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熟》宋祁榛

3、第 3 章

　　时姜脸皮薄，很少回应他不正经的话。

　　结婚结了三年，什么都没学会，除了脸红就是生气。

　　他说他的不正经，她生她的气。

　　顾孟行嘴上过完瘾，真心实意的笑起来。看着她生气的模样，生动极了。

　　他也知道时姜不是真生气。

　　她怎样都行。

　　他就爱宠着。

　　时姜晾完衣服，回了房。他站在阳台，回头看她。

　　看了很久。

　　久到神魂脱离，回溯到三年前。

　　那时她的身影与此时的交错。无端让他想起了她的前任。

　　那时她身边有人的，比她高半个个头，意气风发，也很好揍。

　　陪她吃饭，送她回家。

　　而自己站在后面，像现在一样。

　　是个旁观者。

　　他眼神一凛，从回忆中脱离。

　　见鬼了，想这扫兴的事。

　　他走近，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过去捞起她的腰，打挺抱起。

　　时姜挣扎起来，“干什么？！”

　　他露出不羁的笑容，眸中暧昧渐渐凸显，意味不明的说：“让你检查身体。”

　　时姜两条腿扑腾了两下，干脆放弃了。

　　他将她放在床上，把她双手置于头顶，压着她亲。

　　时姜其实很累了。

　　一天忙完了周末的预备工作，明早再收个尾，下午就飞昆市了。

　　但看眼前俯身勤奋劳作的黑压压的他的头，怎么也提不起气来骂。

　　中午顾孟行提孩子的事儿，时姜也想了想，这三年，他大多数时候安全措施都做的很好，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仅有两三次放纵的，也都相安无事。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做到中途，他起身带套，时姜正意乱情迷。

　　看他离开了突然有些失落感，她回神，意识慢慢清明。

　　想起今天是排/卵/期。

　　抓住他要开套的手，诱他：“别带了。”

　　她头发零落的散在床上，双眼迷离，有些湿润的眼眶楚楚动人。

　　她看着顾孟行喉结上下滚动，灯光下眼底熠熠闪光，那里翻滚着的。

　　是不知餍足的欲色。

　　他张了张嘴巴，想拒绝。

　　时姜起身抱住他，以吻封缄。

　　顾孟行随即发了狠，关起灯不让她看他此刻欲壑难填的样子。

　　时姜怎么这么会抓心挠肝。

　　他爱死她了。

　　*
　　第二日一早，她拖着行李出了门。

　　走的时候顾孟行还在睡，昨天晚上逞能，现在睡得不省人事。

　　她留了纸条。

　　让他这两天注意休息，记得去医院。

　　自己收拾了一下，给他做了早饭，就匆匆出门了。

　　临出门，杨阿姨也出门。

　　看着她大包小包的，帮她招呼了点，问她：“这是要去哪儿？这么多东西。”

　　她撩了撩鬓角的碎发，落落大方，“要出差的，杨阿姨。”

　　杨阿姨性子直，看她这么多东西一个人，嘴上难免毒了些：“哎哟，你老公出差也不送送你。男人都靠不住。”

　　她离婚多年，独居一人。

　　说出这话也不奇怪。

　　时姜笑了笑，没说什么。

　　到了小区门口，杨阿姨用门禁卡帮她开了门，话音一转，又夸起顾孟行来。

　　“不过我说，你老公也不错。”她神神在在的，“搬过来这么久，作息又规律，知道买菜，平常业主开会也都是他去。看着一表人才的。”

　　这回时姜不得不回了：“阿姨快别夸了，家里凶着呢。”

　　面对杨阿姨，她不敢托大。

　　顾孟行确实挺优秀的，没结婚之前她就知道。

　　从小到大就是别人眼里别人家的孩子。

　　连她父母也不能免俗，天天拿她跟顾孟行作比较。

　　时姜摇头失笑。

　　将行李推出了门，她叫了个车。

　　杨阿姨也不着急去车库，反而同她辩了一嘴，“诶，话不是这么说，在外护着你就很不错了，我看他彬彬有礼的，很像个样子。”

　　“拎着个蔬菜水果的，也不见有多不耐烦。”

　　杨阿姨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

　　“总之是个不错的孩子了。”

　　她总结道。

　　时姜看着好像勾起她的回忆，柔柔的回应，“他确实对我挺好的。”

　　是个还不错的结婚对象。

　　杨阿姨闻言情绪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的告别。

　　时姜坐进出租车里，同李楠发了语音，要她先去公司等着。

　　李楠回的也挺快，说自己快到公司了。

　　她才放心的放下手机，看着车窗外快速流逝的街景。

　　心里叹口气。

　　换作三年前，她怎么也不会把顾孟行纳作结婚对象那一类。

　　她以前的计划里，没有这个叫顾孟行的男人。

　　但他像一束刺眼的强光，强行照入了她整个生活。

　　及至到现在，她仍旧觉得像是一场梦。

　　失控的梦。

　　*

　　到了公司，李楠已经等在了电梯口，憧憬的看着自家经理走近。

　　兴许是她要带自己去昆市的缘故，李楠擅自在她的视线里为时姜镀了一层金光。

　　真是个善良的菩萨。

　　哦，还得加上个漂亮。

　　可爱的那种漂亮。

　　李楠笑嘻嘻的走近她，接过她的行李，一蹦一跳的说：“经理，咱们下午几点出发啊。”

　　时姜看了眼短信息。

　　下午一点的飞机票。

　　她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说：“10点走吧。”

　　李楠哦了一声，看经理特别熟练的样子，心里有些泛酸。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

　　可看时姜的样子，像已经是家常便饭。

　　她问：“我看经理也没出过几次差，感觉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她也是今年年初才配给时姜做助理的，主要帮她解决文字工作上的事儿。

　　原先坐在大的办公室里，和别人一起。

　　也是那时候知道时姜的老公的。

　　时姜笑了笑，按开了电梯，解释说：“我也没有坐过几次，其实心里也紧张的。”

　　她有意安慰。

　　李楠撇了撇嘴，想起她老公，自己就想明白了。

　　电梯没关前，公司的几个同事也风尘仆仆的挤了进来。

　　把李楠和时姜挤在一个犄角旮旯里。

　　时姜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闻着特别舒心。

　　她比李楠高一些，今天又身着一件干练的工作装，看起来十分抓人眼球。

　　李楠打量着，羡慕的眼睛乱瞟。

　　她的头发没有束起，黑发如瀑，规规矩矩的搭在肩上。

　　颈间红红的一个小痕迹，被黑发遮住，看的不太真切。

　　李楠定睛一看。

　　老天爷，草莓！

　　她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睛挪不开。

　　直到电梯停在六楼，有个曾经的同事发现了她，拽了拽她的衣角，问：“看什么呢？”

　　李楠不自然的撇开了眼。

　　手不知所措的背在身后。

　　“没，没什么。”

　　电梯门一开，众人都纷纷的下去了。

　　李楠和时姜的在八楼。

　　门还未关上，就听时姜的手机传来悦耳的响声。

　　是微信电话。

　　但是电梯里信号不好，李楠看时姜果断的挂了。

　　而后又看了眼手机信息，脸上泛着一丝笑容。

　　这回李楠又泛酸了。

　　等到了飞机上，她一定要问问时姜的八卦。

　　她老公也太帅了。

　　李楠只见过一回，那天雨下得大，他们一个个都跟落汤鸡似的。

　　产业园里又不准外面的车辆进来，有人接和没人接都是一样的。

　　时姜的老公就像天神一样，不知打哪儿糊弄来的巡逻车，下了车，打了把伞，迎着伞面掀开的是他的帅脸。

　　可惜雨太大，隔着雨幕，大家看的都不清楚，只知道很高，长的铁定不赖。

　　还有个已经在前面骑车的张姐第二天八卦说，他开的车也很贵。

　　小百万的那种。

　　后来还是她去问，才从时姜嘴里撬出一点消息。

　　是个当老板的。

　　出了电梯口，时姜说：“我先去办交接，这两天我手里的客户会先给朱秒秒，周六周日她可能会有些事找你，你记得及时回一下。”

　　李楠握着行李，应了一声。

　　说罢，就见时姜走进了休息室。

　　李楠腹诽，这哪儿是去办交接的。

　　分明是去给老公打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