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一通电话 ...
-
返程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抱着本八卦杂志昏昏欲睡的杰森被一只递到眼前手机吓得一个机灵。
确认了客厅钟表指针：十点。什么人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疑惑地看向五条，男人只是摆摆手，直接把手机塞到他手里：“接吧，早该让你们认识的。”
说罢，一副“我困的不行别再吵我不然后果自负”的霸道表情，哈欠连天的回屋关门。
“我才更困好吗？”
上蹿下跳一下午，在沙发上点头如啄米的小鸟一头问号。
无奈收回视线，屏幕上电话号码前熟悉的区号，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通来自美国的电话。
手指从绿色通话键上抬起又放下，重复了两三次。对面似乎很有耐心，哪怕等了许久也未曾挂断。
算了，死就死吧。
快速按下通话键，把手机举至耳旁，他表情悲壮的像是正在上绞刑架——
“你好，请问是Jason吗？”
耳边响起的日语和熟稔的称呼，让杰森所有的心理准备失去作用。
“啊，嗯…抱歉，请问是Jason·Todd吗？”
对方误会了他的反应，似乎明白自己的称呼对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来说有点亲昵，急忙改口。
“听声音是个年轻男性，而且意外的很好懂。”知更鸟凭几句话就能想象的出一个瘦削年轻人手持电话，满脸羞涩，笨拙的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
“我是。请问……”他还是一头雾水。
听到肯定回复，电话另一头立即迫不及待开始解释：“你好，我叫乙骨忧太，是你的学长。”对方明显对杰森成为自己学弟一事很高兴，语调生动起来。“我现在在美国修行，所以没机会和你见面。但我托人给你带的入学贺礼，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到日本。！”
那人语气过于自然，就像因远行而错过弟弟开学典礼的兄长，一边抱怨讨厌的巧合，一边炫耀着自己的“先见之明”。
“…谢谢？”对方的好意完全不加遮掩，杰森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家伙，日本人这么自来熟的吗？
“啊，真的抱歉，我忘记你还不知道那件事。”听出话里的迟疑，对方语气明显低落下去。原本就勉强的交流突然陷入寂静，在杰森尴尬不已想要先道个歉的时候，对面沉声开口：“我就是当初在哥谭…在哥谭找到你的人。”
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杰森眼前一片空白，恍惚中，耳边满是指甲磨擦硬物的声音。
再次从耳鸣和头痛中恢复意识时，电话里正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
“Jason，Jason，Jason Todd！你还好吗？”
属于哥谭义警的骄傲不允许他把软弱暴露在陌生人面前。拼命压下粗重的喘息，杰森咬着牙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比哭还难听的呜咽。
意识到自己声音不对，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他缩手把手机甩到一旁，然后疲惫合眼，顺势躺倒。
“幸好没把宿舍给掀翻，不然我会不会被那个疯子就地处决？”深陷在沙发里，努力用俏皮话和深呼吸分散注意力的知更鸟听到令人头痛的焦急呼唤终于结束。
“看样子是被吓跑了？”不知是笑对方还是自己，男孩轻蔑撇嘴，摸索着准备强行结束此次莫名其妙的电话。
对方平和地叙述声在片刻安静后悠悠传来。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另一旁的年轻人轻声讲述起自己身处异国祓除诅咒的经历。
没人能拒绝这种无言的关怀，杰森手指停于半空，又默默收回，决定做一个礼貌的倾听者。
急促的呼吸和焦躁的心情随着娓娓道来的故事逐渐放缓。说到有趣的地方时，沉默的听众开始不时地回上两句，讲讲自己的“本地人经验”，吐槽政坛高层和警察局的S哔——操作，请教没听说过的咒术知识。
重重顾虑被抛在脑后，渐入佳境的交谈让气氛从平淡疏离到热烈亲近。在又一次被乙骨对美国人奇葩饮食习惯的抱怨逗得哈哈大笑时，杰森正夹着手机在冰箱里翻矿泉水。
“哈，对，我们就是这么喜欢垃圾食品！披萨汉堡炸薯条万岁！”他拧开瓶盖，用冰水缓解自己因说话太多而干痛的喉咙。“嘿，顺便一提，我最爱的是辣热狗。”
待骄傲的前罗宾毫无形象地趿着拖鞋走回客厅，重新瘫倒在沙发里，对方正状似无意的把话题的主角拉回杰森身上：“Jay，你刚才说今天是你第一次对付咒灵吧？”
“嗯哼。”被叫到名字的家伙蛮不在意地回答，皱眉从坐垫缝里抠出被自己遗忘了好久的杂志，随手丢到桌上。
“一个人？！”
“嗯。”手机换到另一只手，知更鸟满意地拍拍靠垫，在沙发边角里舒服地摊成饼。
“Jay很强啊！”还没安逸一秒，乙骨突然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平淡语气，理所当然地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夸奖。
惊得他差点把手机脱手。
下意识握紧手机，一脸诧异的杰森听到对方的声音依旧清晰：“我之前让五条老师告诉我你的境况来着，你知道这次你对付的是几级咒灵吗？”
“……” 有什么不太对。
“一级！Jay你第一次就独自搞定了一级的咒灵。”乙骨语气里的发自内心的开心和骄傲直白的闯进听者的心窝。
再迟钝的家伙也能察觉出问题：电话另一头的“陌生人”用故事撬开了他的心墙，接着填满恰到好处的欢笑，最后用一句赞美“嗖”地点亮。
失算了！想到之前自己的推测，杰森失笑。
哪里笨拙，明明聪明过头了。
周身涌过的暖意压过了立刻想冲进卧室揍人的愤怒。
但不代表他不生气！
一级！那个五条悟是不是和他上辈子有仇？
可怜的矿泉水瓶在暴怒的学生手中咔嚓作响，考虑着趁对方睡着时暗杀弑师的成功几率，对面还在唠唠叨叨讲述自己第一次面对咒灵时和同学一起被吞进咒灵肚子的糗事……“这么一比，同样是第一次，我当时表现真的烂——”
像是一句不够，与有荣焉的学长又强调一遍：“Jay很厉害。”
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刚刚还放松的乙骨话里又带上了小心翼翼的试探：“Jay？”
“谢谢。”
与平日的礼貌表达不同，两个字承载得东西对现在的杰森无比重要。
谢谢你告诉我没搞砸。
“我说得是事实，Jay。”另一边，杰森正经过头的态度让乙骨不得不开口解释：“任何一个咒术师知道你今天的战绩，都会告诉你，你做得很棒，甚至反应比我还夸张。”
“不过，五条老师是论外。”对面低低笑了一声。
“所以你不需要感谢我。”
“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谢，Jay。”长叹一口气，少年的声音坚定的像是在承诺什么。“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当然！”大吼着跃起站定，被那句朋友烫得人指尖微抖的杰森偷偷瞄了一眼某人的房门。他握紧手机，不小心摸到因兴奋而发烫的脸——
自己在笑。
对斩钉截铁的回答感到心满意足，乙骨开始为小萌新科普咒高里不多的老师和堪比珍惜动物的学生。
“我的同学，也就是你的学长学姐，都是些很棒的家伙。”提起同学，乙骨字里行间满是思念，“虽然第一眼看上去是群怪人，但是相处久了就知道他们是群既护短又温柔，会为保护他人豁出命去的热血笨蛋。”
“Jay 你肯定会喜欢他们。”
“五条老师是个甜食控！别看他整天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怀疑除了生孩子他什么都会。”
提到便宜老师，某只小鸟奸笑着插嘴：“别，除了性格太烂，我现在觉得他可能连生孩子都可以。”
电话两边默契地沉默三秒，然后同时爆笑出声。杰森捂着嘴，肩膀像触电似的抖着，忍到眼泪被挤出眼角。乙骨听起来也没比他好多少，一句话被笑声揉碎，几乎听不清。
“校，校长的话——”
“等等，我懂！”想到至今还放在自己床头的黑熊咒骸，杰森一言难尽，急忙阻止对方展开。
………
两个少年你一言我一语的又闹腾起来。
从图书到游戏，从喜欢的口味到讨厌的食物，从天南到海北，遇到都感兴趣的话题就一起胡侃一通，没听过的就一个讲一个听，然后再一起高呼，大笑，气急败坏。杰森告诉了乙骨自己的哥谭秘密热狗店地址，乙骨透露了东京最棒的点心店去处。
知道身边有个会回应你的伙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感受着自己踏实无比，快要漫溢的心情，杰森陶德现在非常确定。
……
和同校朋友煲一个多小时电话的经历对于总是在学校里独来独往的韦恩养子来说很是新奇。
特别是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聊了这么久。
眼看时间走向凌晨，杰森迟疑一瞬，终究还是在结束通话前问到了两人一直不自觉回避的问题：
“你还在哥谭？”
“是。”这一次，乙骨没有犹豫。
“别担心，不会让你为难，有些事情我会亲自回去看。”杰森挠挠头，“我只是想作为土生土长的哥谭人提醒你一件事。”
“如果是民风淳朴这一点的话我已经体验过了。”话筒另一头是乙骨无奈的长叹。
“不不不，我说的是另一项特产。”前罗宾已经憋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了。“记得工作时尽量不要惹出大动静，最好随时戴个面具什么的掩藏身份。”
“为什么？”乙骨一愣，咒术师也算是个正式工作，不至于见不得人吧？
“因为会被一个对自己地盘控制欲爆棚的蝙蝠精盯上。”杰森做作地抚胸叹息。“考虑到咒术师的破坏力，如果你不想祖宗八代都被挖出来，然后不时身上多出几个小装置，偶尔和蝙蝠来一次亲切会谈的话，最好听我这个过来人的。”
“嗯…好吧。”乙骨忧太认为还是不要问为什么Jay会是“过来人”。
“相信我，之后你会感谢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OOC日常：Jason的第一个小伙伴（远程）！来自同龄人的肯定和赞美～
亲人和同龄朋友还是不一样的呀，叹气。
想写出乙骨把从同学那里得到的温柔传递下去的感觉，结果有点乱？之后再改改~
乙骨性格来自于外传，和同学相处久了再自信开朗一些……大佬无论变成什么样，对同伴一定还是那个善解人意的人！本传漫画里够A够酷也很好啦，就是略心疼乙骨的浓重黑眼圈……
文中大佬就和看到自己救回来的遍体鳞伤流浪猫崽不但完全康复还能给家里抓老鼠那样自豪和开心（误）
5t即将下线。准备迎接五条悟的迫害吧，Jason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咒高学生了！
下一章周末更～最近略忙
感谢在2021-02-28 08:58:55~2021-03-02 19:18: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缘来是汐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