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痴宠》聃私

21、错认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前文，18,19可以重新看一下，20,21是些小地方可以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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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起，浅夜墨蓝中亮起点点火光蜿蜒至半山腰，季铎自曲水亭向下望去，只见石阶小路旁站着一位姑娘，身影纤薄，乌发缱绻，只一个远望的背影便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是何人？”季铎向身边随侍的宫人问道，他本应去靖山监理佛寺修葺事宜，不过去了几日靖山实在过去枯燥，太后的凤驾还在半路，他已经快马加鞭先到了威都。

　　宫人看得不真切，眼珠溜溜转了两下合计着答道：“回六皇子，行宫最近只来了一位常曦郡主。”

　　“常曦？”季铎眉峰微挑回忆起这人，自言自语道：“广武王家的小丫头？”

　　那不就是母后给他相中的女子。

　　“我去瞧瞧她。”
　　季铎撇撇嘴，他素来不喜武将粗鄙，偏偏屈氏一族少有武将支持，皇后才一心要给他结下广武王这门亲事。

　　听说这常曦和她父亲一样行事粗鄙，简直和燕国公家的林三小姐有的一比，他虽然未到七夕宫宴，却听说了林三灌酒一事，那哪里是名门贵女的作为，一想自己以后的妻子可能也是这种无礼莽撞的女人，季铎便歇了欣赏美人的心情。

　　季铎满心鄙夷，已经走到近前。

　　一旁的宫女见了急忙跪下问安，季铎好似并不在意，心里却想这女人没看见宫人都跪了吗？她怎么还不转过来向自己问安！

　　晏臻的目光早已经被庭灯中跳跃的火苗吸引住，脑海里仍然是季镕后背上致命的伤痕，听到周围的声音，她才慢悠悠回头。

　　是个陌生的少年，晏臻不认识便走远了两步。

　　“哎！”季铎立刻回神叫住她，没想到广武王那等莽夫能养出这么美的女儿，害得他刚才都忘了言语。

　　“你见了本皇子不行礼？”季铎饶有兴味地看着晏臻，语气带了两分轻佻。

　　原来这少年是个皇子？

　　晏臻沉默了，她没怎么见过皇子，在南齐倒是有见过二皇兄，但二皇兄人很好，从不让她行礼，来了威国后，好像也没和季镕行礼问安过。

　　跟随晏臻来的宫婢瑟瑟抬头，她哪里知道六皇子认错了人，只以为这有是东宫与屈氏一党不对付。

　　可再不对付，也不至于来针对太子的女人吧？

　　昏黄庭灯照耀下，晏臻无波无澜的面容上多了种难以言说的清冷美感，她静静看着季铎，青蕖说过殿下与兄弟们并不太友好，晏臻不想理他。

　　见她冰冰冷冷的，季铎轻咳两声，他一挥手：“你们都下去，我和郡主说几句话。”

　　“我不是郡主，你认错人了。”

　　晏臻疑惑着去扯一旁跪地的婢女，那婢女也赶忙说道：“回六皇子，这位是太子嫔娘娘。”

　　季铎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没想到这就遇到了太子殿下那位宠妾，他刚刚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吧。

　　回来的路上季铎可听说了因为这个女人，太子几乎掏空了整个燕国公府，他还想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太子沉迷，现在看的确是美，但也只是貌美。

　　虽然打从他懂事起就和太子对立，但说实话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能争得过太子，不过是想让母后和外祖父欢喜一些罢了。季铎私心是觉得，天下当属太子，配的上太子的女人应该是个端庄美貌又八面玲珑的女人，眼前这个，有一点点呆笨。

　　晏臻白了他一眼，别以为她看不出这人在想什么？她这些年最熟悉的就是这种嫌弃又惋惜的眼神。

　　这一眼倒叫季铎露出笑意来，太子怎么会宠爱这样的小孩子啊？

　　.
　　晏臻气鼓鼓回屋，恍惚好似看见一个黑影闪了出去，应该是有暗卫来过，见她回来便撤了出去。

　　以她的能力平常是看不到暗卫的，不过是季镕的人都不防备她而已。

　　“殿下，我刚刚遇到了一个皇子，”

　　季镕将晏臻拉到怀中坐下，猜她遇见了季铎，他看了看晏臻略显委屈的小脸。

　　“他看着我，让我给他行礼，可我都没给二皇兄行过礼，也没给殿下行过礼，才不想给他行礼。”

　　季镕捏起她的下巴，眸色微沉。
　　“二皇兄？”南齐二皇子齐轩平。

　　“嗯，二皇兄对我很好。”晏臻理所应当地答道，若说南齐有谁真的对她好过，可能只有齐轩平了。

　　季镕静静看着晏臻，“南齐宫中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在南齐……”晏臻忽然闭上嘴巴，垂眸枕在季镕肩上不说话了，她是替五姐嫁过来的，这件事还不能告诉季镕。
　　“殿下，你这些年过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呀？”

　　晏臻方才便想，从前的季镕是什么样的，他身上那些伤她从前可见过，还有她死了那几年，记着她的人都是怎么生活的。

　　晏臻第一次像个局外人一样看自己这段离奇的人生。

　　她常常暗自不高兴季镕根本没认出她把她当成替身，但她又何尝不是呢，她甚至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是有一丝莫名的感情就极度依赖季镕。

　　也许是因为作为南齐六公主过得太不如意，她才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已经结束的人生上，但无论如何，她与过去的自己已经剥离开了。

　　“殿下，你为何叫我晏臻啊？”

　　夜已深，山林间晚风簌簌而来，卷动晏臻的发尾，淡淡想香气混着潮湿的风沾满季镕的衣襟。

　　“不然呢？”季镕往后靠了靠，望着晏臻因为紧张溢出薄汗的鼻尖，“叫你齐芳润还是叫你小六？”

　　晏臻浑身僵直，惊惧地抬头看向季镕，他知道了？知道了还留着自己？

　　季镕垂下眼眸笑了笑，他抬起晏臻懵怔的小脸。
　　“别胡思乱想，我又不会认错你。”

　　晏臻一向痴缓的脑子此刻却领会了季镕的话，他知道她是晏臻，即使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那些过往，季镕也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