲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最近两年,刘志民的母亲格外辛苦和忙碌,经常工作到后半夜,甚至整夜整夜地加班。她现在已经不在工地干那些零活了,而是在父亲建筑公司下属的一个建材厂上班。那个小厂只生产一种产品--沥青珍珠岩(一种建筑用保温材料)。

      由于城市建设的加快,对各种建筑材料的需求逐年加大,所以厂里开足马力昼夜生产。这样一来,刘志民的母亲就异常辛苦。但是辛苦归辛苦,赚的也多。她很快存了一些钱。

      彼时,刘志民的哥哥建国也已经长成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在外面赚得也不少。父亲虽然还是酗酒,发了工资也还是带在身上自己花。但是,经济上的相对宽裕,使家里可以不再单纯依赖父亲的收入,自然也就不再吵闹。矛盾暂时缓解了。

      进入冬季,天气渐冷。建筑工地陆续进入停工状态,对建筑材料的需求暂缓。母亲终于不用再像夏季一样整天两头不见日头了。

      一天,父亲上班之后,母亲从柜子的一个隐秘角落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绒布包,一层层打开之后,里边是攒了一夏天的工资。

      刘志民看着母亲一五一十地数那些钞票。她数完之后,再数一遍。刘志民不知道有多少钱,但是看母亲的表情,应该是有不少。母亲数完两遍之后,似乎觉得还是没有数好,还要再数一遍。这一次和前两次不同,她每数出一张,就把那张钞票轻轻地摆在炕上,一张挨着一张;数到后来,一张一张的十元"大团结"整整摆满了一炕。母亲又把手里摆剩下的那一小叠钞票数了数,这才重又把那些钱收好。

      "嗯,这一年可没白干,明天存到银行去。"她自语道。

      这是刘志民第一次看到母亲的另外一面,显得那么--财迷。这也难怪,前些年的生活过得实在艰难。现在,靠着母亲的勤劳,全家人不但能够填饱肚子,还能够有些盈余。

      正是靠着母亲的辛劳和勤俭,刘志民才能够安稳地读书。他明白,在母亲看来,付出辛苦就能得到回报;只要多付出就会得到更多的回报,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刚刚过去的那个秋天,家里第一次买了七百多斤的大白菜和两麻袋土豆作为冬储菜;还买了四十多斤"国光"苹果。母亲让刘志民把那些个头不大但十分诱人的红色果实小心地装到两个大塑料袋子里边,放到阴凉的地方储存起来慢慢吃。那些果实可以一直吃到过年。

      所谓阴凉的地方,其实根本不用特意去找。整个冬天里,家里就只有炕头上还算得上是热乎的地方。那个年代里,家家住房都不宽裕。人们想尽了办法向四周拓展空间,所以房子盖得都很近。

      刘志民家的窗户正对着邻居家的一面山墙。冬天的时候,屋子里根本进不来阳光;只有当太阳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才会有一线阳光照射在窗户玻璃的上沿。还没等那一细条玻璃上挂着的冰霜完全化开,那一线光亮就又不见了。后半夜,炉膛里断了火之后,屋子里的温度就会越来越低;到了早上,厨房水桶里的水都会结上一层冰,需要敲开之后才可以使用。

      阴冷的土屋,单薄的冬衣,使刘志民一直觉得,每一个冬天都是用来熬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越往后越难写,不妥之处以后再改。如有疏漏,请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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