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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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舔舐着齐枫的衣摆，沿着大腿爬到了脖子间，眼睛被挖了出来，只留下留着白色脑浆的洞口，鲜血咕噜咕噜的冒着……
不远处，一身黑衣的人安静的在高架上，手中玩弄着精致的手qiang，眼前闪过一道残影，在回神，面前只有黑洞洞的枪口和一双没有感情的赤色眼眸。
队友都死了，整个队伍只有她还在苟延残喘，只要面前的人想，子弹会立刻贯穿她的脑袋，血液会在地上绽放出嗜血的罂粟花。
“齐枫！”
“叮铃铃……”闹钟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坚持不懈的叫醒司烟，随意将闹钟关闭，躺在床上失神的望着天花板。
窗户没有关，已经入秋了，早上还有些凉，风吹开薄薄的窗帘，暗沉的日光撒进来，有些泥土的潮湿味道。
小麦色的脚踩在地板上，脚踝处露出狰狞的伤口，一直蔓延到小腿，疤痕宛如一条细长的蜈蚣。
拉开窗帘，天空阴云密布，是要下雨，最近天气不好，司烟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迅速穿好了袜子，换上工作服，对付着喝了一杯牛奶几块面包，拔腿就往警局走跑。
七点半，局里只有值班人员。
“司警官，怎么来这么早？”值班人员打着哈欠开门，双眼熬的通红，并没有休息好。
“嗯，有点事要处理，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又将钥匙递到了司烟手中：“那钥匙就给你了。”
“快下班了，你也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行，谢谢司姐。”
值班人员不止一个，只不过司烟准许他们提前下班，便也提前下了班，司烟坐到了办公室上，开始工作。
“诶，老周呢？怎么人不见了门还开着？”苏戈嘟嘟囔囔着进门，时间来到了七点五十分。
“可能又睡着了？也不知道东西丢没丢，哪天咱趁他打盹偷点东西，然后逗逗他，”旁边的警员开着玩笑。
司烟从电脑屏幕前探出脑袋，幽幽来一句：“知法犯法者，罪加一等。”
“司姐，怎么来那么早啊。”
苏戈迎上去打招呼，被训斥的警员也没有放在心上：“害，这不是开玩笑嘛，老周值班一直不在状态，给他点教训，免得到时候真出什么事了。”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理，”司烟点点头，认真的提出建议：“他值班不在状态，今天换你值班好了。”
“诶不是，苏姐你别这样啊～”
苏戈撇撇嘴，无奈的拍了拍可怜崽的肩膀，摇了摇头，并表示对对方的祈求无能为力，跟着司烟进了办公室。
距离上次的案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苏戈对于司烟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就成了跟在她身后鞍前马后的助理，别的不说，东西也确实学了不少。
司烟的性子也被苏戈摸了个半透，她本人性格认真，工作一丝不苟，除非突发事件，上下班严格的时间要求，八点上班，她一般七点五十五到。
今天来那么早，肯定有什么事情。
“最近是不是人/口/普查？”
“是啊，”苏戈点头：“市里镇上的差不多普查完了，比较好检查，只是丽城还处在发展中，乡下滞留了不少老人，警局人手不够，还没查完。”
司烟翻开卷宗：“天气说今天有雨，下午三点左右开始下，我记得乡下还有不少土房子吧。”
“对，你知道的，那些老人有故土情结，有时候不是儿女不想管，是老人舍不得那房子，算起来土房子确实不少。”
“嗯，”司烟点点头，将卷宗翻到某一页展开：“年年这个时候是不是都会有塌方的案子？”
司烟翻到是近年来的意外案件，乡下滞留的老人高度重视，单独形成卷宗记录，每年台风大雨天气，乡下的土房子都有塌方产生，也有伤亡。
“对。”
司烟早上看见阴云密布的天气，便着急忙慌的赶到警局，就是担心那些老人由因为塌方出意外，正巧有要普查，今天怎么着也得去看看。
“那行，今天我去普查。”
“好，那我现在去准备东西。”
*
虽然媒体一直很好奇司烟的背景，但也一直没有查出来，只知道她家境不错，能够随意在高档小区买房子的那种不错。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如果司烟没有干这行，大学里听从老妈的意见学个金融管理系，现在也能够接替家里的产业。
只可惜她随了父亲。
司烟在边境见过一望无际的荒芜，也见过小桥流水人家，却还是在到达秆村的时候被惊愕了。
外面已是长长的通天马路，这里却还是泥泞小路，坑坑洼洼不说，因为下雨，皮靴踩在地上很快陷了下去，再抬起来又带动了一堆污泥。
村子很安静，偶尔可以听见狗叫，墙是黄泥造的，甚至屋顶也是茅草，有些房子已经坍塌了好一阵，早已破败不堪。
苏戈捂着鼻子：“这味道好臭。”
农村是旱厕，雨一下，污秽物顺着雨冒上来，难闻是肯定的，苏戈还年轻，没见过这种场景。
“司姐，你不觉得难闻？”
司烟脸色平静，或者说很少在她脸上看见别的表情，不顾难走的路朝着村子大步流星的走去，苏戈拦不住，只能忍着味道跟上去。
村里的老人还算和蔼，只是有点耳背，处理起来不快不慢，一早上慢悠悠的过去，司烟才觉得有些口渴。
最后一家了，司烟敲了敲门。
里面沉默许久，司烟扯着冒烟的嗓子，沙哑着道：“有人吗？我们是警员，来做人/口/普/查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内很暗，四周连窗户都没有，司烟只好把门缝拉的更开，这才看清里面的人。
是个看着不大的女孩子，脸上藏不住的稚嫩，因为门被拉开，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躲在门后，似乎很恐惧。
很白净，也很年轻，与这座几乎被遗忘的村子格格不入，衣服上打了很多补丁，非常不合身，面料也不一样，像是很多衣服随意缝起来的。
“咳咳，”司烟轻咳两声，换上相对温柔的声线：“你别怕，姐姐是警察，不是坏人，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
“江玄。”
江玄回答完问题，默声走到了屋内，司烟踏进去，里面的气息虽然潮湿了些，却并没有那么难闻，江玄将这个地方打理的很干净。
“姐姐，喝点水吧，”江玄端着碗递到了桌子上：“一早上你的嗓子休息过，有点哑了。”
“谢谢。”司烟没客气。
江玄又搬了了凳子让司烟坐下，满脸歉意的看着苏戈：“对不起警官，家里没有多余的凳子了。”
苏戈总觉得这声警官叫的异常别扭，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是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司姐，我先去别处看看有没有漏下的，过会儿我来找你。”
“嗯。”
屋内只剩下两人，司烟明显感觉江玄的身子松垮了下来，看来苏戈的存在让她有些敌意。
“小妹妹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岁，”江玄睁着大眼睛，有种朦胧的美感，嘴巴抿着，像是听从长辈训话的初中生，不像是二十三岁的模样。
司烟点点头，随手记录，又问道：“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我没有家人。”
司烟一愣：“没有家人？”
江玄认真的看着司烟，而后点点头，踌躇半响才道：“姐姐，我不怕告诉你，我没有身份证，算是个黑户。”
“黑户？”司烟又是一愣：“那你怎么住在这里？”
“被……收留的。”
听江玄说，三年前她被拐卖，然后半路上耍小心思跑了，那些人发现她跑了之后紧追不舍，她慌不择路上了山，后来从山上摔了下去，他们以为她死了，然而她福大命大，没死，被村里人捡回去。
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失忆了，除了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也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想帮她查出家人，只是拐卖人口的案件那么多，乡下又不像市里有那么多的监控，最后什么也没查到，没有身份没有户口，哪里也不能去。
司烟听完，见那小姑娘揪着自己的衣摆，单薄的身子满是落寞，身上似乎还有那时候留下来的伤口，在脖子附近若隐若现。
心生恻隐，司烟又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先去市里办一个临时居住证明，在想想怎么办身份证不就行了？”
江玄摇摇头：“我不敢，我怕。”
“怕什么？”
“我没有身份证明。”
“你去市里办不就行了。”
“我不敢，我怕。”
“你怕什么？”
“我没有身份证明……”
……
得了，司烟揉了揉眉心，虽然是一段无效对话，但她也明白了江玄什么意思。
小姑娘碰上那样的事，本就没有一点安全感，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身份证明，更是不敢出远门，只能在这个村子里哪里都不敢去。
“姐姐……你会帮我吗？”
司烟的衣摆被一双瘦瘦的手拉住，满是布丁的衣服看的司烟一阵心疼，小姑娘眼中雾蒙蒙的，像是带着祈求，司烟半点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况且，她本来就是处理这种事的。
如果不是恰逢人/口普查，可能江玄还要等几年才能有身份证明，司烟莫名感觉一阵心疼。
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江玄头上，察觉对方的颤抖，司烟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耐着性子尽力维持着温柔的声音。
“嗯，姐姐帮你。”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相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