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没有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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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江玄一直躲在司烟的背后，即使上了车，远离苏戈，搞得苏戈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坏人。
司烟心疼这个孩子……
想起这个司烟就头疼，江玄确实看不出来有二十三岁，以至于她第一印象太深刻了，心里依旧默认江玄是个孩子。
“你没有身份证明，暂时给你办理一个常住人口证明，身份证也暂时用现在这个地址，以后能找到家人的话再改。”
“没事的姐姐，”江玄乖巧的坐在司烟的身旁：“有身份证明就可以了，我可以出门找找工作，不用一直待在家里。”
说起那个家，司烟又忍不住担心：“你的那个家算是危房了，今天天气不怎么好，可能要下雨，你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嗯呢，谢谢姐姐。”
苏戈开着车，后视镜里见着江玄乖巧的模样，可总觉得这小丫头没那么简单，有不知道哪里不简单。
警局内，司烟领着江玄。
“小罗。”
“诶，司姐你回来啦，”早上因为玩笑被罚值班的可怜崽连忙上前献殷勤：“司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这边有个孩……人，你带她去把身份证办一下，地址写秆村就行，”司烟将身后的江玄拉出来。
小丫头却倔强的不愿意冒头。
罗诚朝拍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司姐，肯定完成任务，就是值班的事……”
接到司烟“威胁”的眼神，罗诚讪讪的点头，嘟嘟囔囔着：“好嘛好嘛，我值班，以后连玩笑都不敢开了。”
“小姑娘，和哥哥走吧。”
司烟侧头，正对上江玄低垂的眼眸，琥珀又带着淡粉，晶莹剔透煞是好看，直线现在眼神躲闪，两只手揪着衣摆玩弄，满脸抗拒。
刚刚在家里，江玄同样对苏戈怀有敌意，现在又对罗诚这副态度，偏偏对自己好像特别亲近。
“算了，我自己带她去吧，苏戈，你把早上查到的信息录入，我待会儿就过来。”
“司姐，已经一点了，要不要买个午饭，你一早上什么也没吃。”
“嗯……买两份吧。”
“好。”
司烟倒不是饿，只是担心江玄没有饭吃，小姑娘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只粘着她，乖巧的像只猫。
身份证办理的很快，毕竟是司烟带着，从绿色通道开始办理，等待身份证下发还需要一个月时间，司烟做主先给她办理了临时身份证明。
“这个有效期是三个月，先暂时用着，等一个月过后过来拿身份证。”
江玄接过那张证明，微微低头笑魇如花：“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司烟这才意识到，一直弓着腰跟在她身后的女孩子，比想象的要高，她本人已经有一米七二，江玄至少得有一米七五。
只是那张脸，太稚嫩了。
司烟忽而有些脸红。
她不是没有被感谢过，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脸红，现在也能够坦然接受，可江玄的感谢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江玄认真的看着司烟：“真的很感谢你，对了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司烟。”
“那我可以叫你司烟姐姐吗？”
江玄的声音很软，没有第一次听到时那么颤抖，软乎乎的又很清脆，尾音勾起，似有几分喜悦。
司烟姐姐？
好像还不错。
司烟失笑的板着脸，轻敲了江玄的小脑袋，小丫头立刻捂着脑袋委屈的嘟着嘴哼哼唧唧。
“怎么着？要和警察套近乎？”
“哪有～”江玄笑嘻嘻的：“我只是觉得司烟姐姐是个好人，就算你不是警察，我要是早点遇见你，也会很喜欢姐姐的。”
“喜欢？”
“是啊，司烟姐姐好看，人又好，换了谁都会很喜欢的，”江玄握着拳头，板着脸认真的说。
司烟又是一阵轻笑，不客气的弹了江玄的脑瓜崩：“好了你，小丫头小心思不少，别给我戴高帽，我可受不起。”
恰好苏戈端着饭盒过来找司烟。
“司姐，饭买好了，你一直都喜欢吃的隔壁家的拌面。”
“谢啦。”
“客气，我先去录入信息了。”
“嗯。”
苏戈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自己，一转头又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人，奇了怪了。
食物的味道勾起了胃里的馋虫，司烟的肚子咕噜咕噜响，江玄也好不到哪里去，肚子同样叫的欢快。
江玄红着脸：“我……”
司烟笑着将一份面递到了江玄手中：“饿了吧，给你准备的，快点吃吧，别把胃饿伤了。”
“谢谢……”
好像除了感谢，江玄已经没有其他话可以说了。
警局附近是公园，公园里有人工湖，湖边长廊上，偶尔可见小情侣或者老夫老妻，和外面的生活相比宛如一片净土。
忙里偷闲，司烟领着江玄过来了。
要下雨，没有一丝的风，天气有些闷热，人工湖里的雨慢悠悠的飘在水面上，司烟吃着拌面，心情不错的看着水里的雨。
旁边的江玄乖巧的吃着饭，司烟偶尔望过去，会被她皮肤吓到，就像ICU里常年卧病在床的病人，是一种死气沉沉的苍白。
江玄的衣服很不合身，领口宽大，低着头吃饭时，投过垂下的衣领，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白，锁骨处有淤青一般的伤口。
司烟心不在焉。
平心而论，江玄的那张脸确实不像成年人，她便怎么都没有办法把她当成成年人对待，所以这身衣服还是换了的好，要不然太危险了。
“还没有问你，你这几年怎么过的？吃什么？用什么？我看你家里很简陋，”司烟开始搭话。
“爷爷奶奶们对我很好，”江玄咽下最后一口面条，餍足的舔了舔唇角：“我偶尔会她们家里蹭饭，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司烟姐姐，这个面真好吃。”
水灵灵的大眼睛，吃饱之后像只慵懒的猫，望着人的时候满眼依恋，眼角细长，开心的时候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江玄是好看的，即使面色苍白也掩不住端正的五官，小巧高挺的没鼻子，微微勾起的嘴角，眼睛闪闪发亮，像是倒映着满天银河……
“姐姐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江玄紧张的摸上自己的脸，又嘟嘟囔囔道：“也没什么呀……”
司烟莫名觉得好笑，手中的面也吃完了，将垃圾分类丟入垃圾桶中，司烟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江玄的眼神暗淡下来：“好吧。”
忽然有种莫名的负罪感，司烟感觉自己好像是个负心人，调戏了人家小姑娘，把小姑娘骗到手后又扔回去的人渣。
被自己的比喻笑到。
她不是负心人，也没有骗过任何小姑娘，江玄粘着她，只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罢了。
秆村距离警局也要走半个小时，颤颤巍巍把江玄送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了。
天上的阴云更厚了，暗沉沉的悬在空中，像是一不留神便要砸下来，看的人提心吊胆。
司烟将车停在了村口，江玄下了车没有立即关门，反而不舍的探出脑袋，琥珀色的眼睛显得更暗了。
“怎么了？”
“那个……如果我有什么事情的话，能不能去找你？”江玄还有些扭捏，但眼中满是依恋。
“如果……”
“可以，”司烟点头：“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可以找我。”
江玄的眼睛亮了一下：“那……谢谢姐姐，我先走啦～”
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司烟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注视着她远去。
小姑娘忽而站住了，转过身，司烟立刻挥了挥手，她也同样挥了挥手，蹦哒的比刚才更欢快。
那身影渐渐远去，只剩下一个小点，司烟这才坐回车上，整理后视镜，却发现一直在天上的嘴角。
因为笑，脸颊有些僵硬。
汽车发动，沿着小路准备回去，刚踏入柏油路，豆大大雨点啪啪啪的砸在了车上，不多时便模糊了视线。
巨大的雷电划破天空巨幕，轰隆隆的雷声扰人心弦，司烟松开了脚下的油门，车孤零零的停在马路上。
又是一道闪亮的电弧，后视镜里，司烟的表情愈发凝重，脑海里闪过的是刚刚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身影。
“糟了！”
司烟立马调转车头，车速开到最大，猛扎进小路上，雨势渐大，雨刷已经没什么作用了，没有路灯，只凭借车灯看不了太远，司烟也不敢开快。
车子越慢，心头越急。
白日里特别提醒了老人注意防洪，也时刻注意家里房子是否有什么危险，老人也曾提到过，江玄到这里的时候因为没有地方住，不得已住了那个早已废弃的危房。
偏偏就忘了提醒江玄一切注意。
偏偏只有江玄住的地方最危险。
总算开到了村口，雨水冲刷着黄泥土地，砸出坑坑洼洼的水洼，雨水聚集在一起，水流速度极快，奔流而下似要带走一切。
司烟一眼忘见了站在雨地里的身影，本想开进去，车轮却陷进了洼地，司烟只好将车灯一闪一闪，雨地里，身形单薄的女孩在雨地里孤苦伶仃，缓缓转身。
身后，是坍塌的土房，昏暗中如一张大手，像是要把女孩拉入无尽深渊，衬的女孩预发无助。
司烟来不及撑伞，迎着雨跑出去。
“司烟姐姐……”
哭声混合着雨声，少女跌跌撞撞扑进司烟怀中，压抑的软糯哭声渐渐变大，哭的撕心裂肺。
“没事了没事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没有家
，还差 